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五 搜索沙滩浴场
踉跄着回到宿舍楼,一到三层的学生大部分都去上课了,四楼都是一群半死不活的人,所以就没几个人看到我的狼狈模样,面子算是保住了,只是这年头面子又值几个钱?
到了洗手间,我趴在水池上哗啦哗啦地洗着,看着水池里的水由清变红,再由红变清。右胳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鲜血顺着手滴答滴答地流到水池里,我把纱布全撕了去,把伤口放到水流下,任由水冲刷着伤口,咬着酸痛的牙齿忍着极端的痛楚不发出一声。
清洗完了,胳膊依旧流着血,撞开了宿舍的门走了进去,拯救和吴天看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
“怎么了?”拯救立即走过来问。
“没什么,摔了一跤。”爬到床上,拿了几件衣服,又拿了条手绢把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跳下床,“走吧,跟我到医务室包扎一下。”
走出了宿舍楼,拯救凑到我身边,悄悄地说:“说,是谁干的?活腻歪了不是?敢跟咱过不去,中文的兄弟少那也不是让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没事,我自己摔的。”我淡淡地说,“现在别管这个,赶快弄好了到沙滩浴场。”
拯救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不说他是问不出来的,只好跟我到了医务室。
在医务室包扎了一下,双氧水清洗,消炎药敷抹,疼得我冷汗横流,差点就哭天喊地了。
呲牙咧嘴地从医务室里出来,牙咬得都快碎了,手疼得一直打哆嗦,好容易挨到北门,后背都湿透了。
打了个车,向沙滩浴场飞驰而去。
沙滩浴场,幸运星会在哪里呢?我闭目静思,几十年过去了,还在不在?
到了沙滩浴场,下了车,买了票进去,我和拯救呆呆地望着偌大的浴场,现在才意识到沙滩浴场比我们想象地要大的太多了。
天已经凉了,零星的几个人在沙滩上闲聊,已经没人下水了,从何找起?叹了一口气,地毯式搜索吧,两个人脱了鞋,从北边开始,一寸寸地搜起。
搜索了半天,两个人精疲力竭,照这样搜索下去,何时能找到?抬头看了看湖水,透着阴森森的诡异,幸运星到底在哪里?
忽然我心中一闪,立即对拯救说:“老洪,从水边搜,岸边就不用管了,既然是在这里……投水……不可能是在岸边丢,只能是在靠水的地方丢的……”
“哦?有道理,丢在岸边会被发现的,下水。”拯救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两个人从水边搜起,从北到南,一点点地找起,遇到硬物,立即弯腰检查。
一百多米的浴场,我和拯救从水边到进水一米多的地方足足搜索了两遍,除了搜到一堆石头和垃圾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我的心里越来越急,瓶子,瓶子,哪里有瓶子的踪影?连水草都没几根!
水草?我猛地一颤,怎么想到了这里?我立即从水中跳了出来,梦中的水草,呕吐的水草,杯中的水草,那种诡异,那种粘腻的冰凉,让我不寒而栗。
“老洪,小心水草!”我低低地朝拯救喊道。
“没事,没几根,这是游泳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水草。”拯救埋头继续搜寻,关系着几百条人命的事情,尽管水已经凉了,拯救一点都不马虎。
我咬了咬牙,老子有护身符保护,怕个鸟。
下了水,冰凉的寒意又从足底凉沁沁地爬了上来,我的头皮不禁又是一紧。
第三遍,扩大了搜索范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两个人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水已经很凉了,两个人只好先上岸休息一下。
沙滩浴场,沙滩浴场,看着望不到边的湖水,黯淡的天色,一种悲凉从心中升起,难道这几百个人就没有救了吗?
仰天长叹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不禁怒火冲天,靠,耍老子!
我立即坐到沙滩上,双脚往裤子上蹭了蹭,开始穿袜子穿鞋,拯救诧异地问:“不找了?”
“找,找,找,找个屁!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在耍我们!怎么可能在这里!”我穿好鞋,看着满地的白沙,狠狠地又踹又碾。
“怎么回事?天还早,再找一会儿。”拯救实在不理解我的行为。
“还找个屁!沙滩浴场是2002年才修的,她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妈的!走!”我气得血脉喷张,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难道非得闹出几条人命来你才甘心吗?靠,别让老子知道你的尸骨在哪里,对付恶鬼,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掉头走出了沙滩浴场,拯救在后边慌乱地穿好鞋,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随手招了辆车,气呼呼地坐了进去,行,好,玩花招,老子奉陪!
