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风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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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风清扬-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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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人泰半受过柳孟尝的恩惠,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眶毗之怨必报,一饭之德必偿”,至于除暴安良,维护武林正义倒大非他们所能奢望的了。
是以贺子路话音甫毕,便有两人勃然而起,朝指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日月神教是什么东西,也配到这儿耀武扬威,若非今日乃柳公子大喜之日,早将你们脑袋摘下来当球踢,趁早给柳公磕头赔罪,滚了出去是正理。”
贺子路不怒反笑,说道:“原来是洞庭双义,怪道嚣张如此。给你们一样东西看看,贤昆仲再行裁夺不迟”说着早有人奉上一个锦囊,贺子路手腕一抖,掷了过去。
洞庭双义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件做工精致的红绞兜肚,二人如见鬼魅,登时色变,持着锦囊的手不住颤抖,兜肚上附有一张写满的纸,二人匆匆阅罢,更是手酸脚软,颓然坐于椅上,满头冷汗佯浴流下。众人大感匪夷所思,不知锦囊中附了什么魔法,令二人悸骇欲死。
洞庭双义的老大神色惨然道:“不知阁下有何吩咐?”
贺子路淡淡一笑道:“下月十五,兰州郊外枫树林等我,若是迟了一天,后果自知。”
洞庭双义道:“谨遵台命,也请阁下守约。”二人凄凄惶惶,踉踉跄跄奔出大厅外。
贺子路笑向柳孟尝道:“柳老儿,你的两位朋友已加盟本教。本教教主好生看重你,何必执拗至斯,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旗等你一言而诀。”
柳孟尝见他片言间将自己两名最得力的帮手纳入麾下,虽弄不清其中玄奥,却已额头见汗,预感到今日之事怕要凶多吉少,但要他就此低头认输,却又不甘,眼光扫向金刀门少门主欧阳飞,盼他挺身相助。
孰知欧阳飞早中了邪魔,一双眼睛竟如长在了慕容雪身上,七魂六魄早已走失大半,哪有心事理他这闲事。
川中四凶见少主如此模样,自是大失身份,但对少主乖僻性子知之甚捻,这时万万劝不得的,没有少主示下,他们四人也不好擅自出头,没来由地为金刀门树一强敌,索性视而不见。
忽见一人站起笑道:“贺旗主,阁下如此好手段,谈笑间折服洞庭双义,在下好生倾佩,不知在下有无资格投身贵教”贺子路笑道:“北六省绿林道总瓢把子赛金刚吴是非吴兄,尊驾如欲加盟神教欢迎之至。”
吴是非施施然走出,笑道:“在下是心悦诚服,可惜这件东西不肯。”唆的一声,从腰间掣出柄链子枪来。
众人哄堂大笑,熟诸内情的人均知:吴是非与柳孟尝乃同一里巷长大,是过命的交情,虽则后来一人暴富,另一人为贫贱所迫,脐身绿林,而成为北六省盗魁,这份交情丝毫未减,是以他起始出言加入日月神教,众人俱感匪夷所思,此时方知他是故意消遣贺子路,无不栗然。
贺子路脸上摹然黑色密布,但旋即平复如初,嘿嘿一笑道:“这好办,我会让它肯的。”
吴是非链子枪抖的笔直,攒心直刺,贺子路负手背后,洋洋不睬。吴是非这一招本是虚招,旨在诱敌出手,窥其虚实,瞅准了空档,再行突下杀手,是以枪尖颤动,罩住他胸前三处大穴。见他大刺刺的样子,怒从心起,力贯右臂,变虚为实,枪尖雷霆一击般刺向吴是非“膻中”死穴。
只听“叮当”一声,刀光一闪,吴是非摹感一股大力袭来,手臂震得酸疼欲折,链子枪脱手飞出,无巧无不巧恰恰落在风情扬桌上,砸得碗盘尽碎,汤汁四散。
风清扬和慕容雪一惊避开、总算没闹个漓满衣,这两人自昨夜一宵缠绵,情义弥笃,执手相坐,有的没的说了几大车的话,这番争斗他们直是充耳不闻,况且素知这些草莽聚在一处、打打杀杀乃极平常事,若是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反倒是咄咄怪事了。哪有闲心理会,连贺子路率人打杀进来,亦以为是江湖中人找场子,寻晦气,更是视如不见。
而今惹到自己头上,风清扬大怒,转头一看,却见一人手持鬼头大刀向吴是非当头劈下,使的正是“力劈华山”一式,恙怒更甚,只因触中了他的忌讳。
吴是非兵器脱手,惊骇欲死,他在这条五十四斤重的链子枪上浸淫二十年苦功,便仗此威服遐迩,成为绿林巨孽。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飞。脚下急闪,但那人刀法精奇,三两式间已使他避无可避,一式“横扫千军”堪甚欲将之腰斩当地,吴是非闭目待死,自觉为知己而死,心中了无遗憾,是以并不恐慌,颇有大义凛然之态。
众人惊呼声中,贺子路倏然两指伸手,夹住刀脊,雷霆电扫般的大刀便如嵌入石中,稳稳凝住。使刀人愕然道:“旗主,您……”贺子路淡淡道:“教主令渝,要他活着面见。”
