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余势不断,顺步斩‘猛虎当门’,左右砍‘劈柴式’,恶虎扑食般斫入另一个匪徒的身子。
这一手刀法,手眼身步,若合符节,心手相应,神气相合,力贯四梢,气至全身,竟然将这跑江湖卖大力丸常耍的一招练到极致,力大招沉,大有当者披靡的气势!
惨叫!
从匪徒的嘴里响起,顷刻间已被拦腰砍成两段,脏肠满地,鲜血怒溅。
顷刻连毙两人,用的却是毫不出奇地刀法。 甚至都说不上刀法,就是力大刀沉而已。
趁着匪徒们被突袭打懵了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嚓嚓嚓,大步走,如流星,一条黑影从突然冲出来到就这样冲出了村庄。 冲出了重围,竟是没有人能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一个最快反应过来的匪徒,还想返身追击,他大声嚎叫着,提刀追去,却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
昏暗中。 寒芒一闪,机括拨动的声音响起,“噗”的一声,刺入肌肉的可怖闷响,鲜血从血槽标射地微响,三棱钢镖破甲没入匪徒的掩身绵甲,眼见是不活了也。
弩筒!
所有地响马匪徒都是一窒,心中发冷。 谁也没有想到这村子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强悍人物,那大铡刀何等沉重,却耍起来如根灯草也似,砍头就和切西瓜差不多,还有这防不胜防的钢镖,都是致命的玩意。
在即将杀灭所有村民的时候。 跑了这一个人,有麻烦了,如果那人找来什么援兵,整个响马捻子损失就更不得了。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突兀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高亢,如此是尖锐,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耳鼓轰隆隆暴响,可怕地共鸣摧枯拉朽。 如受雷击。 甚至有不少人心跳骤停。
这声音是如此的妖异阴森,急促高亢。 充满着冰寒肃杀之意!
匪徒们拼命想稳住心神,然而除了几个实力明显高出一筹的头目之外,一般的土匪并没这么高的实力,瞬间全都丢掉手中的刀枪,掩耳惨叫。
死伤甚多的村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狂喊乱叫起来。
这种无孔不入的邪异攻击,令所有人不知所措。
蹄声如雷,在夜色中冲出一队骑士,双带两鞬,左右驰射,势如风雨。
只是三十几名骑士,而且其中还有几名是女骑士,但是在这时候突然杀进村来,也就是生力军了。
而且,一个个地箭术都很高明,左右开弓,连珠箭出,三石弓的威力对上没有多少甲盾护身的土匪,就如同撕纸一样的容易。
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土匪和村民都已经伤亡过半兼精疲力尽,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凶猛摧折?雪上加霜啊!
轰!
嗖嗖嗖——
宛如骤雨的箭矢,狂野地横扫!
来得太猛,来得太急,来得太快,而且不分土匪还是村民,一律杀光,不留活口。
刚刚松懈下来的土匪,在如此凶猛的攻击下,士气转瞬即已丧失殆尽,凶狠的虎狼变成了狼狈逃窜的绵羊,血花飞了,竟然是如此短暂。
暴风不终朝,狂猛突入的骑士,纯以弓箭歼敌,迅速清光了残匪,留下了遍地尸体,其中不乏那些悲惨的村民,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就是人不如狗了。
火把一根根亮起,捕到了螳螂的黄雀,开始打扫战场,全村搜索。
血洗村落的这群骑士簇拥着一位柔弱地女子开始集结整队,看样子已经达成了他们地目标!
一头如云长发简单的束了一下,梳成极具古意地堕马髻,黛眉弯弯,如烟细柔,带着几分冷傲,肌肤如脂玉般凝润,几分柔弱,几分魅惑。
深邃的双眸,流转的目光有如盈盈春水,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这是何等的妖娆纤柔美人,然而还不只此,轻蹙薄嗔,神态变化,宛然犹如云流风动,眉梢眼角,皆是风情,美到极致,就是铁石之人,看在眼里也会怦然心动。
虽然远远的听不清楚说些什么,但那声音却如冬雪,如秋水,清冷中带着几分软媚,柔柔的嗓音虽然带着几分怒气的样子,可听来总是带着几分深入骨髓的柔媚。
好一个颠倒人间的红尘尤物!
这就是捕到了螳螂的黄雀们,为之血洗村落的目标?
潜藏在暗处的斥候在仔细地观察着,不着痕迹地审视着,每一点足资判断这群杀人如割草的骑士来历和身份地细微征候,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来如疾风。 去如流星。
不过片刻间,那些血洗村落的骑士们,已经裹挟着那个奇异而美丽的女人离去。
远去的蹄声一点点消散在夜色弥漫的原野,渐不可闻。
斥候缓缓后撤,悄然潜行。
已经没有必要冒险进入村落查看,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他所看到到东西禀报上去。
被一个美丽而凶残,如同母豹一般的女人盯着。 是很可怕地事情;
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则是被几个母豹一般地美丽女人同时盯着。
刚刚从村落的杀戮场返回的斥候觉得自己很无辜。 但又什么办法?这些女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杨寡妇军中的‘红娘子’近卫,岂是他个小小的斥候可以相提并论的?
