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贾诩,不过只是动了动嘴皮而已,何其划算!
更何况,张绣在一路上,还曾经向刘协讨要了一个南阳太守地名头,张济师出宛城更是名正言顺了!
汉代文士可不必日后那些孱弱不禁风云地书生,即便是蔡邕这样一个大儒,也是能舞剑骑马。有了张绣拨出的坐骑,蔡邕也随同大军匆匆而行。
他自是孑然一身,妻子早便已经托付在陈留蔡氏老宅,而女儿更是远嫁了河东,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能够护住献帝。可随着张绣逃出长安之后,看着大队人马所走方向,并不是向北,而是直接向东,蔡邕终于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向北是往冯翊,向东是为渭南。蔡邕与卫宁所约定的便是渡过渭水,有兵马前来接应。可如今张绣直向东走,也能到河东,但倘若李催郭汜追来,蔡邕无论如何也不觉得张绣这三千兵马能够挡住。
而张济的前后反复,也使得蔡邕多了几个心眼,如今看张绣直向东走,当即向他喝问道,“张将军既然要护驾前往河东,为何向东行走?前有渭南,又有潼关,将军不过三千兵马,如何能过?”
张绣似笑非笑的看了蔡邕一眼,道,“冯翊有李催部将把守,如太傅所言,直向北而走,岂不是也自投罗网?”
蔡邕语气一滞,他自是不会坦然告诉张绣自己已与河东早有联系,若被张绣知道即将有卫宁兵马前来救驾,指不定会事出变故,他至始至终也不认为,曾经和李催郭汜同出一党的张济当真有那么好心。
张绣看蔡邕窘迫,不由笑道,“太傅勿须多虑。正如太傅所言,长安向北是往冯翊,路程不过一日,你我皆知此路好走,那李催郭汜又如何不知?我正护驾东行走,早有部署引李催郭汜北追,我军东走势必能争取不少时间。”
蔡邕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质问道,“但渭南在前,又有潼关天险。将军意欲以这三千人马强攻关隘而东走不成?”
张绣微微一笑,这才道,“太傅或是不知,恐怕,这渭南早已不在郭汜之手了!”
蔡邕瞳孔一缩,心中一惊,“莫非是张济抢先夺走了潼关?张济到底所图者何?张绣劫陛下东行,莫不是假护驾河东,反投张济之手?”
或是察觉到了蔡邕的惊疑,张绣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太傅不须多虑!家叔早已经南下动身攻打武关,而投宛城去了!我说渭南已失郭汜之手,却是河东军来!”
蔡邕脸色不变,心中却是一片惊喜,但依旧猜疑地看了张绣一眼,暗道,“贤婿已经派兵渡过渭水了?如此护驾东行,确是可行,只是,这张绣又是如何而知?”
“太傅不须猜测!我奉叔父之命前来护驾,实则忠君为国,未有半点歹心,天地共鉴。如今只要能入渭南境内,有河东强军,圣上便是无忧了!”张绣信誓旦旦道。
说道此处,张绣看着蔡邕脸色一肃道,“绣冒杀身丧命之危而前来护驾,但昔日冯翊曾与杨奉一战,杀其爱将,更在冯翊城下重伤杨奉……倘若遇上河东兵马,还需太傅感我大义,从中周旋,使我军能过潼关而南下汇合叔父!”
蔡邕见张绣神色诚恳不像是糊弄于他,想到张绣虽然与杨奉有杀身之仇,但危难当中能挺身而出保护圣驾,功远大于过,这点小罪也是可免地,“若圣上能脱虎口,老夫自然会为将军从中说项,必不使我女婿为难于你!何况有圣上在此,大可赦免将军昔日糊涂之失!”
在蔡邕的心中,杨奉不过区区一个臣子而已,哪能比得过献帝如此尊贵身份?
张绣终于浮起一丝笑脸,看着蔡邕老脸暗道,“若不是你有个如此强势地女婿,我又如何对你如此恭敬有加?既然你能出面,便是最好……想必卫宁也不会拂了你的意思吧!”
“既如此,还需太傅亲自作书,知会与卫侯一声,使其接应!我已经派探马先行观望渭南虚实,想必也快有所回报了!”张绣微微一笑,这才拱手道。
“唔……!”蔡邕沉吟一会,当即道,“正是如此!”
既然临时改变了计划,蔡邕也不马虎,当即修书两封,一封送于冯翊,一封送往渭南,张绣自然又派遣轻骑护卫,心急火燎便各自北东而去。
虽然有了张绣护驾,但车架依旧快不了许多。依照现在的行程来看,要去渭南,恐怕少算也得有个两三个时日。
张绣暗自掐算,按照贾诩的计较,恐怕李催郭汜的追兵马上便要现身了,而自己派出渭南的信使却迟迟未归,不禁心头也颇为有些焦急。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却说渭水以北,卫宁亲自调拨五千骑兵与典韦,早是快马加鞭心急火燎南下。徐荣攻破冯翊,而赵云也已经拿下了高陵,雍州攻略初始三地,已得其二。卫宁随后也亲自率领剩余中军进驻了冯翊城中,坐镇中军。
徐晃与黄忠领兵三万,也已逼进渭南,又有郭嘉亲自督军,想必告捷文告也已经在在去冯翊的路上了。
冯翊,高陵,渭南,首两处在渭水以北,是作为攻打长安占领整个雍州的前哨,而渭南兵马同样不少,正为牵扯李催郭汜,双管齐下,争取的便是时间。
随着整个渭北已经收入手中,徐荣调度兵马两万,以赵云为大将,逼进渭北河畔,暗中埋伏,正是准备等到献帝过河,李催郭汜引兵来追赶,骤然袭之。
典韦的五千兵马的首要任务并非厮杀,却是保护献帝北撤。
可当他领兵来得蔡邕作书的约定地点时,等了半日,却依旧不见献帝车架到来,心中越发焦急。
典韦又不敢擅自做主领兵过河,只是焦躁不安,连忙派遣信马北上告知卫宁,自己将麾下骑士分作数队,来回巡查整个渭水河畔。
“将军正当典韦越发烦闷,却见有一队骑士引了一人慌张而来,“小人巡查,正寻得一人来自长安,他声称是蔡太傅亲信!”
