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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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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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不是还有涵秋一旁压阵吗?外边将那庭院重重包围的几十位‘高手’是干什么吃的?凝清不过是落在下风而已,又不会受伤。而且凝清兼修的‘金刚杵’,甚至那个‘白云桩’中的一半都是‘一力降十会’的霸道蛮横心法,配合‘峨眉刺’,顶多就是硬攻强打罢了。爷都闹不明白,凝清和法胜两位女儿家,偏生偏好这类强硬心法。这世道真是变了。”雷瑾这时冷静得仿佛是一块千年不化的玄冰,但手下却亲昵地搂了搂倪净渊的小腰。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倪法胜,这时笑道:“爷都不担心凝清,奴家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才听爷一番品评之语,奴家觉得爷也算得陆贽的知音呢。爷品评陆贽书画如此深刻精到,想必在书画上的造诣亦是极高,否则如何可以品评鉴定他画的短长优劣?说不定爷的书画造诣亦不在陆贽之下,只是爷更加声名不显吧。”

这纯粹是倪法胜在试探雷瑾。雷瑾并不情愿说起他以前生活的点滴,甚至是对内宅这些妾婢也一样,也许雷瑾以前的生活也有太多的秘密,而这又偏生是内宅妾婢们想探听到的,由于绿痕、紫绡、阿蛮等人的地位又高,又对雷瑾死忠,雷瑾以前的事儿不可能从她们几位那里探出什么口风,只能指望雷瑾自己不小心泄露一点。

雷瑾傲然一笑,顿生睥睨天下余子碌碌的气势,“陆贽与爷其实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物罢了。

他是天才的书画宗师,爷是天才的摹制赝画的宗师。

爷当年摹制了六张名家赝画,最贵的一张卖了八百九十万两白银,最便宜的一张卖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无一例外的让真迹变成了赝品,赝品化作了真迹。

爷曾经在江南有名的一家古董书画行,以四百五十七万两白银卖出一件赝品,然后命人以一百两银子买走了真迹。

爷卖出六件赝品,收藏了六件真迹。入爷之手,这些真迹将永不会再见天日。

真亦假来假亦真,赝品或是真迹,经了爷手,爷说是真就是真,爷说是赝就是赝,那些鉴定老行尊又怎么样,一样栽在爷手里。

不过,爷也不想毁了他们鉴定老行尊的一世英名,砸了他们世代相传的吃饭手艺,这些真迹不会再入世了,这算是爷的一点慈悲心吧。”

“爷这不是诈骗吗?”倪净渊皱眉说道。

“呵呵,爷缺银子花使啊!再说,有的人手里银子花不完,想附庸风雅;有的人不惜重金搜求名家书画以贿赂上宪。这正是郎有情来妾有意,一拍即合。他们手里有的是银子,而爷手里则有名家书画的赝品;他们要名家书画,爷要白花花的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什么好说的。爷要做的就只是将赝品‘变’为真迹就行了。

呵呵,六件赝画,换来了两千多万两巨额白银,除了爷先后借贷支出的三百七十万两银子,其他都是净赚,爷也因此事大开了眼界,江南之富,富可敌国,非亲历亦不敢深信也。”

倪法胜的话勾起了雷瑾对往事的回忆,不觉间竟然多说了几句。

“爷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难道青楼真是销金窟?”倪净渊疑问。

“青楼是销金窟没错,但还不至于就让爷没银子使。爷一句话,江南地面上哪儿不能弄个万儿八千的银子使。除了上青楼胡混,爷还有很多事儿么。这做事儿,到处都得花银子,这就是爷的心得。”

雷瑾说着说着,就开始转换话题,不欲再纠缠在这两千多万两巨额白银的去向上面,而是问了一个与下面庭院中的争斗无关,也与白银去向无关的问题:“净渊,爷看凝清兼修‘金刚杵’、‘白云桩’;涵秋兼修了‘乱披风’;法胜兼修了‘普贤力’;但一直没见你施展其他峨眉心法,难道净渊你是专攻‘峨眉刺’这一门心法不成?”

倪净渊未及回答,有一点心直口快的倪法胜已然抢先笑道:“净渊她呀,兼修的是峨眉七绝中最难练的‘白眉罡’,不练到眉毛白了,不能大成。”

倪净渊涨红了脸,急急辨解道:“才不是这样。‘白眉罡’是因为这门心法由峨眉僧门前辈白眉禅师首创,所以才名之为‘白眉罡’。不过,这门心法确实非常艰深玄奥,一般都要练到四五十岁才能大成,说要练到眉毛白了才能大成也不算很夸张。”

“那你还练它干嘛?”雷瑾不以为然。

“‘峨眉刺’修至大成之后,再继续往下修,进境都比较缓慢,这时授业师傅就会替我们选择兼修的心法。虽然所有的心法,我们核心的弟子都要掌握,但是除了掌令必须牢记诸多峨眉心法外,我们其他的核心弟子都只深研自己主修和兼修的心法。

当初师傅说,‘金刚杵’、‘普贤力’、‘白云桩’这几种心法,都需要修行者天性中生来有一股刚烈之气,气魄强硬无畏才能容易练成;至于‘乱披风’,则要求修行者天性中生来就有种颠狂不羁的狂狷,或者性情激烈狂放不喜拘泥,才较容易修成此心法。师傅想来想去,就说‘白眉罡’虽然不合你恬淡的天性,但艰深玄奥,总要几十年方能见功,以你的性子慢慢磨去,也能得大成之境,反正也少有别人练它,你就练这‘白眉罡’好了。

奴家就一直在兼修这‘白眉罡’,真的是很艰深,只能一点一点的磨了。”

“奇怪。”雷瑾摸摸鼻子,道:“爷听来听去,你们似乎都没有提到峨眉七绝中的‘三清紫气’。难道,峨眉七绝当中最难练的其实不是‘白眉罡’,而是这‘三清紫气’?因为太难练了,以致你们提都不愿意提它?”

