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身子纤细温润,晶莹的白雪与之相比亦是大为逊色,那是怎样的一种明艳婉媚?
长发随风高高扬起,丰腴修长光滑白嫩的玉腿在腾跃间放射出致命的诱惑;
丰盈上翘的椒乳跳荡起伏,因寒冷而挺拔的丹红乳珠仿佛是雪地里冲寒而开挑衅严寒的红梅两枝;
平坦如丘的小腹与纤细浑圆的小腰之间一帘幽秘……
红者艳丽,白者温润,黑者幽邃,天地在那一瞬间似乎也消隐不见,只剩下了这红,这白,这黑!
这一幕雪中的亡命裸奔,虽然是如此的短暂,犹如白驹过隙,只是刹那瞬间,然而却成永恒,或许能在今日生还的人,永生也不会忘记这一刹那的惊艳,极致的裸媚无双,惊心动魄!
冯烛幽仅仅几个轻灵的纵跃,便冲到了雷瑾的怀里。
雷瑾的斗篷一张,将冯烛幽完全裹没。
雷瑾低头凝望,只见粉颈白腻,宛若凝脂,面色却是苍白如雪,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有如寒风中摇曳的花蕊,叫人怜爱。
斗篷下,冯烛幽抱住雷瑾,凉凉的身躯,柔软但是有点僵硬,这是雷瑾所熟悉的身子。冯烛幽拥抱着雷瑾,抚mo着他宽厚的背脊,虽然是隔着羔皮袄,冯烛幽的手指滑过之处仍然会使雷瑾感到一阵阵的波动。
雷瑾伸出一只胳膊紧紧搂抱着冯烛幽,拥之在怀,两人的身子互相缠绕着,雷瑾似要通过这样的紧紧相拥给她以足够的温暖,以抚慰她所受的苦难。
然而就在瞬间,就在冯烛幽感觉灵魂在一寸寸升华的时候,急速坠落!
雷瑾温柔地拥她在怀,甚至腾出手轻轻地拂开冯烛幽脸上潮湿散乱的发丝,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欺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回去,本侯再好好收拾你!”
冯烛幽浑身一震,继而发僵发软,她在刹那间就明白过来,雷瑾再一次的以‘金针锁脉制经术’完全的控制了她的身体。
斗篷下的手解开了冯烛幽手腕上的银色链子,低沉犹如蚁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样的链子一点都不适合你。这么滑腻雪白的玉腕应该戴上一个玉镯子。”雷瑾话锋突然一转,“这条链子里不知道是淬了剧毒还是烈性的麻痹药?”
“你怎么会知道的?”冯烛幽身子僵硬,发出的声音实在小得可怜,大概只有雷瑾离她这么近才能够听清楚。
“你看,还是藏不住事吧?本侯略施诈术,马上就诈出实情了。”
“你——!”冯烛幽这下气得够呛,但是又能说什么呢。
“想知道哪里露了破绽?这个,当然会说给你听的。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杀!”
猩红的鲜血在雪地上盛开出璀璨的红花,弯刀寒芒倏隐倏现,只是寒芒闪动之间,厚背薄刃的刀口上便带着血猩艳赤的血花,在雪地上抛洒出朵朵鲜艳的红梅。
从峡谷中,从溪流对面的密林里,从坡顶的松林里,涌出许多头戴皮风帽,身穿羔皮祆、羊毛毡裤、带毛牛膀靴,手中刀盾斧锤,竟然以军伍的鸳鸯阵形呐喊着围杀过来。
雷瑾轻轻一抖,斗篷把冯烛幽裹了个结结实实,顺手递到尼净渊的手里。
雷瑾冷然注视着这些潮水般涌来的弥勒教徒,双目中冷电四射,犹如刀刃,阴森残忍的嗜血杀气翻涌,慑人心魄。
“杀!”
