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禁升出一丝恐慌和沮丧,“该死!我还在为这几日连连得胜,沾沾自喜……原来居然有这样一个天大的纰漏……”
“唯一可以庆幸的……只是彭脱没有听他计谋……”
杨奉听得廖化吼叫,蓦然间站起身来,拔出佩剑高声道,“兀那贼将,不过败军之身,还敢口出狂言!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卫宁琢磨着是时候该自己说话了,当即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杨奉握剑的手腕,高声道,“将军且慢!此人颇有才干,杀之未免可惜!”
徐晃闻言,也当即出席道,“卫宁公子所言即是,主公请三思!”
朱隽长社坑杀数万降卒早传遍黄巾军中,本以为自己怎么也难逃一死,廖化当下不禁有些愕然,呆呆的看着卫宁和徐晃两人。
“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这句话本就是后世人们常常挂在嘴边,耳熟能详的故事。至少卫宁在没有读过三国之时,是从没有注意过这么一个被淹没在巨星之下的小小角色。
而廖化的初次登场,便是和周仓一般作为衬托关羽威名而拜服的角色。
忠而有义,勇而不失智,可得重用!卫宁仔细回想了那模糊暗淡的回忆,半晌对于这个少年作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廖化一生,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关羽被困麦城,万军围困之中,却毅然主动请缨千里求援孟达刘封,当被拒绝以头磕地大恸告求,最后无奈更连夜飞马向汉中而去,几番急赶,却不顾疲惫身心,依然为关羽性命奔走。
而后虽被俘吴国,却是身在吴营,心在汉,两年时间也抵挡不了他对旧主的忠心,又上演了一出义薄云天的千里走单骑。
三国这个英雄群起的年代,能在史书上留下不少的笔墨,廖化本身的能力便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肯定。
尤其刚才廖化一言,更是让卫宁提起了兴趣。
有卫宁唱起白脸,杨奉这才收剑入鞘,大声道,“此人冥顽不灵,口出狂言,对我等又多有傲慢,身份不过是个黄巾贼寇!仲道是否太高看此人了!”
“唉……回禀将军,下官……有罪!刚才此人所说,如若彭脱采纳……我军确实处于危境!就此一言,便可证明他的价值。将军求贤之人,如今为何轻易弃之?”卫宁神色不自然的叹了口气,对杨奉道。
杨奉见卫宁神色有些沮丧,似乎不是故意为之,不禁微微一愣,虽然早就和卫宁商量好要收复廖化,不过刚才却没细想廖化的话,这才仔细斟酌一番,眼睛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此人虽傲,但却颇有忠义,将军非真心实意,不能打动!将军请斟酌……”卫宁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对杨奉低声道。
杨奉脸色阴晴不定,连转数遍,当下又对廖化道,“如今有我你既已被我擒下,我念你颇有勇力,愿降否?”
廖化却是冷哼一声,大笑道,“既被你等擒下,有死而已!要我降,却是休想!”
“好!阁下有此胆气,真壮士也!刚才奉不过戏言尔,阁下莫怪!”杨奉在三国毕竟也曾是一方诸侯,更有卫宁提醒,当下不禁抚掌大笑起来,“来人,快快松绑!”
“哼……”廖化微微一愣,却又不会这么容易就感恩戴德,在杨奉亲兵松绑之后,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卫宁见似乎杨奉做得还不够,当即出声对廖化长叹道,“黄巾祸乱州郡,害得流民失所,波才,彭脱等人不过贼寇本性,劫掠州郡,阁下有才,为何却是助纣为虐?”
廖化心里一震,不禁垂下头来,想反驳,却也无从说起,只能底气不足强辩道,“也是官兵苦苦相逼……况且并非所有黄巾都是如此……”
卫宁见廖化似乎略有所动,不禁仰天大笑道,“官兵还未进逼之时,我一路行来,只见黄巾凶残手段,所过郡县,村落,无一不是十室九空,尸横遍野,却未曾见黄巾半点仁义!想必阁下也未见过黄巾义举,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廖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能苦笑一声,默然不语。
卫宁廖化脸色连连变化,心里微微一喜,当先对杨奉微不可察的做了个手势,杨奉心里了然,点了点头,故作长叹道,“我观阁下颇有武勇,又不似那凶残之辈,不愿害你性命,你既不愿降,那……我便送你马匹衣甲,放你回去便是!”
廖化不禁愕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奉,却又见杨奉神色肃然道,“但他日你再随黄巾祸乱州郡,被我遇上,定斩不饶!”
廖化不知所措,浑浑噩噩,但听卫宁幽幽道,“好男儿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为国锄奸,保土为民……可惜,一大好男儿,却随贼寇行凶乡里,祸害百姓,留下千古骂名……惜哉,惜哉……”
廖化猛然抬起头来,拜倒在地,“廖化不过一败军之将,如何得将军看重,既然将军不弃,廖化愿降!”
