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你转告父汗,就说我很好,多劳他关怀!”沁水扬声道。
竖耳听着那人走开,沁水斜了赫图一眼:“你记得就好!”
“怎会不记得?”赫图龇牙咧嘴笑得邪肆:“我给你兰韶云,你让我摸这里,你别赖账啊。”
说到“让我摸这里”,赫图手呈圆形,罩向沁水胸。部的圆。润。
沁水闪身躲开,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栽倒,赫图箭步上前,将她扶入怀抱。沁水欲推开他,被他手中加力,将她的脸摁在胸口,让她听自己的心跳,“你听我的心,跳得多么狂。乱!死丫头,我赫图总有一天要得到你,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记好了!”
听着他如闷雷般雄壮有力的心跳,耳边响起他这样蛮横霸道的话语,她只觉心惊肉跳。
只要辰哥哥在世上,你就休想!
沁水闭上眼睛,满心都是这个想法在回旋。
☆、第十章 绝杀人质
有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从背后拥过来,将自己紧紧包裹。是辰哥哥吗?
冰冷而动荡的水波里,浮浮沉沉,头发像水草一样漂散开去。寒意浸透了肌骨,冷得每一根骨头都发痛。
一点点的暖意,慢慢地从背后环绕过来,她将整个身子往后靠,向温暖的源头靠近。
背后的胸怀抱得更紧,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自己,其中一只手从腋下穿过来,笼住了胸前的圆润,轻轻揉。捏……
不对,这是……
沁水睁开眼,猛地一翻身,一脚踹开了赫图:“你干什么!你想毁约么!”
赫图眼里色。欲。横。流,涎着脸乞求:“摸两下嘛,摸两下你又不损失什么!本王快要一个月没碰女人了!”
“那你找女人去,随你怎么摸,我一点都不反对!”沁水气得瞪眼。
“你想我死是吧,扶日把义女都嫁给我了,我还敢去外面找女人?他不杀了我才怪!”
沁水蹙眉:“我发现你在私底下从来不叫父汗,你阳奉阴违,心怀不轨。哼,你给我小心点,把我惹急了,我到可汗那里揭你的老底!”
“切——”赫图哼出一大声冷笑,“父汗?他又不是我亲爹!”
“却要把汗位传给你?既然你想要人家的汗位,就得老老实实做人家儿子。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迟早败露。”
“你以为那是他的汗位?他还不是弑兄杀弟夺来的!”
沁水眼神黯淡下来,不知说什么好。在她心中天神一样的可汗,其实也是个狠角色,只不过他不像赫图这样张扬罢了。
“可汗究竟是你什么人啊?叔叔吗?”
“叔叔?”赫图眼里闪过冷芒,“扶日把他兄弟的孩子全杀光了,该叫他叔叔的人,一个不剩。哼,幸好他不是我叔叔。我嘛,从血缘上来说,大概是我的太爷的太爷,该叫他的太爷的太爷做叔叔。”
沁水正在头痛地追索这复杂的关系,帐外有人禀告:“王子,可汗召见!”
“知道了,就来!”赫图带一丝不耐烦地扬声答道。
沁水正要从榻上起身,赫图故意将她摁倒,使她趴在榻上,健硕的身。子。压。上。去,隔着亵裤,顶了她几下。
沁水气得大喊,赫图却已经跳下床,一壁哈哈大笑,一壁穿上戎装。
沁水羞恼欲狂,从榻上一跃而下,像一头发狂的母狮般朝赫图冲去。赫图一壁穿衣,一壁在帐中东躲西闪,灵活得像一只猎豹,沁水就是捉他不住。
过后,当两人终于来到可汗的大帐,扶日阴沉着一张脸:“你们夫妻感情倒好啊,听到我的召唤还要再亲热些时,才姗姗而来。”
赫图嘿嘿笑了,抓着脑袋,“父汗取笑了。来晚了是儿臣之罪,与王妃无关。”
沁水眼里横过一道恼怒,脸上却红红的,羞不可抑。
扶日听见赫图护着沁水,脸色稍霁,眼中浮起一丝赞许。但是,立刻又变得阴暗,眉峰深敛,对赫图说:“你传令下去,大军后退三里。”
“为何?”赫图大惊不解。
“本汗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照办就是。”扶日语气森严冷厉。
“是。儿臣遵命。”赫图立即俯首领命,不敢多言。
“记住,大军虽然后退,但是阵型不得打乱。后退的大军,必须严阵以待。”扶日继续说,神色冷凝严酷,“未时之前,安顿好此事。未时三刻,你带两万人马,跟我到肃州城下,与兰韶云交接。”
“交接什么?”赫图惊愕茫然。
扶日目光如冷电,扫了赫图一眼,赫图赶紧低头:“儿臣该死,不该多嘴,儿臣谨遵父汗旨意!”
