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小笠原太郎杵在桌边,默默地看着正盯着地图许久都没有回头的河村师团长。
自从“樱花”计划启动之后,皇军不仅没有前进一步,反而连原本固守的地段,以及被成为“非治安区”的安全地带也接二连三地被凤凰山的许大虎部和李双洋部接连袭击。虽然每一次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可是长此以往,就此消彼长了!
“今天,我接到了关东军大本营的命令。”河村缓缓地转过身,神情一片无奈,“我们的防务马上就要交给一一0师团了,也许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回到石家庄来。想想吧,我们来到这里有多久了?有一年了吧!”
小笠原惊讶地抬起头,河村师团长不会是健忘了吧?
“师团长阁下,我们是昭和十一年九月六日进占石家庄的,到现在为止,应该是八个半月!”
河村放在地图上的手颤了颤,发了半天呆,嘴张了张,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到:“才八个月吗?我怎么感觉好象过了很久一样?”
“河村君,一切都会过去的!”小笠原安慰道:“只要‘樱花’计划进展顺利,皇军的这个面子一定会找回来!”
河村挪动着脚步,坐到了椅子上,缓缓说到:“是,我相信会有这一天!只是,等到樱花成功的那时候,结局如何已经不再和我们第一师团有任何联系了。在我的心里,从满州出兵伊始,这一切注定就是一场梦,这个梦的开始是让人欣喜的,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是一身冷汗。。。。。。”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七章
一场瓢泼大雨从灰暗的天空中倾盆淋下,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啪啪”作响。茂密的山林里因为大雨的侵袭,袅袅地腾起一团水雾,混沌地将置身其中的人包裹起来。
顺子趴在草丛里,扶着钢盔轻轻地抖了抖脸上的水。及目之处,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树林里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
旁边的一棵树下,一个浑身滴水的人把头从草丛里探了出来,“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别急,先等等!我们动不了,三连长他们也动不了!这么大的水雾,谁也不敢冒冒然冲上山去抢旗子。”顺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在等上一会。
射击比赛完毕之后,杨越只留下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分成了两组,每组可以带二十个弟兄。比赛的项目很简单,双方分两个方向从营地出发,哪一组先冲上旁边的山头,抢下竖在上面的旗帜,哪一组就获胜。
作为射击冠军,顺子有两个权利,一是从剩下的三人中挑选一个作为自己的搭档,二是他可以优先选择上山的路线。顺子没有选择强强联手,他的视线越过了刘春长,落在了老兵郭二喜的身上。
而他对路线的选择更是让人大跌了眼镜,北面的山坡虽然林子密了些,可是距离近。顺子没有选,他挑的是西面的山坡,那里虽然树林比较稀落,可一路坎坷,路非常难走,而且相对于北面来说,距离也要远将近三分之一。
对于这两个决定,杨越暗自点了点头。男人嘛,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当然,如果单凭行进速度,顺子肯定得输给刘春长。
可现在比赛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双方却都还在山脚下徘徊。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因为在隐蔽的角落里,还有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们。杨越耍了点小花招,给比赛小小地添了点猛料。
在半个小时前,顺子突然发现,一直在队伍末尾殿后的两个弟兄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影。紧接着在大家转身对付袭击者的时候,在前面开路的尖兵又惨遭了“毒手”!
临出发前,杨越说过,如果哪一方的人被他抓完了,那带队的则自动失去选拔资格。
除了四个参赛者,包括许东在内,三营出动了所有的骨干力量。在杨越和张青的带领下,对这两支小队无所不用其极。拳头、巴掌、木棒、绳索,能用上的基本都用上了,只要让他们发现了落单的人,二话不说,包夹上去就是一通闷棍。
在这样几乎与谋杀无异的袭击当中,顺子的一小队损失惨重,可另外一边的刘春长,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在极短的时间里,杨越利用地形布置了七八个陷阱。这些在凹地的上方架上几根树条,然后找些落叶撒在上面的简易工事让刘春长吃了个哑巴亏。先后派出去的三个尖兵在“扑通”一声掉进陷阱之后,无一例外地成了杨越的俘虏。等大队赶到的时候,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拖着战利品隐遁到老远去了。
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雷声隆隆之下,大雨下一阵,停一阵。整整耗了两个钟头,才慢慢地止住了。天空的乌云过路般地消失不见,太阳再一次露出了它的狰狞面孔。
雨过天晴之后的树林里,光线明亮了许多。清新雨水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鼻而入,让人的脑海里一片清明。
透过薄薄的雾水,顺子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动。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顺子一扭头,手指一伸,朝身后的人群里点到:“你、你、你、你,你们四个人殿后,和大队保持二十米距离,发现情况立刻大声呼叫。王二喜,你带三个人前面探路。其余的人跟着我,在保持好间隔的同时,大家尽量不要分散!”
