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阿喵了。”
“什么?!”查宁睁大眼,忽又冷笑一声,“行啊,长进了,先在你这放着,晚上我找人把她领回去……你还不错嘛,知道帮我抓着她。”
明晰一直背对着查宁,她以为自己会忍不住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奇怪的是她非常冷静,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她遭到虐待,你知道的吧。”
“废话……伦斯那家伙爱好是有点奇怪,不过,不就是一个奴隶嘛,难道你想我为一个奴隶和他撕破脸?他可是洛卡领领主的儿子,要复仇他算一大助力。”
“哼。”明晰忍不住冷笑,“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在找盟友吗?你指望我夸奖你?”
查宁不屑的笑:“夸奖?我需要你的夸奖吗?一个魔兽的夸奖……”
“你可以试试再说一次。”
“你能对我动手吗明晰?你忘了你签得是什么契约吗?你没发现你管的太多了?我是主人!我才是主人!拍卖会,铂金优雅,杜梅拉……这些地方我以前爱去,我以后还是会去,你们别想逼我去那闷死人的军营什么的……我是宰相的儿子!我需要顾及那么多吗?我已经答应你不会在公众有坏影响了,但你不能妨碍我私下的兴趣!”查宁语气激动,压低了声音说道。
明晰闭上眼深呼吸一次:“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纸包不住火,查宁,老天在看着你。”
平淡的语气中裹夹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查宁猛然想起了泰努诺充满磁性的声音,万籁俱寂只剩下那声音,给了自己生命给了自己仇恨和……明晰。
他猛地一抖,声音怪异的尖利起来,抖动着:“你,你闭嘴……哼哈哈,家乡,你有家乡吗?明晰,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我父亲好心才收留了你,你别指望有他撑腰你就为所欲为,你……啊!”
查宁惊慌的抱住头,一瞬间他看到明晰的拳头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杀气迎面而来,可是拳头并没有到达身上,他睁开眼,发现明晰忽然瘫软在地,全身无力,时不时抽动着,眼中有着蒙蒙的大雾,却遮不住那愤恨的光芒。
他手足无措,甚至痛恨自己心里竟然有些愧疚,绕着明晰走了两圈,想不出什么救治的法子,他一咬牙,转身跑出花园。
四周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花草窸窣的声音,明晰躺在草地上独自忍受着违背契约的反噬,感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被噬咬,痛彻心扉,四肢却无力的宛若不存在,就连思考都缓慢,她只能感到温热的液体划过眼睛和鼻梁轻轻的滴在草地上。
什么都不想去想,丧家之犬几个字却来回的在脑中徘徊,还带来了无数人脸。
“爸……妈……”陌生的语调,熟悉的深入骨髓。
“爷爷……呜……”
我做错了什么?明晰一遍遍的想着,越想越悲伤。
再也忍不住剧痛,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了?”
“她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两个声音叽叽喳喳的,明晰感到脑中晕眩,鼻尖是熟悉的气味,看来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睁眼,眼前是两张大脸,朵莉娅和阿喵。
“你们,都在啊。”
“是呀。”朵莉娅把阿喵的脸推开,满脸紧张,“你怎么啦?亚雷大哥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的样子就好像要死了。”
“亚雷?”明晰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亚雷?”
“还有哪个亚雷!”朵莉娅尖叫,“最年轻的国将,唯一能带剑进入王宫,英俊多金,勇冠大陆,成熟冷静,挥斥方遒的……”
“听你这么说,估计我不认识这人。”明晰认真的说,“那你别介绍这人谁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朵莉娅满脸憧憬被无情的打断,她不再想明晰是否认识亚雷,只是嘟囔着:“还能发生什么,你半死不活被送回来,我给你用了几次神术都没用,后来你自己睡过去了,亚雷哥哥估计你没事,就走啦……对了,你是不是去找那个查宁了?”
明晰瞥了眼阿喵。
阿喵惶恐的低下头:“他们,他们两个一起问我,我,我不能让你白白为我受伤。”
明晰动动嘴唇没说什么,翻过身去,半天才说了句:“多事。”
“你说谁多事?”朵莉娅又推开阿喵,叉着腰站在床边,“不管你说阿喵多事还是我们多事,这事我管定了!这个混蛋查宁,他怎么能打你呢?!你也真是的,你身手这么好,怎么会被他一个三流法师打倒呢?!“
小女生的声音亮的有些刺耳,明晰很无奈的捂上耳朵:“你让我休息下好不好……”
“你……好吧好吧,我多事,我走!”朵莉娅跺跺脚转身要走,又转身朝阿喵喊,“时间到了!跟我来!”