其实雷瑾对峨眉心法都已经有了一番深研细究,从中获益良多,还发现了峨眉派长期以来忽视和轻视的一些东西,正想找机会点拨点拨峨眉,也算是对峨眉派的一个弥补。

倪法胜早娇笑道:“爷想错啦!‘三清紫气’是养生炼气术,不但容易练,而且绝无走火入魔之虞,内息柔和绵长,如汪洋大海,但是于争雄斗胜上着实没有什么用。之所以能列名于七绝之中,一是因为这门心法乃峨眉上古所流传下来的古老炼气术,而且心法相当之完整;二是这门心法在长生不老上确实有些奇处,峨眉的清修隐逸一脉都修习这‘三清紫气’,法胜有幸在峨眉深山中见过两位三百多岁的峨眉前辈,黑发红面,肌肤若婴,在崎岖山路上健步如飞,若非师傅告诉我这两位已是三百多岁的前辈,根本就想不到。据说三百多岁还是年纪较轻的。”

“哦,‘三清紫气’还有这等奇处?法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口诀念来听听。”雷瑾心知肚明这‘三清紫气’除了口诀之外,还有口诀注解、行气行功图解、药功法诀、药食滋补方等,与当世的内丹术大异其趣,却是相当古老的秘法。自己只听口诀,并不会解开‘三清紫气’的多少奥秘,谅倪法胜不会不同意。

倪法胜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很快把‘三清紫气’的口诀念了一遍,口诀并不长,雷瑾装模作样的忖思了一小会儿,忽作惊人之语:“原来峨眉竟然是如此功利?骊珠在身,却以为是无甚大用之物!”

“爷何出此言?”

“爷虽然不知这‘三清紫气’还有什么奥秘,但以爷对你们所修的‘峨眉刺’、‘金刚杵’、‘白云桩’、‘乱披风’、‘普贤力’的粗浅认识,光是从这‘三清紫气’的口诀上,就可以感觉到峨眉七绝心法,其中一脉相连的气息。

爷想,若是以‘三清紫气’配合‘峨眉刺’将会有什么威力?以‘三清紫气’配合‘峨眉刺’‘普贤力’又将是何等情形?爷猜想,一定有不可测度,沛然莫能御之的强大威力!

你们的师傅告诉你们‘三清紫气’无甚大用,你们也就那样相信了,而没有去追问太多的为什么?但爷相信,世上没有无用的东西,无用只是因为你把东西放错了地方。”

雷瑾费了点心思把这几句说圆了,竭力不使自己露出破绽。

倪法胜、倪净渊都是峨眉菁英,几乎是在雷瑾点破这几句话的瞬息之间,真元内息已经按着雷瑾所说,在气脉中流转了几圈,仅仅是这样,也令她俩初步感受到了融入‘三清紫气’后,那种强大无伦的威力。

这是升华,这是飞跃,这不仅仅是对她们几位峨眉高手,而且对整个峨眉派也都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倪法胜、倪净渊都有些发颤,雷瑾简直就是数言为师嘛,几句话点破了峨眉的一个‘死角’。

倪净渊甚至以崇拜的目光,热切地望向雷瑾,不无希翼地轻声问道:“爷,奴家的‘白眉罡’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尽早突破?”

“爷又不是什么神仙,对你修行的‘白眉罡’一无所知,能有什么法子?”

雷瑾看了看倪净渊脸上失望的表情,忽觉不忍,想来这‘白眉罡’也太艰深磨人了,连天性恬淡的倪净渊也有点无法忍受,当然如果是仍然在山中清修的尼净渊,或许能一直忍受下去也不一定,但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倪净渊在心境上多少已经有了变化,已有点无法忍受那种千辛万苦却所得不多的情形。

雷瑾对‘白眉罡’也有过一番研究,自然有些心得,但如何把话说圆而不露破绽却要费些心思。若不是看倪净渊一脸失望,雷瑾是真不想再说了,言多必失啊,而且眼前还有事呢!

“罢了,爷给你解说解说这‘白眉罡’三个字,不一定对,也许能对你有一点启发。”雷瑾说道,“白眉其实不用解说,爷只解说这‘罡’字。道家原本有一门上乘心法‘罡气’在这世间秘密流传,传说霸道无比,威猛绝伦。说起来,这‘罡气’,又称‘乾阳罡气’,或曰‘天罡’。上古儒家大师孟子自称善养‘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充塞乎天地’,‘沛然莫能御之’,大概孟子也是练就了接近于‘乾阳之气’一类的炼气术。哦,别看着爷,很久以前的很多儒生都文武双全,孟子会点炼气术很奇怪吗?他们可不象现在的许多儒生只会钻研八股,手无缚鸡之力,小地痞都打不过。

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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