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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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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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还是先看二小姐要紧……”

崔嬷嬷垂首,身子向夫人探去些,谨慎道:“府上有贵客,不宜声张。”

“回去复你家小姐命,我如宝若有三长两短,定要她陪葬。”那拉氏咬紧贝齿,怒目相向,心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硬生生的疼。

沛双并不以为意,轻灵的划开竹筏子,扬长而去。

这些年什么样的嘴脸没看过?什么样刺耳的说辞没听过?好在也跟着大小姐走过来了,人总该往前看才好。

回到春苑时,竟发现园子里的石榴花都谢了。满地尽是朵朵橙红残败的落红。取而代之的,却是枝杈上小到不能再小的青石榴果,稀稀疏疏数着也不算少。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只怕这些石榴还未长成,就熬不住严寒凋落了。

沛双走进内屋,见如玥已经换好了衣裳。恢复了女装的如玥,果然温婉了许多。轻轻一嗅,隐约透着淡淡的兰花清香:“小姐沐浴过了,还是兰花蜜汁勾兑的浴汤。”

“就你鼻子好使,鬼灵精。”如玥浅笑时,眼眸熠着遮不住的光彩,敛了些许揉进眼底,还是那样的好看。

沛双不能自抑的入迷,只觉得眼前的小姐定是画上走下来的可人儿,一颦一笑都令人痴迷。

“想什么呢?”如玥不解,遂问道:“秋水阁的人没为难你吧?”

“怎会呢,有崔嬷嬷在!”沛双的脸润了些红意,娇羞的垂下头去:“奴婢是想,小姐生的俊俏,必令王爷过目难忘。”

如玥抚面而笑,啐道:“没羞臊!姑娘家的,大白天的说这些做什么。”沛双清了清喉,正经了脸色施礼道:“奴婢知错了,这话是不该说,不该白天说嘛。夜幕时分再与小姐来说不迟!”

“你这丫头,都怪我平时把你宠坏了。”如玥嗔笑,舒心至极。也唯有在她这春苑与沛双一起,才能这样无拘无束,自在随心。

笑过之后,沛双不免想起方才的事:“小姐,沛双有一时不明,四年前兰姨娘去的时候,二小姐不过九岁出头。果真如你所言,是她……所为么?”

“应该不是她所为,但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如玥的脸色不如方才明快,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阴霾了眼眸的光华。“机缘巧合下我发觉如宝忽然畏水,彼时正是兰姨娘溺水后不久。从前如宝何等喜欢游水嬉戏府中无人不知。

而今日将她活活扔下水去,她竟惶恐成那个样子。连自救的本事也尽弃,险些殒命。你想想,是什么令她有这么深的阴影?”

沛双胸中有了计较,扯动了嘴角不屑道:“若非二小姐亲为,必然是她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如此!”

如玥闻言满意而笑,只是压制在脑中那苦涩的记忆翻滚的厉害。“可惜了那孩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

“小姐重情意,昔日兰姨娘待夫人与您都好,如今满府里怕也唯有您还记挂着。”沛双也垂下头去,良久的沉默。

秋水阁内寝,酥心儿绿的幔帐里躺着泪光晶莹的如宝,原本粉腻的脸颊此时颜色枯槁,透着蜡黄的暗沉。

那拉氏就守在如宝身侧,心疼的不住的落泪,还要小心翼翼的为如宝拭去泪珠。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要,我不要,别推我下水……额娘,救我……”如宝忽然嚷起来,双手失措的乱挥,表情扭曲的厉害。

“如宝,如宝,你这是怎么了,额娘在这里。别怕,额娘就在这里,谁也休想伤你分毫。”那拉氏又是心疼又是怨恨,不过一会儿功夫,好端端的女儿就被如玥摧残成这个样子,险些连命都保不住。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怨气!

“如宝不怕,额娘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看看额娘!”那拉氏嘶哑的嗓音听着触心,崔嬷嬷搁下药汤,转身退了下去。

额娘的怀抱总是最温暖安逸的,如宝似乎听见了那拉氏的呼唤,缓缓醒转来。

第五章:公道

崔嬷嬷前脚才踏出秀门,随后便听见二小姐如宝嚎啕哭声,暗想着能有力气嚎叫应该也无大碍了,便唤了夫人近前服侍的丫头翠欣:“好好听着动静,夫人唤你再进去。”

翠欣乖觉,自然明白崔嬷嬷的用意:“嬷嬷放心,翠欣必然好好听着夫人的吩咐。”翠欣会心一笑,崔嬷嬷这才安心的离去。

善庆送走了嘉亲王和贝勒爷,才与朱珪交心:“今日之事,托赖大人周全,才不至于纰漏。”朱珪和善而笑,略微耷拉下的眼皮更是随着双眼含笑弯曲:“你我乃八拜之交,这般客气作甚?况且老夫也瞧出,嘉亲王很是满意……”

满意一词才出口,善庆的笑意便漾起在嘴角:“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言罢,二人朗声大笑。朱珪淡然开口,眉宇间添了一抹隐忧:“宫里的局势尚且明朗,主事安心就是。只待落定之日。”

眉眼间似有十足的把握,善庆见朱珪信念坚定,也料到新皇登基的时日不远了。谦和而略带讨好道:“之后的事,还望朱大人。”

朱珪含笑,不住颔首:“老夫心中有数。”

