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你明明舍不得。”蓝渃替肖艺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张崇予苦涩的笑笑,说:“既然她都提出了分手,那就是对我没感觉了,我不想让她为难。毕竟……我伤害过她。”
看着曾经一脸阳光的他,曾经深深喜欢的他,在这时刻颓废得像个失败者,蓝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犹豫着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说不定她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没准她现在还想着你,不然她为什么会给你发邮件,说明她心里还有你啊。”
数学专研课结束后,蓝渃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谢章溢,他似乎等很久了,靠着柱子站着,脚边是一地的烟头。看到她走下来,他立刻将手里的烟头扔地上踩灭后迈开步子走过来,“饿了,陪我去吃宵夜。”
“我不饿,不去了。”
谢章溢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站在她后面的张崇予,胸口突然一阵不舒服,他冷笑着指了指张崇予,“是真不饿,还是已经有约?”
“真不饿。张崇予是和我一起来上数学课的。”蓝渃说完之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和他解释这些,明明可以和以前一样当他是透明人的。
张崇予尴尬地站在那里,说:“蓝渃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蓝渃点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别想太多了。”
张崇予看了谢章溢一眼,往宿舍楼走去。
看着张崇予走远谢章溢才回过头来,看见蓝渃已经独自走了很远,连忙追上去,问道:“你和张崇予很熟?”
“是啊,初中三年同学,现在又快一年了。”蓝渃径直走着,也没有看他。
“我觉得他特装逼。”
意料之中蓝渃白了他一眼,说:“有你装逼么?”
谢章溢这就不同意了,正经的说道:“我这多真实的一个人啊,有什么说什么。不像他,一回到宿舍也不和人说话,倒头就睡,要么就是亮着台灯看书看到深夜。有一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一看,差点没吓死。”
“人家那是不想和外人多说自己的事情,叫内秀。你懂什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连早上几点上厕所,在上厕所的时候吃了几个包子这种事情都要说出来吗?”
“我也就和你说,别人问我还不说呢。”
“谁要知道这些。”
“你他吗别给脸不要脸。”
这样的拌嘴在别人眼里无非就是打情骂俏之类的,但他们总是以这种小事吵得面红耳赤,然后冷战几天。蓝渃倒是没什么,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找张崇予聊聊天,然后晚自习的时候和他一起去上数学课。但谢章溢就憋坏了,和谁说话都没心情,男生们就喜欢开他玩笑,说他愣神的样子就像情窦初开的雏鸟。
谢章溢就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刚出教室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往教室里张望的苏忱。
“苏忱!找我玩啊?”谢章溢心情愉悦的走过去叫他,看到苏忱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苏忱看到是他微微一笑,随后就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他,“这是我在家里带来的一些特产,给你和蓝渃尝尝。”
谢章溢笑嘻嘻地接过袋子,脸上有掩饰不去的欣喜,“苏忱你真够意思,不过你好端端的回家干吗?”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骨关节老疼,我妈就叫我回家找个大师给我瞧瞧。”苏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补充道:“家里人就爱信这个。”
谢章溢听得很认真,看了眼他半截牛仔裤下露出的小腿,男生的小腿因为经常运动而肌肉发达,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谢章溢口干舌燥地移开视线,“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
苏忱说完这句两人就莫名其妙地沉默了,空气中有种诡异的气息在环绕着,苏忱杵在那里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
谢章溢轻咳了两声,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帮你转告蓝渃的,她去上课了。”
“嗯,那我走了。”
看着苏忱离去的背影,谢章溢的脑子一片空白。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之处,只是他很羞于启齿。情感这种东西最没办法解释,如果真有理由来解释他为何在此刻会心跳加速,那么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每当和朋友谈笑的时候,朋友常常调侃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不然怎么会一直不找女朋友。这时谢章溢就会挥着拳头假装威胁他们说,敢再这么取笑我,我就爆你菊花。
朋友的话不无道理,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心里很乱,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没有方向的风一样乱窜,尤其是在看到蓝渃的时候,他的风向标就会剧烈地失控。
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就连爱谁这样的问题,也难以缕清情绪。只是他不懂,在苏忱的世界里,这些问题他又何尝清晰过。
第十一章 同行 【贰】
【贰】
这段时间和谢章溢见面的时间少了,他似乎也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一下课就从课桌里抽出耳机戴上,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抓着她说个不停。问了才知道他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十佳歌手比赛。
