她陡地一震,抬头看著房门口,而那里矗立著一个高大的黑影——因为屋里完全没有回应,英和急得快发疯了。他很怕,怕她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最後,他实在无计可施,终於选择破门而入。
他快步地通过客厅,冲到她房门口。推开门,看见她蜷缩著躲在角落时,他的心都快碎了。
“天啊!”他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似的,“华织……”
他一个箭步冲向她,然後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脸上满是泪水,而且充满惶恐、不安,以及痛苦。看见这样的她,他好恨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
“别这样……”他自责得想杀了自己,“别这样,华织……”
“你知道了……”她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呜咽地说,“哥哥知道了,大……大家都知道了……”
“没关系的,我会解决所有问题。”他说。
“不……”她神情痛苦地说,“我把哥哥毁了,我最……最害怕的事情终於还是……还是发生了……”
“华织,看著我。”他端住她的脸,注视著她的眼睛,“这点小事打击不了我,也打击不了和朗,你别胡思乱想!”
“哥哥他……他很努力的……”她抽搐哽咽的说,“他不是黑函上说的那样,他没……没有……”
“和朗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但是别人不……不知道,”她看著他,数度因哽咽而说不出话来,“大家会说哥哥的闲话,哥哥他……他不该被误会……”
“华织,”他心疼地将她紧拥入怀,“你放心,一切的事情都由我来承担解决,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知道吗?”
她啜泣著,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如果我……”
“你累了。”他打断了她,抚摸著她的发,“去我那里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的事情都会解决的……”
说著,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出了幽暗的房间。
“嗯,你放心,”英和坐在床沿,悄声地说:“她已经哭累了,现在正在睡觉……”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嗯,你那边没问题吧?”
“我知道你行的,好……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英和看著弓著身躯,背对他安静睡著的华织。
经历一天的煎熬,他想她也累坏了。
看著她纤细的身躯,他的心又揪了起来。他知道这黑函是谁发的,而他也一定会找“她”算帐,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只在乎华织,他只想安抚她,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伸出手,他轻轻的抚摸她的头,轻声地说:“好好睡一觉吧。”说著,他轻缓起身,准备离开客房。
突然,背著他而睡的华织转过身,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走……”她声线软软地,带著无助及哀求。
刚才他与哥哥的对话,她统统都听见了,而她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成了哥哥的负担。
在来之前,她的情绪还一直非常激动,但来到这里之後,不知为何却冷静了下来。
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总要面对,她无法逃避,也没有逃避的资格。
而现在她所能想到最快且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只要她离开日本,事情会慢慢平息、会慢慢过去,只要她……离开。
“还没睡?”英和温柔地睇著她,“怎么了?”他又坐了下来,然後伸手轻抚著她有点冰冷的额头。
他的大手是那么的温暖且温柔,而那温度透过肌肤,渗透到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这一刻,她惊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眷恋著这个男人。她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却没想到他在她心里有著那么重要的地位。
她多想留在这个爱她的男人身边,但是她知道……这是不行的。
虽然她想拥有他的爱,但是当她自私的拥有他的爱时,却可能同时摧毁了哥哥辛苦建立的一切。
一直以来,哥哥担任著守护者的角色,而这一次,她想守护哥哥。
但在她守护哥哥之前,她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做一件深刻得足够她回忆一辈子的“傻事”——将自己交给她。
“不要走……”她用一种乞怜、楚楚可怜的眼神看著他。
他心头猛然一震,因为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种不寻常的渴望。
他似乎知道她说的“不要走”代表著什么样的含意,但可能吗?
