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皇妃- 第78部分

倾世之痛　第123章　白帆飘扬

秋风呼啸，乌云压顶，雷声隆隆，闪电霹雳，雷电“哧啦啦”一声响过一声，在天空劈开一道道深紫浅白的裂痕。倾刻便下了磅礴大雨，雨水“呜啦啦”泼墨似的从天空中一阵一阵往下倒。

镇威将军府，气氛便如这秋日突如其来的大雨，阴沉沉的，直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大厅中央摆着一副小叶紫檀棺木，显出几寂寥，几分阴森。

悬梁上挂满白帆，随风飘摇乱舞，有些被风吹起吹到檐下，又被雨打得摇摇晃晃颤颤兢兢着落了回来，仿佛受惊的美人，盈盈弱不禁风……气氛却又沉闷的压的人心烦气躁，几欲窒息。

街道上原本悠闲懒散往回走的人们刹那间慌了神，那些还聚在一起谈论八卦，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只知东家长西家短的三姑六婆们顿时纷纷做鸟兽状，一个个的拔腿往各个不同的方向跑去，家近的往家跑，家远的便往附近屋檐下跑。回到家的人躲在门缝后看屋檐下被雨水溅到满身湿的人暗暗偷笑窃喜，被冰冷雨水打到的人则没有那般好心情，一个个的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愁眉苦脸。

夺夺夺

夺夺夺的马蹄声在这黑压压的雨幕显得越发的清脆嘹亮，仿佛踏在人的心上，有种惊心动魄的震憾。爆雨中两匹骏马穿过街道，往镇威将军府疾驰而去。

早已等在门口，心焦如梦，翘首以盼的将军府管家浑身早已被雨水打湿，雨水落入眼睛里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却不敢抬手去擦，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紧盯着前方雨幕。

夺夺夺夺夺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到为首的那匹骏马上的人的轮廓，冷俊妖冶的脸阴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黑得能与这黑压压阴沉沉的雨幕相媲美，眉宇间有着怵目惊心的戾气和煞气。

骏马一近眼前，管家立即迎了上去，牵过骏马缰绳，看着眼前冷俊妖冶的玄衣男子，仿佛看到救星般松了口气，道：“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能令将军府管家不惜淋雨迎接，如此敬畏敬重，视为神明的人除了当朝镇威大将军慕绝尘还会有谁？

“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么急着要我回来？”慕绝尘声音冰冷，语气不耐的道。眉宇间那抹戾气越发的深刻，管家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目光闪了闪，道：“是……是夫人……”

管家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面前这位主子是他从小侍候着看着长大的，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一向让人捉摸不着，他如何敢说出真相？他不敢保证，将军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

“夫人怎么了？”慕绝尘脸色一沉，声音又冷了几分。

他此时正急着回去看曦儿，他答应曦儿三天后就去看她，而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曦儿会不会气怒未消，而更加生他的气，气他的不守信！

原以为这一次的消息不会再出错，飞天宝藏必定成功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却不料，这一次又是毫无收获，空手而归，白白空欢喜一场。

“夫人……夫人……走了……”

“曦儿走了？她去哪里了？”慕绝尘脸色遽然大变，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划过，光一般的速度，快到他什么也抓不到。

他突然厉声喝道：“你给本将再说一遍！”他瞳孔急剧紧缩，深邃幽黑的墨眸晦暗莫测，深沉似海与这黑压压的雨幕一样，幽暗不见底，让人怎么看也看不透，怎么猜也猜不着他心中所思所想。

“哧拉”又是一道雷电在他们头顶炸响，将天空劈开一道仿佛不可愈合的深深的惨白裂痕。照亮慕绝尘冷俊阴沉的脸，照亮他黑曜石的墨眸中那抹深深的抹之不去的阴鸷。

“将军……”管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狠下心，冒着生命危险咬牙道：“夫人她走了，永远的离开您，离……”

管家话未说完，“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冰冷的雨水啪啪啪的打在他早已湿透的身上脸上，他脸上蜿蜒而下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痛出来的眼泪。

“将军……”管家张大了嘴喊道，那一道玄黑颀长的身影早已飓风一样卷了进去，刹那间，已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漂泊大雨之中。

夺夺夺，马蹄声再次响起，管家眼前一花，一条黑色身影从马上跃下，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下，朝慕绝尘消失的方向掠去。

将军真快，让他好追！

入目白帆飘扬，厅中跪满了一地身着白色素缟的婢女小厮，自慕绝尘一进来，各种低低的哭泣声便此起彼伏，慕绝尘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大厅中央摆着的小叶紫檀棺木，每走近一步，心便往下沉一分，心一寸寸冰冷，身子一寸寸变得僵硬，手脚渐渐失去知觉，变得麻木。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摄住，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恐惧摄住了他的心，他走得极慢极慢，脚步放得极轻极轻，他似是害怕他走得急了，走得重了便会吵醒那沉睡的人儿。

