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只叫人小心看管城门驿站,这般宴会本以为一席话来,能让卫宁拜倒折服,却不曾吩咐大门防备,当然,他也没料到,卫宁竟然早做了跑路打算。
门庭守卫看了卫宁一眼,丝毫不见端倪,当即让出道来,徐晃婉言拒绝护卫相送,将卫宁送到偏僻处,这才匆匆上马,直奔东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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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堂之内,只等卫宁起身离去之时,袁绍那和煦的脸色霎时阴云密布,甚至还有些微狰狞之状。
卫宁的话虽是实言,但何人会信?自然他也不信,内忌之心,已经动了杀意。
这时忽而身后转出一人,附耳便道,“主公,李大人适才出庭与人密谈,似乎有所动作,属下不知如何处之,还请主公明示!”
袁绍嘴角狠然一笑,道,“颜良将军整军妥当否?”
“得主公吩咐,不敢怠慢!”
“好!且让颜良将军率部乔装打扮,混入‘李大人’队列之中,便宜行事!而后,这一切罪名……”袁绍摸了摸下颚长须,神色颇有些残忍的说道。
那下属之人得令,当即退走而去。
“此人不为我所用,实乃心腹大患,我不得用,哪他日也莫想用之!当然,李大人既然已经绝嗣,这家族的延续也毫无意义,不如随他入土吧!”举杯缓缓而饮,这清澈的酒水却或甜或苦,异常乏味。
而却在这时,忽而大堂外传来一震焦急地脚步声来,与这歌舞升平的景象大相径庭,一员小校飞身而入,高声道,“主公!城下忽然四处火起,骚乱不堪!”
众官被这突入起来的打断弄的不知所措,闻言,更是人人色变,常年混迹官场,已经嗅到了某些味道。
袁绍更是脸色一青,慌忙招人附耳令道,半晌,回报之人小声道,“主公,适才卫宁公子已经告罪离开!”
“哼!竖子好算计!”袁绍脸色越发铁青,蓦然站起身来,失态的将手中酒樽掷于地上,深吸了口气,又道,“传令颜良将军,封锁四门,务必不让一只老鼠逃走!另,传令城外驻军速速包围城南卫宁兵马,不得走脱一人!”
左右得令正欲退走,袁绍斟酌之下慌忙唤回来人又道,“让人密传我意,叫人紧紧叮嘱李大人动向,必要时刻,可施与援手!然后……”
一抹颈项,袁绍神色间,说不出的狰狞……
与卫宁同入城中不过四五十人马,对于陈留这个一郡郡治,即便四处分散纵火,也只能引起片面骚乱,但得卫宁示意,纵火之地多放于城西之处,这些人物自从跟随卫宁从长社以来,似乎对纵火这个颇有前途的职业越发熟练,一时间,四下皆是火起,骚乱不堪。
随着护城之军匆匆集结赶来,众人才依依不舍的丢掉手上火种,隐走而逃,直奔东门而去。
随着袁绍军令一个一个地传下,城外大军匆匆调动,直扑城南而去,那本该是卫宁五百人马驻军之地,等到颜良大军到时,却早已人去营空。
五百人马说少也不少,但袁绍大多心思在于防备城门,同时,根本没想到卫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逃走,一时间也松懈了不少。此刻卫三早领着五百人马集结城东,只见城中微微泛起一丝红光,又将依稀可闻的骚乱之声音,当即拔出佩剑,一直城东,拍马而上,大叫道,“公子如今身在险境,众将士,且随我打破城门救出公子!”
同时,城东之处,蓦然又杀出数百人马,城门守将一时间措不及防,匆匆整军抵挡而出……
“典韦如今身在何处?另外,可曾按我吩咐,布置妥当?”卫宁一边心急火燎的骑马而奔,有骕骦为坐骑,加上陈留街道颇为平整,奔跑之下,却只有些微震动,卫宁不禁大为感激袁绍相赠之情……这个没良心的……
“末将已按公子吩咐,差人去办了!”徐晃回过来,一边小心打量四周,一边高声回到。
如今城西起火,骚乱多于西边,袁绍和其余等人当然也该将目光放于西边才是,一路上,卫宁地确未有人阻拦,心中大定。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一百零九章 结束
杀出的数百人马,正是卫弘与蔡家门下死士私兵。家大族蓄养私兵已成平常之事,尤其在黄巾四起之时,各地豪强权柄势力斗转急增,即使如蔡家这样的书香门第也免不了这些俗事。乱世啊……无论是哪个家族,都必须拥有保命的本钱不是吗?而这些私兵武装甚至可以提到关乎一个家族存亡这样的高度,作为隐秘在暗处的地方,自然也是藏匿得妥当,外人难以查明。
袁绍虽然得知卫宁曾拜访过蔡卫两家,但他也没料到这两家居然敢直接派兵参与进来,即便有所准备,也无从防备。另一方面,袁绍自觉自己手中三千大军,防备城墙,有颜良在外,阻挡徐晃五百人马,卫宁定然是插翅难飞。
但,现在却成内外夹攻之势……再坚固的堡垒,内部永远是最薄弱的切口。
措手不及之下,内有蔡卫私兵趁机作乱,外有卫三带队强攻,即便东门军吏把手严备,各个可堪精锐,但终究一门之地,兵不在多,不到半晌,大门终究被攻破打开。
“公子身在何处!?”卫三胯马立刀,登先而入,望了望蔡卫私兵,当即急切问道。
“前面可是卫三!”不等那蔡卫私兵答话,远处十来骑飞马而来,为首那员持斧大将正徐晃。
借助***,白马白袍,卫三一眼便认出卫宁,当下不禁大喜。当下跳下马来,高声呼道,“公子无恙否?且快速速出城,有我等守住城门,必不使人追来!”
