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车队继续上路,萱萱没有再见到安王,她下意识也躲避着能与安王相见的机会。
睿太子召见萱萱,随着马车奔波了几日,在新一个城池又享受到了成立人们与众不同的迎接,萱萱刚被侍女带进了为她安排的房间,睿太子就传召她。
见到睿太子,萱萱这才知道,因为天气寒冷连日奔波的缘故,旧伤未好的睿太子感染了风寒,屋子里生了好多个炭火盆,一进去,炙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块淡金秋黄锦被将睿太子裹得严严实实,他的额头缠着一块白色厚实纱布,面色苍白无力,那双眼就像是染了秋水寒雾,朦胧不尽真实,整个人脆弱如薄冰在水。
“太子这是,生病了吗?”见到这样的睿太子,萱萱愣神,好半天才将视线从睿太子身上移开,客套地问道。
“小风寒,并不碍事。”睿太子微笑着回答,温和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上次将姑娘和安安公子安排在一个院子,是孤的疏忽,姑娘莫要介意!”轻咳了几声,睿太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瞧着萱萱听了这话面上无波,才慢慢地说道,“安公子是神算子的高徒,他能被姑娘所伤,着实让孤诧异,真没想到姑娘一介女子,竟然还有这般本事!”
“是侥幸,也是误会,太子快不要再说,上了太子的贵客,我心里内疚得无地自容!”萱萱面有愧色地回答道。
“孤之前小看了姑娘,是孤的眼拙!姑娘这般高人,不知师承何处!”
“魅的师傅,连魅都不知道他是谁,魅从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他在魅心中如若神人!说起来,魅还有一件事情,想让太子帮忙!”
“噢?”
“魅那晚和安公子过手才知道,魅空有内力,却不曾会那些招式,太子手下能人无数,魅想请太子帮魅寻找一个可以教魅剑法招式的人。”
剑法招式,不是轻易就让人教的,若是那人有心害你,教你一些走火入魔的招式,这一生就算是毁了,萱萱这样请求太子,算是在借此表明心迹。
“孤手下人才济济,姑娘又是能人异士,这事,只怕不易!”睿太子亦是吃惊,苍白的脸望着萱萱,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魅一个女子在外实在不易,这次又结了仇怨,魅急需提升自己的力量,这事,魅只能找太子,还请太子为魅多加操心,以后太子但有吩咐,魅一定不会袖手。”萱萱咬唇,眼神恍惚盯着睿太子额头上裹着的好好一层白纱布恳求般说道。
屋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刺耳声音,萱萱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那些火花像是灼烧在自己的心头般坐立不安。
“孤,尽力为之!”睿太子点点头,平淡说道。
“那便谢谢太子!”萱萱低头施礼,转身,脚步艰难地向外走去,身后低低的咳嗽声,像是鼓声一声一声沉闷敲打在她的心头。
车队走走停停,这一路上不知经过了多少城池,每一次经过,城里城外路两旁全部都挤满了人,没有鼓掌欢呼,也没有谩骂抗议,这些人,全部都沉默地盯着车队缓缓走过,他们那种眼神,比利剑扎在人身上还要痛苦。
受了风寒的睿太子,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萱萱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太子拜托我,教你剑法招式!”萱萱站在屋顶,眯起眼,仰着脖子望着那就要落下西山的太阳,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萱萱转头,霞光将眼前人的脸映得炫红,眯眼望着这张脸,突然有种时光逆转的错觉,“是吗!”她说,“你教我剑法招式,不怕我日后将你杀了?”
“学与不学,在你!”他没有回答,简短说道,这张脸,似乎也不怎么愿意教萱萱,也不知睿太子用了什么打动了他。
神算子说,日后她若见了安王,必须退避三舍,且永远也不能和安王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安王正在教她剑法招式,安王教的严肃,她学的认真,她想,等学好了,她就绝对绝对离开这个人三米远,不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反正她也不耐烦和这么一个心机深沉高深莫测的人在一起。
第47章
车队到达大宛都城已经是月余后了,城门外没有半个迎接睿太子的官员,不同于先前遇到的那些城池每每睿太子的车队经过城里城外全是人,大宛都城里的人们对睿太子车队经过接近无视,人们该出城出城,该进城进城,街道两旁吆喝叫的小贩们声音高昂的在叫卖,街上的人们悠闲散漫,睿太子的车队经过,没有人另眼相看,似乎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支长长的队伍里,有他们刚从国外归来的太子。
这样也好,萱萱想,她还以为大宛都城的人对睿太子的归来会更激烈,怕睿太子再次受到打击。到了睿太子府,萱萱才终于明白,都城里的人,并不是不知道睿太子的归来,而是在无视,一种瞧不起的无视。
不知走了多少街道,萱萱透过马车帘向外望,只觉得这街道怎么越走越偏僻,街道两旁的房屋也是由一开始的崭新高亮变得低矮破败,堂堂都城,怎么也不整顿一下经常走的街道,马路不平得厉害,马车边开始左摇右晃,萱萱坐在马车里紧紧抓着车壁,心里嘀咕着,看来大宛,还真是比不上启国的繁荣!睿太子府终于到了,马车停了下,萱萱长长出口气忙将车帘掀开。
眼前的太子府,除了那个木制的匾额写着太子府三个字,在就看不出这是一个太子住的地方,睿太子的太子府,虽然占地面积很大,可是太子府的围墙都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围墙高,那围墙分明就是用破砖烂泥垒砌起来的,萱萱这般望去,虽然隔着墙却依旧可以看到墙内破败的房屋。
这就是一片被围圈起来的贫民窟!