慕绝尘深深汲了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他生怕呼吸重一点也会惊扰那睡梦中的人儿。

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惧的东西，害怕失去的心情紧紧的摄住了他的心，痛到几欲窒息。

他居然害怕去看那棺木中的人，害怕去证实那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他只是离开了短短四天啊，他的曦儿怎么会……

曦儿还没有原谅他，曦儿还在生他的气啊，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

曦儿若不在了，他要谁来原谅？曦儿若不在了，他要向谁去道歉，他又要去求谁的原谅？

离棺木只有三步距离时，慕绝尘却突然转身疾奔了出去，雨幕中他跑得极快极快，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只想远远的跑离这阴沉沉逼人发疯的压抑悲伤的气氛。

“嗤啦”又一道深紫亮白的闪电当空劈下，生生将苍穹撕裂成两半，紫白电光照亮他满面的悲凄。雨水浇打在他冷俊妖冶的脸上，顺着他优雅的仿佛上帝用神斧一刀一刀精心雕刻的脸部轮廓蜿蜒而下，在这磅礴大雨中分不清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只是，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一代战神，铁血将军慕绝尘又怎么可能会流泪？

倾世之痛　第124章　锥心之痛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泼墨一样从天空直往地面倒。紫白闪电一道接一道，‘嗤啦嗤啦’从天空直直劈下，生生将天空劈成几半，似是要把苍穹生生撕破一般。

慕绝尘在大雨下奔跑疾掠，似飓风一样席卷向那有着他一心牵挂羁绊的人儿的院落。不过片刻时间，他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当那烧成灰烬的废墟出现在他视野里时，慕绝尘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狠狠一震，愣在那儿，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半步。

刹那间，他浑身的力气仿佛全被抽空，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瞳孔遽然紧缩，黑曜石的墨眸乌云密布，波涛汹涌，最后渐渐恢复平静，死灰一般的沉寂，原本神光荡漾的眸子再也看不出半点光亮，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没有神采，没有焦聚，空洞无神的看着黑夜中那一片废墟，堵得人心慌。

‘哗啦啦’的雨声一声一声似是砸在他的心上，在他的心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洞，沽沽鲜血从那些细洞中孱孱流出，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流出的都是人心头血，砸穿的都是人心尖肉，痛到人几欲窒息。

泼墨一样的大雨从空中降落，在那片焦黑的废墟上溅起一朵朵灰黑的水花。

慕绝尘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喉咙涌上一阵腥甜，‘噗’一大口腥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吐出，他身子猛然一振，向前倾倒，全身力量仿佛突然被人抽空，‘砰’的一声巨响，他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周身溅起一大片水花。

冰凉的秋水泼墨一般泼在他脸上，身上，流进他耳朵里，眼睛里，嘴巴里……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逐渐失去知觉，变得麻木。

心，从一开始撕裂般的剧烈疼痛，撕心裂肺的痛渐渐痛到麻木，毫无知觉。

放眼望去，他离开前尚好好的清荷居，如今已化为一堆废墟……就连烧得焦黑的灰烬也被大雨渐渐冲散，冲远，最后流入某个不知名的沟壑……

楚萧不知是何时来到慕绝尘身后的，亦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在老天爷终于收回他的狂啸怒吼，在磅礴大雨终于渐渐停止，在天边终于泛起那一丝鱼肚白时，他僵硬的面部表情终于微微抽了抽，酸痛的眼皮眨了眨，紧抿的唇轻轻嚅动，沙哑的声音道：“将军，夫人……没有了，请您……节哀……顺变！”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楚萧却不知要花多少勇气才能说出来。

他不怕害怕将军承受不起这沉重的打击，只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样武功出神入化，深不可测的夫人，怎么可能这样……就这样没有了！

还有夫人身边那个脾气火爆，被夫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喜欢和他斗嘴，整天都活力四射，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的丫头，她怎么可能……也就这样永远离开……尘世……离开……他。

“节哀……？哈哈，哈哈哈……”低沉的声音低声重复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讽刺，悲凉，不知是对这人世凡俗红尘冷暖的讽刺，亦或是对他自己人生的讽刺。

“将军，夫人已经……”楚萧抬眸看了大雨过后，被冲涮的干干净净的空地，眼神黝黑黯淡。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相信，再怎么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曾经的清荷居，如今已经被烧成废墟，而昨夜的一场大雨，就连那证明清荷居曾经确确实实存在的焦黑灰烬亦被大雨冲涮了个干净，丁点不留，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这里曾经到底有没有人住过？这里曾经是否真的有房子存在过？

这一切，是否只是他们的幻觉，只是他们所做的一个梦？

那样倾城绝代的一代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不！曦儿还在，这一定只是曦儿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她一定还在，一定……”慕绝尘像是听不到楚萧的话一样，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