“父汗,我也想去,可以吗?”一听到兰韶云三个字,沁水的心跳骤然加剧。
扶日诧异地看她一眼,赫图连忙帮着说:“父汗,让我带上。她吧,我会保护好她的。把她独自留在大军中,儿臣反而不放心,有所牵挂必不能尽心竭力。”
“也好。”满心想着下午的那场交易,心里焦躁不安,扶日也不作多想就答应了。
未时三刻,烈日当空,几十万大军后退的尘土尚未落定,从肃州城内奔驰而出的一万大军,又再次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犹如腾空升起一道浓厚的幕帐。
这是春末夏初的一个闷热的午后,肃州城内的一万人马围成圆阵,扶日留下的两万人马也围成圆阵,两阵对圆,中间隔出半里的空地。
肃州的阵内,缓缓驰出一匹红马。火红的骏马上有两个人,提着缰绳催马的,是一身玄甲的兰韶云。他的前面抱着一个人,双手被捆绑在背后,穿着丁香色的旋裙,乌黑的长发犹如清波直下般,从脸颊两侧长长地披洒到马背上。
远远的看不清楚,沁水只认出了兰韶云,不知道兰韶云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但是,没来由的,她的内心开始狂跳。
注释:旋裙,产生于唐代,前后开衩,便于骑马。乃由番蛮之地流传到中原。
☆、第十一章 恍若隔世【一更】
兰韶云先下马,将那女人也抱下来。他一只手牵着绑住她双手腕的绳索,另一只手持剑架在她脖颈上,凶狠地推着她趔趄前行。
这边,扶日可汗也下马了,踩着和兰韶云相同的步伐,往两阵中间走。然而,和兰韶云稳健的步子相比,扶日高大的身躯却有些颤栗。
此时,两边的军阵都举起了弓箭,搭箭在弦,蓄势待发。
扶日和他们只隔两丈地时,兰韶云在那边喊起来:“站住——”他架在那女人脖颈上的剑紧了紧,冷酷狞厉地对她下令:“跟他说话,让他听你的声音。”
从城外乱岗那边刮来的大风,卷着草叶和尘土,向着肃州城的方向吹去。吹起那女人长及脚踝的长发,宛如野马的尾鬃般飞扬而起,露出她未施粉黛的容颜,在兰韶云宝剑寒光的映照下,那张脸有一种凄美邪魅的冷艳。
仿佛是被这阵风吹得要腾空飘起,她的衣裙鼓荡翻飞,身子也在大风中瑟瑟发抖。就好像这阵风不是来自山谷那边,而是来自她的灵海深处。她的灵海深处正在剧烈地波动,震得波澜汹涌,终于从体内喷薄而出——
她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大喊,用疏勒语发狂般喊着,身子随着喊声痉挛,长发随着喊声飘荡。
这边,扶日的身形蓦地凝住了,就像石雕一般僵硬。怔怔听着那喊声,直到那喊声落下好一会儿,他依然定住般凝然不动。
整个肃州城下一片死寂,都在等待着什么。三万人马驻立在此,只闻马匹喷鼻和旗幡舞动的声音。
忽然,扶日也爆发了一阵大喊,也是用疏勒语,声音里饱含着无限的沧桑与悲凉。
穿丁香色旋裙的女子,身子一直在发抖,泪流满襟。扶日的喊声刚有停顿,她又紧接着喊了一串话语。由于她身子剧烈的晃动,兰韶云转了一下剑柄,让锋刃更紧地贴近她的肌肤。就在这一刹那,阳光映上了剑锋,明晃晃的剑光犹如严霜寒冰,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这时沁水看清楚了她紫色眼睛里的疯狂、凄苦、痛楚与仇恨。
是她,没错。从她被兰韶云抱下地,沁水就有了一个猜测,此刻她已经确信无疑。
沁水心里陡然有凌烈的恨意燃起。就是这个女人,害得辰哥哥双腿残废,害得辰哥哥与自己分离。这个该死的女人!若不是对方阵营举起了无数弓箭,随时待发,自己真想一箭双雕,射死这个女人和兰韶云!
紫瞳用沁水听不懂的话语,和扶日可汗没完没了地大声说着。似乎是分开得太久,有那么多的话语要向对方述说。
沁水身旁的赫图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一脸震惊的表情,竖着耳朵听得格外专心。突然,侧耳凝听的赫图,转过脸来,看着沁水,绿色的眼睛里盛满强烈的难以置信。
沁水被赫图看得脊背发冷,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她着急起来,策马靠近赫图,低声问:“父汗和那女人在说什么?帮我翻译一下,好么?”
赫图目光逡巡在沁水脸上,那带着审视的锐利眼神,令沁水十分不安,怒道:“喂,你干嘛这么看我!见了鬼似的!快帮我翻译一下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赫图嘴角慢慢扯起一个阴险叵测的冷笑,“你闭嘴,让我听完。”说着就转头过去。
沁水反而不好再催促,只是心跳得几乎要将胸腔撕裂,阴郁的预感像一大片阴霾吞噬着心脏,令她喘不过气来。
注释:《礼记》已有关于翻译的记载。《周礼》中的“象胥”,就是四方译官之总称。 《礼记?王制》提到“五方之民,言语不通”;为了〃达其志,通其欲〃;各方都有专人;而〃北方曰译〃。后来,佛经译者在“译”字前加“翻”;成为“翻译”一词,一直流传到今天。
☆、第十二章 紫色云英【二更】
持剑架在紫瞳脖颈上的兰韶云,终于不耐烦了,厉声喝断:“够了!”他对扶日可汗喊道:“可汗,该见的人让你见到了,和谈的事就请你考虑一下吧。在下先把人带走,待到和谈成功,自有你们重聚的一日。”
说完,也不等扶日作出任何表示,推攘着紫瞳就退回了己方军阵,抱着紫瞳跃身上马,在一万人马的护卫下,策马返回城中。
回到肃州城内,兰韶云并不停下,让所有人不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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