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环顾左右,因为他的出现,一干安邑百姓已经熙熙攘攘的散开老远,欲走,却又舍不得即将展开的精彩表演。
“呃……那个娴儿,不若呆会我将这些人都请回家里,让你祖父,祖母还有娘亲一起观看如何?在这里,又吵又闹,不如在家里又
,又能舒服的坐着呢!”卫宁无奈,却只能对怀中那眼,仿佛生怕一点有趣溜走的小女孩道。
卫娴闻言,大眼睛转了几转,卫宁的话显然让她颇为烦恼,细小的眉毛高高皱起,似乎在为现在就一饱眼欲,还是可以与疼爱她的祖父祖母一起分享而挣扎。
半晌,卫宁的教育很显然有了很好的成果,卫娴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来,低声道,“娴儿都忘记了祖父,祖母一定没看过有趣的表演,那……父亲这就带他们回家么?”
“呵呵……”卫宁很欣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真的懂得孝敬长辈,“不急,不急。今日父亲答应要陪你游街,等你想回家的时候,父亲再将他们带回家里,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就让他们为你表演,如何?”
“好!”卫娴一拍小手,当即一把抓住卫宁下颚的那簇须髯,兴奋的一指东面,高声道,“那父亲可不要耍赖,恩,我要买小人,唔,我要买……对了,我今天听萼姨说,似乎要给谁买点熏香,说是提神……”
原来这几日阅读公文,深夜里那熏香都是緑萼暗中放的……卫宁错愕的看了緑萼一眼,心里微微升起一丝复杂的愧疚。
“来人!”卫宁不敢回头,只能低声对左右护卫唤道,“呆会等那戏班歇业,将他们请到府中……”
“是!”如今典韦,卫三这两个头号护卫队长不在身边,其余人尤其兢兢业业,生恐错过了表现的机会,得卫宁吩咐,自然是小心记下。
“那就走吧……难得有个杂艺班子来我安邑,让百姓好生娱乐一下吧,若我在此,他们定然畏惧不敢畅所欲言了……”卫宁看了看周围,微微苦笑一笑,抱着卫娴便向她手指的方向缓缓而去。
剩余百姓见卫宁离开,好似松了口气般,于是欢呼一声尽皆再簇拥在一起。
就在卫宁前脚刚离开的同时,南门外却有一中年文士满身风尘仆仆牵着匹瘦马缓缓入城,一脸倦容,脸颊上依稀还能看见一丝忧虑的愤慨。
安邑的富饶却让那文士忽而眼睛一亮,从中牟与那人气愤分别北上以来,一路上周围郡县百姓,无一不是神色麻木不仁,而多有菜色,便是当初自己那个小县,无论他用尽手段,但始终因为官小职微,难减百姓负担。
但此时此地,安邑百姓脸上挂起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那中年文士惊疑的可以从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里读到,发自内心的骄傲,是的,那是一种对自己居住的地方发自内心的认同。
即便是一国之都的洛阳,当年求官之时,他也不曾见到洛阳平民能有这样的神色。
那中年文士初一进城,周围过往百姓见他一身文士青衫,腰挂士族玉带,一柄古朴的官宦佩剑挂于腰间,即便满身风尘,也掩盖不了,他那自上而下的一生儒雅气息。
淳朴的百姓在河东因为卫宁的存在,没有受到土豪贵族的欺凌,自然对这样一个明显胸有万卷的读书人有很大的尊敬。
在茫然的回礼一个个友好的问候,那中年文士眼睛灼灼,看着一片欣欣向荣,过往客商络绎不绝的安邑,抓住马缰的手,难以言喻的紧了紧,一股好奇,甚至是向往浮起胸中……
道不同不相为谋,中牟与那人分别,本是有些心灰意冷,听闻曾经在洛阳与董卓争雄的杨奉如今官拜并州牧,所以才北上一观。可现在,安邑如此气象,却让这中年文士似乎觉得来得正是地方。
“老人家……敢问安邑郡守府在何处?”那中年文士心痒难耐,牵着马一边走,一边斟酌,忽而拦住一个老叟,恭声问道。
“先生何须如此多礼……前面直走,向东便是郡守府了……不过,我家公子,恐怕此刻不在府中,先生若要求见公子,不若傍晚直去卫府为好!”老叟见那中年文士语气恭敬,颇为惊喜,连连还礼道。
“有劳老人家了!”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这才牵马继续前行,却是皱起了眉头,“‘我家公子’?卫府?呵呵……莫非便是那河东卫宁?如此说来,杨奉便不在安邑了?也罢……若要一观杨奉,或可见那卫宁到底名副其实否!”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一百九十章 相荐
过傍晚,夕阳渐没,天空上皎月慢慢羞赧的爬上当中胧,留下不多的微光。河东卫府中,对比黑暗的降临,偌大的庭院内,却是一片***阑珊。
正中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以他为中心,周围熙熙攘攘的拱卫着上百彪悍的卫府私兵,一干卫家主要人员齐齐闲坐在旁,或有丫鬟仆从送来瓜果茶盏,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相对这个时代来说异常“精彩”的杂耍表演。
卫宁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受过后世绚丽多彩的视觉轰炸,即便台上那个戏子翻腾的筋斗一口气再多,再流畅,也给他带来不了丝毫惊奇。倒是一旁那个小丫头手拿苹果,看着那戏子毫不停歇的连翻了几十个跟头,看的几乎呆了。
不得不说,身在卫府,在这个河东最高权利长官的家中登台献艺,这帮外地来的戏子很是卖力,各种拿手绝活掏之不尽,不单单卫家老主,主母,便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柳媛也是看的颇为意动而兴致勃勃,更别提卫娴这个丫头,从一开始起,明亮机灵的大眼睛便是晓得眯成两弯欢悦的月牙,白嫩的手掌拍得涨红。
“公……公子!有一怪人求见……小人看来人仪表颇为不俗,但如今天色已晚,便让他明日再来,他却说有大事与公子相商……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敢问公子意思如何?”就在卫宁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同时,卫府的大管家匆匆而来。附耳在卫宁身边有些犹豫地说道。话毕还谨慎地看了看他的脸色,生怕引起他的不快。
“哦?”卫宁勉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天色,如今夕阳已下,月明之时,却有人来求见于他,却让卫宁微微起了一丝惊疑。“来人可通姓名?”
