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许东原来是个这么讲义气的人呀!?”杨越轻笑道:“你是南庄连的老三班班长了,这当口,眼看着连长都当了一个多月了,代营长怕也有十天半月了吧,你就不怕我把你一抹到底,重新回战斗班去扛三八大盖?”
别看杨越是笑着一张脸在说话,可是语气里却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队长!不关代营长的事!”
身后传来一声低呼,杨越一回头,正是那个手上缠着黑布的哨长。
“我这是按照你的命令执行潜伏哨任务,如果非要处罚谁,那队长你得自省!”哨长的头微微抬起,眼神里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杨越问道。
“柳大生。”
“什么时候入伍的?”
“两个月前!”
“打过仗吗?”
“打过!入伍后的第四天,连长带着我们打过伪军的车马队!”
“现在的职务?”
“三营一连二排四班班长!”
“好!”杨越点点头,突然说到:“在我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或者你阵亡之前,你有没有信心挑起三营的排头连队?”
“什么!?”柳大生一愣,显然是对这个任命没有反应过来。
杨越轻轻一笑,大声地喊到:“柳大生!”
“有!”
“现在我任命你为三营一连连长!”杨越一提嗓门,正在周围训练的弟兄们纷纷地回过头来,看着屋前的人。
柳大生习惯性地去抓头,可是指尖碰处,却是冰冷的钢盔。
“好是好,可是。。。。。。”
“可是什么?”杨越追问道。
“一连不是有连长了么?”柳大生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许东,如果他当了连长,那许东去当什么?
杨越哈哈大笑,转过身,伸出手拍了拍许东的肩膀,却朝着柳大生说到:“你想得美吧!别以为当了连长就和许东平起平坐了,告诉你,以后看见他你还得敬礼!”
许东投来疑惑的目光,杨越点了点头,“对,现在你就是三营的营长,不是代理的,而是正式任命的!”
“这个。。。”许东有些犹豫,三营是刘二的嫡系部队。几个主要主官都是凤凰山的第一代人。他们之中,有的还是跟着刘二从山西过来的。他许东论资历,不是当营长的人选。
杨越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当然也知道,三营是刘二辛苦带出来的队伍。可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深意!
自古以来,一支队伍怕的是什么?对,窝里斗!刘二是土匪出身,他和他的弟兄都很讲义气。杨越是刘二的救命恩人,他们对杨越的确不会怎么样!可是,现在刘二断了一只手,不难猜到,三营上上下下都对胡子憋了一股子怨气。如果让刘二从山西带来的嫡系掌管了三营的大权,那以后,在作战的协调上,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这也算是杨越费了一番心思的釜底抽薪吧,他在尽量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不良后果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你的三营长吧!”虽然心里在翻腾,可杨越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
对于这个任命,当然有人不满意。几个连长围在一旁,脸色都不大好看。
杨越寓意颇深地扫视着在场的几个三营重要人物,说到:“不过,你们几个也别灰心。四营和五营到现在都还没有主官。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在你们之中挑几个人。有信心的就给我吭个声,别都他娘的一副死了娘的样子!”
“。。。。。。”
剩下的三个连长不敢相信地互相看着,三个连长去竞选两个营主官的位置。这样的一个概率得多大?百分之七十五吧?这和变相提拔有什么区别?
敢情,杨队长还没忘记跟着刘二从山西一路走来的弟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杨越止住了笑容,严肃地说到:“你们别高兴地太早了,四营和五营的主官选拔可不是儿戏。这次选拔,我会面向所有人员,主要比的是枪法和战术。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要是觉得自己怂的,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哪能啊!?”三个连长嘿嘿笑着,怎么说他们也是老队员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路吗?跟着杨越这么久了,枪法上自然不用说,战术战法上,这三个人打了那么多次仗,就是蠢材,也该有点料了!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四章
为了更贴近实战,比武场设在了沟壑纵横、铁丝网交错的阵地战训练场。在一排房屋的前方,十几个踊跃报名的队员领到了比赛用枪,有的人选了三八式,有的则更钟情于汉阳造。
杨越领着张青和小兔崽子站在左侧的山坡上,对面则是一片人头窜动、白旗挥舞。除了哨兵外,三营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现场,为这十几个佼佼者加油助威。在腹地进行体能强化训练的四营和五营这时也被带到了现场,一刹那间,整个山坡和山头上都弥漫着人影。
杨越感慨地想起了大半年前,他带着不到一百弟兄上这凤凰山的情景。那时候打鬼子,大家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高调的举动。而现在,光这三个几乎全是新兵的主力营,就已经能喊杀震天、遮天蔽日了!
眼下,他这个队长的含金量越来越高。带着两千人的队伍,他可是相当于上校正团了!
