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彩衣女子全都一震,却无人抬起头来,反而加大口中念诵之声,整齐划一的唱诵着,就像巫门三女念诵咒语一样。
金玄白目光一闪,伸出右臂,抓住一个蓝衣女子的腰带,稍一用劲,便将她从竹术上拎了起来。
那个蓝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地双腿朝后急踢而出,右手也反手往金玄白脸上抓到。
金玄白原先便已封住她们的经脉,闭了她们的丹田要穴,让她们无法提聚内力,而又不行动。
此时,那个蓝衣女子睡抓来,动作之慢,有如儿戏,双腿反踢也是踢了个空,根本碰不到金玄白一片衣袂。
他拎着蓝衣女子往厅堂走去,那盘坐在竹床上的三个彩衣女子已停止了念诵,爬下了竹床,追了过来。
她们三人虽是使出拳法,合力朝金玄白攻来,却因一身功力全被封住,就跟村妇一般,根本碰不到金玄白身上,便已被他护身的气壁弹了出去。
刹那之间,她们分别从三个方位跌出,一个撞到墙边,一个滚到了竹床底下,另一个则碰到了圆桌,发出极大的声响。
圆桌一阵摇晃,摆在桌上的四碗菜肉馄饨虽未打翻,汤水却已泼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
那个蓝衣女子被金玄白拎在手里,清楚地看到全部的情况,吓得发出连声惊叫。
当她见到那三位彩衣女子跌翻开去时,再也没有后续动作,不禁吓得哭了出来,嚷道:
“你……你杀了她们,你杀了她们。”
金玄白一掀门帘,走到厅堂,把蓝衣女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竹椅之上,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道:“我并没有动手,她们也不会死。”
蓝衣女子坐在地上,本来在哭泣,一听此言,立刻停住了泣声,睁着泪眼望了下金玄白,被他眼中冷芒所逼,又惊凛的垂下头来。
就在这时,左边厢房的门帘被人掀开,两名女子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其中的黄衣女子手中还持着把竹扫帚、另一个紫衣女子则拿着根鸡毛掸。
当她们冲进厅中,眼看金玄白坐在竹椅上,全都一怔,停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走。
金玄白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道:“祢们想要怎样?”
那两个女子脸上泛起畏惧之色,互看一眼,把手里的扫帚和鸡毛掸子扔在地上。
黄衣女子咬了下嘴唇,道:“你杀了我们吧,不要再折磨我们了,好不好?”
金玄白点头道:“好,祢们既然想死,就乖乖回房去,把那两碗菜肉馄饨吃了。”
那个黄衣女子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金大人,你是朝廷高官,又是武林高人,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祢们如果是弱女子的话,谁还敢被称为女英雄?”
他望了眼前不远的蓝衣女子一眼,道:“祢们这七个人里,谁是领头之人?”
黄衣女子道:“我们七个都是姐妹,没有领头的人。”
金玄白问道:“祢们是魔门月宗宗主门下,还是火令令主门下的弟子?”
那个黄衣女子闭嘴不语。
金玄白道:“据我所知,目前苏州有祢们这批月宗女弟子,还有木令旗和火令旗二路徒众。”
他说到这里,那坐在他面前不远的蓝衣女子,突然扑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右腿,张开银牙,便往他腿上咬了下去。
金玄白没料到竟然有这种事情,右腿一伸,劲道陡然发出,也没见他如何作势,那个蓝衣女子已飞起一丈多高,几乎背部要触及屋顶。
黄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两人大惊失色,本能地向前奔去,望着被踢飞在半空中的蓝衣女子,全都伸开双手,想要接住她。
她们都知道本身的经脉受制,一身功力无法使出,这一贸然的跑去接人,恐怕会落得个人一接住,三人都一起受伤的下场。
可是她们仍然毫不犹疑的奔了过去,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可见她们姐妹情深。
就在那蓝衣女子尖叫连连,身躯急速的跌下之际,金玄白已移形换位的到了她的身下,大袖一拂,发出一股雄浑而又柔和的气把她急坠的身躯托住,安然的放在原先之处。
那两个女子冲了过来,眼看金玄白陡然出现身前不远,再看到这种情景,全都一脸骇然,可是她们却停不住前冲之势,就那么撞向金玄白而去。
金玄白大袖拂动,锦影翻飞,瞬间闭住了她们的晕穴,然后任由她们躺在地上。
蓝衣女子人一落地,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花,又见到金玄白安然坐在椅上。
她回眸看了下,发现两个姐妹都倒卧于地,惊叫一声,爬了起来,道:“燕燕,云云,祢们怎么啦?”
她想要跑过去察看,眼前却陡然出现一只硕大的手掌,掌中还握着一块雕有花纹的令牌。
那火焰似的花纹,围绕着一轮烈日,在灯光下似乎发出灿烂的光芒,闪得她两眼发花,几乎都睁不开来。
她全身大震,如遇雷殛,呆立片刻,眨了眨眼睛,仔细地再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果真没有眼花,看到的正是本门的日宗宗主的令牌。
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双腿一软,坐倒于地,伸手指着金玄白手里的令牌,颤声道:“你……你……”
金玄白冷冷地看着她,道:“祢看过这块令牌吧?”
