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笑嘻嘻地说:“别问,别问,等会叫化鸡就会跑出来。”说着,将那两个湿乎乎、脏兮兮的大泥团,丢到炭火中去了。
婉儿问小神女:“三姐姐,风叔叔在玩什么花样?”
“四妹,等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书呆子墨滴却问婉儿:“你以前没吃过叫化鸡?”
“没有呀!你吃过?”
“在下有幸吃过一次。”
“几时呀?”
“在下经常游览名山大川,有一次在荒郊野外中,遇上了两个叫化在弄叫化鸡,承蒙他们不见外,邀请在下共尝。这的确是人间的一种美食。”
一阵风瞅着他说:“秀才,看来你江湖经验也不少,连叫化鸡也尝到了,不简单。”
婉儿又问:“风叔叔,他怎么不简单了?”
“一个斯斯文文的秀才,自视清高,不屑与下层人士来往,认为有失体面,更别说和叫化坐在一起吃东西了。而墨公子居然和叫化坐在一起,共吃叫化鸡,这简单吗?当然不简单。这是一种江湖豪侠的作风,就是一般江湖人士也不愿与叫化坐在一起吃东西。”
小怪物也不禁赞同地说:“的确不简单。起码他没有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这不是一般读书人能做得到的。风叔叔这么一说,我算重新认识这个书呆子了。怪不得三姐那么关心他了。”
婉儿问:“那你今后不会再为难书呆子了?”
“我没有为难他呵!我只不过是怪他与杜鹃的气味一模一样,又喜欢四处乱跑,害得我追来追去,总是令我空欢喜一场。”
书呆子墨滴向小怪物深深一揖说:“在下不知自己身上的气味与杜鹃相同,而坏了少掌门的事,实在对不起,请少掌门见谅。”
“哎!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天生的,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赔礼道歉。要怪就怪那个异常狡猾的杜鹃,他似乎已经知道你的气味与他相同,每次都跑来和你混在一起,然后又悄悄溜掉。”
“既然少掌门在追踪杜鹃,那在下就尽量呆在一个地方,不出去走动了。”
“这样就好了。”
小神女和婉儿不禁会心一笑。其实小怪物每一次都没有追踪错,追到的都是杜鹃,只不过他是以书呆子的面目出现,与神出鬼没、机警过人、剑法高超的杜鹃相比,有天渊之别,从而屡屡将小怪物骗过了。就是小神女和婉儿,要不是目睹了他除掉阴山三老的武功,又剥下了他那一个假面具,也不敢肯定他就是杜鹃。
说着,兔子和山鸡也烤好了,发出阵阵的肉香味。一阵风将两个大泥团从火堆里扒出来,婉儿睁大了眼睛问:“这就是叫化鸡?怎么吃呵?”
略为冷却后,一阵风双手抓起一个泥团,一掰,连毛带泥地剥了下来,露出了又嫩又滑又香的整整一只鸡来,令人食指大动。婉儿看得更讶然了:“真的是一只鸡呀。”
一阵风将鸡递给她说:“小丫头,你先尝尝风叔叔弄出的正宗叫化鸡,看好不好吃。”
婉儿“哎”了一声:“风叔叔,你先用,我自己来。”
“小丫头,拿吧!不然我叫化不高兴了。”
小神女说:“四妹,你从来未吃过,先拿吧!不然,风叔叔真的不高兴了。”
婉儿说:“三姐姐,那我和你共吃一只,我一个人吃不完。”
小神女说:“好呀。”
婉儿边吃边赞:“怪不得墨公子说它是人间的美食了。风叔叔,你是怎么弄的?教会我好吗?”
“那你就得拜我叫化为师。”
“好呀!我拜风叔叔为师。”
“你就这么一句话,就拜我为师了?”
“风叔叔,那你要我怎么做?”
“起码要备下一份大礼,没一千也要八百两银。”
婉儿又睁大了眼:“要八百两银子?”
“舍不得?那你别拜我为师了。”
“风叔叔,你不是说真的吧?”
“珍珠也没有这么真。”
“你以前学这门手艺,也花了八百两吗?”
“这,这……我叫化连一文钱也没有花。”
“一文钱也没花?那你干吗要收我八百两银拜师?”
小神女笑道:“四妹,别那么说。我有办法,令你不用花一文钱,也可以学到这一门手艺。”
婉儿又高兴了:“三姐姐,真的?那怎么学?”
“偷。”
“什么!?偷?这也能偷吗?”
“风叔叔就是从丐帮弟子中偷学到的,我们就不能去偷学吗?”
婉儿又嚷起来:“原来风叔叔是偷学来的,怪不得不用花一文钱了。可是他要收我八百两,这不是敲榨、勒索吗?”
众人又笑起来,感到婉儿实在是天真得可爱,言语无忌。随后他们一边吃,一边谈昨夜大海坨山下交锋的事来。小怪物听得目瞪口呆,一阵风则懊悔不已。一阵风说:“早知道你们这两个丫头这般戏弄东厂的人,我叫化就不去追踪什么杜鹃,来参加这一场好戏,看看你们这三个神秘的杜鹃,怎么把东厂的人打得屁滚尿流。要是这样,就不止三个杜鹃,而是五个杜鹃了,那多好玩。为什么我叫化这般的老实,不懂得去冒充杜鹃呢。”
婉儿说:“你冒充山神爷爷还不够吗?”
