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脸上挂着冷笑,缓缓地站起了身,手里操起了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这是他从21世纪来到1937的后,唯一一件从不离身的装备。
鬼子兵没有开枪,也许在他们的心里,这个上半身被鲜血浸透的支那游击队员的确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真正的勇士,敢于刺刀见红!
两个鬼子一前一后,把杨越堵在了中间。杨越心里憋着的一股强大怨气顿时化作了无穷的力量,脑海里飞快闪过的格斗技巧突然之间变成了迅雷般的行动。
杨越发动了!
挡在前面的鬼子眼前一花,然后枪身边人影一闪,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幽灵般的杨越一错身,伸手拉住鬼子的枪往身后一送,鬼子一个反应不及,被杨越一带,“蹬蹬蹬”地往前窜去,一道冰冷的寒芒闪过,鬼子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被杨越生生地划开了一道十公分长的豁子,喷涌的鲜血挤出了伤口,“噗嗤嗤”地射了一地。
“王八犊子,来,放马过来!”
杨越冷眼朝着对面的敌人招了招手。此刻,他的极端冷血被已经被彻底地挑了起来。
面对挑衅的手势,四个鬼子兵怒吼连连,前后左右地挺起刺刀就一拥而上。杨越抱着必死的决心,宁肯让自己身上被刺刀扎成蜂窝,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痛下杀手的机会。
两个鬼子首当其冲,一击未中之下。杨越一把将匕首送进了其中一个的胸膛,然后拉过另一个的肩膀,张嘴就朝他的脖子上咬去。
“呃。。。。。。”被咬断了气管的鬼子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双手一把捂着喷着血的脖子猛烈地抽着越来越难吸到的空气,哪里还顾得上早已经跌落在地的步枪。
杨越象头发怒的狮子,也不管背后的两柄雪亮的刺刀已经抵在了身上,他猛地跳起,挥起沙钵大的拳头,狠狠地两拳砸在了被自己咬成残疾人的鬼子脑袋上。
玩命,从来都是杨越最擅长的活动。。。。。。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二十章
杨越做了一场恶梦,梦里面一片血红色,飘扬的太阳旗和密集的枪声构成恶梦的主旋律。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孔,一副副熟悉的身影。杨越忘不了,就算是在做梦,他依然还能清晰地想起,这就是在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身体的疼痛渐渐地被麻木的感觉代替,只有耳朵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杨越想睁开眼,可是除了能感觉到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冰冷的触觉,没有丝毫的热度。
难道,这就是真实的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杨越!杨越!”
有人在杨越的耳朵旁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杨越心里一颤,是许晴?不,许晴的声音没有这么温柔。
是谁?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杨越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不,确切地说,那是一层白色的幔帐,轻柔的幔帐。
“醒了,他醒了!”
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杨越缓缓地转动着脖子,眼前的一张模糊的面孔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秀美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一尘不染的面孔,还有两片因为兴奋而微微翘起的嘴唇。
不认识!
杨越搜索着记忆,再一次确定面前的女人他真的不认识。
“这是哪里?”
杨越张了张嘴,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什么?”女人俯下身体,把耳朵贴在了杨越的嘴唇边。顿时,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沁心沁脾,杨越吸着鼻子,原来,他真的还活着。
“让他休息吧,能挺过来,真不容易。我过几天再来看他!”
一个浑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杨越想把散乱的视线聚集起来,可是很显然,他无能为力,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直到第七天,杨越终于第二次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美丽的白衣天使,而是穿着一身花布褂子的许晴。
许晴趴在杨越的枕边,此刻,从她的鼻腔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杨越看到,她的手上还紧紧地拽着一支体温计,无色的水银折射着阳光,闪耀出五彩缤纷的颜色。
“呃。。。。。。”
杨越习惯性想抬起右手,怎料肩膀上猛地传来的一阵剧烈地疼痛让他闷哼一声,脑袋里一晕,差点又一次背过气去。
肩膀上中的那一枪,到现在还是这么的刻骨铭心!
“杨越!”许晴被这一微笑的声响所惊醒,一双还未干涸的泪眼婆娑,眼看着又要决堤般地崩溃了。
“医生,医生!快来,你们快来,他醒了!”
许晴一会笑,一会哭地看着面前裹成了木乃伊的男人怔了好一会,然后忽然大声地用嘶哑的声音喊叫起来。两个人影闻声掀开幔帐,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光束射在了杨越的眼睛上。
一只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手撑开了杨越的眼皮,那个第一次把杨越从黑暗中唤醒的温柔女声惊讶地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奇迹!这是个奇迹!快,体温计!”