典韦大喜,慌忙叫那人近前问过。
后者见是中军大帅,不敢迟疑。慌忙从怀中掏出书信,典韦看了,却脸色大变,蔡邕信上所言,分明便是打断了卫宁这个部署。
典韦也顾不得那人,慌忙叫亲兵取了蔡邕文书飞马北上,知会卫宁。想了想,如今献帝与蔡邕已经被张绣所劫走,那么再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又让人知会了埋伏在后阵的赵云。一咬牙兀自领了五千骑兵。当先便渡过了渭水。
五千人马尽皆是骑兵,又是精挑细选的精锐猛士,听得典韦一声令下,当即撒开马蹄浩浩荡荡四处搜罗船舶。
事实上。典韦一看得蔡邕书信中提到张绣二字,不由得便心中起了念头。卫宁分明便对当初廖化之死显得有些耿耿于怀。如今正主不在眼前。那还去何处寻他?若能杀得张绣,好歹也是大功一件。
却说李催郭汜便在长安城畔,一战麋兵天亮,直杀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两人同时都差人去寻张济,希望借助张济地兵马彻底将对手打垮,但哪知道派出的令马跑到了张济大营中,哪还见得半个人影。
寻不得张济。李催与郭汜厮杀许久。便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奈何郭汜攻势甚猛。仿佛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只能放自己侄子李暹去抢夺献帝,借皇帝之名来压郭汜。
城外厮杀却是混乱一片,两边人马皆是杀得双眼赤红,只知道挥舞刀枪要砍到对方,李催郭汜即便有心罢战,也奈何难以约束。
正当是天明时分,等李暹被张绣杀败的人马逃窜回来,李催才是蓦然惊醒。这一切,不过都是张济留下来给他和郭汜内讧的全套而已。
杀了一晚,两家兵马伤亡惨重,饶是郭汜不知张绣已经劫走献帝,但看着手下那触目惊醒的阵亡尸身,也不禁心中发寒。
而李催派来讲和的信使,只将张济已走,张绣劫走献帝的消息一说,郭汜当即便愣在当场。
两人几乎都是怒发冲冠,各自罢兵回营。
现在到了此时此刻,饶是两人再脑中缺弦,也知道上了贾诩诡计,人皆痛悔不已。
献帝在两人手中无疑便是至关重要,他们昔日跟随董卓,一直到现在霸占长安,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是最清楚不过。假如献帝落到了别的诸侯手上,便是单单一个讨逆诏书,便足够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
正是如此,即便昨晚还是生死大战,经过了张济的叛变,经过了献帝逃走的噩耗,两人又不得不再度联合在一起。什么韩遂马腾地威胁,哪比得过失去献帝地重要?
两军各自清点伤亡,只是昨夜一阵糜战,竟然各自伤亡了一万余人,伤者逃散者不计其数。
两人捶胸顿足,悔之晚矣。如今合兵一处,甚至还不到四万来人。
两人压下心中仇恨怒火,昨日一阵厮杀却是各自杀得昏沉,根本就不知道献帝到底是往何处逃窜。
李催想起自家侄儿是在东门口被张绣所杀,便推敲献帝所逃必然是向东或北面而去。恰巧在这个时候,有那些密谋救护献帝的大臣来不及带走的仆从供出蔡邕朱隽早与河东有所联系,两人几乎是大惊失色,前有韩遂马腾,现在又多了一个河东巨头,几乎让两人脸色变成猪肝。
而献帝在手的迫切性已经再一次提到了一个新地高度,他们还痴心最起码能够拿皇帝来压西凉和河东两处,最不济,献帝在手也总能当一个镶金的人质吧!
当初李郭张樊四人杀入长安,便是以长安为中心划开四片地盘,张济占咸阳天水,控制西边,李催占冯翊渭北,控制北面,郭汜占渭南潼关,控制东方,而剩下樊惆最被排挤,只得蓝田守武关,龟缩南部。两人一番计较,便让李催向北寻找,而郭汜向东追赶,约定不管是谁得献帝,都不能擅自撇开对方。
事实上,两人现在确是一条绳子上地蚂蚱了,在蒙受了张济叛逃,两人又互相厮杀一阵地巨大伤亡,李郭二人也已经不敢再擅自分裂了。如今韩遂马腾虎视眈眈,若再来一场内讧,即便坐拥了献帝,等待他们的也只有灭亡。
两人分兵,如今是唇亡齿寒,也不必再担心对方再从背后捅上一刀子,也没了顾虑。虽然经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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