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儿怔了怔:“什么,这么快就到两省交界的地方?姐姐昨夜不是说,一过息烽,便是什么播州宣慰司管辖的地方,怎么又是四川的地方了?”
“丫头,播州宣慰司所在地是遵义,遵义过去的确是贵州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什么,皇帝一下心血来潮,在遵义成立了遵义军民府,权力比宣慰司更大,还划归四川管,再也不是贵州的地方了!由于这一带经常划来划去,一时是贵州,一时是四川,人心不定,山贼土匪便趁机四出横行了,四川布政司在成都,对遵义是鞭长莫及,管不了,而贵州布政司在贵阳,就近却不能管,何况其中有一座大娄山,连绵数千里,地形复杂,山势险要。丫头,总之我们更格外小心!”
商队用过早饭后便出发了,车队未到乌江时,就有一股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土匪,在山道上拦路抢劫了!
镖局的黎镖师首先与这伙山贼打交道,相劝山贼让路通过,日后相报。小神女在马车里听了,感到这个黎镖师太天真了,人家既然有心前来抢劫,能让道吗?这无疑在与虎谋皮?果然,他们三言不合就动手了。与黎镖师交锋的是山贼中的癞痢头,江湖上人称秃头鹰,练成了一双无坚不摧的铁爪。他原是北方鹰爪门的人,现在却是息烽西望山中一个山贼。黎镖师虽然是一流高手,可是秃头鹰的鹰爪功似乎比他胜一筹,十多招之后,黎镖师已渐渐不敌。原本守着车队的黄镖师只好拔剑而上,联手拼杀秃头鹰,在车队后面压阵的陈镖师和赵镖师,便由赵镖师一人看守,陈镖师飞马奔上来,可是山贼的十多个匪徒,更一哄而上了,车队形势十分的危险。婉儿一见,着急地说:“姐姐,我们出手吧!”
小神女说:“丫头,别急,钟管家他还没有出手哩!”
也在这时,从车队后面,凌空飞来了两条人影,加入战斗,这两个突然而来的人,更是一流的高手,转眼之间,就将这伙山贼打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连那个秃头鹰癞痢头,也受了伤,连连后退,一下解了车队之危。
婉儿初时以为是车队后两辆马车上赶马人上前助战,可是定睛一看,这两个从车队后面飞来的人,其中一个是道士,一个是颇为潇洒的书生。婉儿不禁讶然起来,问小神女:“姐姐,这两个是什么人?他们可不是什么赶马人呵!”
小神女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姐姐,那他们一定是路过这里的侠义人士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恐怕是吧!看来镖局的人,应多多感谢他们了!”
道士和书生,在击退了山贼之后,两人相视一笑。秃头鹰一下却傻了眼,惊愕地问:“怎么?是你们?”
道士说:“铁寨主,对不起,范府对贫道有过施舍之情,请铁寨主见谅。”
那书生也说:“你走吧!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范府的东西,不但你不能动,其他人也不准动。”
秃头鹰感到自己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悻悻地说:“好,老子走,但今日之事,老子是绝对忘不了!”
书生一笑说:“阁下随便。”
“总有一天,老子会齐江湖朋友,讨回今日公道。”这秃头鹰说完,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死了两个手下,他也不管了!
山贼们一走,镖师们忙向这两个人感恩致谢。书生一笑说:“你们也快走吧!过了乌江,你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说完,他和道士便扬长而去,举止十分的洒脱。
在商队继续上路时,婉儿又问小神女:“姐姐,看来他们和这伙山贼十分相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呀?”
“丫头,你不是说他们是侠义道上的人物么?”
“侠义道上的人,会和黑道上的人有来往吗?”
“这就很难说了,我不是也和猫儿山的人有来往呵!”
“姐姐,那可不同,猫儿山人虽然身在黑道,却是黑道上的侠义之辈,可是这个癞痢头,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侠义之辈,是滥杀无辜的悍匪。”
“你怎么知道他是滥杀无辜的悍匪了!”
“姐姐,你没听到他们说,他要杀了镖师之后,将车上所有的人,全都干掉吗?”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的?”
“姐姐,你又逗我了!姐姐怎么会没有听到啊!”
“丫头,打点精神上路吧,这一次只是小小的一个风险,过了乌江后,会有更大的风险来临了!目前,最大的一股山贼还没有出现,所谓厉害的魔头人物,也没有跳出来。”
“姐姐是说铁棍苍龙和满天星?”
“铁棍苍龙根本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物,跟刚才的秃头鹰差不多,我看这十辆车上的任何一个赶车手,都可以将他打发掉!”
“那还有更厉害的魔头人物了?”
“当然有,要不,婷婷姐姐就不会叫我们来了!”
