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她的自卑或胆小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发现还有更大的麻烦——吴娇娜一直瞪着地!
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但是娇娜看着她的神情活像是她偷了她的东西。
就在知府大人连声的招呼他们时,观观转过头来低声的对可人道:“你以前见过吴小姐吗?”
“见过。”
“你们曾经吵过架吗?”
“没有。我像是那种会跟人家吵架的人吗?”可人无辜的眨眨眼,“别人不凶我就已经够好的了,我哪敢跟人吵?”
“说得也是。但是如果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干嘛什么东西都不吃,只顾着瞪你呢?”观观眼光锐利,—卜子就看出了异样。
“我也很好奇,你想会是因为我不请自来吗?”她小声地道。
“不会啦!虽然刚才进门时,知府大人看到你有一丝错愕,但是他不是随即就连声道欢迎了吗?”观观安慰她。
“希望如此。”不过,如果娇娜再不停止用那种眼光看她,可人可能连口茶都喝不下去。
“可人姑娘,你对我们厨子的手艺不满意吗?”娇娜突然间甜甜的出声,吓了可人一跳。
顿时所有人的口光都转到可人身上,她有点失措地讪讪道:“不……不会啊。”
“喔!我还以为厨子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要不然你怎么一直用筷子戳食物?”娇娜直直盯着她,故意刁难她,“如果是我们的厨子手艺不好,你尽管说没关系,要不然饿着了你这位贵客,我们可就不好意思了。”
吴知府是个热心的主人,他—听,急忙道:“菜色不合大家的口味吗?还是我再吩咐厨子重新做些菜?”
可人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着所有“关怀”的眼光都投向自己,忍不住暗暗呻吟了—声。
“可人,你胃口不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客风也儍儍的望向可人间道。
突然,他在桌下的脚被狠狠的踹了一下。
“噢!小嫂子,你干嘛踹……”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踢了一脚,连忙住嘴。
“大家不用紧张,可人原来就吃得不多,并不是厨子的手艺不好。”观观笑吟吟地道,还瞅了客风—眼,“对吧?”
客风苦着脸,“嗄?呃……对对对。”
娇娜眼看自己本来要让可人出糗困窘的话,居然被观观挡了去,不由得暗自愤恨地跺脚。
可人感激的瞧了观观一眼,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安抚和淘气的色彩。
易水低着头喝汤,掩饰掉一抹笑意,现在的情势虽然不明,但是他相信他的小妻子处理得很好。
被踹得莫名其妙的客风和一头雾水的吴知府相望了一眼,完全不明白现在在上演哪一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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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终于回到酒坊,可人觉得今天真是累人!
在筵席上不断的应付别有居心的娇娜就够她受的了,偏偏吴知府又问起她的身分家世,让她自卑得都想要钻进桌子底下。
虽然观观他们帮她应付得很好,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以一介酒坊女儿的身分成为知府的座上客,就忍不住白惭形秽。
“小姐,你回来了?”店小二奇怪的在她面前挥挥手,“小姐,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连楚公子跟你告辞,你都不理他。”
“什么?楚大哥走了,而我居然没有理他?”她猛地抬头。
“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然怎么怪怪的?”店小二支着下颚做沉思状。
“怪什么?”蔡文商一脚把装酷的店小二踢开,迫不及待的握着女儿的手问道:“今儿个好不好玩呀?你一定很开心吧?”
可人肩膀都垮下来了,“爹,我好累,可不可以先让我回房休息?”
“可以,可以。”看情形今天楚公子提到陪着可人去了不少地方游玩,要不然她怎么会累成这模样呢?嗯!这是好现象。蔡文商想着就傻笑了起来。
“爹,你没事吧?”可人惊恐的看着她爹笑成那副德行,心头一阵乱跳。“我怎么觉得今天每个人都怪怪的?”
“没事,你先进去睡吧!”蔡文商擦掉因笑得太高兴而流出来的口水,急急的推着女儿进后院,“养足了精神才有体力出去玩。”
“玩?”可人得承认,她有时不是很明白这个老爹在想什么。
但是她已经累得筋疲力竭,没有那个精神体力去想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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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观一早就拉长了脸,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因为易水接到了飞鸽传书,说京城有要紧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如果他要回去,观观自然得乖乖的跟着相公回干叶山庄——易水盯她的身子盯得可紧了。
“唉!不好玩。”观观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大叫道。
易水偕着客风走进端月精舍,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玩了这么多天,还嫌玩不够呀?”易水笑着,爱怜的揉揉她的秀发。
“当然不够。”她不给他好脸色看,“而且我会想可人的,真希望能再多留一阵子,再说我的计画还没成功呢!”
