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领土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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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领土争夺战-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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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手无寸铁,成了被追杀的对象。他抽身后退,想拉开距离使用弓箭,可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对手同样不会让他有反击的机会。长矛立刻逼了上来,几乎是擦着罗弘节的腰眼掠过,枪杆一扫,疼得他“哎哟”一声,翻倒在地。

今晚李天郎的刀是马贼们的噩梦,举手投足之间,三人身首异处。当李天郎扭身将“飞流”横切过一名刚刚抽刀站起来的马贼时,正好看见命在旦夕的罗弘节。情急之中,李天郎口衔“大昆”,扬脚一踢,从地下挑起一支长矛,左手拈住,飞臂投出,正中马贼后背!而此时一把突厥弯刀差点偷袭得手,刀锋削飞了李天郎的头盔,半蹲在地的李天郎在倒下之前将“飞流”直刺入对方的咽喉!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罗弘节都没看清楚李天郎是怎样将杀人、投矛、再滚地刺喉等若干动作一气呵成的,反正自己得救了!他拣起死去对手的长矛,眼睛扫过战场,酒克庄正在砍杀一个倒地的对手,屈思宾和另一个马贼杀进了一个帐篷。“烽帅!烽帅!”没看见李天郎站起来,罗弘节忍不住大声呼喊,“你无恙么?”正说间,“嗖”的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钻心的剧痛令罗弘节差点扔掉了长矛。“罗大哥,你后面!”酒克庄提了血淋淋的横刀冲他大叫,“后面帐篷里!”

罗弘节转身一看,迎面一处帐篷里有人影正在重新上箭。他奶奶的,要暗算某家!罗弘节的脑袋里轰的一下,热血涌了上来。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使罗弘节胸腔深处的某种东西轰然炸裂开来,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吼叫着端着长矛直直地戳入帐篷,将施冷箭的贼子扎了个透心凉,直到把对方钉在地上。锐长的惨叫!对方居然是个女人,年轻的女人,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散落的长发和尖细的呻吟表明,自己杀死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他娘的,马贼中还有女人!罗弘节从来没杀过女人,但今天却杀了,他愣了愣,帐篷突然响起一片悲愤的呼喊声,低头一看,是满地的伤者。他们呼喊的,似乎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名字。酒克庄提刀窜了进来,见罗弘节没事,松了口气。“叫什么叫,鬼叫什么!”罗弘节夺过酒克庄的横刀,冲帐篷里不能动弹的受伤马贼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呼喊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别再鬼叫,叫你们还鬼叫!”

鲜血溅到了发呆的酒克庄脸上……

杀红眼的大唐死士

死去女人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亮,杀得浑身是血的罗弘节顺手将它扯了下来,是一只很漂亮的玉手镯,只是上面已然沾了血迹。罗弘节不知道自己扒死人钱财的恶习是不是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发狂的不止罗弘节一个,从未杀过人的屈思宾将能看到的所有能动的东西都用刀戳穿了,要不是李天郎架住他的刀,不知道这个已变成杀人狂的年轻人还会让什么成为他的刀下鬼。四个人坐在死尸累累的地上,听着受伤马贼此起彼落的哀号,牛一般喘息。酒克庄将一节木条塞进罗弘节嘴里,小心摸索一阵,突然将射入他肩膀的箭拔了出来,迅速用布裹好。“都没事罢?”李天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额头痛出冷汗的罗弘节看了看身侧的李天郎,那双眼睛依旧精光四射,我的老天爷!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身创五处,已鏖战多时的人!“酒儿,和思宾去看看牲畜,将头马找出来,置好鞍辔!”两个年轻人应声去了。“罗弘节,还能走的话,找些火把,将左右的辎重点燃了!要快!也许有贼子逃脱报信,我等时辰已不多!”罗弘节忍痛站起来,就着马贼的篝火引燃了几个火把,四下投掷。秋天的草原非常干燥,很快马贼们的帐篷车仗便熊熊燃烧起来,酒克庄和屈思宾也将牲畜赶了出来,马、骡子、骆驼、牛羊等还真不少,其中还包括从索凤朝他们那里抢来的精壮马匹。略略一数,光马就有一百余匹之多。

“使劲地吹,用劲全身力气吹!”李天郎跨上头马,身形有些迟滞,他在马上坐好,似乎低头喘了口气,扬手将号角递给兴奋的屈思宾,声音沙哑地说,“让所有的马贼都听见大唐进攻的号角!”

“烽帅,我等可是偷袭,一吹号角不是打草惊蛇么?”屈思宾惊诧地说,“这是……”

“听我的没错,使劲吹!越响越好!”李天郎冲四下点火的罗弘节、酒克庄一挥手,“你们快上马,使出吃奶的气力呐喊,越大声越好,随我来!杀!”

罗弘节顺手将几件金器塞进怀中,又在马鞍上扎好一束漂亮的红绡,这才上了马,将最后一个火把扔进马贼的车仗里,大吼道:“杀!杀!”

