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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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卫公子-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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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盼顾,只见朱隽仗剑勒马领着不到两百来的死士挡住贼兵。那分明垂暮的身体,仿佛回光返照般,有着当年征战沙场地刚勇。

李暹眼看献帝车架便要走远,而对面朱隽亲自以两百来号人布开阵势,竟是挡住了自己千人不得近前。虽然要击溃朱隽的阵墙不过时间问题,但大街上始终不利于展开,人数便占不了优势。

李暹心中大急,李催让他来劫献帝,若就这样被刘协逃掉,如何能去交差?

麾下不过两百人来人,朱隽昔日调动数万人马也是如臂驱使,如今要挡李暹也是从容不迫。借助着街道地狭窄,不利于大军的展开,朱隽名望所及,又有护驾之容,亲自督战,两百人马列开阵墙却是使李暹难动分毫。

眼中大寒,看着朱隽死死挡住自己去路,李暹咬牙切齿,当即从侍卫手中抢过弓弩,瞄准那老迈却异常挺拔的身体。

弯弓,上箭,勒弦……

而正在朱隽调度人马填补缺口的时候,一声破空而来,朱隽条件性的便要侧过身子,可身体蓦而一阵疲乏,身体的动作终究跟不上了自己敏锐的感觉,只觉得胸口一凉……

他……昔日地沙场名将,汉末的中流砥柱,毕竟还是老了……

胸口那还在颤抖的箭矢,深深插进了右膛,殷红地生命精华顺着伤口不停流淌。朱隽蓦而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远离战场太久,但被弓箭射伤的疼痛,却是依旧那么熟悉……

看了看伤口,抬起头来,眼中是李暹放下长弓的狰狞笑容……

猛然拔除胸口那枚箭矢,滚热的鲜血毫不眷念的从他老迈的躯体中喷涌而出。

“奸……奸贼……老朽死……死也不让你们得逞!”这一箭射穿了他地肺部,朱隽只觉得呼吸也已经仓促,而声音更是细不可闻,嘴角溢出鲜血,染满了修长地髯须……

颤抖的勒开马缰,朱隽用残躯最后的气力,抓住宝剑挡在了阵墙被撕开的裂缝上……

摇摇几步,嘴角终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渐渐迷离失去了神采,轰然掉落马下……

可叹,昔日手握雄兵,指点江山,一手打破黄巾滔滔之势的汉末名将,竟然会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将军军!!!!”那轰然倒地的身体,终于引来了无数地惊呼,残留地数十死士,心中一片死灰。

而随着朱隽地死去,战意也掉落到了冰点。本就已经摇摇欲坠地防线,不过依靠的是朱隽带来的勇气以及对汉室的忠诚,而这一刻,终于再也抵挡不了了。

防线一触而溃……

数十人,惶恐退后,护住朱隽的尸身,但李暹一声令下,终于全数授首……

最后地战斗,却是不过瞬息,比起刚才地坚强,在朱隽倒下,竟然是如此脆弱不堪。

李暹踏过朱隽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看着献帝逃窜的方向,不由怒声令道,“全军听令!随我追!”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三百一十章

又一个忠臣的陨落,在抢救献帝的大半人脸上终究是一片悲戚。刘协在李暹领军杀奔之后,便已经窝在车架里面瑟瑟发抖,六神无主,等朱隽断后抵挡之后,才蓦然醒悟,又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已经倒在了逆贼的脚下。

整日里生活在白色恐怖,时刻担心自己的性命,担心自己的皇位,担心自己的未来,从孩童时代起,他已经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眼泪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流干。刘协甚至想,就这样死去了便好。可对死亡的恐惧,又岂是他这样的年纪所能承受得下来。

随着那低声的抽咽从皇帝车架中熙熙传出,旁边护卫的大臣们,也渐渐受到了感染,朱隽身经百战,与皇甫嵩同时立下的赫赫武功,何尝不是这些大臣们的心里支柱?

可朱隽的离去,使得这些大臣们的坚持也轰然崩塌。

这本该是代表希望的车队,却好似发丧的葬礼,没有一个人脸上还有救出献帝的喜悦,没有一个大臣不是双眼垂泪。

低声抽泣,不停用袖口拂走老泪横流。蔡邕终究迈起老迈的步子,蹒跚潺潺催促着车队向着东门而去。

昔日的朝廷重臣各个便是出身名门,即便再要紧牙关,车队的速度却始终快不上来。

眼看着快到了东门,后面终于再度响起了喊杀之声。

“朱隽已死!快速速交出皇帝!”一声狰狞带着万般寒意的声音蓦然响起,李暹手提朱隽死不瞑目的头颅,高高举起。

后面上千甲兵踏步飞奔。手中长戈闪耀,杀气腾腾。

那噬人地杀意,仿佛饥饿的野狼,扫过群臣,只让人人瑟瑟发抖。李暹看着群臣面色土黄,人人战战兢兢,不由得狰狞大笑,“就凭你们这般腐儒还想妄图劫走皇帝!?哈哈!朱隽老儿也不能挡我兵锋,还不快快将皇帝交出。否则……杀无赦!”

仿佛迎合李暹的话来,前排数百甲士长枪端齐,兵指众臣。

“逆贼!擅杀大臣,该诛三族!犯上作乱,罪无可恕!我等必然粉身碎骨,也不会与你等同流合污!要劫陛下,需要踏过老朽尸身,且等天下诸侯再讨长安,你等必化齑粉!”蔡邕怒然上前,手指李暹。破口大骂。

“老东西,你意欲求死!”李暹也是勃然大怒,便拿着朱隽首级猛然抛向蔡邕,“你且比朱隽头硬否!?”

