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面前的这个骑士高举起手中的剑,就如同正面对千军万马,而不是仅仅为了自残。
我觉得有些悲哀,而且万分气愤:到头来自己还是必须依靠别人的力量生存吗?!从来到游戏开始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些人在一旁帮助我,就一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遭受挫折……我不想这样,正因为不想成为多余的人才如此努力。
“别开玩笑了!”我大声朝莱恩维特吼出了自己内心的话,也无暇顾及外面的铜铃,因此发出了混乱的声响。“如果以为什么事情都需要莱恩维特来承担,那你就太傲慢了!我们不是骑士团这个名号所附带的累赘,我们……我应该是你的力量啊!!”
我将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说出这些话耗去了我全部的力气。我强撑着睁大双眼看向莱恩维特,即使眼角随时有可能分泌出泪水。在确认了对方暂时被我的气势震住了,并且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再做出自残的举动。我从怀里手忙脚乱地掏出差点被自己遗忘的那个小药包——那是我在北境千辛万苦取得的“安贞提亚”,原本用于治疗兰蒂斯女王陛下的万能药剂。
“有了这个行不行?有了安贞提亚就可以接上这截断臂了吧!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就走了,你就一个人呆在这儿吧!”因为思维混乱的缘故,我似乎用上了砍价时的口吻,这在面前两个男人的眼中,八成就和小女孩的撒娇一般可笑。但事实上,我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勇气在说这样决绝的话。
“可以了。”
“……”早,早说嘛!害得我好像对不得了的人说了不得了的话……tat
我有些不安地将视线投向莱恩维特,对方在看出事件还有解决的余地之后,也将长剑收归剑鞘。他回应了我小心翼翼生怕惹怒饲主的眼神,然后用异常认真严肃的口吻回复道:“对不起。如果我的态度带给你这样的感觉,我以后会改正的。”
“不不不,团长大人我错了请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莱恩维特再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我的胡言乱语上,他回过头望向好整以暇的司书,“有把握么?需要多长时间?”
“单纯续接只需半个时辰,但是还要再观察一阵。理论上没有失败的可能。”司书看了一眼莱恩维特,然后补充道:“你可以先回去了。”
“团长您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完成。”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一个团长应当负责的领域了,我很感激对方的恩情,“谢谢您。”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莱恩维特听从了我的建议,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撩开系满铃铛的红绳,然后消失在回旋的楼梯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尽管对方的身影还是一如往日般稳重,而此刻则又多出了缱绻温柔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艾斯对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犯花痴,不知道团长大人内心有什么想法xd。下一章艾斯就是“完整体”啦。
正文 88第八十章·白衣腹黑红衣自恋蓝衣闷骚紫衣傲娇黑衣精分是共识
“刚才的……可以麻烦你当做没有看见么。”我甩掉脑中莫名的情绪;然后略有些窘迫地对黑袍的司书说道。
兜帽下的人形点了点头。他侧过脸去;这种意味不明的动作让我在原地踌躇了好一阵,直到瞧见对方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药剂,我才反应过来这是让我躺上那张大桌子,然后准备手术。
我顺从地将身上的外衣脱去,然后又□出右半边肩膀。虽然我不介意干脆将右边衣袖割掉以方便手术;不过如果能够留下完整的衣服供我复原后穿着,自然是更好的选择。我仰视着司书将药剂用水冲泡;待成为粘稠的固液混合体之后,又将它们涂满我的断臂。帽檐投下软软的阴影;黑暗遮盖了司书可以给别人留下的一切记忆。除却一开始见到我们的感慨;这个人就再没有流露出其他的情绪。
“你是巫师么?”为了缓解不安,我开始向对方搭话。
“是。”
我的手臂已经在药剂的作用下解冻;万能的安贞提亚甚至使断口处流出黑红色的残留血液。司书用医师般专业的态度,又将沾着药剂的右臂创面对接上我的肩膀。“那个……没有针线之类的工具不要紧吗?”我紧紧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吾的本源能力是时间回溯,在物质形态不变的前提条件下进行有选择性的复原。”司书似乎是看了我一眼,“你可以放心。”
真是逆天的能力。这么说来,刚才使铜铃的声音静止下来,也是依靠这种能力而非言灵。我察觉到自己的右边肩膀有些发热发痒,司书将他的手掌贴合在连接点,细小的“咔呲”声逐渐响起,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是没有条件的。”对方突兀的话语使我猛地睁开眼睛,“你和你的同伴,必须为吾做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
“吾明日自会告诉你。”
“你必须先跟我说,如果是……我们并不会为你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治疗已经开始,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司书笃定地发言,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沉默不语。
司书的声音如同没有感情波动一般冷硬,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个黑袍人静默的时候,就好像并没有活着一样。我将视线从他兜帽下的阴影处移开,窗外的云彩和灰蓝色圆月就在我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我望着这远离尘世的黑暗,突然觉得无比的寂寞。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从来就没有走出过高塔,居然还没有被孤独吞噬掉么。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圆月已经落下。虽然窗外仍旧算不上明亮,但好歹也有零星的日光从云层间照射到我的脸上。我用左手遮上双眼,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极高的天花板和两侧八米的红木书架,外围的红绳和随风轻摇的铜铃,平躺在桌面上的我就好像高塔中的活祭品,所幸黑袍的司书并不在我的视野之内。
我有些紧张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右半边身体,有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臂正连接在本应空荡荡的肩膀上。我忍不住伸出左手去触摸——温暖的、柔韧的,就好像还活着一样。我忍不住弯起嘴角,然后有意告诉自己的大脑:快让它动地来啊,那是你可以控制的东西,它和你血脉相连。快动一下!
