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有一些城里的官员大户派人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帮忙稳定城里的乱局?”刑道荣应诺正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
“景烈,你是真傻了,还是假糊涂?!城里面的混乱,十之八九就是这些想‘帮忙’的混蛋自己搞出来的。他们是想乘着这场乱,接应夏侯惇进城。”徐盛眉宇间杀机突现,目光变得无比犀利,略一沉吟,声色俱厉地对刑道荣说道:“给我听真了——无论是谁提出‘帮忙’,都不能准。
再传我的命令,城中各家各户,不得擅出户门,违令者,格杀!”
“诺~!”刑道荣这才如梦初醒,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领命后立刻离去。
“吹号,擂鼓,把曹狗全部杀了~!”徐盛声嘶力竭地纵声狂吼,如出闸猛虎一般再次冲进了敌阵,刀劈腿踢,所向披靡。
“杀~!”受到感染的守军士卒吼声如雷,舍命与敌人展开搏杀。
……
平泽亭,两军陷入到奇异的对峙中。
曹休率领本部精骑,利用骑兵强大的机动力不断奔驰,寻找着对手战阵中的软肋,犹如择人欲噬的恶狼,随时可能发动最致命的一击。
不过,稍稍有些可惜,他的对手是关平。
关平与赵云关系很好,曾向这位骑战大师认真求教过对付骑军的种种方法,甚至于还曾用无当飞军与风骑军进行过许多次的对抗演练。在实战中,关平也曾有过多次迎战骑兵的经历。
面对骑兵,关平虽不敢说必定能战而胜之,却绝不会惊慌失措。
此次他奉命增援定陶,辖下包括5000无当飞军和讨贼校尉李异的5000步卒,共一万人。得到斥候的示警后,关平迅速以无当飞军陈于外,李异部居于中,第一时间列成了一个双头式的鱼鳞防御阵,令曹休无法从容突击。
接战之初,曹休曾经尝试着强行突破敌阵,却先是遭遇无当飞军连弩的一顿当头暴射,在随后的近刃战中,也没办法冲破无当飞军的密集阵型。
知道再打下去,也只能两败俱伤的局面,曹休果断地率军与关平拉开了距离,改正面攻击为四下游击。
短暂的接锋,双方都付出了数百精锐阵亡的代价。
曹休策略的改变,立刻让关平为难了起来——曹休的目的只是为了迟滞关平,确保夏侯惇对定陶的攻击不受干扰。能够击溃关平,自然更好;无法击溃,拖住他,目的也就达到了。
相形之下,关平却是必须要援应徐盛。时间上,他拖不起。
僵持了两个时辰后,关平突然变阵,整支大军一分为二。在无当飞军的掩护下,李异率部先行南下,直奔定陶而去。
曹休不愿放过李异,也有意分兵,但关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无当飞军主动地发起了挑衅的攻击。
……
白马津
曹操与贾诩、许褚等人策马矗立在一座小丘上,眺望着远方如长龙一般的渡河队伍。
大大小小的船只络绎不绝地来往穿梭,将一船船的士卒运过黄河。
这一次,为了能在最短时间内运送完曹操所需要的五万兵马,荀彧一共征集了百多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并临时制作了一些大排筏。荀彧虽然对曹操集结兵马围歼关羽的计划持保留态度,但执行起命令来却还是兢兢业业。
“已经渡过多少了?”曹操似乎有些不耐风寒,将身上的裘毛披风裹紧了些,转头对贾诩问道。
“差不多渡过了两万六千人,河里和北岸还有四千人上下。”贾诩略一思索后,回道,“官渡那里的两万人,照时间来看,应该也已经渡过来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传过来……”
“恩……”曹操点点头,“子孝应该攻下成武了,就是不知道元让那里进展如何?”
贾诩正准备回话,却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喧哗。
曹操也注意到了,眉头一蹙,“叫人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许褚应诺,当即派出一骑亲卫朝引起喧哗的地方驰去。
未多久,那骑亲卫带着建威将军高柔回到曹操身前。
“丞相,有斥候发现数十艘敌军战船正朝白马津驶来,故此引发喧哗……”高柔行礼后,急切地禀报道。
“什么?锦帆水军么?”曹操面色微变,随即恼怒地说道,“居然待敌军战船到了近身才发现,斥候简直是失职至极。
传令,剩余士卒加紧渡河,再命南岸的士卒准备弓箭弩车,一旦敌战船进入射程,就将他们射沉。”
“诺~!”
……
五、六十艘蒙冲、走舸战船风帆高扬,借着东南风之力,如箭一般行驶在河面上。无一例外,每艘战船的船桅上都斜挂着一面青色锦帆。
只披挂一层皮甲的甘宁双手合抱在胸前,只用青巾包裹的发丝在风中如精灵一般飘舞,古铜的脸面上,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二十七章
“全帆,不要减速,直接从中间撞进去!”
“对南边岸上留点神,别给老子把命丢在这里!”
眼见距离曹军渡河的船队越来越近,甘宁声音极其洪亮地喝令起来。
“老大放心,兄弟们都要留下命,回去抱婆娘呢!”