“什么计画?”客风笑吟吟的问道。
“就是……”她眨眨眼,“没事。”
“哎呀!小嫂子,告诉我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计画,你就不会觉得遗憾了。”
“靠你这只呆头鹅,我早就气死了。”观观瞪了他一眼。
真是的,除了靠她找机会撮合外,这个二愣子根本就不会想要主动去找可人。
观观很怕一旦自己回长安就前功尽弃。
客风搔搔头,俊朗爱笑的脸上一片迷糊,“呆——头——鹅?不会吧!聪明如我,怎么会是呆头鹅呢?”
“你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很聪明。”连自个对可人的感觉都看不出来,还敢说自己聪明?
客风认真的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观观指的是什么。
“易水大哥,你看啦!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回长安呢?”观观揪着易水的袖子,哇啦哇啦叫。
易水笑言:“你就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没有你,事情反而会自然的水到渠成。”
“可能吗?”她很怀疑。
“我总觉得你们好像在打我的什么主意。”客风眉头有点打结,“太不够意思了,大哥,怎么连你都瞒着我?”
易水正要说话,观观立刻拧了他一下。“没事啦,你听不懂就算了。易水大哥,你肚子饿了没?方才总管已经差人把早膳送进房,我们进去吃吧。”
易水就这样硬被观观拉走了,留下自始至终都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客风。
“为什么不让我说?”易水被妻子拉到桌前落坐后,不解的问道:“说了不是比较清楚吗?”
“不能说!楚大哥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个性就是这样潇洒而不拘小节,万一让他知道了,说不定他会直接冲到呵人面前问她的意思如何。”观观摇头,“可人是那么害羞的姑娘,你要他把可人吓死呀?虽然我看得出可人也喜欢楚大哥,但是不能这么猛然,否则很有可能会把她吓跑。”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客风对可人的感觉并不寻常,我想这桩美事应该不是问题。”易水拧拧她的俏鼻,“你就不要这么担心、牵肠挂肚的。”
“我没办法嘛!”观观趴在桌上叹气,顾不得桌上有她爱吃的餐点。
易水倒是没她那么多虑,他殷切的动手盛了一碗人参鸡汤给她,“喏!先喝碗汤,别饿着咱们的小宝贝了。”
观观接过来,没精打彩的喝着,“看样子我只好多可咛楚大哥,没事也要找可人来羽若别院玩。”
“放心,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忽视彼此的。”易水保证道。
“希望如此。”
唉!都怪那只鸽子啦!没事飞来干嘛?如果它在飞来广西的半途被人家射下来烤了吃该有多好!
三天后,观观和易水起程离开了广西,可人虽然很舍不得,也只能黯然的送别。
在城郊十里亭,客风和可人伫立眺望,目送马车绝尘而去,两个人心中的离愁虽然一样,但是可人更添了一份感伤——从此以后,好像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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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脚步一天一天接近,城裹的家家户户开始打扫,准备迎接新年。
燕花苑虽然是教坊,但是过年的气氛丝毫不输给外面的民家,因为热闹的年节一到,便会有许多的豪客上门饮酒作乐,所以上上下下打点得簇新非凡,富丽堂皇。
月影却是意兴阑珊,过午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大讽刺,除了让她想起自己飘零的身世和早逝的父母外,丝毫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小姐,小姐!”水云从拱门那儿就一路兴奋的叫唤着她。
坐在窗前的月影慵懒地转过头来,“水云,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
“小姐,嬷嬷说……”她边喘着气边道:“说今天晚上你要打扮得漂亮点,还有今晚弹“漪兰操”,因为有贵客光临。”
“嬷嬷怎么不先问过我?”月影轻轻蹙眉,颇为不满地道:“我不想见他们,任凭是王公贵族我也不见。”
“可是来客都是大人物,设宴的主人是知府大人,宾客则有羽若别院鼎鼎大名的楚公子,还有富商林员外,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是嬷嬷平时求都求不到的贵客,若不是小姐的才名远播,琴艺高超,只怕这几位还不会上咱们燕花苑呢!”水云兴高采烈地道:“小姐,一定是你上次受邀到知府宅第操琴,为知府大人所赏识,他们今儿个才会上门呀!”
“楚公子要来?”月影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就是那一位……楚公子?”
“没错,就是我们上次到知府宅第时,也列位其中的那个楚院主,怎么?”水云脸上有一丝促狭,“小姐喜欢他呀?”
月影羞得满脸通红,啐道:“你这鬼丫头,就会乱说话。”
“我真的是乱说吗?”
月影站起身来拂拂袖,走进绣房,“我不跟你嚼舌了。”
水云笑咪咪地看着平时温婉的小姐又羞又急的样子,忍不住点头道:“嗯!看样子小姐是真的喜欢楚公子。”
虽然小姐方才并不承认,但是现在她已经哼着曲子在挑选衣服了,女人呀!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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