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冰冷的海水瞬间让我恢复了神志,抹掉脸上的海水,耳内犹在嗡嗡直响的我提气窜出海面,难以置信地冲着身旁正挥剑乱剌的师兄咋舌道:「天哪,这东西居然还会自爆?」
击退隼群的师兄侧身接住被他抛起的巨蛋,见我尚还完好,松了口气道:「别感叹了,快跑吧!这帮家伙爆炸起来,无论多强的护身真气都能炸散,所以我才提醒你千万别让它们靠近了。」
「可怎么用剑气刺的话,就没看到它们爆炸呢?」
我不明所以。
「只要不用身体或者实物直接触碰它们,它们就不会爆炸,可能是害怕伤及同类吧!」
师兄继续拔脚逃命道:「我第一次碰到它们的时候不知深浅,结果也如你刚才一般被炸得晕死过去,还好那只鸟每次进餐前都要梳理一下羽毛,才让我得空清醒了过来……」
「哦……」
我了然地点头,追上去一边阻击从左上方扑来的成群猎隼,一边好奇道:「既然你把蛋都偷走了,那只鸟怎么还只派这些羽毛来追你?」
「哈哈哈,若不是有这颗蛋在,它早就亲自追来了。」
师兄得意地笑道:「我见它对这颗蛋珍若性命,在蛋边上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这才抢来当护身符用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纯金的,真是让我赚到了。它若是真敢追来,只怕不用我们动手,它自己随便扇扇翅膀,这颗蛋就破了……」
边说着,他背后双翅一展,猛然拔身而起道:「羽,你掩护我上高空,我来看看咱们距离来时的出口还有多远。」
刚一跃离海面,铺天盖地的猎隼群立刻瞅瞅地急促呜叫起来,似乎是在招呼着后面尚未赶至的同伴在高空拦截我们。可惜它们无论再怎么百折不挠视死如归,在我的剑气面前依然只能无奈的化成一团团散碎的落羽。
势如破竹般冲破头顶的包围图后,我们藉着灵翅的加速,飘飘然升至四百多米的高空。
师兄高举起金蛋环目四顾,冲着远处叫道:「看到了!在那边!」
说着身子翩然一转,已朝东南方斜降了下去。
此时我也看到了极远处那块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冻浮标,苦笑中只得随着他一起下落。
唉!若这浮标仅是偏离个一二公里倒还罢了,万一偏出个十几公里的,只怕还没等我们找到那个所谓的出口,就已经活活被憋死在深海里了……
不住斜落中,一马当先的我正待扫开脚下密集的隼群为师兄开路,谁知它们却突如受惊般一哄而散,纷纷挣扎着飞离脚下的海面,登时给我们让出一块足有两三公里宽的圆形空档。还以为它们终于明白生命之可贵的我,刚松了口气,数十只巨雕又悍不畏死地扑上来妄图抢蛋,均被我无奈地用剑气纷纷击落。
眼看着即将落在泛着微波的海面上,我心头却没来由地一阵发紧,诧异间忽然发现脚下的海面宛若球面般微凸了起来,这才看到一条巨大而模糊的黑影正自海面下几百米处急冲而至,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便到了海面。
这全无半分预兆的突然袭击让丝毫没有准备的我们大惊失色,在半空中想要提气急升,已然来不及了。正欲惊呼的我,突觉身旁金光一闪,那枚巨大时金蛋已呼啸着砸至身旁。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一把抱住金蛋,犹如抱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任其将我横着砸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自海面炸了开来,崩裂的碎浪彷佛炸开的巨岩般狠狠砸在我的身上,瞬间将我抛至上百米的高空。
好容易稳住了身形,看着眼前一堵正朝着我坍塌下来的巨浪,刚想提气逃命,一张带着四颗巨型獠牙的血盆大口猛然分开巨浪朝我狠狠咬至,紧接着眼前陡然一暗,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我,已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吸力卷入巨嘴之中。
上帝啊……这张嘴上下颚之间的距离,竟有七十多米宽!我怀疑就算是一艘航空母舰也能被它拦腰咬成两截!
