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一沉,道:“如果各位老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在下,那便不把在下放在眼里……”
诸葛明大笑着走来,道:“谁若不给金老弟面子,就是不给我一笔勾消诸葛面子。”
他站在金玄白身边,侧身问道:“褚山,你说说看,不给我面子的人是什么下场?”
褚山面无表情地道:“禀告大哥,那些人如今都躺在坟墓里了。”
诸葛明脸上泛起狞笑,道:“各位,你们都听到了,也都明白我一笔勾消是个爱面子的人!”
李强只是苏州府一地的地头蛇,哪里能跟这种来自北京的强龙相比?他虽不知一笔勾消诸葛明是什么来头,可是看到对方那等气势,却也明白此人不能得罪。
他躬身道:“既然诸葛大侠这么说,小老儿不敢不从,只有代各路弟兄敬领金大侠的好意,收下这份厚礼了。”
说完了话,他弯腰拎着地上的木箱,就那么一只手举起,搁在肩上,臂力之强显示他的确也练过不少年的功夫。
诸葛明倒没把李强这点功夫放在眼里,见到这些人向人群走去,侧身道:“老弟,我们走吧!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
金玄白明白诸葛明若非有急事找自己,一定不会花费这么大的精神,发动整个衙门的力量,四处搜寻自己的下落,以致惊动整个苏州城内外的地头蛇。
所以一听诸葛明之言,立刻笑道:“好!反正我肚子也饿了,就边吃边谈吧!”
他们相偕往拙政园大门行去,宋登高和褚山、褚石紧随在后,而王正英则带着上千的衙役,监视着那数百名地头蛇,看着他们慢慢离去。
空证大师等一行人藏身在高大的梧桐树上,亲眼目睹这整个经过情形,眼见那些牛鬼蛇神逐渐散去,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无数的疑团,反而更弄不清楚金玄白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何运知府大人和锦衣卫的官员都要如此巴结他?
空证大师虽然辈份高,可是江湖阅历却不够丰富,他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况,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结果来,直到看见那数百名地头蛇分从各地散去,而那上千名的衙役也都在王正英的指挥下离开,只留下二十名差人看守拙政园大门后,他仍然弄不清整件事的蹊跷所在。
看到王正英进入拙政园,掩上了大门之后,空证大师跃下了树,接着刀僧等人也都跟着从藏身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空证大师问道:“戚少侠,你们武当三英行走江湖多年,江湖阅历丰富,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
戚威道:“在下曾听过敝派的林英豪林师叔提起过,北方群英中有一笔勾消这号人物,据说他以一双阴阳判官笔横行河南、河北两地,无人能敌,只不过却不清楚他何时加入锦衣卫作鹰犬……”
空证大师问道:“你所提的林师兄,可是近十五年来,名动武林的破风神剑?”
戚威恭声道:“大师说的不错,林师叔和杨师叔两人行道江湖十多年,并称‘武当风雷双剑客’,想必大师兄也曾耳闻。”
空证大师颔首道:”武当破风神剑和崩雷神剑两位施主的大名,贫僧久已耳闻,不知他们此刻身在何处?”
戚威坦然道:“林师叔此刻人在真武殿修真,至于杨师叔多年没有回山,在下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空证大师沉吟一下,道:“那一笔勾消诸葛明如此看重金玄白此人,显然是蓄意拉拢,想要把这位金施主拉人锦衣卫,这样吧!你们也一夜未眠,现在各自回到居住之处,稍事休息、梳洗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聚首如何?”
戚威道:“弟子等投宿在悦来客栈,不知大师……”
空证大师道:“贫僧在寒山寺挂单,等会悟法和悟性就随贫僧回寒山寺,中午的时候,你们就到寒山寺来找我,寺中素斋不错,大家用过餐后再谈!”
戚威略一沉吟,点头答应。
秋诗凤和何玉馥两人对望一眼,何玉馥道:“禀告大师,那金少侠曾约我和秋妹妹到五湖镖局一行,说是有事要跟我们谈,是否容我们践约前去?”