蓝衣女子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金玄白不解地问道:“祢这是什么意思?”
蓝衣女子满脸惊骇,颤声道:“这……这是日宗宗主的金令,怎么会在你……你的手里?”
金玄白道:“祢确定这是日宗宗主的金令?呶!拿去看清楚一点,免得认错人了。”
蓝衣女子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块令牌,反覆的看了几次,终于确定这块令牌就是魔门久未得见的日宗宗主金令。
她的双眼盯住了金玄白,慢慢的流出了泪水,在呜咽之中,跪了下来,双手高捧那块令牌,道:“请宗主大人收回金令。”
金玄白拿回令牌,只见她擦了擦脸上泪水,恭声道:“圣门星宗宗主麾下苍龙七女李楚楚拜见日宗宗主。”
说完,她盈盈地拜了下来。
第八章第二四章
金玄白对于魔门的了解,大部份来自于邵元节,至于其他的一部份,则来自于李子龙所留下的两块令牌中夹着的那张纸柬。
他原先以为这些彩衣女子是魔门月宗弟子,谁知这蓝衣女子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是星宗宗主的麾下。
什么是苍龙七女?
金玄白在李楚楚盈盈拜下宛示,脑筋急转,很快地便已记直这“苍龙七女”对应的乃是苍龙七宿之意。
幼年时候,他留在灵岩山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换一位师父相陪,教他练功习武。
记得在铁冠道长教他习练武当拳剑之际,有一回,他在夜里练不练累了,便躺在一块大石上,仰肩膀天上星罗棋布的夜空,怔怔地出神。
铁冠道长走了过来,指着穹空中闪烁的星星,告诉他分隔银河两端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以及有关于这两位星君的故事。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迷上了星辰。
而铁冠道长也渐渐地把二十八星宿的名称和位置一一介绍给他认识。
二十八星宿,包含着东方苍龙七宿,是为:角、亢、氐、房、心、尾、箕。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昂、毕、觜、参。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在苍龙七宿中,龙首二宿、龙身二宿、龙心一宿,龙尾也是二宿。
金玄白一想起这苍龙七宿,便恍然大悟,知道这七名彩衣女子都是按二十八宿排列。
既有苍龙七宿,那么就会有白虎七宿,朱雀七宿以及玄武七宿了,其他二十一宿哪里去了?
心念一动,金玄白大袖一挥,气劲涌处,已把那李楚楚托了起来,顺口问道:“祢们既是苍龙七女,那么其他的人到哪里去了?”
李楚楚一时之间,不明白金玄白之言,诧异地望着他,没有答话。
金玄白道:“祢们既是按雷震天十八星宿排列,想必是练的一个大阵,那么除了苍龙七女之外,应该还有白虎七女,朱雀七女以及玄武七女才对……”
他稍稍一顿,问道:“如今只有祢们在此,其他的人到哪里去了?”
李楚楚道:“禀报宗主,她们已随我们的宗主到徐州去了,据说是去和日宗宗主的门下大弟子见面……”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什么,愕然的望着金玄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玄白也是微微一愣,想不到除了李子龙之外,中原还有另一位魔门的日宗宗主。
他以为自己的冒牌身份,即将会被拆穿,正在寻思对策之际,已听到李楚楚问道:“宗主大人,难道不是你派人通知我们宗主,要派门下弟子到徐州来……”
金玄白摇头道:“我没有派人和祢们宗主连络,看来祢们宗主是上当受骗了!”
李楚楚脸色一变,道:“糟糕,怎会有这种事?”
金玄白道:“李楚楚,祢不要急,坐下来慢慢说话!”
李楚楚一凛道:“在宗主大人面前,没有弟子落坐之位,弟子再有天大的胆了,也不敢如此。”
金玄白见她如此,才知魔门的规矩极严,也更显示出一个宗主的地位有多高了。
他不敢勉强李楚楚坐下,以免会穿帮,略一沉吟,问道:“李楚楚,祢可知道祢们宗主要见的人是谁?”
李楚楚毫不犹豫地道:“据说是从北京来的一位名剑客,叫做聂人远,外号剑豪……”
“剑豪聂人远?”
金玄白一怔,讶道:“怎么会是他?”
剑豪聂人远是谁?金玄白记得非常清楚,他便是排名天下第二高手剑神高天行的弟子!
朱天寿、张永、蒋弘武、诸葛明,甚至于邵元节都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个人。
他们一再强调聂人远的剑法高强,完全得自于剑神的真传,在北京城里,完全没有对手。
朱天寿希望金玄白能引蛇出洞,把聂人远引出北京,最好来到苏州,然后向金玄白挑战。
当金玄白击败聂人远之后,便会引出剑神高天行,让奸宦刘瑾身边的护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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