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不顾众人劝阻出来巡阵,一是在战前激励一样士气,另一方面也是要让这一战成为西凉安定的契机,当然也有建立起自己无敌人气的打算。不管从哪一方面说,他都要强撑起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将装逼进行到底,彻底打压住马超的气焰。人已经到了阵前,双方三四万人看着他,他即使心里紧张是象打鼓,也要面带微笑,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样子。
也许是感觉到阵前曹冲的一丝犹豫,三千重甲步卒的面前的牛金忽然振臂高呼。
“风!风!风!”
三千重甲步卒随即跟着用手中的长铩顿地,跺脚大呼:“风!风!风!”
三千人的吼声齐整,如同从一个嗓子里发出,中气十足,战意盎然,阳刚气十足的吼声从曹冲身后冲来,胯下的乌丸名驹似乎感受了那种战前的震憾,它抖了一下脖子,剪得整整齐齐的鬃毛如锦一般的抖动了几下,深知这些乌丸名驹爱现禀性的曹冲知道它也要表现一下了,立刻勒紧了缰绳,稳稳的踩在了马镫上,防止被它给摔下去。
雪白的乌丸名驹向前轻跑了几步,忽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虚划着,仅以两只后蹄向前走了两步,转了半个圈,面迎着越来越强劲的北风而立,将完美的侧面展现在两军阵前。曹冲紧勒缰绳,在马上站立起来,雪白的大氅被风吹得翻腾不已,露出贴身的黑红相间鱼麟小铠和大红的战袍,煞是英武。
人如虎,马如龙。
曹军见主将在阵前如此威风,顿时兴起,以铁甲营为首的左冀步卒和右翼的龙骑也跟着纵声高呼:“风!风!风!”
一万多人的吼声如雷,顿时让曹冲胆气顿生,他只觉得胸中有一股豪气将那一点恐惧冲得无影无踪,他圈过马头,面对着百步之外的马超,放开马缰,催动战马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典满和孙尚香一左一右,紧紧相随。
马超轻蔑的撇了撇嘴,紧握着手中的长矛,催动战马迎了上去。两人越走越近,渐渐的走到了两军之间,各距本阵一百多步。曹冲没有看向迎上来的马超,却对着马超有些躁动不安的方阵大声笑道:“诸位如此激动,莫非是想看看本将军的容颜吗?”
他的笑声豪爽而平静,从他的话音里听不出半点犹豫,半点紧张,能听到的,只是他旺盛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马超阵中的汉羌士卒们一时有些傻了,年轻的车骑将军果然与众不同,在这万军阵前依然能够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他们刚刚被曹军的吼声震住,现在又被曹冲的洒脱给吸引了,一时间忘了是在打仗,是在一触即发的阵前,后面的士卒不由自主的向前挤来,想要看一看最近几年大汉风头最盛的名人长什么样。
“将军,你真是车骑将军吗?”骚动的马超军中,忽然有一个人大声叫道,随即被正忙着稳定军心的军官狠狠抽了一马鞭。
“哈哈哈……”曹冲放声大笑,挥手致意:“正是,是不是很奇怪,我长得和你们差不多啊?”
“好了,别现了。”马超哼了一声,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有一种冲上去一矛挑杀这个爱现的竖子,然后就什么都解决了,可是他看看左手弩、右手矛,严阵以待的典满和孙尚香,又觉得没什么必胜的把握,他知道曹冲身边的人武艺都很高,这个很壮实的大汉应该是曹冲的贴身侍卫典满,他是当年的典韦的儿子,身手很不错,而那个顶盔费甲、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似乎随时都准备用手弩射他的女人,应该就是曹冲的妾——虎妞孙尚香,他刚才在城中鏊战的时候虽然没有和孙尚香短兵相接,可是他看到了孙尚香杀人的利落,知道她右手那把刀也是口削铁如泥的宝刀。如果只有一个人在,他有把握突杀曹冲,可是两个人都盯着他,他却有些发虚。只好转过来提醒曹冲这是在阵前,别得瑟了。
曹冲微笑着转过身来,停住了胯下的战马,对着马超拱了拱手。马超愣了一下,连忙将长矛横在马鞍上,拱手回礼。
“将军,一别八年了,将军在羌地过得还好么?”曹冲笑道,浑似与友人见面拉家常似的。马超笑了一声,也不回他的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曹冲,等了一会才笑道:“曹将军,这八年,你可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了,马超在西凉等候将军多年,如今总算是得偿心愿,可惜夏侯大人远在金城,要不然,我真想向他再讨教讨教。”
曹冲一听他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仰天大笑:“匹夫之勇,不足道也。叔权如今坐镇金城,你要想见他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将军的父亲和兄弟却都在城中,近在咫尺,将军难道就不想一见吗?”