“不不!怎么也没有冒充杜鹃这么好玩。我叫化怎么以前没想到呵。”
大家吃饱了以后,小神女问一阵风:“风叔叔,你今后打算去哪里?”
一阵风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回京师了。假扮杜鹃,去戏弄收魂星君一下,将真的杜鹃引出来。”
小怪物说:“对!我也去。三姐,你们呢?回不回京师?”
小神女看了书呆子一眼,问:“你回不回京师?”
书呆子连忙说:“我,我,我不回去了。”
婉儿说:“听人说,中了进士,可以当官啦。起码是县太爷。你干吗不回去?”
“我看我这进士中得莫明其妙,更荒唐至极。我才不想做这个官,我也不是做官的材料。”
小怪物问:“你不想做官,那跑回京师干吗?”
“我,我,我是在与人打赌。”
“什么!?打什么赌?”
“人家说我金榜有名,我怎么也不相信,于是就跟我打赌了。要是我榜上有名,不但要输给他银两,今后还要提携他;没有,他就包下我还乡的一切费用。”
“所以你就跟人家打赌,回京师了?”
“是呀!我不想赌也不行了,只好坐上他的马车回京师了,所以……”
婉儿说:“所以,你给我们撞上了,不分情由地就将你带来,是不是?”
“是,是,要是我知道你们去对付东厂,我怎么也不敢来了。昨夜,真吓死我了。”
小神女问小怪物:“小兄弟,你知不知我和四妹是怎么将他带走的?”
“你们不是担心他的安全吗?”
“不全是,主要是怕他四处乱跑,妨碍了你追踪杜鹃,才将他带在身边。想不到还是将你引来了这里。”
“三姐,别说了。看来这是天意,令我追不到杜鹃。”
一阵风问:“你们说完了没有?”
婉儿插话道:“说完又怎样?”
“没说完,可以再说;说完了,我和小怪物要赶回京师。说不定神秘莫测的杜鹃,今夜就会向丧魂落魄的收魂星君下手,以后就难以找到他的踪影了。”
小怪物高兴了:“风叔叔,那我们快走。不然,过了这村没那店了。”
小神女说:“那你们快走吧。看来,我和四妹,也要护送墨公子回保定府与棋儿会合了。再不回保定,棋儿一定焦急不安,说不定会闯出祸来。”
“三姐,那我和风叔叔先走了。”小怪物说完,便与一阵风闪身而去。
婉儿见他们这么急于赶回京师,似有点于心不忍,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我们这么瞒着他们好吗?为何不将真相告诉他们?”
书呆子急忙摆手说:“暂时还是别告诉他们为好。”
“为什么?”
“四小姐,在下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担心他们一旦说了出来,让东厂的人知道了,就不是在下一人生死安危之事,而是我家和我家乡一些父老乡亲的生死大事。东厂报复起来,枉杀成千上万人,是不当什么一回事的。”
婉儿一怔:“有这么严重吗?”
“四小姐,你难道没听闻过他们杀起人来,不但赶尽杀绝,而且还株连九族殃及左邻右舍么?”
小神女说:“四妹,这事的确不能说出去。就是我们,也要小心说话,这可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安全。要不然,就算我们将东厂的人全杀了,也于事无补。”
婉儿这才感到非同小可,说:“三姐姐,墨公子,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哪怕是要了我的脑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书呆子对婉儿深深一揖:“在下在此先多谢四小姐了。”
“哎,你多谢我干吗?你应该多谢我三姐姐才是。”
书呆子又向小神女深深一揖:“在下再次多谢……”
小神女阻止他说下去,说:“你别这样了,现在,你可以将你的事告诉我了吧?”
“三小姐只管问,在下如实回答。”
“那你坐下来,好好答我。”
“是!”书呆子乖乖地坐在小神女对面。
婉儿问:“三姐姐,你们的谈话,我能不能听的?”
“四妹,你当然能听了,只要你不说出去就行了。”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小神女问书呆子:“前年在衡山县的街头上,是不是你出手击伤了衡山一只虎,救了我四妹的?”
“是!”
婉儿一怔:“真的是你呀!那去年在成都的魔穴里,也是你及时出手将我从机关里救了出来吗?”
书呆子点点头:“是!”
“嗨!原来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了。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四小姐千万别这样说。在下救人,那是天职,就是别人,在下也会出手相救。何况四小姐在长沙南郊,也曾救过在下。”
婉儿不明白地问:“你武功那么好,人又机敏过人,干吗要忍受他们的打骂,让他们带走的?”
“在下为了深入虎穴,不得不如此。”
“可是那一夜,你不是一样杀了这一伙鹰犬吗?”
“在下只想杀为首的,不想多伤人命。想不到四小姐会突然出手救了在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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