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右侧床位,每一掌都是那么慵懒却又充满情欲。
君清晏咽咽津液,她知道逃不过了……
应滕德要在今夜履行他做丈夫的权利。
俭俭协
清晨醒来,君清晏头一件事便兴起了离婚的念头。
趴卧在软枕上,君清晏睁着仍带有些微倦意的双眸,另一边的床位已经没有那个纵欲整夜的男人身影,凹陷的枕头难再感觉属于他的体温,可见应滕德毫不眷恋温香软玉,早早便离开床铺。
昨夜,她为了避免惨遭强暴的可怜命运,很听话地顺了他的意,喂饱了他的欲望。天知道有多少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在半推半就下了事的,而她的情况更惨,跟她上床的是个见面仅止一次的男人,她甚至不清楚他的星座、血型、生日和衬衫脖围……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她昨夜怕得直发抖,还得和应滕德玩心机、装假笑,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而然,让她像个羞怯的新娘子承欢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即便经过一场男欢女爱……不,是男欢女不爱,她仍没有办法将肉体上的感受升华成爱情。
况且她实在很难对应滕德有好印象,一方面是因为她还不够熟悉他,却必须与他一同背负上白头偕老的夫妻关系,令她不由自主的想排斥这个占着她老公身分的男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天应滕德听到她父亲提出的联姻要求时,只是淡淡扬起唇角,没有太长时间的思考便同意了她父亲的提议。
我正巧需要一个妻子。
喝!听听,他正巧需要一个妻子,所以她这个自愿送上门的女人就顺理成章地符合了他对妻子的需求?!
她被需要着,却不是因为她是君清晏--他压根不在乎“她”是谁,是“君清晏”也好qi书+奇书…齐书,不是“君清晏”也罢,所以才态度冷淡地回了她父亲这么一句答案,让那时躲在房门后的她真想冲出去狠狠赏他几个耳刮子。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应滕德的那句话动怒,甚至记恨至今,并且在未来的三十年之内都不会忘记!
君清晏想继续窝在床铺上好好补个几小时的睡眠,但大脑却又违背自我思识的清醒。
她想洗澡!即使她困得要死,她还是要爬起来洗澡!
她不喜欢他充满了烟草及烈酒味的吻,将她弄得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应滕德”的味道,她要洗去这些味道!
理智战胜了睡意,君清晏裹着丝被起身,举步维艰地“拖”向浴室。
不舒服的感觉从被应滕德放纵逞欢的部分蔓延开来,她对应滕德的坏印象又加深数分。
褪下丝被,抹了满身男仕沐浴乳,用力刷刷洗洗着每寸肌肤,非得将属于应滕德的烙印给清洗干净,直到她觉得足够了、白皙肌肤上也泛起了使劲过度的红痕,君清晏这才歇手,并在刷牙的空档为自己放了一缸舒服的温水,浸泡酸软无力的身躯。
揉揉手臂,上头不少惊心动魄的吻痕。
昨夜的应滕德是疯狂的,或许是她的身子及反应的确带给他不少的欢愉,男人果真全是用下半身在思考,面对一个谈不上爱的女人,照样能让他们的理智溃散,同样的情况换到了女人身上便显得不公平,至少昨夜她没享受到什么,只觉得不舒服。
希望以后这种折腾能少一些……否则她不敢保证哪天深夜不会趁他熟睡时将他给“阉”掉,以除后患。
不知道她昨天恍恍惚惚睡熟后有没有将心底成串的咒骂字眼化为梦呓?
洗完澡,走出浴室,就见到有个中年妇人正把鲜奶及三明治搁在桌上。
“太太。”见到君清晏,中年妇人急忙招呼。
“欸……”君清晏还是不熟悉这个称呼,只能转移话题,“应……滕德人呢?”鸡皮疙瘩又抖掉了好几层。
“先生一早就上班去了。”
上班?在他新婚的隔天?
她还以为应滕德至少会放几天的蜜月假期,即使她和他没有培养出夫妻的感情,好歹也别这么大剌剌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新婚不燕尔的模样吧。
亏她还向打工的咖啡馆请了三天事假,想用来应付“亲爱的老公”咧。
女人果然是浪漫挂帅的生物,思绪永远比男人多了层不切实际的粉色薄纱,蒙蔽了生活现实,而男人只有在耳鬓厮磨的床第间和女人谈浪漫!
君清晏向来不高的EQ又急速归零--她在和自己生气,气她为了这桩婚姻请了假、扣了三天薪水加全勤,而应滕德却自顾自地跑去上班,这让她觉得自己输他一筹,输在她比他认真在玩这场联姻游戏!
中年妇人将君清晏脸上的怒意误解为不满应滕德在蜜月时抛下她一人,“太太,男人总是把重心放在事业上,而且先生向来就不将情呀爱的放在嘴边,你认识先生那么久,应该很了解他的个性,别为了这种小事和先生闹脾气。”
认识久?是呀,从昨晚九点算起,十一个小时的确是挺久的。
“我怎么会和他闹脾气,男人打拚事业是天经地义的事呀。”君清晏扯出笑,看来中年妇人似乎不清楚她与应滕德的婚姻只是建筑在互取所需之上。
“太太真明理,难怪先生会娶你进应家门。”中年妇人听不出君清晏口吻中的轻讽,只为她的笑靥所欺蒙,一贯温和道。
“是滕德不嫌弃。”直呼他名字的恶心称谓让她打了个哆嗦,“对了,你是?”
