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深沉的黑眸里,已经蓄满了痛苦的挣扎。身体深处在激烈地动荡,一边是势将燎原的熊熊欲。望,一边是敲击心灵的警告——她真的不是我亲妹妹吗?她的话,可以相信吗?会不会,她为了与我结合而欺骗自己,也欺骗我?如果她真是我亲妹妹,这样要了她,岂不铸成终身大错?
“辰哥哥……”她轻轻地呼唤着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痴情而迷乱,充满期待。被爱火燃烧着的容颜,无比娇。艳动人。
让他如何抵制这样的诱惑?那些理智、礼法、道德感,在情。欲的洪流里挣扎,逐渐沉没……
他俯身吻住她柔美如花的唇,强劲有力的舌探进她的齿间幽境,搅动着甜美甘润的津液……
耳边是入。夜的山风霍霍地吹,唇舌缠绵间,仿佛有一团火焰,越烧越烈。这团烈焰,逐渐焚烧殆尽他的理智。双手不受控制地探进白绢中单的衣襟,触到她青春美好的线条,柔美娇。嫩,每一下触摸都深深拨动他的心弦。
然而,就在这时,热烈的吻霍然停止,萧辰将沁水散开的衣襟裹紧,紧抱于怀中,如猎豹般跃起。
多年征战练就的机警,使他在如此缠绵的时刻,也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她还未搞清状况,在辰哥哥怀里,半睁着迷濛痴醉的眼眸,耳畔却听到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喊声:“好啊,丫头,原来你背着我在这里偷汉子!”
对面山崖,一匹高大雄峻的紫色骏马上,骑坐着上。身。赤。裸的健硕男子。微微隆起的肌肉即使在暮色里也白得耀眼,一溜黄褐色的浓密卷毛从前胸往下蔓延,满头细小的麻花辫一边长一边短,再配上疏勒式样的肥大裤子和皮靴,远远望去,粗犷凶蛮,狂野不羁。
沁水几乎要在辰哥哥怀里晕倒:那,那不是赫图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偏偏在这种时候?!
她记得当初他主动表示帮她逃婚,而她敷衍说,你在楚国边境等我,届时我让羽哥哥把婚车出发日期和所走路线,转告给你。
后来,他果然一直在国境周边等她,但是,她让萧羽传递给赫图的是虚假的路线和日期,传递给吴越国世子的,才是真实的。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赫图哈哈大笑,遥指萧辰:“萧辰!我是你妹夫赫图!等着,我这就下来!”
他一勒马缰,调转马头,沿着山路疾驰,绕着盘山路下来,涉过溪涧,向他们驰来。
萧辰低头问沁水:“他就是救杜将军的那位色目王子?”
沁水浑身发抖:“辰哥哥,他,他是个有名的登徒子,他三番五次欺负我,你替我揍他。”
“别怕,辰哥哥在。”他说,简洁的语言却带着气势迫人的威严,眸中掠过凛冽的寒光。
去马鞍边取了金枪,“铛”的一声长枪点地,扶抢而立。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浑身散发令人胆寒的威势,将沁水护在身后。
赫图策马涉过山涧,将紫色骏马栓在树上,跳下马来笑嘻嘻地靠近:“喂,萧辰,我救了你的部将,又是你的妹夫,你就这般接待我?”
萧辰将金枪在手中一转,金色耀眼的枪尖直指赫图:“救我部将之恩,辰自当回报。至于妹夫一说,辰甚为不解,辰此番正是要送妹妹出嫁南楚。若说妹夫,楚帝当是。”
赫图哧地冷笑,绿眼睛闪烁着刻毒的光:“那么试问,刚才晋王殿下跟沁水公主在作甚呢?那高君琰也太晦气了,被迫割地纳贡,还得称北卫皇帝为兄,称北卫皇后为阿姐,然后,还得娶一个被北卫皇子破。了。身的公主为正妻。”
沁水从萧辰身后探出半个头,娇叱道:“这是我们华夏大邦之间的事,你个胡虏蛮夷、食人生番,来废什么话?再不滚开,辰哥哥的金枪将你绞成肉沫!”
赫图歪着脑袋,看着沁水笑:“死丫头!我为你救杜放的时候,你许诺我什么来着?你且叫你哥评评理,若非想要娶你,我何必冒着被父汗废黜的危险,去救与我不相干的晋王部将?”
沁水先于萧辰开口,口齿伶俐地斥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私订鸳盟,有违礼法,岂能作数?”
“你们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躲在这里亲。嘴,就不违礼法?”赫图一脸坏笑,绿眼睛邪肆地眯起。
萧辰眉间涌起怒意,金枪往前一点,眼神凌厉如冷电,“王子请回,若再胡搅蛮缠,休怪辰枪下无情!”
扬起的枪尖上冷冽的杀气直射赫图眉心,让一贯凶残野蛮的他也不禁微微耸了一下眉。
赫图嘿嘿笑起来:“好啊,久闻晋王殿下神箭贯日,枪法夺命,纵横无敌。赫图倒想领教领教,赫图粗蛮,使的是一柄大刀,不知晋王肯比一比么?”