身后五百壮士齐声举兵而呼,气势凛然。
骕骦马快。当先策马来到卫三身边,卫宁环顾左右,急切问道,“典韦何在!可曾护卫妥当?”
“公子勿忧,我家主人受公子所托,已经将典壮士暗中送出城外!”不等卫三回话,那私兵死士地首领一把揭下脸上黑布,露出粗犷的脸廓。高声作答道。
“有劳诸位了!”宁大喜,慌忙拱手环顾左右,高声道。
“引火之物准备妥当否?”卫宁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这才又对卫三急问道。
“来人!”卫三也不作答,当即对身后军阵一招手,高声道。
众军士人群中蓦然分出一条道来,只见十数辆大车尽装枯草树枝,堆积在上,外皮皆是油布等物以为引火之用。
卫三行事稳妥,卫宁这才心松了一口气来。
却在这时。隐隐然,城内远处,喊杀声渐渐传来,借助城墙高楼,只见一条火龙飞快向着城门而来。楼上放哨者见此,慌忙探出头来对城门口高声道。“追兵快至矣!”
“公子既然脱险,我等任务已全,如若盘桓,被他人认出,恐祸及我家主人!还望公子恕罪!”楼下头领脸色大变,踌躇半晌,终究还是对卫宁低声道。
“若非诸位出力,卫宁难出陈留!既如此!还望告罪伯父。他日卫宁必有重谢!我先去矣!”蔡卫两家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卫宁当然也不会再奢求其他,当下一勒缰绳,拱手一礼。扬鞭飞马而走。
数十骑兵紧紧将他护在中心,率先策马跟随。
剩余私兵见卫宁离去,当即打了一个隐晦手势,纷纷遁走。
事实上,在前往酒宴前,卫宁与徐晃等人早商议妥当,眼见他出了城门,那十辆草垛大车在众人推动下纷纷堵住城门。而此刻已经隐隐可见追兵踪迹,卫三嘴角微微翘起,眼含讥讽,从旁边士卒手中接过火把,在追兵铁青的脸色下,随意的将它丢进草垛之中。
熊熊烈焰滚滚而起,那蒸腾的浓烟,恰似熔岩地灼热,形成一片火墙,追兵即便人多势众,也难越雷池半步。带队军官如今狠狠看了卫三离去的背影,双目充满了不甘。
与此同时,卫宁下驻驿站之内。
“说!那卫家小儿如今身在何处,这里的人呢!”陈留从事一脸疯狂,大堂内,数十黑衣死士拱卫在旁,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驱使他一把将主事小吏提在面前,愤怒的吼叫道。
“下……下官实在不……不知啊!等下官醒来的时候……大人便在此处了……”那小吏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结结巴巴的应道。
不等他再言,一柄长剑蓦然穿透胸膛,声音戛然而止,犹如一滩烂泥被随意抛在一旁。
“卫宁小儿!杀子之仇,绝嗣之恨!老夫誓不罢休!”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把砍断低矮地案几一角,陈留从事神色凄狂,仰天怒吼道。
“大人,这里还有一人,他说他知道那卫宁去向!”忽而堂外一黑衣甲士,倒提着一个年轻小子,跨入堂内,大声道。
“袁绍是个聪明人,如果要杀我,必然不会也不能亲自动手。如今他只能煽风点火,借刀杀人,甚至会暗中出手,乔装打扮。很不巧,某个绝嗣的疯狂大叔正好又与他不谋而合,不论
事成,则诛其人,事败,也可诛其人。一个依附他在地位的郡吏,本就无谓取舍。但,若要杀我,必然不会告昭天下,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而他也知道我绝对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既然我已经离城,袁绍也不会再为难于我。”卫宁当先出城,徐晃,卫三见城门大火阻挡敌军,这才举兵紧追而来。卫宁见身后无追兵,这才娓娓道来,事实上,袁绍无法在城内围困,袭杀卫宁,便已经失去了机会。袁绍要保持求贤若渴,大度模样,而卫宁也不能将两家关系表面恶化,这事情便是烂于心中。
“剩下的,便是等待某个疯狂大叔按照我地布置走入局中……”卫宁抹了一把汗水。这才疏了一口气道。
“走!只要到了下个县城,我等危机便无!此去商丘梁国,还有数十里之遥,我等还需加紧而走,早前我曾修书前往将军处,想必已经有人马接应。正在路上。”即便卫宁知道如今暂时已经安全,但性命要紧,还是有些害怕,一勒马缰,又策马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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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守府,袁绍得到属下禀报,满脸阴沉,那浓重的煞气让跪伏身前的信使浑身颤抖。胆战心惊。
半晌,袁绍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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