“我是张嫂,是先生请回来的管家。”张嫂一边收拾凌乱的床,一边回道:“家里一切家事都是由我负责的,我在这里做了--”张嫂语句一顿,让正在喝鲜奶的君清晏不解地回望她,视线缓缓随着张嫂的目光移动。
往下、往下,再往下,最终定格在床单上。
一口来不及咽下的鲜奶噗一声全给喷了出来。
浅色的床单上,烙着花办似的落红。
君清晏糗得直想扑到床上去,用身子盖住那些教人看了脸红的痕迹。
“别害羞,做夫妻就是这样的。”原本只打算上楼来送早餐,顺便收拾些换洗衣服,这下可得连床单一块换了。张嫂笑眯着眼,“我只是没料到……你知道的嘛,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试婚什么的,而且太太你又长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先生在婚前便把持不住了哩……”同是已婚妇女,话题自然讲明了些。
天、天、天呀!别再说下去了!
君清晏目光四处飘栘,巴不得能找到一个藏身地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张嫂慈眉善目的笑容让她好尴尬,在床单上看到落红又不等于中了头彩,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就连昨夜应滕德也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是张嫂这个局外人笑得好乐。
想起应滕德,她脸上的晕红稍褪,没再去理会张嫂的唧唧咕咕。他好歹昨夜也该发觉她的青涩,说句“你是处女?!”或是“忍忍,我会温柔点”的男主角台词……可他没有,一句话也没说,从头至尾只是一迳挂着面具般的笑,那笑容让她觉得自己像只在猫爪下苟延残喘的可怜小老鼠……甩去应滕德深烙在脑海里的假笑,君清晏继续啃着三明治。
张嫂收拾好床单,“太太,你先用早餐,我下楼去忙自己的事了。”
“好,谢谢。”甜甜的伪笑随时随地都浮现在唇角,这是她向来高明的地方,而实际上的心思--可恶,她真想叫张嫂放把火将那张床单给烧得精光!
第二章
任职应氏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比老板早五分钟进公司打卡是天经地义的事,童玄玮向来秉持偷懒又不被抓包的最高原则,吹着口哨、踩着皮鞋清响,踏进特助办公室。
为自己泡了杯浓缩咖啡,这是童玄玮每早的习惯--善用公司资源,顺便替自己省下每天的早餐钱。
“唔?”童玄玮双唇触及杯缘,目光却在无心游移间扫向总经理室,他眨眨眼,瞧清那道伫立在落地窗前的颀长身影。
童玄玮推开门,“新郎倌,你今天怎么上工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休息一个礼拜咧。”
应滕德缓缓收回落在十楼窗外的视线,挪移站立许久的双脚走回办公桌一则。
“婚姻不美满也不用表示得这么明显。”童玄玮望望手表。哇拷,才八点十五分耶,大老板从没有这么早出现在应氏里,更何况谁晓得他在落地窗前站了几个小时啊?“正常来说,现在……应该是坐在蜜月班机上的中原标准时间。”
“调薪五百元,闭上嘴。”
应滕德太了解如何用钱来买得耳根子清净。
视钱如命的童玄玮当真不再调侃大老板,只是笑得很贱地啜饮香醇咖啡。嘿,两、三句话就换来五百元,值得、太值得了!
应滕德随手抓过好几份档案,神情烦躁地浏览起来,双目扫过一行行条约却没几个字真正入了眼。
童玄玮一见应滕德拿起钢笔就要签名画押,连忙快手抢下钢笔。“大老板,那份不平等合约可别乱签,上头十条有九条不利于应氏噢。”只要“应滕德”三字一签,应氏就白白损失近千万,这可会危及他的年终奖金。“做什么脸这么臭呀,这桩联姻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他一眼就瞧出应滕德的苦恼来源。
应滕德扯出笑,也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逃过童玄玮那双精明狐狸眼。
“但她,似乎是心不甘情不愿被人强架上婚礼。”合上档案夹,应滕德背脊靠上皮椅,十指交叠。
“喔?她在新婚之夜向你抱怨的?”
“抱怨倒是没有。”因为他与她交谈的句子少得可怜。“她只是一直笑。”
“笑?笑是代表好事呀,说不定她正庆幸自己被应大公子你给选上咧。”
“像我现在这样的笑容,是代表庆幸?”应滕德反问。
“呃……”童玄玮迟疑了好久,推推镜框,“用你这么虚假的笑脸?”他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没错。”
“那……看来她真的很不甘愿。”童玄玮很委婉地下了结论。
皮笑,肉不笑,双瞳里怎么也进射不出半点欣喜--这就是应滕德的笑。看来那名新上任的老板娘也是虚伪高手。
世间又多了一对貌合神离的怨偶。
“反正你和她是各取所需,她笑得假,你笑得也没多真诚,半斤八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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