右手并没有知觉,这让我不免着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虽然对方说的是我听不懂的狄瑟语,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回过头去,用求助的眼神望过去。然后……
然后我就愣住了。卧槽小哥儿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正从书架间朝我走来的男人,穿着昨晚司书身上的黑色长袍,衣角甚至长到拖曳在地面上。可是他没有戴着兜帽,露出的属于东方人的面容俊美异常。无论是衣袍、长发还是眼眸,这个人只有□在外的面颊和双手是白色的。而这一切都不是关键,问题在于他在笑!那个说起话来都是用“吾”自称,语调冷淡到极致的司书,他居然十分温和地在微笑,甚至于我还能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好奇的意思。
别逗我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换装play就是说只要拔下兜帽就可以自由精分吗?
“你是谁?”我连说带比划地向他传达着这个意思。
“我是这里的司书。”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向我做出“抱歉”的手势,这句话是改用大陆通用语说的。
“这里有两个司书吗?”
“不是啊,只有我一个人。”自称是唯一司书的男人朝我很可爱地微笑了一下,他亲切地做到桌子旁边的椅子里,然后检查了一下我右肩膀处红色的借口。如同丝线一般的红色疤痕,在对方指腹的触摸下,很久才慢慢传来一点点知觉。“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常使用了,安贞提亚正在令手臂生长到正常的大小,等到左右两边完全对称就不会再有问题了。以后可不能再受这么重的伤了,自己也要多在意一点身体。”
“……谢谢。”这个性格的变化程度令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将左臂移到右臂旁边,可以看出两者并不完全一样大小。断臂是我十七岁左右的事情,现在我都快要二十二岁了。
“对了,你是谁?”某个严重不对劲的司书十分天然地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还让我躺在这里?”
“这里没有别的人能够照顾你,所以只好委屈你先待在这里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需要我联系外面的人来接你吗?”
“……你真是个好人。”我想对方可能是因为太过孤独而分裂成两个独立人格,然而这两个人格显然没有相互交流信息的能力,否则也不会出现不知道我是谁的状况,那么分裂的意义也许是多一个人来分担孤独的每一天吧。
将我所承受的孤独分成两份,那么只记得其中一份的我是不是会更开心一些。
司书交代了一句“我去整理那边的书籍”就转身离开了,对方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大腿的位置,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幽亮的光。司书拖动着黑色衣袍在高塔的顶层穿梭,他纤细的手指抚摸过这里每一本书的书脊,他的桌面上摊开过一个完整时代的所有痕迹,他的脑中铭刻着时间的咒印,这里是他的塔也是他的牢。
在司书转身进入我视线范围之外的某个书架前的时刻,我仿佛看见了一个模糊的白影,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轻盈地如同幽灵。我赶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装,然后又将长剑用腰带固定好。无论刚才是不是我眼花,我都要去找目前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那个司书,讨论一下阻止狄瑟皇帝对凯普林出兵的事情。
“司书……你别动。”两旁的书架实在碍事,它们使我几乎无法将拉克西斯之剑从剑鞘中抽出。我朝那个鲜明的白影做出一个“离开”的手势,它便有些瑟缩地慢慢消散掉了。自行解除灵体化的恶灵不具备攻击能力,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
“你身边跟着一个恶灵。”我朝静止住动作歪头看我的司书解释道,“真奇怪,这么高的塔,那家伙是怎么爬上来的。”虽然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