正文 五十六 被忽略的线索
回到学校已经近六点了,匆匆赶到餐厅,空荡荡的餐厅已经没几个人,残羹冷炙让人实在没胃口,无奈之下也只好随便吃了点聊以果腹。
不等吃完,我的胃已经开始抗议了,抗议着装上冰凉的饭菜,咕噜咕噜极为不满地叫着,屋漏偏遭连阴雨,胃病又犯了。
餐厅的剩菜剩饭就是用来喂猪的,两个人吃得索然无味,没等吃完就倒进了垃圾桶,悻悻地回到了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吴天正坐了床上,看到我们推门进来,满脸的期待。我和拯救没吭声,坐到床上就点上了烟。
吴天一脸希冀地问:“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找到个屁!”我没好气地答着话,“找了几个小时我才想起沙滩浴场是2002年才修建的,三十年前的东西在那里才怪!”
吴天脸上的希望一下子消失了,颓败的神色立即笼罩了上去,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好。
“水……水肯定是没错的,还记得我们做的那个梦吗?我怀疑那就是她的死亡过程,只不过是让我们体验一番罢了。关键是哪里的水……你说聊城都号称水城,水洼水坑到处都是,她要是随便找个水坑就跳下去,我们上哪里找去?”拯救吸了口烟,弹了下烟灰接着自言自语道,“沙洲幽女……沙洲……沙洲……”
“水城……水……”我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吴天突然一拍大腿:“东昌府啊!洲,洲不就是水中的岛吗?老城区不就是湖心岛吗?东昌湖是环城湖,那老城区不就是洲吗?”
“嗯?有道理!”我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就气馁了,“那么大的老城区上哪找去?再说沙洲沙洲,沙子做成的洲,东昌府原来可是陆地,东昌湖不过是个护城人工湖!”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拯救斩钉截铁地说,“明天我们三个,加上空空,四个人,从东南西北四道桥过去,在城区慢慢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去什么城区,在湖边!投水自杀的人跑城区做什么?就在湖边找,现在湖边都是农村,找年龄大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那个年代大学生稀罕,自杀的女大学生就更稀罕了,鼻子底下是嘴,还打听不出来吗?”
三个人又打起了精神,湖边搜索,寻找范围又缩小了不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三个不是太笨的大学生。
“这样,老洪。”我打开抽屉,拿出一张聊城市区图,点了点老城区,“明天你从南关进,搜到西关;空空从西关进,搜到北关;我从北关进,搜到东关;吴天从东关进,搜到南关。这样顺时针搜索,可以节省时间,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尽量找年龄大的人问一下。”
“怎么问呢?总不能上来就问人家哪里死过人吧?东昌湖哪年还不淹死几个人?”
“不不不,三十年前,淹死的是大学生,如果真有的话,虽然那个年代死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死个大学生可就不同了。就说我们是搞调查的,做大学生心理素质调查,调查一下近几十年来在校大学生的自杀率。唉,我们这些天上的狗屎,在城里没人把我们当回事,在农村还是很受欢迎的,这样乡民就容易接受我们的访问。”
“嗯,不管谁有了线索,立即联系,书里的线索太少,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倒是有一个不相干的人留下了一个线索。”吴天拍了拍书说。
“谁?”
“革委会李主任!”
忽然吴天想起了这个重大的线索,对啊,怎么都没注意这个重大的线索?那男生和女生都没有留下与姓名有关的线索,却明确提到了李主任。如果找到了李主任,沙洲幽女这个当年在文革中的风云人物会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其他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是,就凭我们几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查到三十年前的革委会主任?
所有的人都避讳那不堪回首的十年,恨不得用钢筋水泥将它封存,把它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怎么会有人肯告诉我们学校历史上这段极不光彩的过去。
回顾十几年来的学习历程,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历史教科书都在极力回避建国初到十一届三中全会间的这段历史,尤其是从1956到1976这二十年间的历史,以维护执政党光辉伟大英明的形象。这段时期混乱的政治和动荡的社会秩序,是由政府一手操纵的,造成了数不尽的人间惨剧、经济停滞和文化的毁灭性破坏,尤其是对知识分子铲除性的打击,使知识分子再也不敢像以前在乱世中一样敢站出来发表任何与统治阶级不同的观点,中国最后一代有良心的知识分子被屠戮殆尽,活下来的也都噤若寒蝉,文革对文人良心的屠戮,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地,所以直到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站出来要求国人反省这段历史。最后一个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巴金,呼吁国人反思这段惨痛的历史,却始终无人问津,更谈不上政府的支持,巴金逝世后,整个中国,就再也没有有良心的知识分子了。
三反,五反,反右,反右扩大化,三年自然灾害,文革,坠机,四人帮等等之类的影响共和国发展的重大历史事件,在教科书上无一不是一笔带过,即便是看到的资料也是宣传其中所谓的积极作用。我们都在痛恨韩国的那堆高丽还是百济的棒子篡改历史,可是我们自己对待自己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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