张青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问到:“日之兄,怎么你选了个白旗?当初只看到一面两面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现在漫山遍野都是,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是在奔丧呢!?”
“乌鸦嘴!”杨越轻声笑骂到,“知道白旗在战斗中的含义吗?”
张青不明所以,抬着头看了看一脸神秘的杨越。
杨越顿了顿,接着说到:“在战场上,白旗代表着投降。凤凰山不允许有投降的旗帜,所以我特意选定了白色的旗帜作为凤凰山的军旗。一方面是我比较喜欢白色,另一方面,打消凤凰山所有人投降的念头!”
“你还真是别出心裁啊!”张青流了一头冷汗,“你把军旗搞成了白色,在两军交战中,就算有人想投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颜色的旗帜了!你这招,毒啊!”
“没办法,这只不过是一个心理上的暗示”杨越轻笑着,“其实如果真有人想投降,拿什么旗帜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明白,白色的军旗就意味着,凤凰山的将士只能奋力抗敌,他们的身后,早就没有了退路!”
两人说话间,山下的比武已经开始了。
十几个参赛这各自选了个比较有利的射击地点,或跪或趴地地据稳了枪。对面的山头上,导调兼警戒的哨兵大力地挥动着一面红色小旗,这是在告诉大家,比赛开始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比赛阵地。
一短三长的竹哨声忽然尖利地吹响在大本营的上空,杨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底下轻轻一扯,拔起了一颗嫩绿的草,然后习惯性地叼在了嘴上。
枪法,是一个扛枪打仗之人所必须掌握的一项技术。里面没有多大技巧,除了天分之外,还得付出如水的汗滴。
练枪是枯燥的,可是一手好枪法使出来,也的确能让人赏心悦目。
靶子都是泥捏出来的瓮,脑袋大小。十四个移动靶刚刚露出头,还没跑几步,就在“乒乓”的枪声中全数报销。
杨越看着张青笑了笑,没有说话。
山下的指挥哨高举着红旗,每一个参赛者的背后,都站了一个士兵裁判,他们负责甄别这一轮的淘汰者。
“一号靶位,三连宋立光,命中!”
“二号靶位,五连刘春长,命中!”
“三号靶位,五连李贵生,命中!”
“四号靶位,一连柳大生,命中!”
“五号靶位。。。。。”
十四个靶位一一报下来,果然是全数命中!
张青摇了摇头,说到:“难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打枪的好手,我看这一百米的比赛不够用,你是不是考虑下把靶位在往后挪挪,放到两百米以外去?”
“不用了!”杨越摆了摆手,“在战场上,两百米外开枪无疑是浪费弹药。刚才我也没看仔细,这次得好好看看!”杨越回头,朝小兔崽子吩咐到:“你去叫导调把靶位挪到四十米的地方,用不定时间歇性显靶方式再来一次。比赛的人可以自由射击。命中最少的七个,淘汰!”
小兔崽子点点头,一溜烟地望山下跑了去。
新的比赛方式很快产生了效果,一阵尘土飞扬之后,有四个连枪都没有机会开的人被淘汰出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刚刚被杨越任命的一连长柳大生一个人就报销了四个泥瓮,敏锐的洞察和过人的反应能力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
“这个柳大生,贪心不足啊!刚刚升的连长,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想当营长了!?”张青“呵呵”地笑着,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我估摸着啊,他得捅篓子了!”
“比赛还刚刚开始,早着呢!”杨越说道:“五连长刘春长、六连长颜汉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听刘二说,这两小子在山西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神枪手,凭着两杆铁铳,打得六、七个小鬼子不敢近身。”
“那好哇,那张某人就翘首以待,陪着你杨大队长看场好戏吧!”
张青边说着,边转头看向了场内。
“第三轮,射击准备!”许东高喊一声,十个人“哗啦啦”地拉开了枪栓。
柳大生的脸上还裹着干泥,两只小眼充满灵光地闪烁着,一颗仍自冒着烟的弹壳随着枪栓的拉起,“叮”地一声轻响,飞出了抛壳仓。隔壁的三号靶位李贵生在第二轮被他抢掉了靶子,遗憾地出了局,现在他的邻居。正是刘二的山西弟兄刘春长。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望了一眼,刘春长扶了扶头上的钢盔,手上一用力,挑衅般地“啪嗒”一声,合上了枪栓。柳大生轻“哼”了一声,嘴角一撇,转过头抬起了手里的汉阳造。
场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些人面前,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自己的出局。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五章
仿佛象是在考验众人的耐心般,跑靶的弟兄迟迟都没有举起手里的靶杆。这一等,足足等了五、六分钟。
在烈日的暴晒下,光秃秃的阵地上袅袅地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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