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你是皇帝哎,两国之交应该你处理的啦。”我嚷嚷道,顺势我瞄了下那边的人,还是直挺挺地站着,桃红色的衣服随风飘扬,竟然有种悲壮的美。
“可是这个问题,即使是朕也解决不了啊。”他无辜地看着我,“情债难偿啊,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一溜风地走了。
咦,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真的是刚才那个看起来威严无比的皇帝么?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以前隔壁的那些顽皮的男生嘛。
其实,他也只有十七岁,有些孩子心性,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样想,心里倒是释然了许多。
接下来,我看着艰巨无比的任务,哎,也只能硬着头皮咬咬牙往前冲了。
我一步一步,颇为艰难的走了过去,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硬是被我走了十几分钟,我多希望,这路是没有尽头的啊,可是,这逃避现实是我的作风么?不是,所以,我只能说,我这是,绝对的自找的。
他的目光,决然地落在我身上,像是要看透我的灵魂一般。
我心神不由为之一悸,猛然想到那年夏天,那淡淡的哀伤蔓延,少女,只是无声地啜泣,那场爱,始于夏之初,终于夏之末,整整,66天,呵呵,多么吉利的数字,吉利到,我想哭。
他的目光,像及了当初我无助的模样,还有彷徨,不甘,疑惑,还有,隐藏深处的绝望,及自欺欺人的希望。
人是最为奇妙,可以一边绝望到想去死,却又不停地为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
希望,无处不在,只是,若是自欺欺人,那么,不要也罢。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个道理,我却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懂,若是当初,早点懂得,早点舍得,也许,就可以少受些苦。
我们这样静静地站了许久许久。
许多已经被我封存在心底的记忆这一刻全都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似杂草般疯狂地生长开来。
“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会和你在一起么?真是笑话,你长的又不好看,你以为我凭什么会看上你呢?只不过,是和人打个赌而已,看能不能追到你罢了。”
呵,原来爱呵,那样被我视为生命的爱,在他的眼中,竟然沦落为游戏时的赌注,真是莫大的讽刺。
“你还真是好骗呢,我连杀手涧都还没有使出来,就喜欢上我了……哎,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呢。”
心是一点一点地碎裂开来,那些过往的誓言,却原来早已经不是,我的昨天。
真是悲哀呢,我,却居然连缅怀的资格都没有呵。
“韩塔宁,我警告你,你若再无理取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耍我?这也有错么?
我只是想知道明明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给我期望?这也有错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么多天的相依相偎海誓山盟是否都是我的错觉么?这也有错么?
原来,我已经沦落到了,当初对我温柔体贴男生,要对我拳脚相向的地步了吗?
回忆,像是浸了水的海棉一般疯狂地充刺着我所有的思维,我痛苦地抱住头,蜷起身,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
羌烈啊羌烈,或许我们真的是天涯沦落人,你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的全副武装,所有努力伪装起来的坚硬盔甲,一瞬间,全部,噼里啪啦地,瓦解的干干净净。
谈判成功
心,只觉得丝丝裂开的痛,一次又一次地袭击着我的心脏。
可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么?
韩塔宁,要振作,不可以这样,就被一个眼神给打垮掉。
这条我自己选择的路上,没有人可以帮我。
自做孽,不可活。
当初小容心念念地劝着我,我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既然当初有着勇气飞蛾扑火地去爱,那么,即使是,欺骗,也该早就做好承受的准备,不是么?
我想,我只是,无法适应这个,高度的落差而已。
我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所有苦涩的泪水全部吞回肚子里。
够了,为了那场荒唐的爱,我的泪,早就已经流的够多了。
胡乱地用被泪水浸失的沉重的如同铅块的袖子擦了擦脸,理了理因此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抬起头,微闭着眼睛,我,真的没有勇气,和他对视,明知道那里的深情,那里的不忍,那里的痛心,都不属于我,却依旧会被软软地感动掉,就像是冰淇淋,在冰箱里呆得再久的冰,在火热的阳光下,也只能是已一摊水而终场。
明知道,和这样的人,谈什么都没有结果,却还是假装镇静地道:“刚才你看到了,睿王爷说了,我是澈的妻子,所以。”
“那又怎么样?”他促不急防地打断我的话,而后,又看似随意地再一次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你不介意?”这下,我是真的愕然了,这男子的心思,实在是过于地难以琢磨,我必须要打起十二分钟的精神才能来对付,而眼下,我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份心情。
“你还没有嫁给他不是么?就算是嫁给他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退缩?”