“他自称东郡人氏,姓陈,却未报名……公子欲见他否?要不。小人这就将他逐走?”管家看卫宁皱起眉头。连忙回话道。
“东郡陈姓?唔……恩?莫非是他!”卫宁蓦而起身,一惊一乍却让周围家眷疑惑而侧目,倒是小卫娴小嘴一撅不满道。“父亲不要突然怪叫,人家本来在数他翻了多少个筋斗,都是,害人家都打断了啦!”
卫宁讪讪笑了笑,却对自家老父老母微微欠身道。“孩儿有贵客来访,先行告退了!”
“唔……去吧!”卫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卫母关心道,“如今天色已晚,可让那来客在卫府住下,最近见你多忙于公务,多注意点身子要紧!”
“孩儿明白!”卫宁点了点头,却是大手摊向卫娴的脑袋摸了摸,道,“好生陪伴祖父祖母,莫要淘气……”
“恩……娴儿知道,父亲快去快回哦!”卫娴一歪脑袋,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戏台,又拉了拉卫宁的衣襟,娇声道。
“呵呵……”卫宁点了点头,这才随管家向偏厅而去。
“陈宫?唔……算算曹操行刺董卓东逃,也该是与陈宫相见了……这家伙与曹老板闹翻,却来我河东作甚?”卫宁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有些担忧,“此人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交,虽有大节,但更多却在乎仕宦地位,多智却有迟,却又有些恃才傲物,不肯轻屈人下,并非是一个能和人安睦共存地人啊……唉!也罢!先去见见他再说吧……”
虽说世家大族高贵,便连家门下人也多有骄色,但有卫宁这个人物在,却也并未因为谁衣着普通而有怠慢。
刚及偏厅,便见一中年文士沉稳端坐,卫府华丽的装饰未让他有半点动容,反倒对一些古风词画颇为欣赏。手捧一盏清茶,时不时轻轻一抿,很是悠然,仿佛整个卫府他便是常客一般。
“在下卫宁,见过先生!”很显然,陈宫的不卑不亢,给了卫宁很大地赞赏,刚入偏厅,便大步向前,行了一个士子礼仪高声道,“先生来访,宁来迟矣,招待不周,还望莫怪!”
卫宁初入偏厅之时,陈宫自然便已经知道。就如同卫宁在打量他,他却也在品评卫宁。
很无奈地是,卫宁给人的第一影响分,永远都是最低等级,当然,也会有人给他的影响打上高分,不过前面需要加个负号就是了。
卫宁见陈宫微微皱起眉头,不由得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却是大
抖衣襟缓缓坐于陈宫跟前,自然道,“先生勿怪,宁体弱多病,而身体虚浮,六年前虽得奉名医相诊,却还是如此孱弱……呵呵,命悬一线,实在扰人心忧啊!”
“宫以色度人,实落下乘矣!还往公子莫怪!莫怪!”陈宫微微一愣,这才释然,卫宁的大方很显然让他也颇为赞赏,当即笑了笑,拱手还礼回道,“某乃东郡人陈宫,久闻公子大名,近日路过安邑,特来拜访,还望公子莫怪深夜搅扰之过!”
“果然是他!”卫宁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的来意,本来是打算跟随曹操起事,但闹翻之后,当然便是寻找另外一个可以值得效忠的对象了,很显然,陈宫选择地目标应该便是杨奉了。
适才一坐下,便早有下人奉盏而来,卫宁微微一笑,举起茶盏微微一抿,这才道,“先生乃当世大才,宁神往久矣!今日得见,乃宁平生所愿尔!既是远道而来,当可在我卫府久住几宿!但却不知,先生所说有大事相商,为何事?”
陈宫有名,但却只在兖州仕宦之间,见卫宁毫不动容,只是客套的应对,也不在意。他一整天游走安邑,繁华之中,百姓安居乐业,却也越发起了投奔杨奉地心思,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关键性的原因便是,陈宫重士族,杨奉身为天下两大士族之一,却也是陈宫值得慕名的对象。
此事得卫宁发问,陈宫自踌若要投杨奉,必然还需要一个身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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