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他一个拷间,便不难逼出口供了!”这两个夜行刺管说到这里,各自把身子一伏,展开草上飞轻功,由史存明埋伏的山坡下,一溜烟的过去!
这两个夜行刺管到底是什么人?原来他们是兆惠大将军身边的卫上,一个叫海马吴青,一个叫黑牛李洪,他们出身全是陕甘有名飞贼,不但本领高强,而且轻功出众,真个有日走千家,夜盗百户的奇技,后来兆惠将军把他门招安,做了自己身边卫士,这次兆惠奉了高宗皇帝诏命,证讨回疆,大军开到天山之下,便遇着了漫空飞雪,兵士个个呵气成冰,难受苦寒,只好暂时按兵不前,不过兆惠也是个十分精细的人,知道天山是回疆第一重险阻,大小和卓木酋长必定结集重兵在这里,堵截清军必经之路,所以派李洪吴青到天山来,刺探回兵布置,哪知道他们无巧不巧,和史存明遇个正着,史存明看见他们,李吴却是惜然不觉,少年英雄听见了这两个鹰犬满口轻薄,不禁无明火燃起来,史存明心中暗想,自己跟着师傅学了许多武艺,今日正好及锋而试,拿这两个鹰犬试手,少年英雄主意既定,悄没声息的由山石后现身出来,半蹲半伏,跟在吴李两人背后,只见他两个在暗云掩映之下,一溜烟上了面前的高岗,这岗顶上站了两个维族哨兵,腰佩长刀,背对背的站着。
居高临下俯望,吴青十分刁滑,他附着李洪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个一左一有的分开来,海马吴青摸出一块飞蝗石来,向这两个维人身边一抛,石于咕噜噜的滚落他们的脚下,两维人吓了一跳,连忙拔刀跑下来,察看究竟,吴李两人等他走到山岗一半,出其不意,双双把身一纵,向这两名维族战士扑去!
这一下有心暗算无心,而且吴李两人都是清军卫士里出色的人物,当然扑个正着,他两个展开擒拿手法,向维人的咽喉一扣,再用拳头向脑门重力一击,维人本来跟蒙古人一样,自幼练习摔跤之术,绝不容易一下把他打倒,可是李吴二人出其不意,抢了先机,先用手臂一夹咽喉,使他叫喊不出声来,然后当头一击,把这两个维人打得天旋地转,马上晕了过去!
两侍卫打晕了维人,更不怠慢,把他们由地上扶起来,挟在肋下,正要拖到距离兵营远一点的地方拷问,哪知道史存明已经忍耐不住了!他一个飞身由暗里扑出来,断虹剑寒光一闪,噌声出鞘,手起一剑,“顺手推舟”,向海马吴青左肩刺去,可是他仍然守着规矩,不肯暗袭,在发出剑招的同时,喝了一声:“狗贼看招!”吴青蓦然警觉,立即把挟着的维人向地上一抛,接着身躯一矮,用个“梅花落地”身法,向旁边一闪,陀螺似的转了开去,旋转中拔刀出鞘,回身一刀,用“倒打金钟”,向史存明双脚砍去,那边黑牛李洪也把俘虏掷在地上伸手向腰一按,抖出十三节钢鞭来向史存明拦腰直撇,好一个史存明,不慌不忙,“虾游戏水”剑随身走,上面一扭,下身一晃,便自闪开了刀鞭,把手中剑一紧,三个人影走马灯般乱转,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
史存明这套飞剑是智禅上人由武当两仪剑里变化出来,比两仪剑还要繁复,共有七十二手变化,他这套剑已经练到相当火候,以一敌二,居然把两个清营好手杀得守多攻少,连气也喘不过来,再斗半晌,两个打晕在地的维族战士醒来,一面高声大喊,一面拔出长刀,猛向交战三人直冲过去,因为这两个维人被打晕之时,看不清敌人的庐山面目,不知道史存明和吴青李洪二人,哪个是敌,哪个是友?冲上来举刀乱砍,吴李两人却是刁滑,互相打个呼哨,虚晃一招,夺路奔逃,史存明却用维语叱喝:“奸细往哪里跑!”腾身一纵,如大鸟掠空,窜过两个维人头顶,向吴李二人追去,海马吴青突然翻身掉臂,嗤嗤几响,打出一套三支丧门钉来,向史存明射去,史存明双脚还未着地,他以为对方一定难以闪避,哪知史存明自小跟着智禅上人居住在阿特朗玛峰,经过上人易筋洗髓的磨练,身法轻盈异常,而且峨嵋派的本领,着重轻功纵跳,飞腾闪扑,海马吴青这三支丧门钉飞来,正合史存明的脾胃,他在空中一侧,凌空一翻,断虹剑光闪处,一个“飞鸟投林”,叮叮叮的三响,将三支喂毒钉打落雪上,史存明剑光挽处,连人带剑向这满清卫士的背心刺去!
吴青估不到敌人空中格落暗器之后,还可以进身飞刺自己,不禁心胆俱寒,连忙用地堂功着地一卷,正要使用“懒驴打滚”的身法,直滚开去,哪知史存明的剑招很快,临到刺落时候,宝剑向外一圈一扫,这下叫做“铁锁沉江”,吴青猛觉后背嗤一响,火辣辣的刺痛,原来他右半身齐肩以下,被史存明剑尖一划,数层衣服全被刺破,鲜血顺着剑锋淌了出来,疼得哎呀一叫,撒手抛刀,几个维族战士跑过来,将他横拖倒拽的生擒了去,黑牛李洪眼见同伴被擒,不禁大惊失色,可是他也是泥菩萨自身难保,哪里还敢救人?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飞也似的逃去,史存明指挥维兵绑往吴青,再去追赶李洪,他已经跑得没影无踪!维族战士只好把吴青押进营地,史存明呢?不用说也跟在维人背后,一同进了金弓郡主的中军帐!
