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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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倾天下-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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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御膳房王义,今日正在准备御膳,却被几名侍卫押到雪鸢宫,王后娘娘她一字不问便先杖责奴才们四十刑棍。后认定咱们御膳房膳食有问题,要奴才们从实招来,可奴才们没做过啊,奴才便斗胆站出来质疑王后娘娘,她却说……却说……”他在关键时刻突然停住,吞吞吐吐的使华大妃的脸色愈发难看,斥道:“她却说什么?”

“她说,在这儿,她便是公理。”王义一字不漏地将我的话全数传达出来。

华大妃大怒,凌厉地瞪了我一眼:“王后,他说的可是实情?”

我不答话,确实未曾想过一句怒言会被他当作把柄,更没想到,华大妃竟会在此时出现。

“哼,这后宫的公理何时变成了你元谨王后?”她冷笑地朝我步步逼来,“两年来,你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本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你杖着王上的独宠愈发放肆了。”

“母妃此言差矣。王上的心自始至终都只在儿臣身上,将这后宫搞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多此一举?反倒是那些个想要蒙得圣宠却无法得宠的妃嫔,母妃不去管她们,倒是跑到雪鸢宫来指责儿臣。”我冷笑,对华大妃多年的隐忍终是忍耐不住。

“况且,王后本是六宫之主,掌管诸位妃嫔的生杀大权。儿臣说自己便是公理,何错之有?”一声声的质问与挑衅,华大妃满脸温和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整张脸都绿了下来。

“未央!当真以为哀家不敢摘了你的凤冠!”她的声音蓦然提高,尖锐地充斥在大殿,来回萦绕。

“那大妃便试试看?”我嗤鼻一笑。

敢说这句话,便料定了她不敢摘。

她气得浑身颤抖地指着我,良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我的目光轻轻掠过华大妃,直射王义,冷声下令。

“胆敢忤逆辱骂本宫,拖出去,杖毙。”

两侧侍卫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华大妃,始终没有行动。

“聋了?”瞪了两侧侍卫一眼,他们一个激灵,立刻拖着王义出去。

被拖出去的王义无力挣扎,只能大声嘶吼道:“妖后,你不得好死,总有一日老天爷会收了你……”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在民间早已是声名狼藉。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的权势已经大到威胁了夜鸢的王位。

巨大明烛迷离摇曳,添金宫灯垂挂在白玉石柱旁,照得寝宫明如白昼,恍如琼苑瑶台。

冰凌与紫衣侍立左右,我端坐在妆台前垂眸凝望袖口上金线盘绕的凤羽花纹,华美锦缎衬出指尖的苍白。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听闻圣华宫传来消息,王上亲临华大妃的圣华宫,屏去左右与大妃独处一殿许久,后隐隐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夜鸢会如何看待我今日之举呢?他是否也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紫衣,本宫错了吗?”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评判,您没错,但是以一个王后的身份,大错特错。”紫衣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冰凌倒是觉得是大妃对您过于苛刻,总是针对娘娘。就拿昨个儿王后小产来说吧,大妃未来探望,反而是在娘娘彻查御厨之时前来刁难,于理也说不通。”

“在王后身边待的时间久了,竟敢说起大妃的不是!”夜鸢犹如一阵风般进来,面色冷淡,一双深眸,喜怒难辨。可他的话语中却有明显的怒意,极为危险。

冰凌吓得脸色惨白,软软地跪地用力磕头道:“王上饶命,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夜鸢冷冷地扫过冰凌,冷声道:“拖出去,掌嘴四十。”挥了挥衣袖,毫无感情地下令。

我没有阻止,因为冰凌所说的话足以治死罪,掌嘴四十已经是很轻的惩罚。

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屏去寝宫左右宫人,便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自申时离去他便处理朝政,后又去圣华宫,还与华大妃有口角。如今再到雪鸢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大妃厌我,因为我得到帝王的专宠,犯了皇室大忌,况且至今也无一子嗣。在后宫妃嫔,朝中大臣,天下百姓眼中,我专擅宫闱,是善妒骄横,独霸君王思宠的王后。”

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如常,站在原地,看着我,想要将我看穿。

“我又怎会不知专宠乃君王大忌?可我只是在守护我们彼此的誓言。你说这后宫三千,朕空设便是。我有孕那日,你说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我所生子女。为了誓言,我始终在坚守着,不惜背负妒后之名,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心中有我。”

终是因我之言而动容,他大步上前,狠狠将我揉入怀中,很紧很紧。

“答应朕,不要再因小产之事将后宫闹得天翻地覆。”

脸深深地埋在他胸膛前,我哭了,却还是点头应允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鬓发,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用暗哑的声音对我说:“慕雪,夜鸢爱你,便能包容你所做的一切一切。”

我一愣,心中百感交集,心酸突然涌上心头。

只听他说:“你是否也能因为爱夜鸢,而包容我的一切?”