最近这段时间最常见到的场景就是谢章溢闭着眼睛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身体还跟着旋律摇摆,蓝渃就趴在桌子上写两人的作业,有时候作业很多,蓝渃就两手开工将两人的作业都写完之后上交。
这也是谢章溢磨了她很久她才答应的,谢章溢觉得离比赛的日子不远了,作为朋友的她应该鼎力支持,随后就死皮赖脸的把作业都扔给她做,蓝渃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最终还是向他妥协了。
看着她娟秀的字迹落在自己的作业本上,谢章溢心里还美滋滋的,这些天的郁闷心情也舒爽了很多。
夏日的午后很容易让人犯困,到了午睡的时间班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就是为了写完那堆如山高的作业,蓝渃好几次都为此发脾气。好不容易写完了,气恼地将他的作业本扔到他面前,甩了甩写得酸疼的手向他哭诉:“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手都要酸死了。”
谢章溢嘴角温柔地笑着,将耳机从耳朵上取下来,朝她伸过手,“把手拿来。”
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表情,他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将她的手抓在手里轻轻地捏着,说:“帮你揉揉。”
男生手掌特有的温度让她一度心跳加速,但她还是愣在那里任由他给她的掌心按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认真看他,他低头认真地帮她揉着手心手背,额前的发盖过了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眼里的表情,但她确信他的眼里一定如水般温柔。
难得谢章溢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此刻的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缓缓落在心间般的柔软温暖。
“在想什么?”谢章溢突然靠近的脸让蓝渃不自觉地往后退,看到她这个反应谢章溢乐得呵呵直笑,说:“怎么,靠这么近就扛不住啦?”
紊乱的心突然就清醒过来,蓝渃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淡淡的说:“练你的歌吧。”
谢章溢看着她的半边脸隐藏在阳光的阴影里,柔软的发丝在耳后一路往下延伸到细长的脖颈上,卷曲睫毛下的眼睛水汪汪的很灵动,她粉红的双唇中发出刻意冷淡的音节让他有些局促。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迷人,只是蓝渃只顾着调整情绪了,就连谢章溢突然靠过来也没有发觉,脸颊突然被人偷袭了,蓝渃心里一惊回过头去就贴上了他柔软的唇,他的呼吸很热,心跳声大得她都能听见。
蓝渃给了他一耳光,就在他还闭着眼睛沉醉的时候。谢章溢睁开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但看到她突然泛红的双眼时,心里就后悔了。
知道什么叫心神不安吗?就像他现在坐在她面前,看着突然沉默的她自己竟然也有些紧张。谢章溢在心底嘲笑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还有脸再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说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嘴角吗?
蓝渃心中的悲凉都是源自一个叫做杜弘一的人,她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她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守望海港的灯塔,等待归期的渔船。
虽然她对杜弘一怀有不解,怀有恨意,但这些都是虚的,一想起这些年来杜弘一的追随,她就断定自己无法忘记他。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剧烈,是因为她真真切切在这个吻里想起了他。在别人的吻里想到他,这是最让她恐惧的。
不知过了多久,谢章溢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心里明明有很多疑问,满腔的酸涩就要喷涌而出,但他还是化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轻笑着说出口,“至于这么郁闷嘛,没有感情的吻不算接吻。”
蓝渃抬起头看他,他嘴角牵强的笑让她心里暖暖的,就连化解尴尬的方式也和弘一那么像,他们是不是同一个星球来的,还是他其实就是弘一的影子。
蓝渃看着他许久,久到他被看得脸都有点烫了,她才笑着开口,“对啊,没有感情怎么能算接吻,知道你是不小心的啦。”
谢章溢眼里的漩涡沉静而幽深,他眼里稍稍的愣神没有被人发现,他随即又露出了以往的痞笑,重新将耳机戴上,只是他的音乐开得很大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听得很清楚。蓝渃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站在门边的背影,落寞却强大。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定在周六晚上七点到十一点,谢章溢早就在一个星期前通知了苏忱和蓝渃一定要来,苏忱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而蓝渃就面露难色地说那天晚上还有数学课要上,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谢章溢就瞪着眼睛看她,“你不来试试?”
因为答应了谢章溢,整个晚上上数学课她都心神不宁的,侧着耳朵听礼堂那边传来阵阵欢呼声,但只要没有听到谢章溢的声音她还算是安全的。
看着她心不在焉地盯着一动没动的数学题集,张崇予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你,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我想请假去看十佳歌手。”蓝渃幽幽的回头看他,轻声答道。
“十佳歌手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老师不会让你请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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