“老雷,你他娘的成天就想着抱婆娘。别回去的时候一看,裆里的东西已经没了!”
“干你娘的,吴三,你敢咒老子!”
……
“哈哈哈……”听到左右不断响起的粗鲁呼喝,甘宁嘴一咧,哈哈大笑起来。豪迈而肆意的笑声,在风中不断地飘向远方。
这一次为了实施突袭,甘宁将水军主力丢给了丁奉,自己则统领速度最快、也是最为坚实的六十二艘蒙冲、走舸战船先行西进。
由于动用的都是中小战船,曹操在黄河几处河段所设置的一些障碍并没能拖延住甘宁的行动。运用自己冠绝天下的水战技艺和经验,加上先期对黄河水文的勘测,甘宁极其大胆地在夜晚行船。凭借夜色的掩护,终于成功地瞒过曹军细作的监视。
待得天明之后,风力变强,战船行进的速度,已经令后知后觉的曹军细作来不及做出反应。
突袭的意图虽然达成,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也达到了骇人的程度——甘宁这里的五十八艘蒙冲、走舸战船(四艘战船在夜行途中遇险沉没),士卒总数为1073人。而白马津方面渡河的曹军,据暗藏在河北的细作所回报的消息看,保守估计也在两万人左右。仅在目前仍在河面上的曹军,或许也有近千人。
不过,所幸的是,战场是设在大河中,而不是在岸上。
在河湖江海之上,锦帆水军才是王者,所向披靡的真正王者。
……
“齐射,齐射,射沉那些敌船!”
建威将军高柔用力挥动着右臂,发出愤怒的厉吼。
上千支弩箭腾空而起,带着凄厉的啸叫朝河面上倾泻而下。
但这些承载高柔希望的箭矢,却让他大大地失望了——多数箭支都落了空,在奔腾的河水中,它们甚至激荡不起什么浪花。击中目标的箭矢寥寥无几,而且最终也被蒙覆在船身的熟牛皮弹开。
连续两轮齐射出现同样结果后,高柔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犯了个不小的错误——今天东南风正盛,虽然有助于扩展弓弩射程,但弓箭射击的准确性却也要大打折扣。
再者,锦帆水军战船不是正面朝曹军弓箭手这边冲过来,而是侧行而过,加之其速度太快,往往在箭矢落下时,战船已经驶到了更远的前方。
而且作为对手,甘宁几乎是在血雨腥风中滚打了近二十年,他的经验,他对战场形势的把握,都远非战阵经验略显生疏的高柔可以相比。他从一开始,就对可能遇到的情况有所预料,并选择了最合适的应对策略。
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黄河的河面太宽了,宽得有些让曹军弓弩有心无力。
……
只是在几息的工夫里,数十艘锦帆水军的战船已经犹如飞箭一般,缩近了与曹军渡船的距离。
仍然滞留在河面上曹军士卒恐惧异常地望着那些来袭的敌船。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新兵,不要说水战,就是陆战也几乎没有经历过。
北方人通晓水性的本就不多,不通晓水性的人,对水更有一种天生的畏惧。眼前的情形,已经彻底地让他们感到恐惧,惊惶失措之下,许多人狂呼乱叫,拼命催促操船的人赶紧靠岸。
但他们的惊恐反应,非但没能缓解局面,反而让情况变得更严重。几艘船只居然和自己人碰撞起来,随后又牵连到其他船筏。一些立足不稳的士卒顿时就落入河中……
就在这片慌乱中,敌人接近了。
风帆全张的锦帆战船,毫不客气拦腰撞了进来,在巨大的轰隆声中,一片鬼哭狼嚎,船仰人翻。
锦帆战船的船头都加装了撞角,在极快速度的趋引下,精铁制成的撞角一旦撞上了那些民船,很多时候不是撞翻,而是直接撞碎。
相当一部分的曹军船只,当场就被撞成了两截。
无数曹军士卒带着绝望的哭嚎,掉进了黄河里。在这奔腾汹涌的河水里,水性极为娴熟的人或许能够脱险,一般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河面上打了无数个水漂,片刻之后,一个个原先活生生的人就被无情的黄河所吞噬。
“杀~~!”甘宁一马当先地跳上了曹军的一艘大船,环首刀将一名曹兵当头劈成了两瓣。
……
黄河南岸,曹操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千名滞留河面的士卒惨遭屠戮,根本拿不出一点办法。
有多名将领心焦如焚地向曹操请命,希望能够支援那些被屠戮的军卒。但曹操很坚决地予以了拒绝,他很清楚——即使派再多的人下河,也绝不可能是精通水战的甘宁的对手。更何况,靠岸的船只相当有限,总不至于让士卒游河过去。
那样做,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靠近南岸的曹兵稍微幸运些,在弓弩的策应下,他们总算还能来得及登岸,只苦了河里的其他士卒。因为,甘宁根本不收容俘虏……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甘宁已经将白马津一带的黄河河面清扫一空。6、70艘船筏被摧毁,8、900曹兵葬身鱼腹。
更夸张的是,甘宁还不“满足”于这样的战绩,他“居然”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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