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的目光,真的是要把人看化了。看得辛灵心下的钢铁,似乎正一点一点化作绕指柔。
此刻的冥狱,叫她渐渐失去定力。
“我知道大王是正人君子。”她冷颜冷语,却保持不住惯有的从容,微微颤着。
“那你一定是想错了。我不是君子,我是魔头。”他的嘴角弯得恰到好处,狭长上翘的眼睛让人觉得笑得是那般坏,却又是如此的勾魂夺魄:“而且你忘了,本王……不是人。”
冥狱说着将自己的胳膊放下,辛灵以为他要压下来,却没想他只是翻倒,平躺在她左侧。
“睡觉!”妖王命令她道。见辛灵一脸的不信,又不耐烦的丢下一句:“就你的姿色,还不足以吸引本王对你怎么样!”
说完,迅速就闭了眼,似是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她——其实他心里,是一眼都不敢再多看她。
再多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本来就是要做自己炉鼎的,他的妖性告诉自己:要了她,又有何妨?
却有另外一颗心,目光每在她的容颜上多流连一秒,便愈发珍视一分。想好好呵护,不忍加害之——她那么想成仙,做了炉鼎的女人,修为是不会再提高。
冥狱闭着眼,心里乱作一团。
“咯咯咯——”本来就乱糟糟,公鸡还在这里添了一分吵。
“闭嘴。”他眼睛不睁,命令般说了两个字。
公鸡一缩脖子,噤了声。
这寝宫里一下子寂静起来,他一打响指,长明灯也熄灭得只剩下一盏独照,昏昏黄黄。那光线透入帐内,引得不困的人也会有了倦意。
辛灵不觉上下眼皮打架,小憩起来。
却感觉好像有一股气,强行要将拉进去。她身子一闪,就又进入了雪山。
可是只一秒,却凭空多出另外一股力量,直接就把她抽了出来。
一下子就惊醒了。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多想,,冥狱就欺身上来,目怒凶光:“睡在本王的床上,你还敢心里想着别人?”
她刚要答话,却觉得那雪山之境又再邀她进去——说是邀她,倒不如说是想强行将她拉进去。
可是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却在强行抵抗不放手。
两股力量互相力博,辛灵看得分明,冥狱的皮肤正在一点点绷紧,牙齿也渐渐咬住,汗也自额头上渗透出来。
而她自己,则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会进,一会出。两人的元婴,皆要令其进入自己那一边。
刹那间,她做了一个决定,要将梦中自己的魂身,投向那干净而白茫茫的雪山中。想着,就把自己的躯体稍稍倾斜了些。
可她怎么是靠向冥狱?
她向冥狱那边倾靠了。
她的大脑,明明做得不是这样的决定——她不知道,那是因为大脑还隔着脖子。而心,就在躯体里面。故而它抢在大脑前面,做出了行动。
本来平衡的两股力量,忽地就倒向了冥狱这边。他愈发猖狂,十层的功力全部用出。另外那股力量完全抗不出,辛灵的梦中魂魄,突地猛跌进了妖王的世界。
冥狱赢了,那个白雪皑皑的世界,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眼前,只有冥狱的梦,冥狱的内心世界。
这里头千里连绵,广袤得不得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香气撩人,满眼的璀璨——不同于辛灵少女时期锁在深闺的花,那里的院子是窄的,是寂寞的。而冥狱的花海,广旷到令人豁然开朗,再也没有什么忧愁。
“本王的元婴,比他的好看得多吧?一片白茫茫,枯乏无趣!”他拉辛灵出梦境,俯在她身上问她。见其不答,便抬起右臂,辛灵的左臂也被一道提起。将她的手,按于胸前:“梦中花难不败,但时移花凋新意新姿为你永存。”
妖王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其实你的元婴,比本王的还要美景如画。唯有我俩共享的山水,才是举世无双的极景。”
他说着,身子轻轻再低了一厘,肉贴上肉,唇印上唇。
轻轻沾到就旋即拿开。他细细端详着辛灵的脸,时光仿佛驻住:“本王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冥狱一改往日命令的口气,好似商量。却又极其认真,瞳孔中只有坚毅的光。
话一完,见辛灵不答,便径直将唇深深吻住。
“魔头,你休要胡来!”辛灵终究还是冥狱料想的那样,起手要将他推下去。他似乎也不打算强迫,整个人都没有防御,也没有抵抗,任由她推搡。
她用力过大,冥狱一下子滑下床去。古藤一牵引,她也绊着向前倒下去,丰润的臀部正好坐在他的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脯紧紧相贴——此时若是有人进来,定会以为他们是欢喜佛坐欢喜禅。
她的脸第二次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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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笔记本没插电池,今天家里装修,电钻吵到死。然后,大叔修到一半,好像要装什么,就随手把总电闸关了……重新登录word,发现近两千多字没了。泪奔的重码了一遍,有几句话硬是想不起来了。只有两千五百字,囧。
我再试试看明天能不能多更些。
42、放归人间 。。。
“呵呵。”辛灵还没来得及起身,冥狱竟然先推开她起来,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答应了。原来,你不过是慢了一分反应。”
“是。”辛灵口中称是,自己心里却明白,方才反应迟慢了那一分,是因为犹豫。
犹豫的念头起了,只一秒,就迅速地被理智灭了下去。
冥狱听她肯定,极是心冷失望,他又“呵呵”干笑数声,抬起那只被绑住的右手,却不抓她:“本王到真想能有法子解开这缠身,放你去了。哦,对了,那律令,本王也并一道放了。”
“多谢大王。”她低头应声,本该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却觉得眼眶里不对劲,肌肤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往下滑。
莫非,自己流了泪?