“不。。。不用了!老子感觉。。。。。。感觉很好!”杨越挤了挤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你们谁。。。谁可以告诉我,这里。。。这里到底是哪?”
“这里是冀中军区的野战总院!”美丽的护士接过了杨越的发问,答到:“你现在不能说太多的话,你需要休息。”
杨越默默地闭上了嘴,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无措的许晴,他的眼神里饱含着询问的目光。可让他失望的是,许晴只是含着眼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身边的护士一俯身,淡淡的茉莉花香再一次涌入了杨越的鼻子。她把手放在杨越的肋下轻轻地按了按,转身对着另外一个护士说到:“小芹,你去熬点粥。病人马上需要进食,记住,粥得吹凉了才能喂他慢慢吃下,小心别碰到了他的伤口。”
“恩,刘主任,我知道了。”叫小芹的护士点点头,径自转身离开了“病房”。
原来,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居然是野战总院的主任。杨越暗自叹了口气,八路军待他真的不薄。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越清楚地记得在铁道线旁,他和小鬼子玩了命。这时,他应该已经倒在了大队鬼子的刺刀之下,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冀中军区的野战医院里?难道,是小兔崽子找到了八路军,在最危难的时刻发兵救下了自己的一条残命?那么许晴呢?她怎么也来了?凤凰山在一一0师团的围攻下,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被围困的二营呢?他们又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一条条疑问就象是一蓬蓬麦芒一样,刺地杨越脑袋一阵钻心的痛。
“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晴望着刘主任,问道:“他为什么会成这样?”
刘主任叹了口气,微微地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常团长说,他们从鬼子手里把杨队长抢下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被血水浸透了,而他的手里,居然还紧紧地握着一柄折断的匕首!常团长流着眼泪对我说,一定要救活他,这是凤凰山的杨越,是冀中地区的抗日英雄!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的身上有十一处创伤,一处枪伤的时候,我的手在发抖。天啊,我真的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在忍受这样的伤痛的同时,还依然在和敌人拼命的!”
卷七 针尖对麦芒 第二十一章
冀中军区的野战医院条件十分简陋,为了不影响手术照明,医院甚至拆掉了手术室的屋顶。药品也是极度匮乏的,可是为了抢救从平汉线上拉下来的凤凰山重伤员,吕司令员亲自下令,把为数不多的进口吗啡也一并用了个干净。
许晴在晋县没有呆多久,等杨越伤势稳定之后,她又匆匆地赶回了凤凰山。
奇迹般地度过了危险期后,杨越被人抬到了一间休养病房内。这是一间单人间,屋内除了陈设了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而且还有专人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抹身、端夜壶、一日三餐的照顾,着实让杨越体会了一把特等病号的待遇。
一直到受伤后的第二十四天,杨越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救命恩人。
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一身洗地有些发白的军装,刮地一丝不苟的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
“常德善。八路军三纵二团团长!”
“杨越,凤凰山抗日先锋队队长!”
杨越轻轻地一抬手,握住了常团长的大手,“我听张青提过你,本来想找个机会好好地喝一杯的,可现在你看,这可能得等上一阵子了。”
“哪里的话!”常德善“哈哈”大笑着,“不就是喝个酒么,有的是机会。等你伤好了,咱哥俩不醉不归!”
杨越轻轻地弯起嘴角,没有说话,
依旧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刘主任轻笑着挡在了两人的中间,照例给杨越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然后点点头,说到:“好了,再休养几天,你呀,又是一条好汉了。”
“那他们呢?”
杨越忽然问道。
“他们。。。。。。”
刘主任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抬头看了看常德善。
“你先去吧,我来跟他说。”常团长边点头,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别的病号。”刘主任朝杨越投来了一个关切的眼神,然后转身出了门。
杨越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二十四天前的那个场面,能活下来本身就非常神奇。他亲眼看见尖刀班的弟兄们都倒在了瓢泼的弹雨下,这些凤凰山的精英,剩下来的恐怕没有几个了。
“抽烟吗?”
常德善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支递到了杨越的面前,“两个月前从鬼子手里缴获的,味还挺重。”
“不用了,我不抽烟。”杨越淡淡地笑了笑,“你直接说吧。”
“好吧。”常德善把烟叼在了嘴里,然后划拉了几下火柴,烟还没点着忽然又停了下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被鬼子盯上的?”
“我也不知道!”杨越苦笑了一声,“我本来想把跟着一营的鬼子拖住,然后找机会脱身的。可没想到,这一个多中队的鬼子就象狗皮膏药一般,死缠烂打了!全然不顾自身的损失,好象他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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