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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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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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荒如何?”

对张德裕所问的问题,丁元极回答道:“春荒能增加一些移民数量,但不会太多。不到实在活不下去,自愿的不会很多。现在移民过来的都是参与到南洋计划的各家族私自迁移的族人。

若照现在的移民进度,总要五年以上才能达到我们移民三百万男女丁口定居安南的目标,而且南洋终年湿热,水土不服的人必定不少,若是再来个时疫,对我们完成移民会相当不利。所以,有很多事都得提前想在前面。”

丁元松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得想办法把更多的安南人弄出安南才行。”

张德裕呵呵笑道:“我们放任南洋的混战,就是逼迫安南人逃难。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就腾出了大片田土。唉,就是白白养胖了海天盟,让他们顺口吃肥羊,吃到膘肥体壮,有点不甘心。”

丁元松大笑一声,“这海天盟怎么就不怕名声不好呢?与人贩子搭手赚血腥银子,就不怕别人说吗?”

“海盗、海匪的名声未必就会比人贩子好。不过,这‘与人贩子搭手贩卖人口’,和‘将人口转卖给人贩子’,这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再说,这海上本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方,谁强谁称王。在海上有谁会指责海天盟?这里既没有儒生,也没有高僧道士!

而且,现在海上的规则都出自海天盟,海天盟订下的规条就是闯荡海上者必须遵守的律法,海天盟有实力用鲜血和死亡来保证其规条的真实有效。规矩都是海天盟订的,难不成海天盟会自己鄙视自己不成?

将掳掠的人口转卖给人贩子,这也不是什么让海天盟名声更坏或更好的事儿,不过是海上弱肉强食的一种现实而已。”丁元极这时倒是对丁元松的话不敢苟同了,极力替海天盟‘开脱’。

丁元松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在这个话头上纠缠。

张德裕大笑,说道:“不说这些事了,今儿是元宵,汤圆我们还是要吃上一碗的嘛。怎么样?叫人把汤圆和茶点端上来吧?”

“好啊。”

“好啊,边吃边谈也好。”

步声听来虽然滞重,不是练有武技之人的脚步声,但其中隐隐的有一种稳定的节律。

步声向着舱房而来,而且一路没有阻碍。

张德裕的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这步声节律稳定如一,却又想蓄意掩饰,不对劲!

丁元松有些疑惑的望向张德裕,手底下顺势正了正腰间的缅刀;

丁元极则已经三不管地气转百脉,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对于自己的性命,丁元极总是很小心的,他甚至还从腰间革囊里掏出了一对铁胆在手里把玩,这样他可以连续发起两次凶狠的攻击。

对丁元极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做派,张德裕只能苦笑,“小心点就是了,何至于此?”

步声在舱房外停住,“军门大人,小的送汤圆来了。”

好一口扬州腔的纯正帝国官话,然而船舱内兄弟三个眼中都出现了凌厉的寒光。帅船上专门替张德裕送茶点饭食的,是张德裕从丁家带出来的可靠家仆,丁元松、丁元极也是认识那家仆的,这家仆虽然平时与别人说话都是一口扬州腔的帝国官话,但向张德裕禀报什么事儿都是说的扬州乡下土话,而且一贯都称呼张德裕为“老爷”,绝没有称“军门大人”的道理。

这门外的必定是个假货!

张德裕做了个手势,扬声说道:“进来吧。”

门开,一个仆从端着一个剔黄托盘躬身进了舱房,上面是三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说实在的,在乍一见到这个仆从的时候,丁氏兄弟还愣了一愣,相貌与他们认识的那个家仆也太象了,若不是已经先入为主,还真不敢相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仆从竟然是个假货,难怪帅船上的侍卫没有一个阻拦他的,一路都畅通无阻。

“放下吧,那么辛苦的在托盘下藏一把刀,何苦?”张德裕根本不想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把戏,单刀直入:“阁下把敝人的仆从怎么了?”

“杀了。”这人一进来就被人揭穿,遭此‘突袭’,却是处变不惊,心志坚凝,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很好!有种。”张德裕声音转冷,丁元极的一对铁胆已经脱手旋击,势去如电,又如鬼魅,这是没有一点破风啸声的致命一击,阴险而狠毒的一击,若是在夜间,世上还真没多少人能躲得过这无声无息的一击!

托盘向上腾起,一口蓝幽幽、亮晶晶的短刀急速划出两道弧光,声如裂帛,将两枚铁胆虚空剖成四瓣,这杀手的刀法武技已经非常高明!

图穷匕现,这个杀手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修为,转瞬之间,全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显然他修行的不是一般的功法,充满着邪气。

下一刻,三个若虚若幻的狰狞血红鬼头,桀桀尖叫着向张德裕飞扑。

“这是降头,小心!”丁元松在安南久了,对南洋诸国那些充满神秘诡异的东西都非常熟悉。

“鬼蜮伎俩,也来猖狂?”张德裕冷喝一声,双手望空虚抓,地煞潜能如泉涌去。

丁氏家族的地煞潜能本就是走的极阴成道之途,引地煞诸星的煞厉之力以助修行,出手无声无息,往往给人以阴险狠毒的感觉。象这种降头,先天必定属阴,地煞潜能实际上对其也稍有克制之能,但不象一些纯阳之功那样有明显的克制之效,两阴争斗,还是功深者胜!