“你觉得这个微不足道?”
“是啊,喜欢就喜欢了,哪管的着那么多?”他笑了笑,不张扬不猖狂,却是点滴地渗入人心,积聚在心里的暗,仿佛已经趋散了许多。
原来,暂且不管这话的真实性,这思想,倒是有些先进的过分,怕是比现代的许多男子胸襟都要开阔许多吧。
我张张嘴,“可是,我是薛若颜,不是你所说的宛儿,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老是喜欢跟我争这些没有所谓的东西,我知道没有认错,那就够了。”
“也许你还是没有想起我,也许,轮回真的会让人失去记忆,可是,宛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怎么会再一次,轻易放手。”他的语气里,我可以轻易地感觉到有着毁灭天地的决心。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对着我微笑,就像是得到了失去久远的东西而后突然重新得到了它一样地高兴,那样的笑容,真的是,让人,不忍心打碎。
他也只是想找到所爱而已啊,有错么?
我颓然地低下头:“算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生我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生气,何况,这本来就没有与我多大关系是不是?他只是认错人了,等到他找到他真正在等待的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就自会真相大白,倒时,什么都不用说,事情就可以解决掉了。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他双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总是这样,生气的时候,不吵也不闹,就一个人漠然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是吗?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冷眼旁观,这样,就不会……
空旷的大厅,那些原本的热闹仿佛只是虚无。
梦醒才知,身是客。
明明很想忘记,可是,为什么他,老是要让我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
为什么,一句话,一个表情,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勾起我那些使劲掩埋的回忆。
“我说了我不是宛儿,你到底懂不懂,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我突然像只受伤的野兽被人在伤口上洒了把盐般,开始疯狂地挣脱撕吼起来,“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放过我好不好?”
为什么明明那么想忘记的却是愈发的清晰?
“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他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哄着我,使劲地将我按在他怀里,竟然带着企求的味道:“是我错了好不好?宛……颜颜你冷静一些。”
他低沉的话语,让我此刻找回了一些理智,我偏过头冷淡地道:“是我失态了,三王子,请你放开我。”
许是我清冷的语气让他愕然,我只觉得他身体一僵,双手,却没有丝毫服软的迹象。
我心里连连叹气个不停,终归也是有些不忍心,有些痛,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于是不由地柔软道:“我真的没有生气,真的。”就差剖出心来表明我的诚意了。
他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颜颜,你这样子,是肯给我机会了么?”
“啥?”
“若此,我不会放弃的,不管怎么样,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他自负地一笑,似乎是像什么人,示威一般:“你是我的,可以,也只能,是我的。”
搞什么嘛?亏我还好心地为了他脆弱的心脏着想,奇怪地,我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初始的纯净,纯净到,没有伤疤。
我突然感到有些慌张,今天,我的心,再一次地,又迷失了方向。
也许,我该去念念清心咒了。
控制情绪,实在是,太过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啊。
我的小脑袋,正聚精会神地想着事情,却忘记了此刻我是不应该失神的,忘记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绝对是个黄鼠狼,于是,事情大条了。
“颜颜。”他叫了我一声,我也就无意识地抬起头了,有些迷茫地看着他,难道他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不成?
他的俊脸在我面前不断地放大放大,直到,他柔软的唇,在我左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微的吻。
我顿时全身像是触了电一般地呆住了,就如同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地反应,以至于连那一声轻微的叹气声都错失过了。
因为,我傻住了……难道,南楚的男子,都是这么,开放的吗?
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我气急败坏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可以亲我?虽然是脸,可是我们刚见面才第一天,又不熟,哎,话不是那么说,就算是熟你也不能随便亲我啊。”
他的眼睛忽闪忽闪,长长地睫毛遮掩住了所有的情绪,而后,他无辜一笑,“颜颜,这是你教我的啊?”
“我……你……你混蛋。”我指着他骂到,我又不是脑子秀逗了,怎么可能……
“明明就是你啊。”他委屈地瘪着红红的小嘴,眼神清澈的如同深山老林里没有见过光的溪水,似镜子般明亮,“那个时候你看到我就不停地抱着我在我脸上亲啊亲的,我抗议了多少次都没有效果呢。”
“哈?”我彻底疯掉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难以想象这个世界还会有那么开放地女子,还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