第二卷 黄巾乱 第六十六章 孙坚
“哈哈,刚才可一阵好杀!在那下邳,整日弄得骨头都快松掉,却是许久没有活动得如此畅快了!这么一群废物,还想造反,我看那张角老儿也不过其是,不如我等劝主公杀奔巨鹿,直取张角成扬名之功,不是好过许多?”战场中一员虎背熊腰的武将,血染征袍,手持双鞭,见远处同僚召唤,当即策马奔去,一想起刚才的厮杀,不禁放声对同伴大笑道。
来人手持铁脊蛇矛,面容俊伟,看那双鞭武将策马而来,浑身鲜血淋漓,红白之物洒满全身,却未觉丝毫不妥,不禁面露无奈,恼道,“公覆你这厮,一到战场厮杀便浑然忘我,若不是主公鸣金收兵,却不知道你还要跑到哪去!你这家伙本来不是愚笨之人,一谈到战场却总是那般鲁莽,张角岂是如此好杀!走吧,主公鸣金唤我等前去议事了!”
公覆,正是孙坚帐下四将之一黄盖的表字!
黄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收起双鞭放于马腹佩袋中,对那持矛之将道,“嘿!为将者当身先士卒,冲锋沙场,此乃正理!我等几人却又不似你胸中颇有谋略,只能用这身武艺来助主公扫平天下。能多为主公杀败几人,尽我心力便是了!”
说完一扬马鞭,策马便往回而走,一边驱马一边回头大叫到,“德谋!既然主公唤我等前去,你还呆那干甚?莫不是想吃我马蹄之灰?哈哈!”
德谋,却又正是孙坚帐下四将之一程普的表字!
“好狡猾的家伙,这点聪明却不多放与战场之上!哼哼,论起马术,你却又能胜过我?!”程普嘴角微微翘起,只看前面飞奔的身影,高声喝道。当下以蛇矛拍打马臀,策马追了上去。
“主公!公覆与德谋大获全胜,追敌而回!”中军大帐,众将拱卫在两侧,孙坚高坐主席,正与众人商议进军之事。但见大帐外,走进一将,身材魁梧,杀气逼人,正是自己手下四将之一的祖茂。
微微点了点头,孙坚笑道,“哈哈,既如此快叫他两人前来议事!”
未及是,祖茂引着黄盖和程普走进帐内,回归席位,黄盖与程普两人当即半跪握拳对孙坚高声道,“末将不负主公所托,贼寇已然尽数诛除!”
“有劳两位将军了,快快请坐!”孙坚虚托一把,笑道,“有你两人出马,那贼寇又哪能抵挡!哈哈!”
等到黄盖,程普入席,孙坚环顾左右这才道,“如今盘桓萧县一带的贼寇已经被公覆与德谋击溃,我军正可入城好生修养一番。唔,我闻左右中郎将正在梁国,商丘与张宝张梁两贼对峙,此去西南却正是梁国商丘一带。而卢植将军如今身在广宗,攻打张角,进展却又不似南方顺畅。我意也正是前去投奔杀敌,以博功勋,你等以为该投何处为好?”
黄盖一听,当下忍不住端正身子,高声道,“我等一路行来,以一千余人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贼寇尽皆望风而逃,不过一群土鸡瓦犬之辈。既然反贼以张角那厮为首,我等不如投奔广宗。主公勇冠三军,又有我等相助,取张角首级又有何难?”
孙坚神色微动,一路来,黄巾贼寇那低微的战斗力早被他收入眼中,黄盖所言听到耳中,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程普在旁,心里暗恼黄盖这厮又不经思考,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弄得黄盖莫名其妙,讪讪而笑。
程普微微整顿了一下,当即高声道,“主公别听公覆这浑人乱说。我军不过千人,北方却又正是贼寇聚集根本所在,若能轻易杀得张角,那卢植大人早便除贼了!况且,如今便是往广宗而去,一路杀贼,难免损兵折将。而左右中郎将,离我等不远,又连连大胜,破贼只在旦夕,若张宝张梁被破,南方群贼无首,却正是主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南方既定,北方无援,困守一地,而后朝廷王师北上拒敌,张角覆灭便指日可待。”末了,程普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利芒,又沉声道,“黄巾一起,朝中威信大降,主公……正是从中取利之时,正该保存实力,从易入手……”
孙坚闻言,心头一跳,看了看程普,神色不改,“若投左右中郎将,我军不过千人,只如锦上添花,恐怕难免轻视于我等,不得建功之机啊!”
程普眼睛炯炯有神,接着道,“不然!如今贼寇祸乱之广,遍布八州,贼寇根本所在乃是河北之地。左右中郎将所虑者不过张宝张梁十数万兵马,若两贼被除,他日必将挥军北上,全力攻打张角。我闻两位中郎将早派虎贲校尉杨奉率五千兵马南下平贼,所除者皆是跳梁小丑之辈,可见南方战事并不得两位大人重视。主公乃名门之后,颇有勇名,等打破张宝张梁两贼,若主动请缨南下平贼……主公大业可成!”
孙坚神色微动,眉毛挑了挑,不禁向帐下另外几人看了看,当下开口道,“德谋之言,不知众人以为如何?”
右侧韩当当下答道,“德谋多懂谋略,末将也以为主公南下委为妥!”
孙坚点了点头,却又看向下手一文士,“君理以为如何?”
所问之人乃孙坚帐下从事朱治,此人正是后来向孙策献计脱离袁术控制,谋取江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