冷厉的气机牢牢地将三个降头锁死束缚,使其丝毫挣脱不得,张德裕冷冷笑道:“刀法武技已臻大家之境,却还要玩弄这些旁门左道,真是该死!”

话音未落,刀光连闪,寒意如潮,丁元松缅刀舒卷,瞬息之间已经是与那杀手交了一次手。

“卑鄙!”那杀手身子软萎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舱板上,口鼻中鲜血四溢,就在他与丁元松交手的刹那,丁元极无声无息地给了他一掌,只这一掌就要了他半条命。

“象你这样的杀手,也配说别人卑鄙吗?”丁元极冷笑。

张德裕呵呵一笑,“都来看看这降头是个什么东西吧。下次再碰到的话,也好知道怎么办。”

丁元松惋惜说道:“好好的汤圆让这家伙一搅合,吃不成了,可恶。”

不仅仅是那三碗汤圆中被下了剧毒,已经不能吃了,而且为了吃汤圆,死了一个家仆,丁氏兄弟如果还能让人重做汤圆,若无其事心安理得的吃汤圆,那叫没有心肝不干人事,于情于理大不通也,这道理丁元松自然是明白的。

“汤圆年年有得吃,无所谓吧?”张德裕笑道:“愚兄在想,我们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谋划着暗算别人的时候,也有别人在处心积虑地想着法子暗算我们呢。”

丁元极岔开话,嚷道:“怎么还没有那边的消息?”

“无论成败,消息都不会很快传出的,如果大营戒严,就更慢了。再耐心等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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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23发布

第六章 霜华如水照何人?

月在中天,清霜满地。

寂静的庭院,雷瑾负手而立,仰着头凝望着月轮西移,竟似看得痴了。

每日例行功课做完了,又泡了好一会儿热水澡,换了衣服出来,雷瑾却好是被天上那一轮明月吸引住了,驻足凝望,不言不动,浑不知夜已深。

这上元灯节里,不看花灯,不看焰火,偏看天上的明月,可以说与众不同,也可以说难以理喻。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还是惯例的一前一后控制住进退线路,留神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任由得雷瑾卓立中庭,望月成痴。

雷瑾这样犯‘痴病’最近不是一次两次了,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当雷瑾突然犯‘痴病’的时候,一定是触动了什么灵机,正陷入一种奇妙的‘忘我’境界,只要把该想的事儿想通了,‘痴病’也就霍然而‘愈’了,总之是斯时不要打扰就对了。

“啪!啪!”雷瑾突然抚掌拍了两下,“好了,我们回去。”

“是!”

踏月归去,有美相伴,貂裘锦衣,辉映月华,公子翩翩,美人如玉,这是何等令人歆羡的良辰美景!

轻轻的左右各挽住一只小手,不容挣脱的携美并行,雷瑾的嘴角有些得意。

翠玄涵秋虽然不便运转真元内息硬挣开雷瑾魔掌的挽握,却也不甘心就此让雷瑾得意,语带讽刺道:“侯爷手上戴这一对扳指也太寒酸了吧?把奴家的手硌得生疼不说,还凉凉的让人很不舒服。奴家听说王侯之家,不是戴翡翠玉的扳指,就是戴羊脂温玉的扳指,以侯爷的地位,就不怕失了侯府体面?戴上这一对黑不溜秋的铁家伙,就不怕外边人笑话?”

“呵呵,”雷瑾轻轻一笑,“别人戴的玉扳指多半是掌中玩器,爷手上这一对青钢箭镮可是纯粹的杀人利器,这你们应该知道的。

虽然玉扳指不是不可以用来杀人取命,但是爷更喜欢用钢铁之物。爷这两年损毁的箭镮可不少,很多是练习骑射的正常损耗,只有两次临危救命才损毁了两对,而且都灰飞烟灭了,恐怕以后爷再靠这招临危救命也不是那么灵光了。

爷的救命绝杀已经用了两次,都没能将对手杀死,现下一定有很多人在偷偷地探寻破解之道,说不定下次爷再用这招,别人已经有了相应的反制之法。所谓戏法百变,人才看不厌,同样的戏法只能对人玩一次,如果对着同样的人老玩同样的戏法,一定会让人腻味,也会让人看破其中奥秘。爷这招救命绝杀是越来越不新鲜了,说不定哪天,不但出手无功,而且还会自陷险境,到时恐怕还得两位夫人施以援手呢。

至于说体面之类,呵呵,只要是平虏侯戴在身上的物件,有谁敢说不是稀世宝物?他们有可能想象爷的手上戴的只是一对青钢箭镮吗?

心灵被蒙蔽的时候,就算是亲眼目睹,看到的也未必就真是事实的真相,被蒙蔽的心灵只会让人看到事情被扭曲被歪曲的那一面。

当人们被平虏侯这个名号震慑的时候,不会有多少人觉得爷手上戴的不是珍玩宝器。

这就是现实!”

栖云凝清嗤然轻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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