罗弘节在火堆边拿着一根干柴左劈右砍,嘴里发出阵阵呐喊,众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又什么时候走到了场中央。“那个时候也顾不得是死是活,跟着前面的李烽帅扯开嗓子喊呀,看见人影就砍呀,发现帐篷就烧啊,一路杀呀!杀呀!杀呀!”声音终于低沉下去,罗弘节动作也缓了下来,最后茫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呢?”那个多嘴的斛斯元景不知又从哪里钻将出来。

“唔,没有以后了,杀完了。”罗弘节像被人推醒似的摇摇头,重新佝偻了腰,蹒跚走回了人群,“杀完了,没有死。”

屏息凝听的众人也都“吁”地松了口气,一起松弛下来。

“乖乖,就是这样的第一仗啊!”不知谁发出了第一声感叹,“哎呀我的妈呀,今天的激战,算得了什么!”

“是啊,李将军确实是雅罗珊啊!跟着他没错!”

“这个,这个,就是凶险得紧!”

“屁,害怕啦?”

……

“老撅头,你后来又随李将军四处讨贼了吧,”赵淳之问道,“不是还有三十一战么?”

罗弘节想了想,随即掰着手指头将其余三十一战逐一报出,还言简意赅地讲了每战的精彩出众之处,直听得众人倒抽凉气,翘舌难下。还说什么记不得了,这老家伙记得的东西比刻在石头上的碑文还清楚!

一阵冷风吹过,火光摇曳,罗弘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腰拍打胸口,半天才止住。面对一片如饥似渴的年轻眼眸,罗弘节像被人抽了筋似的再次委靡下去,恢复了委顿的老态。他叹了一口气,老脸抽搐数下,声音颓然低沉:“与我同时凉州从军的五十八人,现在仅存十九,即使方才所说的屈思宾、酒克庄等幸存之人,如今也是非死即残,呵呵,老撅头命好,到如今还能坐在这里给你们这些后生唠叨,呵呵!还有命在!”罗弘节干笑两声,有些怪异地摸摸腰间的麸袋,“就是我自己,也差点被李将军砍了脑袋,就因为老撅头贪念些财物,喜欢扒些死人钱财自己耍耍,一耍就忘了上缴,这个军法森严啊,嘿嘿,”罗弘节突然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直笑得浑身发抖,胡子乱颤,“老撅头,老不死的!如今还敢说这话,呵呵!李都尉接掌西凉团之前,五十八人已有三十二人战死,亏得李都尉来,剩余二十六人五年仅折七人,好生造化!好生造化!老撅头以为旦夕且死,没想到还能活到今日,还捞得些许勋位,真是造化!”

赵淳之早就听同征小勃律的父亲说过,李天郎在娑勒川以三百西凉健儿破吐蕃千骑,以及奇袭连云堡,翻越坦驹岭,飞夺娑夷桥的精彩故事。当时他非常惊讶西凉人强悍的战力,对李天郎充满神往。今日之战,李天郎当机立断,三下五除二便剿灭了人多势众的拔泥塞干部,更令他折服得五体投地。但李天郎今日两次对他的不屑让他的少年心性深受挫伤,不由得生出几丝怨恨,如今听得亲身参与者谈及那一段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再次让赵淳之对李天郎充满敬慕和向往。

“好了,现在你们知道了罢,只要跟着李将军,跟着咱雅罗珊,就会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李将军用兵如神,尔等只要决力死战,义无反顾,何愁贼子人多!呵呵,只是别学老撅头恋财便是!”

士卒们哄笑起来,浑拓摆手正色道:“且住,已快到戌时,赶紧噤声就寝!都快回去,让巡营虞侯看见了没好果子吃!快点!”士卒们不敢造次,个个闭了嘴,借着夜色钻进兵幕歇息。

赵淳之一把扯住罗弘节,“老撅头,雅罗珊不是还败了两仗么,怎的方才就一笔带过?”

“哎哟,赵郎君,那些事,老卒哪里还记得?”罗弘节惊惶地看看周围,见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谁没吃过败仗呢?李将军又不是诸葛孔明,再说,就算是诸葛亮,不也有败走麦城……”

“胡说,败走麦城的那是关云长!”赵淳之笑骂道,“快说,是哪两仗?”

“记不清,记不清了,老卒今晚说的够多了,都说光了,赵郎君,再不回去,老卒要挨罚了,你可是知道李将军治军严苛……”

“罢了,罢了,可是碣岭阵与团柏馆阵?疏勒府辖内,近十年来唯此两阵负耳!”赵淳之不依不饶,“是这两阵么?”

罗弘节讶然道:“正是,郎君好生聪敏,一猜就中,尤其是碣岭阵。李将军,唉,当时还是旅帅,奉命率百骑由侧后突袭车薄、咽面之两姓突厥人。不料贼早有所备,设伏围之。那时候哇,弟兄们哭爹叫娘,四散逃命,连老撅头我也认为此次在劫难逃。突听李将军大喝:如今之势,要想活命,唯攻山死战!遂率众攀山击贼,弟兄们死伤狼藉,为求活命,决死强攻。李将军亲自掌旗开道,弟兄们无不舍命跟随,俄而将军中三矢,仆地而倒,幸得马大元等人冒锋镝而救之,李将军挥刀断三矢羽,与诸人搀扶再攻,终杀得一条血路……”

“行者何人?”罗弘节的讲述突然被坐喝者的呼声打断。

“虞侯总管玛纳朵失!”

“作甚?”坐喝者继续按部就班应答。罗弘节抱头掩面,道声“得罪”,一哈腰借着兵幕的掩护逃了开去,这个时候被虞侯抓住可不是那么好玩的,难怪罗弘节有如耗子见猫。

“定铺!”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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