萧辰神色不动,眼神冷酷,略扬了扬下巴:“你去取兵器。”
☆、第五十七章 渔翁得利
此时明月初生,悬于山巅,银辉遍洒,溪水如银。
水光月色,山影落花,两个高大魁伟的男子面对面拉开了阵势,枪尖金光夺目,刀身寒光袭人。
“以什么赌输赢?”赫图执刀而立,带着邪恶的坏笑,眨巴着绿眼睛问萧辰。
“呸,辰哥哥才不会输!”沁水在后面喊道。
赫图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不理会那丫头,只盯着萧辰,等他回答。
“你说。”萧辰依旧一脸冰川,眉峰凝聚,扬起的金枪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赫图向一旁观战的沁水邪谑地努嘴:“赌丫头!谁赢了丫头是谁的。”
“不行。”萧辰说,口气决断而刚硬,“我的女人,怎能拿来押注。”
这话听得沁水心头甜丝丝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影。
“嘿。”赫图绿眼睛突然射出狼一样凶残的光,“你若输了,她自然就是我的囊中物,由不得你!”
赫图说着,抡起钢刀暴风骤雨般疾攻,月光照耀下如裂冰扬雪,寒光流转。刀风霍霍,势大力沉,带起劲疾的烈风,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然而,萧辰身法轻敏,舞动着长枪,在凛冽的刀光里腾挪闪转,犹如雁度寒云,蛟浮冰潭,来去矫捷,纵横凌厉。枪影翻飞,金光闪烁,不时碰到刀刃,发出尖锐刺耳的“铛”“铛”声,火星四溅。
对攻的两人搅起劲烈的气劲,卷落了溪边碧桃树上的残花,嫣红的花瓣纷纷飘扬于月下。
沁水观战的同时,也不忘了用攻心战术,围着战团像猴子般跳来跳去,不住大喊:“辰哥哥攻他下盘!辰哥哥,他左边露破绽了!赫图你这胡狗,妄想挑战我们卫国战神!”
在沁水的摇唇鼓舌下,终于还是萧辰略占上风,对攻这许久,他未曾负伤。而赫图右肩已被刺破,鲜红的血流满了胳臂。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王子且慢!”
到底是纵横疆场、所向无敌的萧辰,哪怕在与高手的对决中也察觉到了逼近的杀意。
而赫图听到沁水毫不留情的偏袒,心中苦涩,却还要镇定心神来抵抗强大的对手,自然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任何异常。
听到萧辰呼喊,他的刀法滞了一下,就这一瞬间的破绽,金色的枪尖已经如影随形地攻到,“铮”的一声,凌厉地挑开他的钢刀,“王子你看那边!”
赫图眼角扫到一点火红的余光,往后纵跃两步退出战团。举目一望,这片盆地两边的山峦,仿佛被两条火龙缠绕,快速蹿动的火龙很快盘踞了山腰的道路,火光照耀下可以隐约看见黑压压的弩箭对准了他们。
右边山崖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一位身形威猛的将领骑着骏马,朝他们喊话:“我乃楚国骠骑大将军李铭锡,特奉皇帝陛下旨意,前来迎娶卫国沁水公主!”
萧辰与赫图互相看看,又一同看看沁水。
突然,赫图发出狼嚎般的长啸,高举钢刀,绿眼睛闪射嗜血的狂野之光,侧首看萧辰:“怎么样,萧辰,咱俩合力,带丫头逃婚!谷外有我的人马,可以接应!”
但其实赫图心里也在犯嘀咕,楚国大军进谷的时候,他留在谷外的人马怎么不作抵抗?是不是都被干掉了?
他为了等沁水的婚车,这半年一直在北卫边境游荡,因为他是天后的兄长,北卫的边郡守吏也不管他。但他自己觉得人马太多,引人注目,就遣散了大部,寻常只带几十骑。
萧辰敛眉不语,面色沉冷,仰头将两边山峦扫视一遍,又回头看看两匹神骏的宝马,心里估算着能否带着沁水,冲破大军包围逃出这片山谷。
突然,他眼神一亮,转向赫图,低声说:“王子,我们不能硬拼。不妨诈降,把那李铭锡骗下来,你我齐上制住他。然后我带沁水,你带上他,冲出去。楚军既不敢伤及沁水,也不敢射杀他们的将军,我们杀出去就容易得多。”
赫图绿眼睛里既有佩服,又充满不屑:“偏偏你们中原人狡诈多计,哼!”
萧辰不理会他的嘲讽,目光冷峻:“就这么说定了。”
“辰哥哥!”沁水突然扯住萧辰袖子,双眼含泪,“不能这样!舒雅姐姐有过警告,只要她接到南楚的传信,说我逃婚,就会立刻对我母妃用刑。”
“沁水……”萧辰低头看着她,一脸为难,眼神痛楚。
赫图却大不耐烦:“我说丫头,既然舒雅以你母妃为质,你怎么还敢让萧辰劫婚车?既然都已经把你抢了,还管什么母妃不母妃,索性逃婚算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刺痛了沁水,她突然发出悲伤的哀号,指着赫图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混蛋!若不是你横。插。进。来,我的第一次就可以给辰哥哥了!现在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赫图却对她耸耸肩,扬起一脸惫懒的奸。笑。
沁水见状,更加怒不可遏,几乎要扑上去撕咬赫图:“你笑什么!你得意什么!你以为坏了我的好事,就便宜了你?现在倒好,你也别想了,珍贵的第一次,要给那个什么高君琰了!”
山岩上的南楚将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听不清沁水在喊什么,但是中天明月照耀下,那片谷底上的三人仿佛处在聚光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
那女子,只穿一袭轻薄透明的白绢素衣,纤弱娇小,跳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