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僮就是。”
黄先生道:“这倒使得。”
司马逸一点头道:“好,你我就这么一言为定。”
东郭逸道:“一言出口,便如山似鼎,条件既已谈妥,接下来就该说说这比试的方法,这方法很简单,也只有一个,你我二人各自癫狂一番,然后请二位仲裁加以评判,输赢立即揭晓,承诺立即履行。”
司马逸点头说道:“使得,但不知你我那一个先行癫狂……”
东郭逸道:“论声名,论身份,我该让……”
一句话激得司马逸扬了眉,他道:“强宾不压主,阁下投柬邀人,应是主人,请先行癫狂一番,司马逸随后勉力学步就是。”
东郭逸双目一睁,微现喜悦光芒,道:“怎么,你要让我先……”
司马逸点头说道:“不错,阁下只管先请。”
东郭逸微一摇头,道:“东郭逸自诩身份,向不占人便宜,这样吧,我先行癫狂一番,只要你司马狂客照样施为,也能照我来上这么一番,我便立即低头认输,如何?”
黄先生忙道:“司马兄,事关重大,人家没把握绝不会轻易作此许诺,这等于是一个圈套,你可千万不能点头。”
他不说这话还好,至少司马逸谦让一番,如今一听这话,这位一身傲骨的“谈笑狂客”立即点了头,道:“使得,‘癫龙’阁下,你先请。”
东郭逸笑了,笑的得意,还带着点阴险,他抬眼一扫,微皱眉锋说道:“天热难耐,倘能赤裸裸地跃入‘剑池’洗个澡,然后再返这千人石上静卧乘凉,那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司马逸一怔,旋即恢复泰然安祥,他绝不信东郭逸敢在这虎丘之上褫衣脱裤,来个精光赤裸。
黄先生却皱了眉,道:“完了,司马兄,他癫狂得下流,你是输定了。”
司马逸听若无闻,静静地看着东郭逸。
东郭逸话落抬手,脱去了外面那件长衫。
然后是文生巾,鞋子,袜子,内衣……
司马逸突然抬手说道:“‘癫龙’阁下,够下,司马逸认输就是。”
东郭逸那裤子又在往下脱,红衣女子坐在那儿泰然安祥,根本没当回事,司马逸有了这句话东郭逸立即停了手,红衣女子香唇边泛起了笑意。
黄先生则失声叹道:“司马兄,我为你扼腕……”
东郭逸面含得意笑,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司马狂客,不,我该叫你一声司马逸,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休说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虎丘剑池,便是当年‘滇池’群英大会时,我也曾尽脱衣衫,精光地跃人‘滇池’,当着天下男女群英洗过澡,你听说过没有。”
司马逸面如死灰,没说话。
红衣女子娇笑道:“这可是真的,你天生的皮厚嘛。”
东郭逸笑道:“就凭这两字皮厚,我简真无往不利!”
说话间他又穿好了衣裳,笑顾红衣女子道:“司马逸是我琴奴书僮,传扬出去何只震荡宇内,从今后有人侍候好我了,阿娇,带着咱们的琴奴书僮走吧。”
司马逸俊面煞白,双目微赤,他却只轻叹了声。
红衣女子娇媚一笑,转望黄先生道:“还有这位黄先生呢。”
东郭逸目中厉芒一闪,道:“你打算……”
红衣女子道:“琴奴书僮是你的,我想收个打水洗脚的侍奴。”
东郭逸笑道:“他那有这等福份。”
红衣女子道:“我看他的福份不亚于你。”
东郭逸嘿嘿窘笑道:“阿娇,只怕这位扎手。”
红衣女子娇媚一笑道:“只碰见我,百炼钢我也能让它化为绕指柔……”
目光一凝,望着黄先生道:“你肯跟我去么?”
黄先生一笑说道:“固所愿也,未敢求耳,只是怕只怕彼此同路!”
红衣女子微愕说道:“你这话……”
黄先生淡然一笑道:“二位可识得此物。”一翻腕,掌心上平托一物,是那枚“玉龙令”。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脱口说道:“你是‘檀香车’的……”
黄先生笑道:“姑娘明白就好。”翻腕藏起了“玉龙令”。
适时,司马逸怒目而视:“原来你也是……”
黄先生笑道:“司马兄原谅,我要不帮帮腔,你怎会轻易上钩。”
司马逸凤目暴睁,道:“司马逸一时不察,竟坠入……”
黄先生道:“坠入什么,司马兄输得有话说了,这是最公平比试,人家敢尽脱衣衫,你就不敢,你自己低头认输还能怪谁。”
司马逸怒叱一声,闪身欲扑,而旋即,他又颓然收敛,仰天悲叹,道:“不错,这是最公平的比试,只是……令人好恨……”
黄先生笑道:“别恨了,十奇已收其一,真要谈恨的话,往后去恨事正多,司马兄再慢慢恨吧!”
司马逸身形暴颤,垂首不语。
东郭逸目注黄先生,满面狐疑道:“阁下是……”
黄先生道:“檀香车旁我为最,既怀‘玉龙令’,阁下何用多问。”
东郭逸道:“檀香车今在何处?”