毛骨悚然地看着头顶脚下两张暗红色的巨颚猛然闭合,毫无反抗之力的我刚在心底喊了一声「我命休矣」,颈后蓦地一紧,一股巨力猛然将我向后拽了出去,同时数十只金光闪闪的巨雕如神兵天降般自身后急冲向上下两颚,仿佛呼啸而至的洲际导弹,连珠似的轮番轰炸在蛇颚的根部关节。
一连串密集如雨的震天爆响伴着沛不可当的气浪,霎时在这空旷的巨嘴里激荡狂涌起来。血浪翻飞中,即将闭拢的巨嘴竟又硬生生被炸开了十多米的空隙。藉着狂猛无俦的气流冲击,身后的巨力拉着我急速穿越宽阔的颚缝,逃到了依然巨浪滔天的海面上……
重见天日后的我,正想回头拥抱一下伟大的师兄,却惊愕地发现拽住我的,竟是一只长逾十米的巨型金雕。见它正不住关切地低头看着我怀里的巨蛋,我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它们如此不要命地救我,只是因为害怕这颗蛋和我一起被吞下去啊……
一击未中的巨蛇显然恼羞成怒,裹着巨浪再次张嘴猛扑而来,幸运的是这金雕速度也是奇快无比,眨眼间便已飞离了巨蛇的射程,并迅速攀升至上千米的高空。
看着巨蛇死心般沉入海中,我终于松了口气,正寻思着是不是该跟这只金雕说拜拜了,却见那巨蛇猛的又窜出海面,后仰着蛇颈巨口一张,一道混杂着血色的冰龙疾喷而出,瞬间穿越无数猎隼仓促编织的重重巨网,如高射炮弹般轰至眼前。
避之不及的金雕转眼被冰瀑吞没,随即散碎成一大片金色的羽毛。藉着飞羽流星的保护,我和金蛋倒是安然无恙地穿过了冰瀑,只可惜失去了金雕的助力,接下来只怕又要与那条蛇展开一场既无奈又刺激惊险的大逃亡了。
突然从下方传来的激烈爆炸声让我为之一愣,低头俯瞰,却见海面上无数只猎隼正自杀般朝巨蛇猛扑了过去,炸得它不得不靠沉入海中来躲避疯狂报复。看来巨蛇刚才对金蛋的连番攻击已经彻底激怒了群隼,它们这才丢下我这个罪魁祸首,转而攻击那条危险性更大的巨蛇了。
暂时脱离险境的我,不禁又开始担忧一直不见踪影的师兄,在海面上来回逡巡数遍,却始终没发现他的形迹。
「师兄!师兄?你在哪儿?」
焦急中我运气狂喊,可喊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也没听到任何回应。
回想起刚才那条巨蛇张嘴冲出海面的瞬间,我心里「咯登」一声脆响,顿时浑身如针扎般密密麻麻冒出一片冷汗。
难不成师兄仓促间只来得及用巨蛋将我砸飞,自己却没时间从那张巨嘴中逃脱?不可能吧,根据动量守恒定律,他飞出去的速度应该比我还快才对啊……
又放声呼喊了十几次后,我绝望地看着脚下的海面,终于确信师兄已惨遭不测。虽说还能再次复活,可一想到他要在那恶臭粘腻的漆黑蛇肚里活活被折磨一个月之久,我便感同身受般泛起一阵寒颤。
唉,想不到这条蛇竟如此心胸狭窄、阴险狡诈,我忍气吞声地逃出这么远,它依然不肯放过,甚至还将无辜的师兄毫不留情一口吞下……
想到这里,一团怒火突然自胸口狂升而起,睚眦欲裂中瞬间将我的理智吞噬殆尽,狂喝了一声「我要你的命!」,便想也不想地扛起巨蛋,朝海中那条巨蛇的黑影猛冲了下去。
发现我异常举动的猎隼们迅速扑飞过来,妄图阻止我这无异于自杀的愚蠢行径,然而气疯了心的我哪里还有空跟它们纠缠,单手托蛋一个雪羽降尘便冲了过去。海面上正围攻巨蛇的猎隼们见我悍然杀至,生怕自爆会波及巨蛋,连忙四散逃窜。
藉着重力的加速度,我抛开金蛋,如炮弹般扎入海中,朝着那条巨蛇的头部便猛冲了过去。巨大的水压让我速度骤减,但那条被猎隼炸晕了头的巨蛇却完全没料到我竟会自动送上门,直至我一剑从后戳入它凸起的眼珠中,它才惊醒般猛的扭头闪避。早有准备的我,一把抠住它的眼眶,咬牙忍着海流的万钧重压,撒开剑花硬生生将它一只眼珠完全搅烂后才松手窜了开来。正想再接再厉弄瞎它的另一只眼睛,那条巨蛇却疯了般猛的一头扎向深海,巨大颀长的身体带着汪涌的暗流在身旁急转直下,差点将我也卷了下去。
躲开它身体搅起的巨大漩涡,准备打持久战的我,掏出水下呼吸器戴在鼻子上。正密切注意着它的动向,却意外地看到那枚本该沉底的金蛋竟从深海一隅浮了上来。
咦?我明明记得煮鸡蛋都是沉在锅底的,怎么这颗纯金外壳的蛋却偏偏例外?不过此刻我也没这个闲心去追究答案了,脚下躁动不安的海流清晰地告诉着我,那条蛇的头部正自漆黑的深海朝我猛噬过来!
看了看身旁不远处还在往下急冲的弯曲蛇身,我暗道了声「来的好啊!」,故意夸张地摆动四肢,朝着一段略为平直的蛇身正下方扑腾了过去。被我捅瞎了一只眼的巨蛇显然也跟我一样气疯了心,完全没考虑会不会咬伤自己,就那么直直地朝我扑了上来。
当怒张的骇人巨嘴从深海的漆黑中显现出轮廓时,我已张开双臂牢牢贴在了它正急速窜动着的蛇身下方。那巨嘴眨眼即至,汹涌而至的暗流压得我差点没吐出血来,紧接着只听到一声裂金破革般沉闷无比的巨响,周身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那阵沉闷的巨响刚自耳边消散,倾轧在身上的万吨巨压便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足足五六秒后,那条蛇才醒悟过来般急忙松开了咬住自己的巨嘴,让我得以重见光明。却见大片大片的鲜血在海中急速扩散开来,瞬间将方圆几百米的海水染得暗红一片。被阻碍了视线的我,连忙松开蛇身游向海面,却被急速上浮的金蛋拦腰撞上。
随着眼前一亮,金蛋已带着我浮出了海面。抱着它跳起身来。看着头顶焦急呜叫着的无数猎隼,已打算拚死为师兄报仇的我,抬手便将金蛋朝它们抛还了过去。
那巨大的金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直飞向高空,无数只猎隼立时欢呼着扑了上去,争先恐后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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