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噗嗤一声,笑道:“好!你不是小孩子,那你是大人了,那么,大人在上,小的有礼了……”这俏皮的话使他也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刚才的不愉快变为一阵轻个般的消失了……春香面容一整说道:“现在也不早了,我要回房里去,明早我会在堡外的松林旁等你,你现在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我走了。”
话刚说完,一个婀娜的影子,自树荫下闪了出来。
啊!这是个多美妙的影子啊!她那一双像碧水似的大眼睛,她那小巧的鼻子,那弧形的菱唇,那美丽的笑颜……还有那柔美的秀发,似一首清新的诗……她全身被浴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是那样纯洁高贵,她对着树荫下摆一摆手,便翩然的离去,带起一阵香风……好几个阴沉的日子,在赶路中,自脚底溜了过去,现在天色开朗了,太阳高挂在天空,阳光普照大地。
李剑铭洒开大步,自登封县城里走了出来,踏上了往嵩山的道路上,他带着一个春香姐替他收拾好的包袱,用那根翠绿的竹杖挑着背在肩上。
他一路上精神奕奕的,举步若飞,他彷佛看见希望已经展现在他的面前,故此心中充满了兴奋。
只是一想起春香姐时,他的心中便泛起了阵阵的离愁,他回头望着那远处的丛山,低头吟道“离愁春江流不尽,回顾云山万叠重。”
他记得那天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明亮,有着淡淡的雾,罩在那片松林里……他站在一株挺拔的虬松旁,而春香却蹲在地上,用手指划着那湿润的泥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静——空气中静静的,那淡淡的雾,有如他心里淡淡的离愁……他轻声吟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股滋味在心头……”他茫然的摇了摇头,伤感充塞在他的心中,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啊!他想说话,但他喉中好像有东西塞住了……听到他这样哦吟,她也低声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应声轻轻的和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激动的说道:“春香姐,我会很快的回来的……”他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把她拉了起来。
两只结实的手,紧握着她的柔荑,眼睛凝视着她那娇艳的面庞,以及那黑黑的长发。
两人交换了许多怜爱的眼神,生像要把对方的影子,深深的镌在各自的心版上,让他永远留在心中,直至永久,永久……他们留恋着每一刻时间的过去,他们希望能够把这段时间硬给停顿在这里,而不要过去……然而,时间终于很快的过去,他要离开她了,她黯然的叮嘱他,艺成之日;必要到堡里来找她,然后她告诉了他,她叫做公孙慧琴,说完,她便回过头去,冉冉的走了。他看到有颗晶莹的泪珠,涌现在她的眼睛里……“公孙慧琴?”他念着她的名字,惑然的想道:“她为什么早不告诉我呢?是不是有什么隐衷?”他想不出来,于是,他耸了耸肩,脑中又浮上了她的倩影……他一面心中想着,一面还可留神着走路,因为他已能随时使出那两心神功,将心神一分为二。同时他以为只是自己服过空青石乳所以身轻,他并不知他体内“任督”两脉已经早就贯通,而他天天修习的“浩然之气”却是那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以他目前之功力,足可称为内家绝顶高手,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故此仅一会儿,他便登上了嵩山。
嵩山,为我国五岳之一,山势雄伟壮观,而山上的少林寺,更是天下闻名.因为少林派为中原九大门派之首,执武林之牛耳……李剑铭沿着石阶一直爬上去,山道上有许多善男信女拿着香烛,上寺里去进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的表情,一步步的往上爬,有些人还在口中念念有词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这时也随着许多人进了寺里,但他只看到的是几个小沙弥在寺里,接待那些善男信女们上香。
于是,他闯进了后院,方才走了几步路,只见到一个高大魁伟的和尚走了过来对他呼了声佛号,说道:“请问小施主到此要找何人?此处后院不准外人进入,尚请小施主上前面去。”
李剑铭对和尚说道:“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说道:“小僧悟明,忝为本寺知客,不知小施主有何事?”
李剑铭答道:“敝人久闻实寺大名,因此欲请贵寺收录为弟子,修习武艺……”和尚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是谁介绍你来的。”
李剑铭说道:“没有人介绍,是我自己来的。”
悟明一皱眉头说道:“敝寺现在并没有收录弟子习艺,再说所习的也不过是些防身之技而已,因此小施主,请回去吧。”说若他挥挥手,要叫李剑铭走,但剑铭坚持着要见主持。
这时又走来了一个和尚,他对悟明说道:“师弟,这位小施主是干什么的?”
悟明答道:“他要来学习武艺的,但是没有半个人替他介绍,我当然不肯让他进来,但他坚持要见掌门。”
那和尚说道:“你不会叫他出去,在这儿外人怎能进来呢!我看你要该罚了,还不快走。”声音中带有责备之意,悟明一听就走了。
李剑铭对这个和尚说道:“大师,请你带我见贵寺主持,我自己会向他请求的。”
那和尚冷笑道:“你说是要学武艺,就凭你这公子哥儿?哼,少噜嗉,走吧!”他话中满是轻视,完还挥挥手叫李剑铭走。
李剑铭抗议道:“我并不是公子哥儿,我是能够吃得苦的,求您带我见见贵寺主持吧!
