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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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真潇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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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还挺好玩的,尤其尴尬起来时,黝黑的脸庞居然也会红得像个姑娘家,她怎么看就怎么好笑。

有他在店里帮忙打杂跑腿,她实在轻松了不少,而且有他这么个大男人杵着当镇店护卫,也没人敢再失心疯似地找机会调戏她。

听着厨房里传出的哗啦啦水声和砰砰响,珊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窝也感到甜丝丝的。

有个人陪着、分担着的感觉真好,她觉得……奇异地安心极了。

第三章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究竟在做什么?”实秋边喃喃自语,边用力刷洗着大大的竹蒸笼,还不时溅得自己一头一身的水,汗流浃背,简直比练功还累。“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呢?“

现在他应该是手握着一卷书,站在一丛潇湘竹下摇头晃脑吟咏着诗词,再不就是在美丽琴伎弹奏出阵阵如高山流水的妙音中,拿着笔在纸上挥毫,写下让万人赞叹的墨宝来呀!

就算再不济,他也该正演着“悬梁刺股”的桥段,还不忘把墙壁踹出个大洞好偷隔壁的光来看书。

唉……有那么多潇洒浪漫,洋溢着浓浓书香和气质的事可做,他为什么偏偏此时此刻坐在这间热得出浆的厨房里,蹲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头,素来拿刀又拿笔的修长双手泡在大桶的泡泡水里,跟几只大蒸笼奋战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该死的蒸笼黏着一团团白呼呼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刷也刷不掉!

“以后我看待包子的心情会变得不一样了。”精疲力竭地刷完好几只竹蒸笼,他频频拭汗感触万千。“没想到世上居然有比拦路抢劫更累人的事,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尽管满肚子抱怨和别扭,他还是不禁暗暗佩服起那个小女人来。

张罗一家野店兼包子铺不是件简单的事,难得她做得熟练俐落还游刀有余的样子,他偷偷观察过她始终笑脸迎人,虽然时不时会假意挑眉娇斥难缠的客人,却从未见过她有一丝不耐烦的时候。

他不自觉拿她跟二弟妹和三弟妹相比,认真说起来,杏儿妹子比她可爱直爽多多,小冬妹子也比她慧黠灵巧得紧,她跟她们两人比起来娇媚了点,也精明现实了点,老奸巨猾了点、性子还像三伏天,一忽儿阳光普照,一忽儿下刀子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却有种蓬勃热烈得生意盎然的气息,以及坚韧又不服输的性格,让他常常无法将眼光自她身上移转开来。

这个女人的决心大到就算前面挡着的是一堵万里长城,恐怕她也会视而不见地撞穿走过去吧?

“喂!伙计,在偷懒啊?”帘子轻响一声,珊娘探了个脑袋进来。

“才不是!“实秋心头惊跳了一下,急急否认。“还有,不要叫我伙计,我有名字。”

“哎呀!我倒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她不好意思地顺顺鬓边。

他轻咳一声,翩翩尔雅地解释,“小姓君,父母寓意为稻实丰秋。”

“哦,君稻丰啊?”她恍然的点头。

“是君——实——秋。”他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迸出。

“噢,对不起。”她讪讪地道:“不过你爹娘还真会取名字,他们必定是勤奋的种田人家吧?果然朴实,连名字都取得这么……嗯……五谷丰收。”

“我还六畜兴旺咧。”他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我又没有说错,干嘛给我白眼?“她不服气地道,

实秋一怔,随即皱着眉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是啊,她是没说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他有抽筋的冲动。

忍耐,君实秋,忍耐。

“还有,你该不会这样就要性子不想帮忙了吧?人家说君子一言既出,五马难追……”

“是驷马难追才对。”他捂着突突剧痛的额头。

忍字果然头上一把刀,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脑门就硬生生被插了把刀,头痛得要命!

“是吗?”她困惑了一下,“不是五匹马吗?几时改了?“

“从头到尾就没改过。”他咬牙切齿道。

再跟她讲下去,他若不是吐血三升而殁,就是会自断筋脉而亡!

他最最受不了人家这样唐突古人言,糟蹋圣人话了。

“你好像很热,脸红红的又一头汗。”她有些忧心地望着他抽搐的俊脸,“我听镇上那位蒙古来的大夫说过,如果脸红流汗又抽筋,怕是中风的前兆,你不会有事吧?”

“你说谁中风?!”实秋差点炸了起来,平素的潇洒全被她的话气到死得七七八八。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珊娘吐了吐舌,不敢再惹火他。“现在咱们可以去山上打雁摘蘑菇了吗?山上风凉,你到那儿吹吹风应该会好些的。”

“嗯。”他神情还是有些不爽,但总算平静许多。

再十四天,只要再十四天,他就可以脱离这一切失序颠倒了的日子。

“好。”呜,他潇洒自在的人生啊!

至少她说对了一件事,在宽阔的翠绿山上的确令他心旷神恰,胸怀大畅。

实秋不禁想念起了苍阔奇伟的极北峰,那一望无际的林海和器宇恢弘的春风寨。

为什么他才出门没个把月,感觉上像已经过了沧桑数十年呢?