剑气山涌,刀光破空。
雷瑾这十几个人以狂野凶悍的气势突入敌群,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可怕的嗜血光芒,令人战栗。
美丽无双的道姑、慈悲为怀的尼姑这时候也变身为凶神恶煞,杀人如同砍瓜切菜,阴森冷酷,冷厉无情,杀人绝不手软。
血腥满地,尸骸遍野。
雷瑾与阿蛮组成的攻击箭头,一刀一剑比天雷电火更加可怕,剑刀交错,如雷霆万钧,声势凶猛悍烈,刀光如霹雳,剑影如幻电,刀光剑影一到便是头断腰折,血肉横飞。
而除了雷瑾、阿蛮,其他人同样也是攻坚破锐,摧枯拉朽,一时之间,竟然凭着凶猛的杀伐把敌群阵形搅乱,与人多势众的弥勒教徒战得不相上下,甚至在场面上还占着一点上风。
蓦然——
呜呜号角声中,弓弦鸣响,一片黑云飞到头顶之上,竟然是霎时间,密集的箭雨临头,凄厉的箭啸,如同狂风恶号,又如虎啸猿蹄。
如此箭雨,如之奈何?
瞬间便已经是绝境!
第五章 苦战幸生 雪地宿营对婵娟
乌云压顶,箭落如雨。
尖锐的箭啸犹如万鬼幽泣,直贯耳鼓,千钧一发,生死须臾。
嘘——嘭!
一朵灿烂的血色烟火抢在箭雨飞临的前一刻飞上天空,在阴翳的天空绽放出刹那的华彩。
雷瑾引吭怒啸,绵绵不绝,散发出凶横的兽性,冬日的草木在怒啸中战栗颤抖。
轰!
随着雷瑾的怒啸,天空陡暗,十几件在瞬间贯注了内元真气的厚毡斗篷,犹如巨大的铁板刹那间飞旋直上,遮天蔽日。
狂飙乍起,猛烈的罡风卷起满地积雪飞扬,霎时间尽是纷纷扬扬的雪粒在风中呼啸,再难看清楚眼前是敌是友。
斗篷、披风、战袍之类的外套袍服,在平虏军中本来就赋予了在必要时防箭的功用,斗篷、披风等袍服在一个剽悍而有经验的老兵手里,甚至相当于半面铁叶盾牌的作用,与手中的刀枪相配合,能够大大增加从战场生还的机会。
尤其是冬季用以御寒的厚毡斗篷,以厚重、细密、坚韧的多层毛毡缝制,难以被箭矢遽然穿透,就是精良的牛皮合甲,其防御效果也不一定就比厚毡斗篷强,如果厚重的毛毡事先浸透了水,对箭矢的防御效果甚至就不比钢铁甲胄差多少,而防火铳轰击的效果还要强上那么几分,厚毡斗篷因而便是平虏军士兵冬季征战时的最爱。
某些嗜好自行改制兵刃军械的老兵,甚至给自己心爱的斗篷加上一层钢丝网甲作内衬,防箭的效果更好,只是野外露宿的时候,就不免要委屈一下自己了——衬了钢丝网甲的斗篷,裹在身上不会太舒服。
噗噗噗!
犹如狂雨打芭蕉,第一波狂野的箭雨勉强被漫天飞旋的斗篷抵挡了大半,漏网的箭矢不多。
嗖嗖嗖!