要不是杨越规定了必须按照搜索队型前进的话,他真狠不得把剩下的十九个人全部用绳子穿在一起。
众人缓缓地爬起身,顾不上往下淌着水的身体,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后,一小队小心翼翼地又起程了。
几乎与此同时,二小队也在手势的命令下开始向目的地前进。
对于前三个尖兵的“阵亡”,刘春长的心里很不服气。他不队伍甩在了身后,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断树枝走在了前面,他要亲自会会这个神出鬼没的对手。
当然,如果他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杨越的话,他可能会给自己找上一两个帮手。
突然之间,一块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唰”地一下从四十多米之外飞将过来,然后“当”地一声清脆响声之后,石块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钢盔。
刘春长被打了个趔趄,“噔、噔、噔”地往后急退,紧接着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娘的!”
脑袋撞在树杆上的刘春长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出了老远。
身后响起了一长两短的口哨声,是搭档王冲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透过一丛丛茂密的书叶和草丛,刘春长左右巡视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两手一撑地,慢慢地站起来把手掌一伸,在闪闪发亮的钢盔顶上划了两个圆圈。
这是安全无事的手势。
这是阴谋!刘春长虽然吃了个暗亏,可他却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冲动,不能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石头,就放弃整个行动。
大队人马在确认安全之后,并没有再继续恬躁。一群人散开队型,继续往前搜索着。
因为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刘春长不得不把精神分散开来,一方面要注意脚下有没有被人下绊子,另一方面还要注意远处有没有可疑的人朝他下黑手。他知道,如果刚才打在他脑袋上的不是石头,而是子弹或者是手榴弹的话,他的小命已经不在了。
又往前走了五十多米,在一个凹地里,刘春长发现了一堆蓬松的落叶。
这堆落叶象似被人为地堆放在一起的,翻着的叶片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湿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春长到来的原因,落叶堆忽然动了动。
里面藏了人?
躲在树杆后默默观察的刘春长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这一次,总算让他给逮住了报仇的机会!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八章
刘春长掂了掂手里的木棒子,觉得分量还是轻了些,左右张望之下,他找到了根碗口粗的断树杆子。
“你姥姥的!敢吓我!”
刘春长大吼一声,猛地跳起,连人带树地朝落叶堆里砸去。他算是下了毒手,这里面要是真藏了个人,被这一棒子打实了,不残疾都要断几上几根老骨头。
饶是沾着水的落叶异常沉重,被这一击也打得“哗啦啦”地飞散而开。
预料中“砰”的一声闷响没有出现,断树杆子就象砸进了一堆棉花中,巨大的力量有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因为用力过猛,再加上这一击落空。刘春长一个重心不稳,眼见着就一头就栽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腐叶气息灌进了鼻腔,刘春长甩甩头,挣扎着爬起了身。张嘴一吐,两颗带血的门牙飞了出来。
刚才,他一脑袋撞在了自己手里的那根断树杆子上了。
脚下“悉悉嗦嗦”传来一阵声响。刘春长一低头,地上露着的一小截木桩,上面栓了一根细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则绑在了一只灰色野兔的后腿上。
小东西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一嘴鲜血的刘春长,它的四条腿还在不断地拨拉着挡在面前的树叶子,象要挣脱开去。
麻木,和嘴里一样,刘春长的脑袋里也是一阵透心凉的麻木。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缓缓地抬起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大概有所知觉了。
果然,就在他一抬头的瞬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嗽”地一声从正前方飞了出来。石块所过之处,一片落英缤纷。被它带落的树叶打着转,纷纷扬扬地飘在了空中。
“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刘春长仰着的脑袋“嗡嗡”地一片空白,石块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飞出去的钢盔划过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哐”的一声撞在了一颗树上。
刘春长一扭头,一个混身挂着叶片的身影站在山坡上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人影乌黑的脸上露着两排雪白的牙齿,正龇牙咧嘴地朝他无声地笑着。
“***!”
刘春长开始暴走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三番数次地中了几记阴招之后的刘春长终于爆发了!
“二狗子,给老子撕了他!”
眼看着狼狈不堪的队长又一次遭到了偷袭,一群憋了两个小时鸟气的队员们也跟前起了哄。搭档二狗子一马当先,拎了一根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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