“这儿的山挺美的。”他忍不住赞叹,“教人不禁想起了陈子昂的诗——”

“你还会念诗?“珊娘挽着篮子,诧异地望着他。

他一脸洋洋得意,“略有涉猎。”

“可以念来给我听听吗?”她难掩倾慕。

这下子可对了他的味了,他愉悦地一扬下巴,姿态飒爽迷人极了。“没问题,前不见古……”

“等一下!“珊娘阻止了他,然后放下篮子搬来一截木头,架好后拍了拍上头黏着的泥土和树叶。“你站上头,这样就更有气势了。”

实秋真是受宠若惊,乐得就差没立刻将她登记在自己的头号诗迷名单上。

“嗯咳,那我这就来了。”他站了上去,果然有种才华傲人、睥睨天下的飘飘然感,他满意地清了清喉咙,悠然清亮的吟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兮,念天地之幽幽,独怅然而涕下也哉。”

“哇!哇!”珊娘兴奋激动得猛鼓掌。“绝代才子!青春偶像!“

“好说,好说。”他真是太开心了,诗兴一开不禁滔滔然如长江决堤,马上又信手拈来一首。“二三一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山南山北走一回,倦罢归乡戏小溪。”

“哗!出口成诗啊!”她惊赞连连。

真没想到她这间包子店还出了这等卧虎藏龙的人物,简直就像是老米缸里爬出只屎壳螂……呃,这么形容好像有些怪怪的……哎呀!反正就是大大不得了哇!

“见笑了,粗诗陋词的,还望珊姑娘指教一二。”他谦虚地道。

“不会,这哪叫粗诗陋词,我听起来是挺好的,真没想到君公子是个诗书满腹的大才子。”珊娘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一事,“君公子,你该不会是要进京赶考的举子吧?“

“正是。”实秋本来想矜持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神采飞扬地说:“在下小生我正打算角逐今科状元题名。”

珊娘满眼敬意地望着他,“真没想到呀!我孙珊娘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读书人了,而且还是即将赴京赶考的举子……糟了,你赶考要紧,我怎么还能把你留在这儿做苦工呢?真是对公子你太不礼貌了。”

“不不不,不要这么说。”他迷人一笑,“那是我亏欠于你,理应做的。”

“可是……”

“都说好了我留在这儿帮忙干半个月的活儿,就该说到就要做到,你放心,我决计不是那种出尔反尔没有担当的人。”实秋伸手拨了拨前额的刘海,姿势好不曼妙优雅,

现下她知道他是个宝了吧?不敢再有眼不识泰山了吧?哈哈哈!

看她还会不会使唤他做那些做牛做马,流血流汗的粗重繁杂差事。

“君公子,你真是太使人敬重了。”珊娘一拍大腿,对他欣赏极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尊重你的原则也不行了,我们就外甥提灯笼——照舅(旧)吧。”

什、什么?!

实秋张口结舌,还来不及反对就发现怀里被塞了只篮子。

“我们该去摘蘑菇了,还有得趁天黑前猎到几只大雁或野鹅,否则明早包子会开天窗,变割包了。”她笑咪咪地道,率先出发去找猎物。

“你——”他自晕陶陶的境界瞬间摔进现实的冰水池,气得头顶冒烟。

真是人善被人欺,好心遭雷劈,秀才遇到兵……不对,是孔老夫子说的那一句至理名言——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

饶是满腹牢骚,实秋还是趁珊娘专心在大树底下和草丛间寻找蘑菇踪影的时候,轻拈了几枚小石子弹上天空,把憋着的一口鸟气全拿来射天上嘎嘎飞过的大野雁群。

春风寨大王就是不同凡响,但见弹指神功所到之处,野雁像雨一般地落了下来。

他总算恢复自尊,自信愉快地咧嘴笑了。“喂!看我这边,我很厉害吧?我打到雁了!”

“哇——”蹲着的珊娘闻声回头,登时满脸惊叹。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她惊喜又赞叹的小脸时,心底总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开怀快乐。

刹那间他有个奇异的念头——为了她脸上这朵惊奇欢喜,他愿意打遍天上雁,拔尽地上菇,也在所不惜。

当天深夜,实秋总算见识到了她制作祖传包子的过程。

珊娘捧了只小箩筐,里头装满今天摘来的雪白色蘑菇,幽然香气隐约荡漾了开来。

实秋将大雁放在桌边,在等待大锅中的水烧滚的当儿,忍不住好奇地看着她坐在小凳子上,开始削起蘑菇。

“这是做什么用的?“他兴匆匆地拖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满脸好奇的问道。

“你——你不要坐得离我这么近啦!”珊娘小脸一红,身子连忙往后缩了缩。

“怎么了?”他怔了下。

“呃,就是……不要这么近。”她双颊酡红。

他眨眨眼,随即自以为恍然大悟,不禁为自己无人能挡的男性超强魅力而沾沾自喜起来。

“嘿,珊姑娘,你早晚要习惯跟一个像我这样潇洒的男人相处,我知道一时之间你会觉得头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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