她是个被动又矜持的女人,她不像池末绘理那般大胆的表现出欲望及渴求。但他很确定她现在是……“华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浓眉一叫。
她凝视著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她翻身坐起,靠近了他。
身子一欺,她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我想要你的温暖……”
“华织?”他一怔。
不等他说话,她又一次覆上他的唇,然後勾住了他的颈项。
他爱著她,无可救药的爱著她,所以当她如此主动的要求他时,明明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的他,还是深陷其中。
他回应著她生涩的吻,将她深拥入怀,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躺下——终曲三个月後,东京。
英和身形孤单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越发地感到孤独。
自从发生那件事後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他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他早该料到会这样,当她主动献身於他之时。
在他们共度了缠绵的一夜之後,华织一声不响的走了。而且她的行李跟证件也都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她搭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他知道她不会在纽约落脚,她打定主意离开他,离开日本,离开这一切是非纷扰,所以她不会让他找到她。
他只能等,等她出现,等她再一次回到他身边。
这段时日以来,他解决了国内的一切纷扰,也对散发黑函的池末绘理提出告诉并求偿一亿日元。
经过几个月的官司判决,法院宣判池末绘理败诉,而他也总算是替行踪成谜的华织出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但他确定的是她人在美国,而且最有可能落脚的是她所熟悉的波士顿。
於是,他砸下大把钞票,将他在日本国内控告池末绘理的事详尽的、完整的刊登在波士顿当地的大报上。
不管她身在何处,他都要她知道“天若塌得下来,也有他帮她顶著”这句话,绝不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
“嘿!”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门。
他转过头,发现是和朗。
“怎么来了?”他转身,走向和朗。
“老大要我把这份资料交给你。”说著,和朗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他,“你在发什么呆?”
“嗯?”英和有一些恍神,“不,没有……”
看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和朗若有所思。
“干嘛?”英和睇著他问。
和朗低头沉思片刻,终於抬起眼帘看著他。“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英和心头一撼,“和朗,难道是……”
“华织两天前跟我联络了。”他说。
“什……”英和激动地抓住他,“她在哪里?!”
“她……她人真的在波士顿……”和朗十分犹豫地说:“我考虑了好久,实在是……”
“和朗,告诉我,我求你。”英和紧抓著他,语带哀求。
“可是她说我若是将她的行踪告诉你,她就会继续逃,而且……再也不跟我联系。”
“我不会让她继续逃,我会把她抓回日本来。”他态度诚恳而坚定,就差没发毒誓了。
看著因深爱著华织而总是失魂落魄的他,和朗实在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沉沉一叹,“好吧,我把她的地址给你……”说著,他迅速在纸上写下华织位於波士顿的住所地址。
他将纸条交到英和手中,紧紧地握住英和的手。“答应我,别让她再继续逃了。”
“你放心。”英和抓著地址,像兴奋的孩子般,“我现在就去把她带回来。”
刚才失魂落魄、毫无生气的他,突然像是吃了什么超猛的提神饮料般,生龙活虎了起来。
抓起西装外套,他立刻往门口冲。
“二副。”突然,和朗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著和朗。和朗深深的看著他,然後弯腰一欠。
“舍妹就拜托你了。”
英和撇唇一笑,也弯腰回礼。“令妹就交给我了。”
波士顿,北角。
北角是波士顿的义大利区,华织选择在这里落脚是因为这儿幽静也悠闲,感觉不到大城市的繁荣喧闹。
现在是九月初,正值为期一个多月的救助圣母庆典,整个北角沉浸在一种欢乐的氛围之中。
在街上买了报纸,华织穿过热闹的大街,回到住处。
一到门口,就看见早已退休的老房东正坐在门边晒太阳。
“哈罗,你回来啦。”老房东是义大利人,有著浓浓的口音。
“老爹,你没去参加庆典?”她问。
“我老了,晒晒太阳还可以,哈哈……”
“那我不妨碍你晒太阳罗。”说著,她拍拍他的肩膀,走上楼去。
到了三楼,打开了门,她走进这充满著南义风情的温馨小屋。
她先将刚买的鲜花插在瓶子里,然後泡了杯咖啡,坐在窗台边,摊开了刚买的报纸——翻开国际版,人目的是天地集团二少控告池末商事千金的报导。其实,这三个月来,她不断地在报上看到日本方面的报导。
她知道英和在她离开後,循法律途径揪出了幕後藏镜人池末绘理,并对她提出告诉求偿。
这段期间,他不只一次召开记者会痛批池末绘理的卑劣行为,也找来乔治帮他解释一切,反驳池末绘理黑函中的不实抹黑。
他替她平反,也替她哥哥洗清靠裙带关系高升的不白之冤,他确实做到了,他确实解决了一切的事情。
但纵使是这样,她还是决定不见他,虽然她仍然深爱著他。
他们之间,有些事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他还是桂家的少爷,她也还是个一般家庭出身的女性,他们的社经地位及家世背景是永远都无法达到一种平衡的。
虽说麻雀变凤凰,平民变贵族的事情并不算少,但她并没天真到认为那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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