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听了这没来由的恶声恶气倒也没恼,只是又默默地把显示器给开了。最下边儿的任务栏里,一个露了头的“……去死吧”还是没能藏住。这要是别人,看着笑笑也就算了,但是这不碰巧是被认识那家伙的人发现了吗。
“擦,小子眼挺尖的啊。”
“那是啊,要不怎么接老大的班儿。”
“少来啊,那是我主动腾出来给你的!”男人的皮夹克这才伸了半只袖子,便耍无赖般地上手把来人的肩膀给搂了,“程序部多不好啊,你看看,每天走得都比保安还晚。趁那谁谁还在棺材里躺着,咱俩出去吃顿好的!”
“那是以前了,现在走得比保安晚的是执勤的护士。”程序猿微笑着回了一句,显然是对应付自家老大的手段熟能生巧了。“还剩一点儿了吧,吃宵夜前能不能完成?”
“……你行!你就吓我吧!”男人念念叨叨地又坐下了,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噼里啪啦地键盘敲击声又一次回响在屋子里。程序猿见对方不再搭理自己,也在旁边开了一台电脑,随便瞄了个小游戏就来打发时间了。
楼下的技术部已经连着几天通宵值班了。程序猿说得没错,在这栋大厦中,24小时换班运转的,竟然还有总觉得是走错片场的护士。在单独腾出的房间里,一个敦厚的游戏仓仿佛是镇压着什么邪性的东西似的,被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央。而躺在里面的女人……路过的无良同事都表示,就差给这祸害胸口再放朵小白花儿,咱就能宣布这是脑病太久又自主放弃治疗,导致抢救无效了。
公司新开发的游戏正在最后的调适阶段,宣传部这都放出风声了,此刻就等着那个首次尝试游戏的“幸运儿”通关醒来,向那些称游戏为“一击致命的电子海洛因”的负面声音做出反驳。
“草,成了!”
男人狠狠地一拍桌子,石破天惊地这么喊了一嗓子。坐在他身边开着小窗口鼠标点着小游戏的程序猿,差点被吓得将桌面上的什么文件点到回收站里去。
“真不愧是老大!”程序猿一竖拇指,这就上手去抢开那个名叫“……去死吧!”的文件,“改成什么样了?我看看!”
“一边玩儿去!我还没保存呢!”男人认真地把文件保存又隐藏,然后又开了个看上去格外朴实憨厚的小窗口敲敲打打了一阵,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往前蹦跶。似乎是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干脆又从夹克口袋里摸出个U盘,把文件又复制了一份进去。“有了这个补丁,就不怕她作死了。”
“强制游戏结束?”
“……没那么神。”感觉到程序猿殷殷期盼的眼神似乎都能在黑暗中放出光来,男人面上骄傲嘚瑟的表情瞬间收敛了起来,“就更改了一下最后一个任务的流程走向。不过后面来不及搞什么拟人格了,我就先随便复制了一点以前用剩下的NPC设定丢进去了。”
“合着老大你这两天加班加点儿躲躲藏藏地就改了个结局玩儿?”
“所以说小孩子不懂事!这怎么能只是改结局呢,这是在救她的命!”男人终于得空给自己点了根烟,微小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反正其他主线相关任务都已经百分百达成了,最后一个战争副本,她不用亲自下也能顺利通关。”
“那个游戏里最高/潮的割草副本?”
“这么高的仿真度还割毛草!那叫杀人!虽然看上去不太像,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出了游戏日子还长呢,哪能这么折腾。”
“她要是知道游戏到底还是给你改了,出来了以后得闹吧。”不想承认自己实际上也松了一口气,程序猿笑着调侃道。
“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干的,要找找正主,不管我事。”
“……节操呐,老大!”
“节操算几个钱。”进度条转眼间一蹦一跳地已经传送了百分之八/九出头,小数点后面跟着一串儿数,让人看了都心烦,“行了,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就该醒了,这边我看着就行了。”
“说好了请客吃夜宵的啊!”
男人悠闲地吞云吐雾了一阵,听到这话很是鄙视地扫了程序猿一眼,随后从兜里掏出两张票子塞到对方手里。“拿去买!完了带上来给我。”
人间的夜晚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样子。半轮灰色的月亮,镶在漆黑的泥里,在这都市繁华的灯火中,也算不得什么光亮。可这至少是真的……男人半仰着身子躺在座椅里,左手搭在桌子边沿打着节拍。疲惫猝不及防地当头浇下,他想了想,还是把显示器的开关掐了,完后便在微凉的屋子里歪头睡了。
随便捣烂在A4纸上的烟头扭着身子冒了阵烟,不一会儿也老实地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主内中心概括如标题。
转眼2013年都快过完了,突然感觉心中一紧。今天试试看能多更点就好了,反正正文的话也就还剩下两个章节了。
第一三零章 ·英雄就是永远敢于站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的人
飞溅的鲜血中;混合着惊恐的眼。
银白的剑刃在肉体中走过深刻的痕迹;深蓝的布料试图从肩膀起飞,如同被揪断了翅膀的蝴蝶;挣扎在湿冷的泥泞中。太阳逐渐升起,但是温暖的感觉却好似隔着一层;无论怎样也感觉不明晰。
视野稍稍有些模糊;面前倒下的什么东西根本没办法去确认。身体本能地将所有不愿接受的消息排除出去,包括是不是被拉抻到的伤口的痛楚。感觉不到疼痛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可从来就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注意力的分散如同浸了毒的雾气,等到察觉的时候,敌人的刀口带出的风已经能够划伤我的脸颊了……
来不及了吗,,我马上矮身就地一滚;因为环境所限,其实也没有滚出多远。想象中冰冷坚硬的金属并没有刺入我的身体。震耳欲聋的交戈声,将一切可凭听觉做出的预判动作完全封印。
发生了什么事吗?
