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心了吗?要不然她怎么觉得大家好像都知道他们在马车裹发生的事?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开席吧!”客风轻咳一声,企图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潮。
“不打紧,开席。”管浩月笑咪咪地拍拍手,让下人开始上菜。
席间,不断有人向客风敬酒,大家都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想灌醉他。
其实大夥只是预做准备罢了,因为他们更期待在院主的大婚典礼上灌他酒。
可人看着席上神采飞扬又热情的群豪,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也许,这些人以后也将是她的家人,他们都是赤瞻忠心地效忠楚大哥的好汉子……
她自顾着遐想,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已经堆高了一大盘菜,足以喂饱一个粗壮大汉。
等到她回过神来,不禁被吓到了。
“我的盘子里怎么堆了这么多菜?”
客风温热的手掌在桌下偷偷的握住了她的柔荑,轻笑道:“可见得你从头到尾都没行动筷,快点吃,别饿着了。”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夹这么多菜呀。”她发愣的样子既可爱又天真,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客风真想香她一记。
“我夹的,你没吃完不准下桌。”他霸道的程度直可媲美秦始皇。
“哪有人这样,等我把这些吃完,天都亮了。”她叽叽咕咕道,小声的抗议着。
“你太瘦了,从今天起我要把你养得壮壮的。”客风爱怜叉专横的指示。
席上所有的人都竖直了耳朵在听他们说话,而且大家的脸上都有一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可人掐了他—下,脸红心跳道:“你在说什么啦!”
“我说我要把你养……哎哟!”他苦着脸摸摸大腿,一脸被欺陵的委屈表情。
“你还说!”她都已经羞惭到快要挖地洞躲起来了,他还这样吊儿郎当的。
“不是你叫我再说一次的吗?”他无辜地嚷道。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爆笑出声,有人则是憋到脸胀成猪肝色,差一点喷饭。
可人真想拿碗砸在他头上,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这么暴力的想法,都是他害的!
客风装完了无辜状,又摇身一变成体贴温柔的情人,殷勤地再替她布菜,“喏!多吃点才有体力。”
“说的也是,等—下才有力气拿个比较称手的武器把你打昏。”她冲口而出。
众人爆出笑声,—时之间只听到哇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整个屋顶都快被笑声掀掉了。
“都是你啦!”可人羞死了,不禁急急埋入客风的胸怀,完全不敢抬头见人。
客风笑得可恶,但是他的手臂又温柔又坚实地揽紧了可人,“嗯……你要这么解释也可以,不过你要打昏我,究竟有什么企图?”
众人才刚止住了笑,闻言忍不住又轻笑起来。
“哎——呀!”她还能说什么呢?脸都被他丢光了。
第八章
客房内,月影和水云相对坐着用膳。
“怎么外面那么热闹?”月影端起了铁观音啜饮,边好奇地问。
水云舀了-匙干贝冬菇汤送进口,再夹了一筷子芙蓉明虾,显然没有办法抗拒这满桌的美食,地咿唔道:“嗯……不知道吔!”
“水云,妳吃慢点,当心噎着了。”月影放下馨香的茶,皱起眉,“妳当真饿坏了吗?怎么吃这么多?”
水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笑一笑,“我是真饿了,不过最主要是厨子的手艺太好了,我简直没有办法停口。”
月影支着下巴,无聊的拨弄着面前的菜肴,“我突然有点想念燕花苑。”
“小姐,妳是开玩笑的吧?”
她不是相当厌恶置身卖笑的教坊中吗?怎么突然又说出这话来?
月影站起身来,幽幽的眼光投射向窗外的花荫深处,“我想念的不是那种生活,我想念的是我的琴、我的兰花……我觉得我在这儿好像一个被打人冷宫的嫔妃,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
水云暂时放下满桌的食物,也跟着站起身走到月影身边,轻声安慰着她,“小姐,怎么会呢?妳想想,妳已经找到故人之子了,而且楚公子一定会把妳留在羽若别院好好照顾妳的,妳何来那些感慨呢?”
“可是我不是普通的女子,我曾是教坊花魁,再说现在也还在嬷嬷的掌控中,我能够奢望有自由和幸福吗?”她说着就落下泪来,白皙的绝美脸蛋上一片凄楚。
“楚公子应该不会让妳再回去燕花苑,妳想他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月影想起客风,心儿不禁卜通卜通狂跳,“楚公子?”
“对呀!他一定会照顾妳的,小姐,妳长得这美又多才多艺,楚公子说不定已经喜欢上妳了呢!”
“不知羞的丫头,妳乱说什么!”她轻啐着。
“难道不是吗?”
“我小跟妳说了,没有-句正经话。”
水云顽皮的吐舌笑,“我说的才正经呢!”