弓弦狂鸣,第二波密集的箭雨也就在一呼一吸之间,宛如群鸦翔集,再临天空。
很显然,弥勒教不打算给雷瑾一干人以喘息的机会,这是你死我活的搏杀,不是请客吃饭。
这骤雨般的箭雨完全就是不分敌我,一概灭杀,也只有那些极端狂热偏执的弥勒教徒才会用出这么玉石俱焚的狠招。
雷瑾握紧横刀的刀柄,纯凭神识,鬼魅一般斜滑两步,在铮的一声暴震声中,以刀根崩开右侧砍来的一刀,强横凶锐的真气瞬间骤发顺刀涌去,中间还挟带着一丝阴损的‘山海诀’真力,山洪暴发一般沿臂突入,直袭其心脉。
在那人拼尽全力抵御雷瑾狂猛真力的侵入时,雷瑾早如鬼魅一般顺势一晃,一脚将其踹飞,这一脚大有讲究,并不纯用刚猛之劲,而是活用了畸门的阴柔运劲之道,因此这人不是应脚横跌,反而是诡异地向上方抛掷。
雷瑾曾经细细钻研过魔道六宗之一的‘山海阁’首座大子田襄子留在他体内的那一缕让他大吃苦头的‘山海真诀’异质真气,并且因这缕真气在体内盘踞,驱之不去,而逐渐从中偷师了不少阴损巧妙的‘山海诀’真气运用之道,这一次便是拿这个倒霉的弥勒教徒小试牛刀。
当那应脚抛掷到空中的弥勒教徒意欲挣扎时,已然壮大的‘山海诀’真气猝然在其体内爆发,使他刹那间失去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成为纯粹的人肉傀儡,就象一个呼呼转动的风车,急速旋转上升,眼睁睁看着他的同伴们骤然间猛烈射出的箭雨,带着噬血啃肉的饥渴,呼啸攒射而来,而他自己却有心无力毫无办法,连惨叫一声的工夫都欠奉。
雷瑾一脚飞踢将那个弥勒教徒抛掷到天空变成挡箭的人肉风车,在这同一时间,已然闪电侧滑,回身半转,刀光疾闪,从呼啸而来的刀斧空隙中楔入,锋利的刀口掠过两个教徒的咽喉,咽喉上陡然绽开的创口立即血泉喷涌。
雷瑾仍然如法炮制,顺势以巧妙的脚法将两具死尸勾踢到了空中,同时又在瞬间急旋,凶猛地砍倒另外一个攻到身侧的弥勒教徒,就在来不及收刀的刹那,右肋透出一截森冷的刀尖,幸好雷瑾刹那反应极快,神在意先,肌肉本能地内陷半寸,险之又险地避免了右肋开口一笑鲜血迸流的结果,而差点让雷瑾挂彩的弥勒教徒,则被雷瑾突然一脚虎尾撑,反撩在下阴海底,真力涌发的瞬间即致其死命,骨骼碎裂的声音中,死尸诡异的向天空飞旋……
跟随雷瑾突进的其他人都是感觉敏锐者,在雷瑾制造出第一具人肉风车的几乎同时,已经依样画葫芦,如法炮制出更多的人肉风车。
威力惊人的各种可怕劲道在碰撞,在翻涌,在楔钻,在交错……
气劲呼啸,罡风迸散,寒气袭人,热流激荡,异象横生……
箭啸……
怒吼……
清叱……
呐喊……
惨号……
短短的数息之间,雪地中已经是刀山涌动,斧刃如潮,箭如飞蝗,血肉横飞,变成了刀光剑影的修罗屠场。
当后继的几波密集箭雨,其中大部分倾泻下来的攒射箭矢,被此起彼落的人肉风车挡去大半时,漏网的一些箭矢从天而降也是难以对雷瑾一行造成什么大麻烦。
雷瑾撮唇发出奇异的呼哨,声调忽长忽短,在视线被纷飞雪花遮蔽,不能及远的情况下,与自己人保持着彼此的呼应,这时雷瑾双眸陡然闪烁出阴森凌厉的精芒,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邪火,幽黑的双瞳中隐隐蕴藏着诡异的亮紫异色。
手中挥舞的长刀也在刹那间,暗芒流转,青幽如霜,光华闪烁间幽明幻化,邪诡而妖异,慑人心魂,与雷瑾眼中闪烁的异芒遥相呼应。
然而这种非人异相在风雪狂飙,漫天飞雪纷纷扬扬遮蔽住众人视线的当儿,每个人都着紧着当下的血腥搏杀,并无人发现雷瑾的邪异,而只是一瞬间,这种异相便隐匿无踪了。
嘘——嘭!
一朵灿烂的血色烟火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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