随即朱珪道别,善庆送朱珪上辇车,才转身回府。“去传崔嬷嬷来。”方才一脸的笑意突然散尽,善庆的脸上隐隐透射出威严。身旁的小厮不敢耽搁,应了是便撒腿而去。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崔嬷嬷到了老爷平日里处理公事的书房,只在寿庭阁东侧。“老爷。”崔嬷嬷请唤了一声,见善庆脸色并不爽利,心知是因何故。

也不待善庆开口,便自行陈述:“夫人在大小姐洗面的水中动了手脚,又不允小厮划木舟供大小姐使用……”

“这些自不必再说,如玥聪慧这点伎俩也揉不进她的眼。我传你来,是要问之后的事。”善庆的声音如同檀香,缓缓腾腾的飘散开来,却有一股子震慑人心的威力。如同沉甸甸的压在崔嬷嬷身上一样,令她惶恐不安。

“老爷,二小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面颊上还粘着华兰池的浮藻……”崔嬷嬷不敢说的过于直白,含了半句话在口中。

善庆捋了捋胡子,半晌才开口:“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这句话说的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崔嬷嬷实在听不出深浅,一时间也不能领略到底老爷是在夸奖,又或者是责备。

她垂着头,汗珠子沉不住气似的滚落出来,一颗又一颗,无声的跌碎在地上。只是想深里的意思,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老爷有岂会高兴,又何来的奖赏呢?

崔嬷嬷镇定了自己,然然可可道:“老爷恕罪,是老奴失察了。”

“拿着夫人给的赏,自然要为夫人担事。可是崔嬷嬷,你别忘了,谁才是你正经的主子。你这个掌事怎么干下去才能长久?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心两头都捞不着好。”善庆的语气略微凝重,神情稍稍一滞,崔嬷嬷便唬得双膝发软,怯生生跪了下去。

“老奴明白,请老爷安心。到什么时候,大小姐都是老奴正经的主子。绝无二心。”崔嬷嬷许久没见善庆这样动怒,想来也是自己这一阵儿太过掉以轻心了。夹在那拉氏与大小姐之间过活本就不易,只怕以后的日子势必要如履薄冰了。

“去吧。”善庆不愿再多说什么,与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尚佳,说多了反而失了身份。崔嬷嬷心头一喜,面上只喏诺:“谢老爷。”

一方面要兼顾朝廷上的事,一方面还要顾及家里的一团乱麻。善庆虽方足不惑之年,也难免力不从心。腾升满室的檀香,袅袅撩人,独特的沉香果然有凝神静心之效。

静坐片刻,倒也让满腹的郁结尽量缓和了些。

善庆阖上眼,不去想恼人之事。忽听门外那拉氏骄纵的声音如一阵疾风催雨,阻挡不及的闯了进来。

“老爷,难为您还有这样的心思躲在这里静心品茗。”那拉氏灌风而入,掀翻了桌上的书纸几页。猛然掀开之后,又徐徐阖上。

善庆没有睁眼,只待她开口继续说下去。

“您的掌上明珠险些把我的如宝溺死在华兰池,您也不闻不问,难道只有如玥宝贝,我的如宝就该死么?”那拉氏先是理直气壮,随后又哀哀凄凄。

见善庆一脸的不屑,索性嚎啕大哭起来:“您怎能这样狠心,我不管,无论如何老爷必须给我们娘俩一个交代。还我可怜的如宝一个公道。”

那拉氏哭声震天,令人不胜其烦。善庆只觉得两耳刮躁不堪,遂定了定心神,道:“那拉氏乃满族的大氏族。至明末,有所分化,而你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也是荣耀显赫的氏族。圣祖的惠妃,康熙爷的忠臣纳兰明珠,皆是出自此系。”

顿了顿,善庆又道:“我尊你为夫人,也正是此由。希望你秉持公正,持重持家,承袭那拉氏荣耀的身份与贵重的品质。却不想你这样不知深浅,当真是我看走了眼。”

“怎么会?”那拉氏满面泪痕,沮丧不已:“老爷您不是看走了眼,而是搁偏了心。从来您心里只有先夫人,只有如玥。我与如宝,何曾被您搁在心上?”

那拉氏说的一点没错,善庆本就是念旧情之人。更何况那会儿年轻,不曾有一官半职,如玥的额娘博尔济吉特氏薰婇,就嫁与了他。少年夫妻是何等的情分,执子之手只愿偕老此生,岂是旁人能够取代的。

“你知道就好。”善庆硬生生的语气,顶回那拉氏的话:“如玥是钮钴禄氏的金枝玉叶,更是我善庆嫡出的女儿,也只有她才是入宫伴驾的最佳人选。”未说出口的话,善庆心里很是明白。

今生亏欠如玥额娘的情分,也只能加倍的偿还在如玥身上。他睁开双眼,平静的与那拉氏对望:“所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要有分寸。”

“老爷,您……”那拉氏被他呛堵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垂泪。

善庆不忍,好歹那拉氏也陪伴自己许多年,诞育了二女儿如宝。只是,若不给她些教训,想必她只会越来越过分:“如宝心思太过于浅显,且有你这样急功近利,无所不用其极的额娘教导,只怕入了宫三五日就会被撩出宫来。

个人生死倒也无谓,只怕累及满门。你自去想个明白吧!此外,昔日之事,你心中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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