“当然要见的。”马超抬起脸,看向远处的上邽城墙,虽然离得比较远,他看不清城墙上马腾和马休、马铁的脸,可是从身形上他还能辩认得出来。他忽然有些悲凉,今天一战,不管是胜是败,只怕他们父子、兄弟是再也无法见面了。
“我马家骨肉分离,咫尺天涯,都是拜你曹家所赐,今日天佑马家,我一定能打破上邽,迎老父,你如果识些时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马超傲然说道:“上邽城已破,城中所有的力量都在此处,你纵有千般神机妙算,要想打败我也是不可能的。我念你为西凉人还做了些好事,不想多造杀戮,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这一仗,你也不输了。”
曹冲听了马超这么自信的劝告,不禁哈哈大笑,他用马鞭指了指马超身后的战阵:“将军以为,就凭这两万多人,就可以打破我上邽城吗?不瞒将军说,我数万大军已经从三面合围,要不是我让他们在原地待命,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阶下之囚,恐怕没有和我在这里闲谈的雅兴。我知道你自以为悍勇,今天特地设下这个战阵就是要打得你心服口服,让你知道,打仗,不是凭着个人的勇猛、凭着人多就能打赢的。”
他一回身,指着城墙的马腾等人大声喝道:“连你的父亲、兄弟、妹妹都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赢吗?你也识得些字,读过些书,难道失道寡助都不懂吗?”
马超心情一黯,想到自己一家人现在只有马种还跟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愤怒,他随即又反应过来,刚要说话,曹冲又大声说道:“看在你还知道这些杀戮都是可以避免的份上,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下马投降,我保证你可以象韩遂一样官复原职,不仅可以父子团聚,还可以永享荣华富贵。如果执迷不悟,刀兵一起,我只怕马老将军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只怕这些尊崇你为天将军的汉羌百姓,都会因为你的贪欲而白白牺牲。”
“少说费话,你施这缓兵之计,以为我看不出吗?”马超挥了挥手,不屑一顾:“既然谈不拢,就此一别,咱们还是战场上见真章,看看是你这一万残破不全的步骑利害,还是我这两万多人马更能打,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哈哈哈……”曹冲很嚣张的用马鞭指了指马超:“想不到你冥顽不灵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我也不惮于用你来当个典型,展示一下我军的威武。”说完,也不理马超,圈马回到已方阵前。过了拒马阵,他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在阵前停住了,他威严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一万将士,又看了一眼城楼上刚露出一点轻松神情的庞统等人和神色复杂的马腾父子。忽然高声叫道:“将士们,你们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吗?”
正对着他的将士一下子愣住了,对面是西凉的马超啊,谁不知道,将军大人不回城去呆着,忽然说这些话干什么。
“将士们,对面就是马超,被西凉的汉人、羌人称之为天将军的马超。不管是汉人还是羌人,都把他当成天神下凡,可是,他不是什么天神下凡。”曹冲厉声喝道:“他起兵造反,是为不忠,置年老的父亲生死不顾,是为不孝,用成千上万的汉人、羌人的鲜血,来换他自己的一点虚名,是为不仁,杀害恩义闻于凉州的韦大人,是为不义。他根本不是什么天将军,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懦夫!”
将士们一听,都有些沉默,如果说马超造反是不忠还有点牵强的话,后面的指责却无可非议,特别他不管父亲的死活和杀害已经投降的韦康,不管怎么说都是站不住脚的。一想到平时奉若神明的天将军原来是这么个货色,那时本来还有些同情马超的人立刻放弃了心里的杂念。
曹冲在阵前来回走了两步,见士卒们都变了脸色,特别是那些羌人都严肃起来,这才接着说道:“将士们,这里是西凉,是我大汉的西凉,是我大汉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土地。我们的身后就是正在沃野千里的关中,有无数的百姓就在那片土地上辛勤的耕作,期盼着用自己的汗水,换来一个好的收成,过一点安生的日子。可是,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马超,妄图杀进关中去,将成千上万的百姓这个最起码的希望给打碎,他要去关中杀人、放火、抢劫,要在关中制造无边的杀戮。将士们,你们告诉我,你们,能答应吗?”
曹冲的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两句,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大吼,他手指着对面的马超,再次大吼了一声:“告诉我,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几个声音大叫道。
“我听不清,再大声点!”曹冲再次狂呼。
“不能!”这次是几百人一起大呼。
“不能!”几千人一起大呼。
“不能!不能!不能!”一万人连声大呼。
曹冲很满意的伸出手向下压了压,吼得面红耳赤的将士们立刻收住了声音,要看曹冲还有什么要说。曹冲清了清有些干疼的嗓子,纵声大吼:“我,就站在你们的身后,与上邽城共存亡,绝不后退一步。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那些逆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什么叫天下无敌,什么叫战无不胜。”
“天下无敌!”
“战无不胜!”
一万将士在将军们的带领下,忘情的大呼着,上邽城在他们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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