众人先见使刀人一刀砸飞吴是非兵刃,无不惊诧骇异之至。吴是非匪号“赛金刚”,自是身躯雄壮,力大无穷,这使刀人臂力之强真乃骇人听闻,贺子路却以两指轻轻拈住,大家眼明心亮,均知并非作伪,不禁轰雷价喝起彩来,心中也为吴是非庆幸不已。
吴是非不明其意,怔了半晌,决然道:“吴某技不如人,情愿认栽,杀剐悉凭尊便,若让我俯首称臣,为人奴仆,万万不能。”
风清扬击掌喝道,“好汉子,不意绿林道有此肝胆照人的主儿”贺子路瞥了一眼,见他衣饰光鲜,气字不凡,心下甚喜,并不计较他这番言语,意欲收服吴是非后便将他也纳入旗下,接口笑道:“着啊,本教惟才是用,诚意延揽天下英豪于一堂,共襄武林盛举,所需的便是柳兄、吴兄还有小兄弟这样的人品。”
吴是非插话道:“贺旗主,我意已绝,别多费心思了”贺子路诡橘一笑道:“是吗?可别把话说满了。”他倏出两指,捏住吴是非双颊“颊车穴”,吴是非双颊一酸,嘴巴大张,贺子路左手迅即塞进一枚丸药,滴溜溜滑进胃中,贺子路随手一掌拍在他胸下,以内力催化药丸,吴是非便想呕也呕吐不出了。
他手法迅捷无沦,虽则轻措淡写般毫不费力,吴是非这等高手竟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足见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上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项背了。
众人只觉他这连贯一气,迅如电闪的手法如鬼似魅,无不看得惊心动魄,骇然汗下,连喝采声也发不出来了。
吴是非药一入肚,摹地里想到一事,骇然道:“三尸脑神丸”贺子路笑道:“吴兄果然见闻广博,正是此物。”
吴是非遂然色变,仿佛遇到了天下问最可惊怖的事,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牙齿格格打战,说不出话来。
慕容雪奇道:“咦,这人好端端怎的发起虐疾来了”风清扬亦大为不解,吴是非武功如何姑且不论,见他方才但然受死,确是铁骨挣挣的汉子。千古艰难唯一死,他死尚且不惧,还会有什么令他骇惧如斯?当下摇头不语。
吴是非摹然举掌,向自己天灵盖拍落,贺子路早知他有此下策,一指点在他“合谷”
穴上,吴是非手指痉挛,欲死不能。
贺子路阴阴一笑道:“吴兄何须如是,你纵一死了之,我不会将你的家人弟子擒来,你那些娇滴滴的压寨夫人和小姐未必也如吴兄这般刚烈决绝,吴兄就在阴曹地府看看他们的模样吧。”
吴是非肚里早将贺子路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口中却不敢有半句秽语,闻听此言,喀然若丧,木然呆立,脸色却由青转白,由白变紫,复转惨白,显是心中天人交战甚剧。
有顷,他翻身拜倒,向柳孟尝叩了三个头,位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今生今世亦无颜再见你了,望大哥好自为之”言罢疯虎一般冲出大厅,依稀可闻一路哭声。
吴是非在柳孟尝所请的宾客中,乃数一数二的硬手,众人见他犹被整治得生死不能,惨不堪言,均毛骨惊然,栗栗自危,一时间津若寒蝉。
慕容雪不晓得其中厉害,咯咯笑道:“这么个大男人,让枚药丸吓成这样,即便是孔雀胆、鹤顶红,也不过一死罢了,他却吓得嚎陶大哭,真真可笑之极矣。”笑得前仰后合,似是天下间滑稽之事莫过于此。
贺子路道:“姑娘见的非凡,豪气胜过须眉。此药乃本教主采集天下奇药制炼而成,得之不易。姑娘既是中意,便请尝上一尝。”手指一弹,一枚丸药倏然而至她口边。
慕容雪哪敢轻易一尝,挥手拂去,道,“谁要这劳什干?”
不料贺子路手法精妙,那丸药倏然转了一个弯,避过手掌,直入口内,慕容雪唬得花容失色,欲待闭口已然不及。风情扬双指疾探,硬生生从樱唇内掏将出来,慕容雪已是一身冷汗,身子一软,便靠在风清扬怀里。她虽不知这东西究竟有何厉害,但见吴是非死尚不惧,却被这东西制得服服贴贴,便料到绝非“毒”之一字所能言喻,芳心乱跳,作声不得。
风清扬正欲发难,不想旁边早惹恼一位英雄,此人非别,正是金刀门少门主欧阳飞。
他昨日受慕容雪一番戏耍,险些斩下一根手指,当时虽痴迷不知,回至客舍后却也明白了大半,仔细查察戒指,确是慕容雪假借抚摸时潜动内力,将之紧箍肌肤,只是自己意乱情迷,未能省觉,以至出乖露丑,贻笑四座。他心中却无温怒,回思起来,更有无限旖旎风光,恨不能再请她故技重施、折磨自己一番。慕容雪的希世风姿、言容笑黛更刻刻索绕心头,须臾不能忘却。是以川中四凶虽想寻慕容雪的晦气,为金刀门赚回几分面子,见他如此,也只得罢了。况且他们四人不明不白栽个跟斗而风清扬一剑之威更不容小觑。思来想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闹个灰头土脸,损了自己的威名,只要护着少主平安返回便心满意足了。
且说欧阳飞见风清扬二人旁若无人他说笑打闹,两情欢洽,他是风月场中混过来的,入眼便知哪里是兄妹,必是情人无疑,妒火中烧,几欲焚穿顶门,久欲借机生事,又怕失了美人欢心,只得强自忍耐,犹如置身炼狱一般。
此际见贺子路得罪了慕容雪,再见到慕容雪娇怯怯地偎在风清扬怀中,心痛欲碎,虎吼一声,操起紫金八卦刀向贺子路扑来,便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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