“碎嘴。”她甩甩袖子,娇嗔的奔进内室。
※※※※※※※※※※※※※※※
由于晚上大家都太兴奋了,所以可人就被迫留在羽若别院过夜——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她留在这儿过夜,以致没有人要送她回去,所以可人不得不留下来。
可人有种被坑、误上贼船的感觉,可是大家都那么的热诚欢迎,她只能乖乖的走进“陷阱”。
因此她便留在雅致的端月精舍过夜,顺道和众人多多培养感情,反正多交朋友对她这畏缩的性子有益无害嘛。
一早,她趁丫鬟馨儿还没来之前,自己就先梳洗妥当,还换好了衣裳。
她很怕被人家服侍,那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昨晚馨儿的殷勤伺候着实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可人早早就弄好了一切,溜出来逛逛,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气。
月影也在同一条小径上散步着,不同的是,她身边有水云陪着,看起来十足是大家闺秀的气派模样。
相较之下,可人倒像个走错地方的小丫鬟。
阴错阳差下,她们碰着了——
“花姑娘?”可人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花魁月影姑娘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莫非自己在作梦!
月影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别院中的小丫鬟,轻颦浅笑地道:“这位姑娘,请问楚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啥?”可人只能张大嘴巴,脑袋停顿了几秒。
月影再重复了一次,“楚公子起床了没?我有事想找他。”
“我……我不知道。”
月影失望地叹了一声,“噢,还是谢谢妳了。”
水云搀扶着她,轻声道:“小姐,没关系,我们再问别人。”
可人呆愣了老半天,等到她们两人的身影袅娜地消失在花荫后,她才回过神来。“花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还要找楚大哥?”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她本能地跟在她俩身后,蹑手蹑脚的跟踪——非常时期,情非得已。
老天保佑,她的蹩脚跟踪功夫总算不太差,让她能够一路跟随着她们问到了客风人在何处,然后再跟着她们来到了书斋。
客风正精神抖擞的批阅一些文件,管浩月也在他身旁拱手随侍着。
可人躲在一大片竹林中,隔着疏落的竹子依稀可以看见书斋内的一切动静。
哇!他们的体力还真好,昨晚明明喝掉了好几醰酒,可是今天两人还是精神飒爽,完全没有隔夜宿醉的模样。
客风和管浩月同时望向伫立在门外的两个人儿,相觑了一眼。
客风微笑着起身,走向轻垂螓首的月影,“花姑娘好早呀!昨晚睡得好吗?”
可人瞪大眼——昨晚睡得好吗?这么说她昨夜也是睡在羽若别院?月影面对他关叨的问候,头不禁垂得更低了,声如蚊鸣,“睡得很好,多谢公子关心。”
“楚公子,你会不会娶我们家小姐?”水云天真无邪,却稍嫌口没遮拦的嚷着。
管浩月呛咳了-下,瞪向客风,客风更是讶异地瞅着水云,搔搔下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云!”月影低呼一声,红霞飞上脸颊。
但是他们的反应都不及可人的剧烈,可人几乎像是被雷打中了般,轰地一声,整个脑子内的思绪全部迅速的被炸成七零八落。
她虚脱的靠在-根竹子上,身子慢慢地冰冷起来,但是一转念,又想到昨天的那桩误会,因此她强自振作起精神,不愿再单凭三言两语,就杯弓蛇影的怀疑起客风来。
她按耐着胸口的惊跳,留心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客风首先开门,他温柔却坚定的道:“水云姑娘,妳说错了。”
“怎么,不是吗?”水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脸色转成苍白的月影,“可是小姐的爹不是楚老爷的好朋友吗?你不是会照顾小姐吗?”
“那是两回事,和我娶不娶月影姑娘没关系。”
管浩月长长地吁了口气,显然是安心不少。
月影立时脸色发白,但她还是温婉轻柔地说:“对呀!水云,妳不要乱讲话。”
“可是小姐……”小姐不是很喜欢楚公子吗?她可以藉此机会接近楚公子,和他在-起呀!
月影瞪了她一眼,然后才望向客风,勉强一笑,“楚公子,我们打扰了你一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水云也应该回燕花苑了,就此告辞。”
“等等,”客风本能地叫住地,皱着眉头道:“妳还要回去那个教坊?”
“那是我唯一的栖身之所,虽然名声不好,到底也是个窝。”她凄凉一笑,有着说小小的迷离总怅。
“既然让我遇到了巳故世伯之女,焉有再让妳回那地方的道理?”客风诚恳地道:
“妳在没有更好的打算前,就先在羽若别院住下吧!”
所有的人都惊愕了一下,但月影和水云是惊喜万分的。
“可是,我现在还不是自由之身。”月影眼中的光彩又一黯,失落极了。
“那不是问题,我明天就差人将赎身的银两送到嬷嬷手中,她还有什么借口留下妳?”
“真……真的吗?可是嬷嬷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存心敲你一笔。”月影替他担忧。
“这不重要,我自然会处理。”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柔声说:“妳就安心的待在羽若别院吧!”
“楚公子,这样怎么好意思呢?”她又惊又喜又娇羞。
妳就甭客气了!可人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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