阿喵看看明晰,唯唯诺诺的起身跟出去,两人关门,在外面传来一阵魔咒吟诵的声音,然后丝丝柔和的白光从门缝透过。
看来是朵莉娅在给阿喵疗伤,明晰笑笑,这丫头其实人不错啊。
难道,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救的人就让自己碰上了吗,老天也太残忍了吧。
明晰只觉得一阵疲劳,什么都不愿想,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朵莉娅和猫女都已经离开,留言上说猫女被宰相家的人接走了,放下纸条明晰摇摇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宰相府还算半个外人,基本没有话语权,对于猫女,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了。
甩开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慢慢的走向课堂。
自从第一堂公共课后,以后的课都已经趋于正常,至少让明晰找回了中学上课的感觉,所有人坐的笔直,听不同的老师上课。
不同的是,这里的人都争相发言,有什么想法都毫不顾忌的说出来,而明晰印象中,他们那时候的高中生,早就没有了抢着发言的兴趣,上课就如一潭死水。
所以虽然自己依然有着不愿举手发言提问的习惯,但是上课的时候依然是饶有兴致的,有时甚至会为了某人的精彩发言而鼓掌,竟然渐渐忘了烦恼,就好像回到了初中高中的青葱岁月。
她又遇到了碧昂丝,在银枪草班的碧昂丝认识了不少朋友,几人中午一起吃饭,然后碧昂丝会去战士班上课,明晰则顺道四处溜达……她的刺客术第一堂课还没结束,最近经常有人不怀好意的注视她,但她不欲与人动手,总是利用自己敏锐的感官躲避开来,实在避不开的,就草草解决。
这些人这些小剂量对她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
领教过刺客术几个老师的手段后,明晰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但是很快她就从阿罗达那儿得知,老师和学长都被命令禁止使用刺客专用的斗气,否则他们的隐藏和战斗力将是极为棘手的。
这样想着,明晰不禁对斗气有了一点好奇。
她的家乡早就没有了传说中的内力,练过一点气功的她并没有察觉有什么特别,此时有了斗气,虽然听起来和内力是完全两种体系,但是她还是有着期待。
即使是个现代社会潮人时代的新新女孩,但是出身武术家族的她对于变强,还是有着本能的渴望的。
今天是最后检查的日子,看着口袋里玻璃杯,再看看旁边阿罗达半睡不睡的模样,似乎这次几个学员的第一次测试都能完成呢。
昏昏沉沉的上完课,准备着用了午餐后进行下午的课,明晰收拾了一下书本笔记,随意的摸摸口袋,忽然停住了。
她没有立刻去看口袋,而是看了看阿罗达,他正摸着口袋,也突然停住。
慢慢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碰触到一起。
“你也……”
“是啊。”
她很可怜
保管了这么多天的玻璃杯,明晰还不说,阿罗达的好几次都快被抢走了,累死累活的,结果这么个下场,想想就不甘心。
但到底是谁偷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沉默了一会,两人同时说:“佣兵大楼。”
来不及叫上卡博特,两人急匆匆的冲向佣兵大楼,翻找了一下任务列表,果然在偷取玻璃杯的任务旁写着大大的完成。
看看前面的完成列表,还是刚刚完成的。
明晰冲向柜台,那里女记录员正在登记新的佣兵团。
“小姐,请问你记得刚才来完成那个这个任务的人吗?”
服务员点头微微一笑:“抱歉小姐,这是不能透露的。”
“……”
明晰转头,对阿罗达耸肩摇头,两人都很无奈。
深沉的吃完午饭,两人两手空空来到上次的假山旁,发现卡博特也低沉的站在那里,稍微一聊就知道,他也在最后关头被偷了。
虽然对刺客术并不怎么上心,但是最后关头晚节不保还是明晰不能忍受的,作为只有三个新学员的刺客部,虽然还不是很熟,却已经有了同仇敌忾相依为命的感觉,三人站在那一起咒骂无耻的小偷。
“你们还好意思说?!被偷了就是技不如人!”费德的怒骂从假山上传来,随着他的声音假山旁还蹿出一个少女,她有着一头紫色的短发,同色的眼睛里有着轻蔑的笑,她抬起手,三个杯子在一个小篮子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竟然被一个盗贼部的三年级学员偷了东西,丢死人了!”费德继续怒骂,又指着那个女生,“西维亚,你注意点,要不然被我打了就去找你们部长哭吧。“
西维亚很轻蔑的看着费德:“费德大师,我只是帮你教教学生而已,被偷了东西就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一年武技考核大会你们刺客部终于有人了,我这也算给你庆祝一下啊!”
连个三年级学员都敢对自家部长指手划脚!?旁边三孩子既郁闷又愤慨,却见费德很无所谓的样子:“盗贼部穷的只剩下人了,我不跟你计较,这次你偷了我们上课的东西,下次我偷你的命,很正常。”
西维亚脸色一变,她没想到仅仅三个杯子都能让堂堂一个大师动怒,偷命这种说法再没比刺客部更有能力说的了,听说费德表面纯善好欺,其实内在乖戾,这话似乎不假,不过刺客部撑死了就这么几个人,她不怕。
不再理会假山上冷着脸的费德,她嘻嘻一笑,又晃了晃小篮子想走人,忽然脸色一变,因为她没有听到应该发出的玻璃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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