“可以。”我哽咽着承诺。

只觉他的双臂微微一颤,更用力地将我拥入怀中,像是怕一松开我,便会永远的失去我。

这样异常的他让我觉得很奇怪,可是并未多想。

直到那日,我才知道,他要我包容的一切,指的是什么。

后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再去调查自己小产之事,因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让我去查,同时也慢慢接受了李御医的说法,是我的身子太弱,并不适宜孕子。可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小产之事并没有那麽简单。我一直反复在脑海中回忆我吃过的用过的,总觉得有个地方被我漏掉了,可是努力回想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无迹可寻。

若我的小产真的是人为所致,御医不可能察觉不到。李御医查错?不可能,就算李御医查错,张御医与陈御医也不能一齐查错。

而我也答应了夜鸢,不再因此事而闹后宫,我知道他包容了我很多,尤其是这次顶撞华大妃,杖死王义之事。

可是我没有后悔顶撞华大妃,我忍了她两年,早厌倦了每日承受她当众嘲讽我,给我难堪,却还要在她面前摆低姿态的日子。

尤其是我小产那日,她的态度让我愤怒。

我腹中之子是她的孙儿,不论她如何厌我,也该前来探视一番,哪怕只是做个样子。

既然她连个姿态都不愿摆给我,那我何苦又每日对她唯唯诺诺,矮着身子去逢迎?既然撕破了脸,现在我每日去圣华宫请安之礼都免了去。

如今的夜鸢,对我的宠爱非但不减,反而与日俱增。夜夜留宿雪鸢宫,冷落了所有妃嫔,后宫早已形同虚设。

冬去春来,万物欣欣向荣,锦绣繁华,竟又是一年。

夜鸢对我说,二十一岁生辰那日,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时常缠着他想由他口中套出是何惊喜,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急煞了我。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烈的,尤其是面对一个帝王口中所谓的惊喜。

日日掰着指头算离五月初七还有多少时日,恨不得下一刻便是五月初七。

紫衣常会笑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杖着我宠她,竟敢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若换了其他人早被我拖出去掌嘴了。

想必只有她才会觉得我还是个孩子,这后宫所有人无不当我是毒蛇,敬而远之。

……………………这样孩子气的你,如何做朕的王后。

如今就连夜鸢,也不再将我当作一个孩子看待了吧。

身着淡紫色月季纹理锦衣,走在雪鸢宫的天芳园,借园子里百花正艳的幽香扫去我满腹的窒闷与焦躁。她常陪在我身边为我开导,也平复了我丧子的伤痛。

“娘娘后悔吗?”

“后悔?”

“如御医所言,娘娘是因为那次的藏红花而导致身子虚弱,无法再孕。若再给您一次选择,您还会再次服下?”

我摇头,淡淡地笑了出来:“其实本宫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小产是因体虚。”如果,莫攸然在的话……

“娘娘还真是死心眼。三位御医都是太医院的元老,怎么可能同时误诊呢,除非一起合着骗您。其实……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上依旧如此宠爱您,丝毫未因您不能孕子而对您爱减少几分。”

“紫衣你说什么?”我的步伐一顿,停在一株柳树旁,随风飘舞的柳絮拍打在我的脸上。

她疑惑地看着我,重复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上依旧如此宠爱您,丝毫未因您不能孕子而对您爱减少几分。”

“前面一句。”我猛然拽着她的双肩,她吃痛地将眉头一蹙,想了想才说:“三位御医都是太医院的元老,怎么可能同时误诊呢,除非一起合着骗您。”

“对,除非他们一起骗本宫。”千回百转的思绪蓦然闯入我的脑海中,对了,我一直漏掉的就是这句话。

“不可能。李御医是王上的心腹,张御医是大妃的心腹。不可能有人能指使得了他们同时说谎。”紫衣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

紫衣口中说的我又如何会不知呢?所以我一直将御医说谎这个可能性排除在外,可今日紫衣一说便唤起了我心中的猜想……我要去不可能中找寻可能。

正欲开口,却见远远一排人影朝这边走来,待走近方看清是一股大内侍卫在园中巡视。一见我的衣着自然猜出了我的身份,立刻低头不敢逾越看我,忙跪下行礼。

领头的李公公陪着笑道:“今个儿天气好,王后娘娘又来园子里散步了。”

我疑惑地瞅了瞅他身后的那股大内侍卫:“李公公,近来为何总有大批侍卫来回走动?”

“娘娘还不知?”李公公先是讶异,后了然。朝我靠拢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您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王上说是要大摆宴席为您贺生辰呢。那时到场的官员自然不少,为了避免出乱子,便提前命大内侍卫们四处巡视。”

听到这里,脸上不免露出浅浅的弧度:“那本宫就不耽搁你们了,去吧。”

一股侍卫毕恭毕敬地由我身边走过,带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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