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翠玄涵秋匆匆忙忙的擦洗了身子,换上了一套新的小衣亵裤,又重新把红罗大袖的新嫁衣穿好,戴上凤冠,蒙上盖头。
在那一瞬间,翠玄涵秋有了一种感悟,似乎她已然能放下心里的有些‘东西’了。
江娉则忙着找人去给翠玄涵秋“善后”,拆换雕花门,清理掩盖一切新房中与喜庆气氛不契合的痕迹,这都要赶在雷瑾应酬完所有宾客,回到洞房安歇之前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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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27发布
第六章 合卺之日欢同乐 雕阑此夜风兼露
夜阑风寒,金樽酒频。
灯影摇红,人犹未散,洞房已热热闹闹地闹腾过了,合卺酒也喝过了。
雷瑾的身份地位、长期手握权柄而形成的威严气度、还有心狠手辣的名声,都让人畏而却步,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所以闹洞房归闹洞房,不过却没人敢嚷嚷“新婚三日无大小”,象乡里鄙俗那般没大没小地闹洞房,而是自动地以比较风雅的方式闹腾了许久,都小心的把握着一个分寸,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直到雷瑾将新娘子的红盖头一一挑了,那些贵妇仕女,还有一帮喜闹爱顽的男女这才嘻嘻哈哈的各自散去找乐——
在王府各处有几处歌舞戏台,听戏、听曲、听歌,都可以彻夜不眠,尽意乐呵;
手痒想抹骨牌斗叶子,也不愁没有去处,就是赌些别的玩意,也有人伺候;
喜欢就着红泥小火炉喝两三杯黄酒,炙大块鹿肉,斗诗猜谜为乐的文人骚客也自随意;
……
而雷瑾虽然是挑了红盖头,喝罢了合卺酒,却也还得返身出了洞房,回到外面招呼着各路宾朋,直到交三更了才得了空。
活动了一下手脚,雷瑾周身骨节一阵儿连珠爆响,真元内息一口气流贯全身,立时酒意倏去,精神抖擞。
这一天的拜堂酬酢宴饮,累是累不倒雷瑾,只不过千篇一律终是让人烦闷,要不是他年少时的飞扬跳脱性情现在已然收敛了太多,还真不容易熬下来,这一天下来,衣服也不知道换了几身,而这还仅仅是刚过了一半,想想都有些头痛,却是得撑住。
“蒙先生这会在哪里?”雷瑾问身边的侍从道。
“侯爷,蒙先生在东厢里独自个吃茶呐。”
“那好。我们过去。”
雷瑾进了厢房,却见蒙逊坐在案前奋笔而书,不知在记着什么。
便踱了过去,问道:“先生好雅兴啊,记些什么呢?“
蒙逊回头看看,搁下毛笔,起身作揖笑道:“侯爷,我这儿把些待办的事儿按轻重缓急一一列明,免的丢三落四,也好分派人手一一去办。”
打今年起,西北幕府取消了‘官府封印’的旧例,年节休沐迎春,普天同庆,但是各官府衙署都得留足人手轮值办事,堂官、衙官若不轮值时,则在家或是出门都得报备去向。
至于象刘卫辰、蒙逊这样的高级幕僚,基本上是不可能有真正休沐的时候,何况雷瑾现在在很多事上都是乐得当‘甩手大掌柜’,公事政务,虽然皆有预闻,却极少插手干预。各衙署的职掌划分都比较清楚了,该着长史府定夺的公事,除非比较明显地违反了职掌条例,否则雷瑾绝不会去插手干预而自坏了自己一手订下的规矩。乱法必乱政,雷瑾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雷瑾呵呵一笑,脱了身上斗篷,坐在火炉旁的交椅上烤了烤,道:“蒙先生明日还得远行,就不要忙得太晚了。明儿,本侯也没有空替先生饯行,就趁着这会有空,以茶代酒敬先生一盏吧。”
蒙逊呵呵笑道:“为侯爷效劳,那是属下应该的。”
原来,蒙逊还得以幕府长史的身分南下成都,与四川执政府执政独孤岳会合后一起东行,到夔州府去迎候孙氏送亲船队。
这孙氏的送亲船队却是比预定的行期大大迟延了,按原定的行程,这时候怎么都应该到重庆了。
很显然在西北幕府的迎亲船队与孙氏送亲船队会合之前,孙氏船队已然耽搁了行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行期拖延就是了。
雷瑾略略再与蒙逊说了一些公事,便在蒙逊的再三催促下,起身做别,自转回后院去了。
在蒙逊而言,这洞房花烛之夜,他又岂能以这些个并非十万火急的政务公事烦扰侯爷,平白招来诸位侯府夫人之怨?
轻轻解开身上的斗篷,身着大红蟒袍的雷瑾缓步而入。
一身红艳的绿痕,正在与江娉说着闲话,雷瑾瞥了瞥一旁的食盒,也没言语。
江娉见雷瑾入来,起身敛衽万福,就要告退,雷瑾在她脸上扫了一眼,道:“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谁惹你不高兴了?看眼睛都成桃花了。怎么着?我们家的桃花,这么早就来报春来早了?”
江娉佯作羞恼的在雷瑾身上捶了一记粉拳,一双似颦非颦如忧似怨的流波美目轻轻的扫过雷瑾的心弦,道:“侯爷就会取笑奴家,奴家可不依。也没人惹奴家不高兴,适才风大迷了眼,好不容易才吹出来。侯爷又来笑话人家。奴家可不依。”
“哦,是这样啊,好吧,好吧,那我不说春来早了。这总行了吧?”雷瑾笑吟吟道。
“哎呀,绿痕姐姐,你看侯爷他这样,你也不管管?”