“大宛欺人太甚,本宫堂堂启国的长公主,竟然让本宫住这种地方,这就是大宛对待启国的态度吗?”虽然隔得很远,萱萱却可以听到司容公主气怒的声音!
也是这大宛,做的实在太过分,且不说堂堂的启国公主,睿太子好歹也是大宛的太子,皇室的血脉,竟然让他住这种地方,这是完全把睿太子当一个叫花子乞丐来对待。
熙和小王早在睿太子进大宛都城的时候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说是有要事要去处理,领着睿太子来到太子府的是都城令官,令官是大宛都城专门处理都城内平民百姓打架斗殴利益纷争的职位。
听了司容公主的话,令官腿一软跪在司容公主面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公主息怒,太子归国的匆忙,陛下本是要给太子新建府邸。”他这职位,就是一个夹缝的,上头们把得罪人的事情全部都是交给他,他却是没有后台来撑腰,更没有资本来拒绝,这张嘴皮子,每天都是在对人求软讨饶,这双腿,一天更是不知要跪多少人,练就到现在,只要是稍微有啥事,只要面前的人官级比他大一点,人家脸色稍变,他就会立马下跪。
“不行,这破房子本公主绝对不会住进去,立刻带本宫去见你们皇帝,他这般待本宫,是要与启国为敌吗?他是当我齐国无人,好欺负么!”司容公主气煞,抬脚踢往下跪在她面前的令官肩上,令官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容儿!”太子府门口的第一辆马车上有温润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容儿,怎么了?”是睿太子的声音,车帘缓缓地被一个女婢掀起,他的风寒似是还没有好,额头上的白色纱布依然在,一身白色锦袍的他倚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虽然与熙和小王是血缘兄弟,却不似熙和小王的妖娆倾城,单论鼻眼嘴,他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如熙和小王的十分之一,可是他的五官组合起来,就像是一块完整的玉石,美不方物,没有熙和小王让人惊叹的妖孽美,他更像是天边的神仙,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弥漫在他身上,他的嘴角含笑,温和的笑容像是暖暖的阳光让人看得目眩神离,沐浴在阳光里,可这阳光却飘渺得无法抓住。
大家因为他的卢丽安而有半瞬间愣神,就连司容公主,都是看得如痴如醉,“驸……”准备喊驸马的司容公主刚出忙改口,“太子,你父王欺人太甚,他怎么可以让你我住在种地方。”身边母后给她留下的老嬷嬷有说过,到了大宛,要改口叫她的夫君为太子,不能再叫驸马。
睿太子哦了一声,这才打量着眼前的太子府,他打量得很认真,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古董玩意,脸上无喜无悲的依旧是一层淡然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心里就不气怒吗,过了片刻他才说道,“父皇怎么会让孤与公主住这种地方,容儿莫要生气,孤带着你去见父皇,孤的美丽王妃,父皇与母后一定很高兴见到。”说罢,伸手向司容公主,“容儿,来,与孤坐一起来,孤带你,逛逛孤生长的地方!”
马车的帘子没有再放下,睿太子的马车打头,长长的队伍再次启程,奔向最终的目标,马车里的男女雍容华贵,这一路,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跟随围观,人多嘴杂,大家也终于知道,这一对玉人,就是大宛的睿太子与启国的长公主。
于是,人们由一开始的怀疑激烈议论,到最后的结论定型眼前的的确就是那个在启国人的胯下苟且偷生的睿太子,这些人瞧着马车里的两人眼光奇异,有些人还捡起地上的砖石烂菜帮子,还有自己篮子里的鸡蛋之类,全都蠢蠢欲动地想砸向马车,可是看着这一对玉人,尤其睿太子那般如神仙般飘然温润的神情气质犹如一副美丽的水墨画,却又是不忍心将这画污染,于是,那些砖石鸡蛋,就全部砸向了睿太子马车身后跟随的那些车队人们。
第48章
睿太子所带领的这些人,在经过那场“山匪劫杀”之后,剩余不到从启国出发时的一半。损失的那一半,全部都是司容公主带的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正因为手无缚鸡之力,这才会被那些“山匪”轻易绞杀。
司容公主所带的剩下那些人经过睿太子着人一路调教,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散漫无纪律。无视的鸡蛋砖头击打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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