我现在是没家可归的孤儿……”
那和尚不耐烦道:“见主持?凭你要见我们主持?走!走!少找麻烦。”说着,他推着李剑铭出后院。
李剑铭硬声道:“佛家应广开方便之门,你怎能这样对我呢?我又不是找你,我只找你们主持。”
那和尚听后怒道:“叫你走就走,少噜嗦些,你要再不走,我把你给扔出去。你以为我们寺里的饭好吃,想到这儿来混混,告诉你!没这好的事,走!”
李剑铭这时心里气得都快冒火了,但他仍平静的说:“好吧!你既然不肯让我见主持,又还要骂我,那我就走吧,不过我希望能知道你的法号是什么,他日也好报答。”
那和尚轻蔑的笑道:“凭你?你这小混蛋能对我怎样?告诉你就告诉你,我叫悟通,你好好记在心里好了,哈哈,快滚。”说完,他将李剑铭一推,回头就走,理都不理李剑铭。
李剑铭踉跄的冲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他这时咬着牙,紧握着拳头,说道:“终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到那时,我定要将少林寺大闹一番,让你们不致于太瞧不起人。”他的心里充满了恨意,这恨像火焰样的燃烧着他的心胸。
当一个人在满怀希望之时,受到了失望的打击,已足可使他的心境变坏,何况这时更又加上了重大的侮辱,怎不会使他心中让恨给充满呢?
李剑铭飞快的奔下山,他非常不愿意再在这儿多停留一刻,他一面走着,一面想道:“和尚也是这样势利啊!没有人介绍,就不能进门,没有钱就不能够习艺,是孤儿就不能够多停留一下,生怕会染污了寺庙,哼!我总会记得就是了,有一天我总会一件件的回报,等着吧,这日子是不会太远的。”愈想愈气,愈气,他恨意愈浓。就是这么一个念头,使得以后少林大受损伤,少林弟子横尸遍地,血流成河,这又非悟通所能事先预料得到的,此乃后话,表过不提。
李剑铭下了嵩山,直奔登封城走去。他忖道:“现在我怎能再回金龙堡去呢?我好意思再见到慧琴姐?但是我现在要到那里去呢?天山?太远了,还有那里可以让我学到武功呢?……”“哦!我可以到华山去,慧琴姐以前会说过华山的剑术是很有名的。”
“好吧!我就动身上华山,我想华山派总不至于这样吧?”他想得可是太好了。
但是对于未来之事,谁知道它会怎样呢?也许它跟你所想的,完全相反,也不一定,谁能料得到?
李剑铭又怀着另一次希望,奔向他的目的地——华山。
且说李剑铭经过好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华山的山脚下。
仗着他体内充沛的真力,虽然走了这么长的路,但他并不感到很疲倦,他自觉体内精力充沛,举手投足之间,无不蕴有甚强之内劲,他只认为是己身的“五阴绝脉”已好了,所以精神才会焕发。
虽然他的衣衫褴褛,但他那英俊挺拔的修长身材,与他那温文动人的优美风度,却在路途之上。引得路人侧目,更惹得许多少女,掀开车帘向他投视了倾慕的眼光……但他心中已被公孙慧琴的影子给填满了,所以连眼睛也都不斜一下,真个视若无睹,只顾挺着胸,昂头走去……华山古称太华山,山上有芙蓉、明星、玉女三大主峰,高峻入云,为五岳中之西岳,以险峻而著名。
李剑铭这天刚好在正午时分,赶到了华山脚下,他先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饭馆用完饭,洗了脸后,也不多休息一会儿,便起程上山。
他一面走着,一面四处溜览这幽美、雄奇的风景。
山道非常幽静,茂密丛林中传来许多悦耳的鸟呜,合著山风拂过树梢的声响,组成一曲动人的天籁……那重叠的层层山峦,都是高出云表,山腰以上全给白云弥漫着,只看出有那尖尖的山峰,露出在缭绕的白云之上,山势险峻挺拔,磷峋峻蹭……这时他体内的真气已能循环周始,生生不息,故毫无疲惫之感。他摸娑着那滑滑的翠绿竹杖,不由得又想到了对他恩重如山的竹杖神丐,他摸摸胸前那本薄薄的丐帮三大绝招的小书,想道:“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把这本小书交给那飘渺酒丐?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替老恩人报仇?”他茫然想着,一时许多过去的,现在的,以及未来的念头,都一一的展现在他的脑际,他烦恼得重重的跺了一跺脚,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清新幽香的空气,钻进他的肺里,使他心情变得较安静了。
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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