盂丝伦听说有奸细刺探军情,被自己人擒获了一名,捉拿奸细的还是汉人,哪里还敢怠慢,立即升帐。
她看见维族战士簇拥着两人进来,一个是史存明,也即是擒拿奸细的人,剑眉虎目,英姿秀发,孟丝伦暗暗称奇,另一个是被擒奸细,剥掉皮衣,是满清侍卫的服色,尖头缩腮,形容猥琐,孟丝伦用纯熟的汉语向他叱喝道:“你这东西好大胆子!居然混进天山来刺探咱们军情,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出来,如果好好回答,还可以饶你的性命!”
海马吴青抬起头来,昂然叫道:“你老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征西大将军兆惠的帐前带刀侍卫,姓吴名青,天朝要讨伐你们这些回匪,大将军派我来刺探你们一切情形,今天晚上一时失手,被这小子擒了,还有什么好说,要杀要剐任便吧!”孟丝伦冷然一笑,向左右道:“孩子们,先把这家伙带下去,肩背后的伤痕,拿金创药给他敷好,喂些饮食给他,快去!”左右回兵以为郡主必定大发雷霆,拷打奸细,哪知道盂丝伦不但不这样做,反而要优待他,心里非常不忿,不过她是军中主将,令出如山,不能违犯,只好把海马吴青押下,史存明看见金弓郡主这样轻描淡写的放过了敌人,心里有点不快,不过他并未现出神色来,孟丝伦向左右一努樱唇,说道:“给这位壮士安排坐位!”回人所谓坐位不过是一块皮席,一名女兵立即搬过一个骆驼皮的软垫来,史存明面对着这位容光绝艳的鞑弓郡主,只好龈然坐下,孟丝伦道:“壮士高姓大名,怎会帮助我们擒住鞑子奸细呢?”史存明被孟丝伦的艳光所慑,不禁期艾起来,面上微红的答道:“我我,我姓史……”盂丝伦道:“我几乎忘记了,左右,给这位英雄斟一杯乳茶!”她这一句话一出,两个维人武士悄没声息,由后面掩上来,出其下意把史存明一夹,由皮垫上直抽起来,把他夹了一个结实,不能挣扎!
这一下突如其来,史存明不禁大惊,孟丝沦变了面色,粉面凝霜的喝道:“好大胆的小子!居然用黄盖苦肉计来骗我们,你以为牺牲一个同伴的性命,做一次戏,便可以混入我们军里做奸细卧底,是与不是、左右过来,把他牵出杀了,斩下首级号令!”
史存明虽然不曾读过许多书,他本身却出身世代书香之家,孟丝伦这几句话他还明白,三国时周瑜要用火攻曹操的连环船只,可是没有法于把火船接近曹军,便故意打了中将黄盖几十板子,叫他用苦肉计向曹操诈降,结果配合孔明借的东风,一把火将曹军数十万水师战船烧掉,这是历史上收效最大,最成功的苦肉计,现在金弓郡主把自己当做苦肉计诈降的黄盖!把自己今晚协助回人擒拿吴青与作是兆惠将军预先布置下的阴谋,怪不得她优礼吴青而要杀自己了!少年英雄勃然大怒,立即把身子向下挫,双褪一弓,两臂一挥,砰砰两声,竟把夹住自己的两个维族武士,抛出七八尺远!
其余的维族武士大喝一声,个个拔出身边长刀向史存明砍来,史存明大喝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快些让路,少爷要走,趁早滚开!”噌的一声,断虹剑寒光出鞘,剑光急电似的一旋,四五个维人的兵刃脱手抛起,他这下名叫“雷动万物”,是雷电披风剑里面的绝招,史存明刚刚学会几天,这一剑完全是内劲的运用,宛似金刚巨杵一般,敌人如非高手,兵刃只一撞着剑刃,立郎脱手飞去,其余的维人不禁大骇,纷纷后退,史存明正要挺剑突围,冷不防背后呼呼呼一连串破空响声,原来金弓郡主孟丝伦摘下弹弓,安上弹丸,使用连珠手法,一连五粒弹子,照准史存明上半身打到!
史存明手疾眼快,急忙用个“风扫落叶”,回剑向后一扫,叮叮叮,几粒弹丸全被剑锋弹落,接着一声断喝,身剑合一,疾如闪电也似向一直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的金弓郡主扑去,孟丝伦不慌不忙,娇躯微侧,玉手把弓弦一拉一扯,嗤嗤嗤,一连两串弹子向史存明迎面激射过来;本来弹丸这类暗器体积小巧,打在敌人身上,照理未必能够收到什么功效,可是一般练弹弓的专向敌人要害下手,不是直取眼目咽喉,就是射向人身穴道。
史存明正要低头一闪,哪知道孟丝伦两串弹九,临飞到自己身边时,突然向上一扬,两串银星似的,走成弧线,抛过史存明的头顶,这一下出乎他意料之外,不由愕了一愕,正要想金弓郡主的弹丸怎的这样古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史存明一愕的时候,两串弹九飞过他的头顶,不到五尺,突在呼的一响,弯了回来,袭向自己背后,原来孟丝伦暗器手法,得过高人传授,她这两串弹丸直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