蔡邕颤抖着从地上将朱隽脑袋捧起,咬牙切齿又将视线放在李暹身上,“我便坐厉鬼也不放过你!”

“愿降!我等愿降!我等皆为蔡邕逼迫,实不愿为此事尔!”蔡邕正要从护卫手中抢来宝剑,却听得一声哭喊从后背响起,心中大惊,回头看时。却是中常侍李翰。

蔡邕破口大骂,“好你个李翰,你父食汉禄,你祖宗亦食汉禄,如今又有何面目再去见你祖宗!”

蔡邕硬夺侍卫佩剑,抢先冲上前去。一把将李翰刺死在地。

若卫宁能看这一场面。恐怕是万分惊骇。平日里温文尔雅,甚至颇显羸弱的蔡邕,竟然还能有如此血气方刚?

李暹哈哈大笑着嘲弄看着众大臣垂死求怜的丑态,当即大声道,“蔡邕老儿,人愿求生,你这般……”

话未毕,猛然听得一声金锣鼓响。东门处蓦而杀出一彪兵马。将汉帝车架团团围在中央。人人身披精甲,兵器寒凉。杀气腾腾。这彪兵马分明便对李暹敌意分明。

而这突然闪出的人马,不仅李暹蓦然一惊,便是被团团保护在中央的蔡邕等人也是脸色大变。

且等看清那军中高高举起的张字军旗,李暹慌忙喝道,“前面兵马可是张将军所领!我奉叔父李催之名前来迎驾!”

却在这时,一声冷笑响起,只见军阵中勒马闪出一员小将,手擒寒铁长枪,杀气腾腾,“李催逆贼,何来迎驾?我奉叔父之名前来救驾,你乃李催之侄,便将小命留下!”

李暹脸色大变,现在才知道张济竟然早反了水,“匹夫!我叔父待你等不薄,何故反耶?”

“反?”张绣鄙夷的看了李暹一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此话,张绣也不欲再与李暹嘴舌,长枪一舞,放开马缰,便是大喝一声,“纳命来!”

李暹大惊失色,张绣速有勇名,自己不过依仗叔父李催权势才能爬高位,眼看张绣杀气腾腾,只惊得肝胆俱裂,“挡住,挡住!”

那长枪犹如银蛇起舞,中者必死,麾下领兵,更是奋勇当先,或许欺负一下朱隽兵少将寡还行,当真遇见张绣这般勇猛武将,便是一触即溃了。

眼看张绣来势凶猛,便要杀到面前,李暹面色土黄,哪还顾得献帝,勒转马头便要逃窜。

张绣哪容他逃走,但前面还有不少敌军堵在前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便从腰间取出佩剑,猛然便向李暹后背掷去。

一抹寒光匹练,李暹只觉得胸口火辣一片疼痛,嘴角大口洼出血来,回头看了张绣一眼,头一歪便落于马下。

眼看主将一死,麾下李军哪还有战意,纷纷怪叫一声四散而逃。

张绣也不追赶,收了长枪,叫麾下兵将将李暹首级割下,这才收兵回来见献帝。

蔡邕这时倒是硬起,在他脑中,不管李催郭汜,还是张济樊惆都不过是一丘之貉,放眼长安,能自救地不过也便是自己这些小兵三两只了。本来长安城外。确是还有布置联系,只要能趁乱出城,便能换献帝乔装打扮,偷偷北入冯翊,按照与卫宁的约定,河东出兵占领冯翊,只要渡过了渭水,谅那李催郭汜再横,又能横过自家女婿不成?

而张绣固然突然杀出护住了皇帝车架。但李郭已经内乱,也不差他张济一家从中趟这口浑水。不过蔡邕也不是愚人,看张绣架势,麾下强兵似乎也颇为守礼,当下也便静观其变。

却说群臣见张绣一身血污而来,人人竞相躲闪,不敢直视。张绣坐提染血长枪,右擒李暹首级,大步而来,直往献帝车架。

却见一中年文士。本是孱弱不堪,却拿剑挡在车前,不由一阵好笑。

张绣想起贾诩地叮嘱,脸色摆正,甚是恭敬,当即将李暹首级掷于蔡邕身前,半跪向车架,高声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蔡邕一愣。张济这个同样逆党什么时候也懂得尊敬皇帝了。他这一迟疑,却见献帝战战兢兢的探出头来,看张绣满身血污又骇然缩回头来,只瑟瑟道,“你是何人?”

张绣心中一阵鄙夷,又道。“末将乃后将军张济之侄张绣。现添居虎贲中郎将一职,得家叔之令,特来救驾!”

献帝一听是张济来人,又是吓得两眼发昏,“张将军忠心为国,其志可嘉。朕加封张济将军为骠骑将军,华阴侯,张绣将军同样救驾有功。添为左中郎将……”

“谢陛下!”饶是现在的朝廷官爵已经没了多大实权。但名头依旧还是颇为得脸,张绣也不禁喜上眉梢。当即拜谢道。

“爱卿既已杀败贼军,不知欲护朕何往?”献帝终于瑟瑟问道。

张绣看了蔡邕一眼,这才正色道,“末将奉家叔之名,特护驾北进入冯翊,如今河东晋阳侯杨昀代父谋政,兵强马壮,若能得河东之兵,陛下必然无恙!”

话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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