黄先生道:“容我请教一声……”
东郭逸道:“既是檀香车旁人,怎不知还有一顶金顶轿。”
黄先生道:“我只不知二位跟金顶轿有什么关系?”
东郭逸一指红衣女子道:“她是金顶轿里人,我则是金顶轿旁之最。”
黄先生“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容我见礼。”坐在那儿欠了欠身。接着说道:“檀香车现在‘嘉兴’途中。”
红衣女子转望东郭逸道:“看来她要比咱们早一步。”
东郭逸道:“未必,只要咱们赶一阵,说不定会赶在檀香车前。”
红衣女子转向黄先生道:“你到苏州来干什么?”
黄先生道:“我往‘嘉兴’去,路过苏州……”
红衣女子展颜而笑道:“那么檀香车就不会快到那儿去……”站起娇躯望着东郭逸道:“咱们快走吧!”
东郭逸一点头,望着黄先生道:“阁下,咱们‘嘉兴’再见,届时是檀香车收获丰硕,抑或是金顶轿收获丰硕,主人当自有公布……”
红衣女子笑道:“金顶轿收了一个司马逸,这消息要是传进她耳朵里,不怕她会大起恐慌,你可愿告诉我,檀香车都收了谁么?”
黄先生微一摇头,道:“请原谅,我无可奉告。”
红衣女子娇笑说道:“瞧不出对她你倒是忠心耿耿的呢,好吧,我不问了,到时候谁正谁偏,让主人自己选吧。”转身走下了“千人石”。
东郭逸向司马逸一招手,道:“司马逸,跟我来吧。”他转身跟了下去。
司马逸玉面一阵抽搐,只有转了身。
黄先生笑道:“司马兄,你输在‘癫龙’手下,并不算丢人,不必如此颓废,往后要作的事正多,一蹶不振怎么行,请走好,我不送了!”
司马逸听若无闻,头也没回一下。
望着这三人下虎丘远去,黄先生倏然而笑,他向虎丘顶上一座玲珑的楼阁望了一眼之后便要举步。
适时,一个清脆甜美的话声传了过来:“阁下请暂留一步。”
黄先生微微一笑停了步。
随着那清脆甜美的话声,那玲珑的楼阁之后,转出二位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
左边一位豁然是莫愁湖畔,“华严庵”里的美比丘圣心。
右边那位竟然是恢复本来的“粉龙”南宫黛。
她,如今着一身雪白劲装,披风氅,尽管花容有点憔悴,但那绝代的风华已然压倒尘寰。
黄先生,他为之呆了一呆,就在这当儿,美比丘圣心跟南宫黛已然并肩上了“千人石”。
黄先生举手微拱,含笑问道:“二位是叫我么?”
南宫黛神色冰冷,没有说话。
美比丘圣心则一点头道:“正是,阁下应也知道。”
黄先生讶然说道:“我知道什么?”
美比丘圣心淡然一笑道:“阁下知道我二人是呼唤阁下。”
黄先生道:“阁下这话……怎见得。”
美比丘圣心道:“阁下站在这儿没动。”
黄先生倏然而笑道:“阁下高明,请问,有何见教。”
美比丘圣心道:“阁下檀香车边人?”
黄先生道:“二位隐身暗处,窃听多时,何多此一问。”
美比丘圣心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好敏锐的耳目。”
黄先生淡然一笑道:“夸奖了,不然焉能在檀香车旁称最。”
美比丘圣心道:“据我所知,霍冷香也没有这等敏锐耳目。”
黄先生笑道:“敝上现有耳目敏锐之下人,何必本身再有敏锐耳目,再说檀香车旁并不以修为高低论身份。”
美比丘圣心道:“阁下会说话,我请教,‘檀香车’现在何处?”
黄先生道:“我还没请教,二位是……”
美比丘圣心道:“我来自‘莫愁湖’畔‘华严庵’……”
黄先生“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威震武林的‘华严庵’中人,神尼安好?”
美比丘圣心道:“谢谢,她老人家安好,阁下知道……”
黄先生笑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华严庵’悟因神尼……”转望南宫黛,道:“这位姑娘是……”
美比丘圣心道:“方外之交,宫姑娘。”
黄先生道:“原来是宫姑娘,二位打听檀香车所在是……”
美比丘圣心道:“我有一件事,要求助于贵上。”
黄先生脸上微泛诧异之色,道:“阁下有事要求助于敝上?”
美比丘圣心点头说道:“是的,我有事要求助于贵上。”
黄先生道:“‘华严庵’里的人,会求助于……”
美比丘圣心道:“事实上,我这个‘华严庵’里的人,必须要求助于贵上。”
黄先生摇头说道:“这真让人难信,敝上那来这么大荣宠?悟因神尼一身修为已超凡人圣,誉之为陆地神仙毫不为过,而如今‘华严庵’竟然会……阁下有什么事要求助于敝上。”
美比丘圣心道:“我这位朋友宫姑娘得罪了贵上,身中奇毒,我想求贵上高抬贵手,为她解去这种奇毒。”
黄先生“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宫姑娘得罪了敝上,中了毒……”
目光一凝,道:“神尼不在‘华严庵’么?”
美比丘圣心道:“老菩萨现在‘华严庵’。”
黄先生道:“那么阁下何故舍近求远,舍诸己求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