浅色的裙装经过这么一下,除了原本被刀口剑刃勾出的撕裂性破口之外,又沾染上了深棕色的污垢。一眼看去,显得更加落魄凄凉。不过也同样是源于这样一场险些就要交出性命的惊吓,意识重新回归并且开始积极地统领身体的动作,恢复了敏感的嗅觉在一切开始之前,便忠实地将浓郁到令人想要作呕的血腥味传达到了脑内。
不完全是因为我刚才闪避动作的即时有效,在起身的过程当中居然完全没有受到一点攻击,这很显然是有人在旁协助掩护的结果。长剑挥出,无论接下来的打算如何,在这样战况激烈的战场上,都必须时时保持攻击状态才行。
“罗伊德那家伙已经阵亡了吗,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是装饰品一般的细剑从十分刁钻的角度斜挑上来,不知是谁咽喉处的血液立刻喷涌出来,如同为这华丽的一剑涂抹上了热血豪迈的光影效果。也是因为战场上谈不上什么战术走位,拜伦那一头嚣张醒目的紫色头发,很快出现在我的眼前,连带十分夸张的,还有对方一脸“这个世界怎么了身为吐槽役的我就快要跟不上节奏了啊”的表情。
“拜伦前辈你冷静点。”大家看上去倒还都是精神满满,至少前辈们都能有意识地调解自己的状态,无论是否如罗伊德那样使用对己的语言轰炸。“虽然有些可惜,但罗伊德前辈至今健在,而且活泼神烦地一如以往。”
“……根本就是乱入了的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拜伦前辈似乎是因为被迫取消了耗蓝厉害的“单体攻击附带华丽效果”技能,所以反而是吐槽能力立即加了MAX。在无暇顾及剑花是否美观的情况下,拜伦的剑法难得看上去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猥琐。
毕竟细剑在攻击力方面有所欠缺,这种职业硬伤只能靠技术来补。而拜伦所擅长的技术,就是攻敌不备,这用拜伦式金玉其外的描述方式来讲,“就是欺负你跟不上爷华丽的思维曲线”;但是要是用比较大众化的语言来解释,那就是“爷的猥琐节奏岂是汝等凡人能够跟得上的”?
队友什么的就是贴心,跟一个自带槽点的前辈同心战斗,就算是我想要意识分散也做不到啊!
“情况还好吧,拜伦前辈?”
“先把你脸上的血擦擦再继续这种一目了然的问题。”
“有意思吗前辈……就算前辈这边的个人情况不容乐观,我们也会继承精神,继续坚强地战斗下去的!但是如果整个战况令人担忧的话,前辈你存在的意义就又要被往下刷新了哦。”
“……”
拜伦似乎借着攻击间的间隙回应了些什么,不过因为我们此时的距离拉得略开,纵然是喊话的音量也不足以听清每一句话。不过想来也就是相互间的吐槽,就算没有听全也没有关系。
我离开骑士团的之后,团里必然针对这场战斗有过更加细致的计划,尤其是在战场上可能遭遇到的进攻力度,至少会给第一分队的成员一个估测的数据作为心理准备。否则,一旦对手突然施压,很有可能会造成局部战场的崩溃进而导致全线受损。我想要和拜伦确认的,便是这个数据是否和现实中的情况有较大差异,不过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战斗,这个答案其实也挺容易推导得出的。
我的剑术不赖,但是要想直接纵向贯穿战场也没有那么简单。可以说在比较激烈的战局中,凭借单人的力量,这是根本就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前后已经遇到了罗伊德和拜伦两个第一分队的成员,考虑到侧翼双向和阵营后方必然布置有领队,阿雅和伊莱又因为远程辅助不可能直接出现在战场上,我现在所在的位置理应相当靠近中心了才对。
这样的攻击力度……对于本应至少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地位的对手来说,似乎有些太弱了啊。难道说对方还使用了绕背包抄或是侧翼突进之类的战术技巧?这不符合我对这个游戏一直以来的认识啊!
“拜伦前辈,你还能找到哪里是前吗?”
紫发青年的身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闪进闪出,对方用凶猛的攻击为我指明了这个方向。根据战前的安排,拜伦他们需要跟随队伍整体的情况压进,而不是依据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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