可是商队过了乌江,入夜进了遵义城,一路上再没有发生土匪拦路抢劫的事。不过他们在路上,不但发现山道上有血迹,还有一些死人倒在山道两旁,似乎刚才山道上有两伙人在相互仇杀。镖局的镖师看得面面相觑,也不敢下马向人打听,急催着马车赶路,直到进了遵义城,镖师们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婉儿看得更是惊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问小神女,小神女只是笑了笑说:“丫头!闲事少理,镖师们处理得好,还是先赶路为上着。”
“姐姐,这可是死了人啦!怎么是闲事了?”
“丫头,你不会为了追查杀人的凶手,而离开车队吧?我可以告诉你一句,杀人的是山贼,被杀的同样也是山贼,他们是两股不同的山贼,目的是为这商队的财富而来。丫头,你现在还想不想管这闲事?要不要去追查凶手?”
婉儿更愕然了:“干吗他们不来抢劫我们,反而自相残杀起来?”
“因为他们任何一方,都想独吞这笔财产,不想他人染指,要是不击败了对手,能独吞吗?”
“所以他们就互相打起来了?”
“是呀!”
“那战胜的一方,干吗走了的?不来抢劫我们?”
“因为战胜的一方,认为那里不是下手的好地方,也不是时候,所以悄然离去。”
“姐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丫头,你别忘了,我有一身不同人的浑厚真气,要是凝神倾听,可以察觉到十里之内的任何动静。”
“姐姐,是你听出来的?”
“是呀!我还听到他们互相之间的对话哩!要不,我能凭空瞎说他们都是山贼吗?”
“哎!姐姐,你怎么不早对我说的?”
“早说了,你还会安心坐在车上吗?不赶去看才怪。”
婉儿笑了笑:“姐姐说的是,我起码想看清他们是什么模样的山贼。”
“丫头,你不用去看,我已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姐姐有一双顺风耳,我相信,姐姐总不能还有一对千里眼吧?”
“你知不知杀人者是谁?”
“是谁了?”
“就是曾经救过镖师的道士和书生!”
婉儿这一下更怔住了,愕了半晌:“姐姐,这是真的吗?”
“这是有关人的声誉,我能胡编乱说,拿来逗你玩吗?”
“姐姐怎么能肯定是他们了?”
“初时,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只是起疑心而已,后来看到路旁死者身上的伤痕和致命之处,便肯定是他们所为了!”
“死者身上的伤痕?”
“是呀!丫头,你知不知那道士手中的兵器是什么?”
“一把拂尘帚。”
“这就对了,我看见一个死者的脸被拂花了,这完全是给拂尘帚这门特异兵器所击伤的特有现象,不是其它兵器所为。”
“姐姐一眼就看清楚了?”
“观察死者身上伤处而追查凶手,这可是神捕第二三眼神教会我的!”
“姐姐,那么说,那个道士和书生,也是山贼了?”
“他们不但是山贼,还是要独吞这商队财富的大山贼哩!不过,我感到他们挺可爱的。”
“什么?他们还可爱呀!”
“有他们在暗中给我们打发了其他一股股的山贼,不用我们出手,不可爱吗?实际上,他们无形中成了我们一路上的保镖。等到他们向我们下手时,才那是真正的一场大战开始。”
“姐姐,怎么事情这般的复杂呵!我几乎将他们当成侠义人士了!”
“丫头,这事还算是简单的了,今后我们在江湖碰到的事,恐怕比这更复杂得多,你真要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来,不可一下就相信别人了!往往有些人,好坏不是一下就能分出来的,有的恐怕十年八年,才能看清楚他的面目。江湖上有些事,最可怕的是你认为是好朋友的奸险小人,全不对他提防,往往要命的,就是这种人。他们会在你背后捅上一刀,死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姐姐,这太可怕了!今后,我什么陌生人也不交朋友,只跟着姐姐。”
“丫头,事情也不能太绝对了!世上好的人还是多数,这样阴险可怕的小人,毕竟是少数,只要我们多留神就行了!”
商队在遵义宿了一夜,第二天商队却迟迟没有起程,小神女和婉儿感到奇怪,怎么商队不走的?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时钟管家却来到她们的房间了,问:“两位小姐昨夜住得好不?”
小神女说:“我们住得很好。”
婉儿问:“钟叔叔,我们怎么不动身了?”
“四小姐,因为昨夜投店太晚了,老奴一时忘记告诉两位小姐。今天,商队不走了,要在遵义城中多逗留一天,除了人马要休息外,还有一些货物要处理,有的要放出去,有的要收购进来。遵义也是一处古城,两位小姐要是没事,尽可以到外面走走,散散心。这里也有一些名胜古迹,像城郊的凤凰山,美景天成。还有城边的湘山寺,环境也十分的清幽,两位小姐不妨去看看。”
小神女说:“好呀!那我们就去走走看看了!”
“两位小姐要去,老奴打发两个人相伴小姐前去,以免迷失了路。”
小神女说:“不用了!你们事忙,正需要人手用,我们自己去行了!”
婉儿说:“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