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南军乘势进犯,王上带伤临朝商议解决办法。今天夜鸢进宫前,脸色也格外凝重,自今个早上起后就再没说上一句话,我也和配合的一语不发,静静的看着他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一直在屋中等着他归来,直到夜里也不见踪影,心中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原本随夜鸢一同进宫的张虎倒是先回来了,他有些紧张的站着我身边说起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
今日王上询问诸位武官们,谁愿领兵出征,朝中武将皆一言不发的站至一旁,无人敢说一句话。虽说是旷世三将早已是过去式,但依旧是北国人的一个噩梦。王上见无人敢迎战,便亲自指派了夜鸢为主帅莫攸然为副帅,率领兵二十万精兵出征,一人掌控十万兵权。
可朝中一群拥护夜鸢的官员立刻出声阻止,此时夜宣病危,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若是夜鸢这一去不回,夜翎可就要坐收渔人之利。就是夜鸢想要反击都无可奈何,而夜宣此次还特意任命了莫攸然为副帅追随一同应征,更是让人担忧。
所有人都知道莫攸然是涟漪大妃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上的意思,一来,莫攸然曾是旷世三将之一,有统军帅才,若是有他相助定然如虎添翼。二来,这二十万兵权若是全部交给夜鸢,定然威胁到王位,只能用莫攸然来牵制他。三来,王上病重,夜鸢若是远去边关迎战,定然给了夜翎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会借此机会铲除朝廷上所属夜鸢的势力。
迫于北国的安危以及圣旨的压力,夜鸢接下了帅旗,明日启程迎战。
夜宣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可惜他千算万算,漏算了莫攸然。
涟漪大妃的可是杀碧若的元凶,我不信莫攸然会咽的下这口气。
我摈退了张虎,由床底取出两套早已准备好的禁卫服,便迈出门槛,顶着夜露降霜朝密室走去。
冗廊深深,烛火随风摇曳,吹得我衣袂翻卷,发丝乱舞。偶闻梅香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入鼻间,芬芳幽冷,香气袭人。
转入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尘土飞扬,气味呛鼻。我不住轻声咳了几下,步伐也顿在原地,脑海中闪现的是两年前,岚口口声声喊着:臭女人,不要再捏了。还有落那张冰冷却暗藏忧伤的眼睛,我腻着她喊:落姐姐。还有半年前,大哥带我离去时,绯衣含着泪祝我们幸福。
深深吐纳一口凉气,我咬了咬牙,还是按开了密室的机关。
为了成全天下,有些东西,即使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捧着禁卫服,走向两个正疑惑凝望我的人,我笑道:“这两件禁卫服给你们,便可以在宫中自行走动。”
绯衣探手轻抚着禁卫服,美眸扫过我:“何意?”
“帮你们。”我冷硬的吐出三个字。
“帮我们?你有这样好心?”绯衣嗤鼻而笑,娇媚的脸上满是不屑。
“你们进宫刺杀夜宣无非是想为风白羽报仇,可单凭你们区区几分薄力就想杀夜宣吗?只有我,只有夜鸢才能帮你们杀了他。”我淡淡地说完,随后便见绯衣一副‘凭什么相信你’的目光直射过来。
“我知道你们为了帮风白羽报仇,早已将死置之度外,可你们若做这样无谓的牺牲就太可悲了。你们只能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夜宣万劫不复,我要他一败涂地。”狠狠的说罢,但见岚与绯衣对望一眼,竟没有出言驳诉我,兴许是被我眼中浓郁的恨意怔住,反倒是沉默着等待我的下文。
“穿着这两套禁卫服,去劫天牢。”
“若有幸能够见到被捕的三名白楼手下,不要留情,杀了他们!”
“然后引来禁卫,你们要反抗,要挣扎,但最后一定要活着被捕。”
我一连三句话,引来岚的激动,他怒道:“不行,他们都是与白楼出生入死的伙伴……况且姐姐也是其中一人啊!”