自己怎么会因这种魔头的话伤心?
她觉得是错觉——纵然刚才冥狱那番话的确似针刺,极疼。
但她还是坚定了泪的不真实。因为不真实,她没去管这滴泪,于是这泪便落打在古藤之上。
很轻的一声,两个人的耳中,却都听到了。
他猛地回过头来,带一阵风。手上也用劲一拽,习惯性想将她拽过来,古藤却松开了。
她反倒跌出自己好远,中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刹那间山长水阔。
明明只离着一丈不到,却生分得仿佛千里之遥。
他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缠身,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世间的珍宝,不知方才她滴了什么,是不是自己的血,还是汗。竟连它也能解开。
他再看一眼缠身:缠身缠身,缠得住她的身,却缠不住她的心。不禁哈哈大笑道:“好,这下愈发的痛快,本王这就放了你出去。”
却忽然伸手猛抓住她,狠绝说道:“不行,本王不能放你!你是万炉之炉,还没有助本王增长功力,一统三界。本王没心思再同你玩了!”
声色俱厉,方瞳紧缩,里头的绿光更加幽深。
他见辛灵楞成了木头,以为她被吓倒,便不禁邪气地挑起嘴角:“怎么,你怕了?”
其实,辛灵不是怕。
他过来抓自己的时候,她觉得冥狱的手好像一下子伸展得很长,又能迅速缩还回去。虽然疾若错觉,却还是看到了。
他的手,方才像是什么东西,自己曾经见过。
“既然你这么怕,那本王……就要了你!”他的眼神变得很可怕,语气似乎也极其恼怒:“本王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王……已经不想再和你慢慢玩了!”说着,就伸出五爪来抓她——出手狠重,沸火煎油,再怎么极力忍耐也忍不下了。
他是睥睨众生的妖王,刚毅果决,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女子柔软了心肠,变得犹犹豫豫?
他索性坏个透底,也不要再同她纠缠苦恼——他怕游戏再玩下去,自己就要输了自己。
“做梦!”辛灵自然挣扎,半跌半退,却更加惹恼了冥狱,起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便成木头人,再也不能动弹。他不由分说,就将她打横抱起,欲重丢到床上去。
气势汹汹,任辛灵的两行泪,禁不住的流下来。
“大王!”
“大王!”
门外却传来数声禀报。
“什么事?”冥狱手里依旧抱着她,只是步子停了下来。眉头微皱,似乎很烦别人来打扰。
“丞相和诸位大臣有急事启奏,正在大殿里等着大王过去。说是……攸关性命之事。”
“恩,叫他们在殿内等着,本王这就过去。”他冷冷地命令,看一眼辛灵,手上一动,用气流将她重重推到了床上。
自己则转身离开,到门前抬手欲推门,又偏头望了望床上,喉头上下滑动,终还是没有启齿。
※ ※ ※
“什么,死了那么多?”冥狱坐于王座之上,听得底下妖相的禀报,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归墟,天姥等派修仙的子弟,近日围剿海上的妖怪,他的子民死伤逾万。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妖王坐直了身子,微微朝前靠,眉头紧蹙:“海妖们一贯功力修为不差,如何不是那些仙家的对手?”
“禀大王,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最近人间天下已定,乱世已平,归墟的纯阳镇魂消除了异相,又重新发挥了威力。海妖们皆是头疼乏力,使不出丝毫的功力,只能……唉,微相担心,这镇魂一旦……”
“唉,不必多说了。”坐在王座上的冥狱微微抿了抿嘴,摸摸自己的下巴,郑重道:“叫人间天子归位,是本王的错,本王当一力承当,那什么纯阳镇魂……诸位爱卿放心,本王定叫它化作万千碎片再也祸害不了我们。”
剑眉横扬,星目异彩,志在必得。
“大王!”妖臣眼色一暗,脱口叫道。
冥狱两腿张开,一只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抬起道:“丞相还有何事?”
妖相跪着,两只耳朵打拉下,却闷不吭声。
冥狱便摆摆手,示意其他大臣退了下去。
见左右无人,妖王轻轻朝妖相笑道:“丞相但讲无妨。”
“大王,您说您要叫镇魂化作千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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