绿痕嫣然而笑,“要管,你也可以管啊,侯爷也是你的夫君啊。”
“奴家那里管得了侯爷。”江娉小声嘟囔一句,正要拧身走,却不防雷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笑道:“干嘛急着走?你去厨下看看还有些什么可口的点心,去多拿几样送到这里来罢。”
“嗯,爷。”江娉低声应承道。
“那你去吧。”雷瑾松开了那只温腻的手腕,江娉晕红上脸,却是逃也似的急急走了。
“都跟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害羞。”雷瑾摇摇头,又随口道:“怎么把丫头婆子都打发走了,让个娇花般的主子人,干这种端茶送水的活?”
“爷,是绿痕的不是,你责罚绿痕罢。”绿痕低眉顺眼,轻轻说道,“下不为例。”
“爷责罚你作什么?你啊,就是太护着下面的人了,这可不行。你得改改。”雷瑾道,“今晚,爷就在这里歇了。”
“爷教训得是。大喜的日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奴只想着让他们能趁机乐上一乐,虑事不周,还请爷责罚。”绿痕仍然温柔如水。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雷瑾虎的沉下一张脸,冷道:“呆会儿爷再责罚你。”
“是。”绿痕又说道,“阿蛮、涵秋都还是平生第一遭,爷还是去她们那儿歇罢。妾身不要紧的。”
雷瑾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呀,让爷说你什么好?
嗯。阿蛮的‘七宝莲花’‘红莲境’还没有突破瓶颈,爷这么长时间都忍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至于涵秋嘛,也都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再让她适应适应罢,拜堂上花轿是很累人的。
何必为了图一时之快,留下终生遗憾?”
“爷,你觉得阿蛮可能突破那层境界吗?‘七宝莲花’,就是令狐家那么多年也没有几个练成的,就是练成了也很难突破红莲境界,远不如令狐家的‘花间听禅’练成的人多,经验也多,容易成就。阿蛮修行到红莲境界,还有前人的经验可以依循,但突破这重境界,完全没有借鉴可循,得靠阿蛮自己摸索,这瓶颈什么时候能冲的过去?爷,女人最可宝贵的青春年华,可没有多少年。”
“爷知道。再给阿蛮两年,到时再说吧。”
绿痕微微一叹,道,“那也由得爷吧。”
又接着说道,“爷,你就不与其他夫人说说话?就是要在妾身这里歇,你也去安抚一下众姐妹罢,没的让她们等你一夜。”
雷瑾脸色稍霁,道:“这是应该的。你先歇了,爷一会儿就回来。”
绿痕轻轻嗯了一声,却冷不防让雷瑾给搂到怀里肆意温存。
“啊…喔”,绿痕偎依在雷瑾怀里,娇嗔道:“爷又使诈!”
“好久没有这么亲热过了,还不让爷多温存温存?岂不闻奴为出来难,教君肆意怜么?”雷瑾笑吟吟地俯视着绿痕胸前的丰满茁挺,说道。
“没见过爷这么油嘴滑舌的侯爷,就记得那些淫词浪曲,好的没一句记得。”绿痕笑盈盈地抬手,纤长玉指亲匿地点在雷瑾额头上,“还说什么好久?前几天爷才胡缠了一回,这么快又忘记啦?”
“谁让你扭手扭脚的不让人畅意,那不算。”
绿痕脸上晕红,狠狠在雷瑾胳膊上一掐,白了一眼,嗔道:“你再说——?谁叫你不看地方?”
“那是前几天的事了嘛!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好几天的,你说得是多少个‘三秋’?这一天就等于分隔了三年,两天就等于分隔了六年,三天就等于分隔了九年……”
雷瑾还要滔滔不绝的一路算下去,绿痕已然笑倒在他怀里,噗嗤娇笑道:“爷就是会歪缠一气。好啦,绿痕知道爷会算术了,绿痕奖励爷一块糖,好不好?乖乖的听话喔——”
“好啊,干嘛不好?不过嘛——,这块糖,绿痕你得嘴对嘴的度到爷嘴里,否则不算数。爷可是会算术的哦——”雷瑾拉长了声音,狡黠地涎着脸笑说道。
绿痕轻咬红润的嘴唇,白嫩可人的小手往肉多的地方狠命死掐,剪水秋瞳中流转娇嗔的眼波,说不出的狐媚明丽,妖娆动人。
“好了啦。顽闹够了没有?还不快去忙正事?”绿痕从雷瑾怀里挣出,嫣然笑道。
“夫妇人伦,正是头等正事,绿痕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雷瑾佯恼,说道。
“好啦,好啦,不跟爷说啦。快去吧。”绿痕嗤嗤轻笑着,将雷瑾从新房里推了出去。
在阿蛮的屋里呆了一会,雷瑾自是好生言语着将阿蛮哄得眉开眼笑,又殷勤地替阿蛮摘了凤冠珠翠,解了红罗大袖,盥洗净面,好生安歇,这才出来。
慢慢蹀躞,雷瑾转到翠玄涵秋居停的院落里。
这时,翠玄涵秋已经算是度过一劫,洞房也闹了,合卺酒也喝了,心魔已经再次压制住了,最后就是如何面对雷瑾了。
这可不是一咬牙就可以决定的,翠玄涵秋虽然事先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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