空证大师道:“两位女施主只要谨言慎行,想必那位金施主不会为难两位,这样吧!两位女施主在下午可到寒山寺去找贫僧,或许大家商议一番,可以将事情理出个头绪。”
何玉馥道:“既是这样,我和秋妹妹也先回客栈去了。”
戚威也忙道:“大师,我和师弟等送两位女侠一并回客栈,午牌时分再见了。”
空证大师宣了声佛号,跟武当三英和两位女侠打了个稽首,领着刀僧和掌僧两个小和尚,转身离去。
秋诗风和何玉馥带着两名丫鬟,在武当三英的陪伴下,也往客栈方向而去。
……………………………………………………………………第 二 章
东西二厂拙政园历经数百年,早期只有归田园居,也即是现今的东园,而中园也仅是在规划中,至于西园则是清代以后才增建的,又称为“补园”。
归田园居有主厅“兰雪堂”,是坐北朝南的三开间王楹草堂,兰雪堂之外,园中假山、石峰、亭、台、楼、合亦都齐备。
由于拙政园属于水景园林,故而园中水多、桥多,包括有木桥、石板桥、曲桥、拱桥等,各座桥都造型优美,让周遭的景观更加增色。
金玄白在诸葛明的陪伴之下,进入兰雪堂,只见宽敞的大厅里只坐了两个人,另外四人一身劲装,看来像是护卫,全都站在那两人身后。
那坐着的两人中一人白面无须、身形中等,另一人则面貌颇丑,一张长形马脸上从眉际额边拉下一条长疤,更显得他凶悍冷酷。
诸葛明领着金玄白走了过去,那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微笑着站了起来,一脸和善的样子,让金玄白看了增加不少好感。
可是那随后站起来的马脸大汉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裂了下嘴,使得脸庞更加狰狞,反倒使得金玄白心生厌恶,皱起了眉头。
诸葛明引介道:“两位大人,这位便是金玄白金大侠。”
他指着那两人对金玄白道:“金老弟,这位是张永张大人,这位则是蒋弘武蒋大人,他们都是昨日黄昏从南京城来的。”
金玄白知道这两人便是连苏州知府都感到害怕的什么同知大人,他也不明白“同知”这个职位到底有多大,更不清楚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的来历,根本心中没有感觉,仅是随意地抱了抱拳,道:“两位大人,在下金玄白在此有礼了。”
张永笑道:“金老弟不必多礼,昨日诸葛老弟推许你是青年才俊、武功傲世,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蒋弘武也跟着道:“诸葛老弟说金老弟是枪神老前辈的嫡传弟子,在下身为武林中人,非常仰慕他老人家的超凡成就,所以能和老弟你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金玄白听这两人一开口,发现那个张永声音尖细,如同女子,笑声“喀喀”如同母鸡;而那个一脸凶像的蒋弘武则嗓音沙哑,话声如同敲击破锣,煞是刺耳。
他心中暗忖道:“这两人一黑二白,一善、一恶,不但外型、相貌相反,连声音都差别如此之大,真是绝配。”
心里虽是这么想,口中却道:“两位大人过奖了,在下虽是师承枪神楚老爷子,其实还没学上他老人家三成的功夫,难经两位大人的法眼,这都怪诸葛老哥太抬举在下了。”
诸葛明听他这么说,忙道:“两位大人,这都是金老弟过谦之词,其实若论他的武功,就算我们在场的人一起联手而上,恐怕也经不起他三十招之敌……”
他如此推崇金玄白,是因为亲身体验过金玄白那雄浑无俦的内力,而张永和蒋弘武两人则是震于抢神楚风神在武林中的盛名,这才看重金玄白。
所以当金玄白一出现时,他们见到的只是个有点拙朴的年轻人,心中不以为意,口中却仍自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只是碍于枪神的威望太过崇高所致。
此刻,当金玄白说出那番谦逊的话后,诸葛明又再度表明金玄白的武功确实厉害,致使屋中的张永、蒋弘武以及那四名劲装护卫全都面色稍稍一变。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的人莫不认为自己的武功修为已经到达一种无人能敌的地步,由于这种心态的影响,所以武林中人莫不将“名”之一字看得比吁旷要重,争来争去都是争的第一,很少有人会认输的。
张永个性阴柔,所练的功夫也走阴柔毒辣一路,所以凡事都思虑较深,而蒋弘武出身北方全真派,个性剽悍而又刚直,本身可说经历百战,之后,才博得今日这种地位,所以意念一动,立刻跟着行动。
但见他跨出一步,笑道:“金老弟,诸葛兄既然这么说,我们两个多亲近亲近……”
说话之际,右手已急速扣出,以“擒龙手”功法,抓往金玄白左腕,左手箕张,五指抓住对方右掌。
他的动作迅捷,可是金玄白的动作比他更快上半分,本来蒋弘武以“擒龙手”抓向对方脉门,却反被金玄白翻出的五指扔出,而他那算张的左手五指则在半途就被金玄白右手截住,以一招“金丝缠腕”之式抓住。
眼看蒋弘武突然出手,诸葛明心知要糟,连忙喝道:“金老弟,手下留情。”
他的喝声虽快,却已见到蒋弘武脸上的刀疤泛红,显然已经使出了毕生功力,想要压制金玄白。
而金玄白在听到诸葛明之言后,微微一笑道:“诸葛老兄,既然蒋大人想要试试在下的功力,我若是不让他施展一番,岂不失礼?”
说话之间,他抓着蒋弘武的左掌,往自己的左手一搭,然后举起右手道:“张大人,你有没有兴趣也来轧一脚啊?”
他看一下之意,显然要以一敌二来跟张永和蒋弘武比拚内力修为。但是张永眼看蒋弘武脖子上青筋毕露,全身衣袍鼓起,显然已尽全力,而金玄白却神态轻松自若,晓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果真是个身怀绝艺的异人,自己就算上去,也恐怕没有什么用,反倒丢人现眼。
所以他在衡量之下,连忙摇手道:“金大侠果然神功无敌,我已经老了,不敢逞强。”
金玄白目光一闪,看到那四个立在张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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