杨寡妇是什么人?人称‘跨虎’的红娘子!
当年叱咤风云地白衣军大头领杨虎何等能耐,打得十几万官军找不着北,却偏是在杨寡妇崔氏面前降伏得服服贴贴,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杨寡妇的‘红娘子’绰号,可不仅仅因为她在战场上喜着红衣的缘故。 那是鲜血染红、尸骨成就的凶名,是刀丛里杀出来的名号。
别看她杏眼桃腮,娇美动人,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勇猛剽悍。
红娘子掌中雁翎刀,杨寡妇手上梨花枪,雕弓利矢,冲锋陷阵。 马上马下无三合之将,勇气冠六军,须眉皆汗颜,这可绝不是说书人口中说得太夸张,而是白描写实。
虽然仅是因事途经此地,久经战阵的杨寡妇也很小心地派出了斥候巡哨警戒四方。 她们这一群人事先已经从眼线处收到风。 知道了土匪即将袭击村落的消息,不过杨寡妇不愿意多事,只想袖手旁观做个路人,但她也谨慎地派出暗哨潜伏警戒,以备不虞,防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情事发生,这也是战阵常规。 毕竟土匪屠村,是毫无慈悲可言的。
也便是如此,受命匿影藏形的白衣军斥候,就近目睹了土匪们对村落的袭击。 以及后来将土匪杀光地小股骑士。 还有被那些骑士裹挟而去的那位形迹可异的尤物美女。
以那些骑士的身手和手段,肯定是有来历的。
不但亲眼目睹一切的斥候这么认为。 连刚刚听了个大概的红娘子近卫,也都这么认为,因此仔细盯着他,不停地追问所有细节,斥候这可算遭了罪了。
杨寡妇的近卫都是一帮来历神秘的人物,她们对付敌人的残忍阴狠手段,这斥候是亲眼见过地。 因之每每见到都有不寒而栗之感,向来都不想沾惹,情愿躲远些,何况是这么着被几个近卫围着追问?那滋味简直可怕,绝对不会好受。
反反复复追问,直到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这些如同豹子般美丽而凶残地女近卫,这才放过可怜的斥候。
“你说,那后来地骑士会是什么人呢?”
慵懒地卧在简陋军帐当中,杨寡妇崔氏听着近卫的禀报,疑惑的问道,“而且他们怎么算得那么准,恰好在那些土匪之后突然杀出?”
“这——有那么一种可能,”一个近卫道:“那些土匪是他们唆使的。 ”
“也有道理。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唆使那些土匪?是为了打草惊蛇吗?他们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对杨寡妇的疑问,另外一个近卫答道:“唆使土匪袭击村落,有可能就是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逼迫他们想找的人现身。 问题可能出在那个使大铡刀的人身上,这人悍然突围而去,其身分来历大是可疑。
从我们的人看到的那些情形,这人能够先一步冲出重围,武技、心机都是一时之选。 而且在生死关头,还蓄意隐藏自己的本门武技,只以最普通的武技破围而出,这人来历殊为可疑。
也许,那些骑士是这人的仇家也不一定。 想来,那个女人只是他们意料之外的搭头。
属下认为,这伙骑士应该就是‘狼骑团’地人。 这伙绿林响马转战江淮,一向不留活口,极为狡诈凶狠,只是这次怎么会裹挟那个女人离去,有些奇怪。 ”
“他们的背后是‘天衣教’。 ”杨寡妇一边思忖着,一边说道,“‘狼骑团’四处游击。 有时候也和我们交换一些消息。 上次刘大帅要我们小心些,不要轻易与‘狼骑团’冲突。 据我们的人说。 狼骑团与‘天衣教’有相当联系,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听命于‘天衣教’。 总的来说,狼骑团就象是天衣教的外围,但不是天衣教的核心份子。 ”
“天衣教?”几个近卫都纷纷皱眉,这天衣教行事极为隐秘诡邪,又不与一般人打交道,知道他们存在的并不多。 天衣教是以女人为主地一个邪门教派。 与黑道、绿林中的一些势力强横地强梁有所来往,据说是有相当历史的一个邪门教派,但极为阴邪诡异,所谓天衣者,以天为衣是也,换句话说也就是穿着极之暴露,甚至不着一缕之谓,放荡形骸。 享乐纵欲,喜欢阴*各派年青子弟,又好用各种*药、媚药,因之很容易被名门正派视为邪门歪道,何况这一派据说在惑心媚术、阴阳双修上也有独得之秘,就更为名门正派所不容了。
这一教派不在佛道门中。 如果不是与佛道戒律会有过几次激烈冲突,江湖道上怕是鲜为人知。 但她们能与佛道戒律会周旋,就说明这一邪门教派的实力相当可观,当然她们的隐秘也为她们提供了最大的方便,加之现在天下纷乱,就更是如鱼得水。
中原白衣军经常与这些门派私下交换消息,知道一些内中情形也不足为奇。
“嗯,那个突围的男人是所有问题的关键,让人仔细查,找出他地底细来。 ”杨寡妇想来想去。 也是不太明白个中因由。 但她明白,这一切疑问肯定跟那个突围的男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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