“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说话。”没待我开口,绯衣竟率先说话了,那语气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大真实。
“他们已受了半个月的刑都闭口未言,若要说,早就说了。”岚连连摇头,始终不肯接受绯衣的话。
“岚,这个世上没有永远。总有一日,会有人受不了而松口的。”绯衣如一个大姐姐般,轻轻抚上岚那乌黑的发丝,水眸底有最深沉的悲哀。
岚不再说话,绯衣则是侧首凝望着我,淡淡的问:“说说你的计划吧。”
那一刻,我对绯衣不再是反感厌恶,反倒产生了钦佩。一个女子,要说出这样的话该花费多大的勇气,可我明白,她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哥。
为了大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万劫不复。
冬寒敛尽风归去,枯影黯淡,又冷落。
我拢着双臂朝无力的步在漆黑的冗廊,轻轻的脚步声不断回荡在廊中,一声声敲打在耳畔,即深又空寂。
在冗廊的拐角处,我见到身着银袍华衣的夜鸢,背手伫在廊前,忽急忽慢的风略过他的容颜飘飞。他的神情冷淡,瞳中一片空澈,纵衣衫飞扬。乌黑的发泄在肩头,玄色绫云丝带束起,几缕被风吹凌。
清寂的眼中不时带着自嘲却又深寂的幽光,薄唇微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放轻脚步缓缓接近他身后,踮起脚蒙上他的眼睛,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随即松软而下,微微侧头,清声笑道:“未央,别闹。”
“你又知道是我了。”我将手由他眼上取下,而他也回过身含笑凝视着我。我牵起他修长的手,领着他迈入屋内,闯入眼帘的是那被烛光照耀的寒光阵阵炫目的盔甲。
他的步伐顿住了,目光深深的锁定面前的盔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你都知道了。”
我淡笑:“如此震惊朝野的事,谁能不知。听说,你明日就要启程了,这样急吗?”
他点头:“军情迫在眉睫。”
他松开我的手,缓缓步至盔甲边,眼瞳中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可里面却藏着难以令人捕捉的担忧。
我问他:“怎么了?”
他的手顿时停留在盔甲那冰凉的鳞片之上,将目光投递在我身上:“我走了,你怎么办?”
深知他言语中的深意,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是在担心我。自那夜我们两的坦白,夜鸢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脸上依旧是那样清冷,可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他在我身边。
“你放心走,不用担心我。”
他猛然将我拥入怀中,手臂收的很紧,我的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他的手指插入我散落的发间,将我的头深深按在他怀中,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我耳边来回跳动。
“有些东西若强求不得,定要狠心抛弃。夜鸢宁可负天下,也不愿负你。”
“傻瓜,未央怎会让你负天下。”
他一把将我抱起,朝深深的帷帐内走去,他吻着我,不断替我解开身上那重重束缚。我揽着他的项,用力回应着,身躯很冷,却觉得浑身如火在烧,需要人为我洗礼。
我们跌在室内那柔软的红毯之上,他的身躯重重的压住我,将我包裹的密不通风。手指熟练的来回在我赤裸的身躯上游走爱抚,我已经能感觉到身体深处涌起一股热流,尽情燃烧着我的小腹。
我用双腿缠住他的腰,手臂紧紧绞住他的背,因他的挑弄而浑身颤抖。我亦情难自制,后弓身子略带着呻吟喘息喊道:“夜鸢,夜鸢……”
得到我的邀请,他猛然一挺,深深的进入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带入最高点。
那夜,我们两都很疯狂,似乎将压抑太久太久的情绪尽情释放。那时的我没有想多余的事,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
次日,天阴沉沉,似有一场风雪即将降临。
我早早便已将夜鸢的盔甲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然后亲自为他穿上。他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深的目光将我锁定。待我为他将胄甲穿好,他依旧静静的站着,盯着我好久。
我傻傻的站在他面前,垂首盯着青砖地面,昨夜想了很多离别的话要对他说,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虎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低声提醒道:“殿下,马已备好,该走了。”
夜鸢没理会张虎的催促,低声说:“我走了。”
我点点头,轻应一声。
“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轻轻揽我入怀,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耳朵,暖暖的呼吸拂过发丝。
我环上他的腰,冰凉的胄甲传入我整个身躯,可我却不觉得冷。想起一件始终难以启齿的话语,我考虑再三才说:“有件事,我想对你解释清楚。那夜我与夜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的话都是气话。”
感觉他的身躯怔了怔,双臂又将我搂紧了几分:“恩。”
“你信我?”他的反映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一大堆的解释我在心里早已重复演说不下百遍,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
“你说没有,我便信。”
心底的最深处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荡出阵阵涟漪。我说没有,他便信吗?那我是否也该信他?
由他怀抱中挣扎而出,食指点着他的右颊说:“那天我看到华莲圣女亲你这里了。”
闻我此言他有片刻的闪神,随即清雅的笑了出声:“原来如此。若我说是她主动的,你信吗?”
“信。”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解释我竟没有质疑,即刻释去心底的疑惑。随即我佯装生气的说:“她主动,你为何不拒绝?”
“她有利用价值。”他的笑渐渐敛去,转而是一脸的严肃,这样的他又使我看不透了。既然得到了他的答案我也不想纠缠下去,便转移话题:“利用也不行,我要惩罚你。”
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我的笑意渐起,踮脚在他右颊上落下一吻:“她亲了,我也要亲。”
“傻未央。”他宠溺一笑,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眸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眸子很特别?”
我颔首,无言应着。
张虎却已是心急如焚,又敲了敲门:“殿下,时辰到了。”
我轻轻推着他的胸膛,也催促着:“快去吧,可别耽搁了出征吉时。天龙城的一切有未央在,你安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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