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剑已回鞘,仍是一剑在握,随着身形的屹立。长剑斜指天空,气势雄伟傲然。
离尘剑客了一鸣缓慢的行动,使得他本身有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根本不被对方知这他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
他走到距玉石道人面前约六尺之处,方始身形一顿,脸上泛起一个微笑道:“我这柄宝剑系传自天竺,有断铁斩钢之能,你可要小心点!”
玉石道人左掌一立道:“贫道自然留心,施主放心好了。”
他话刚一出口,脸上忽地闪过一个其极难看的表情,彷佛是恐惧,又彷佛是喜悦,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的流露。
就在这时,一道经天长虹滑在空中,凄迷的剑影已开展在他面前。
他“嘿”地一声,上身移开三寸,脚下一滑,自侧旁攻进一剑。
离尘剑客丁一鸣大喝一声,剑落人起,整个身子飞腾而起,曼妙神奇的挥臂一剑切出。
“呛”地一声轻响,他那弯如新月的宝剑削过玉石道人的长剑,断成三截的剑刃落在地上。
玉石道人神迷意夺,悲痛地大吼一声,右手将剑柄掷出,左手一伸长剑已将出鞘。
烈日下,离尘剑客的矮壮身子一射,淡淡的影子被一道弯月的光芒缠住,朝玉石道人身上激射而去。
“哼!”
痛苦的一声闷哼里,玉石道人剑还没出鞘,整个剑鞘都被那枝宝剑切断,锋芒刺痛了他的左胁,血迹立即渗出道袍外,一漏漏落在沙上。
他的脸孔上的肌肉,曲扭起一道道痛苦的痕迹,那是希望的骤然破灭而产生的痛苦情绪。
“你……”他嗫嚅了一下,终於没有说出话来,眼睛里泪光一阵闪动,便仆倒地上。
一阵喧乱中,涵石道长飞跃而出,他扳开玉石道人仆倒沙石地上的身子,愤怒地吼道:“你怎么将他杀死?”
武当掌门玄真道长也飞跃而来,他见到玉石道人胸前已被剑尖刺中一个洞,血水正不断的流出,脸上一阵恻然,合掌俯首道:“无量寿佛。”
涵石道人道:“请问道兄,他适才所施可是武当剑术?”
玄真道长眉头一皱,侧首道:“一鸣,你那招是何名堂?为何连我都不认识?”
丁一鸣道:“弟子那招乃是本门‘两仪剑法’中的‘苍冥茫茫’及‘流云剑法’里的‘苍隐搏兔’混合而成的。”
玄真道人啊地一声惊叫,喃喃地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两招合施,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威力?”
他深吸口气这:“涵石道兄,这正是本门绝招,至於……”“当——”台上一声钟响,天山神侠道:“这场由武当离尘剑客得胜,因为过招之时常有不测发生,所以第二次论剑大会时曾亲定凡论剑死伤,概不许因而结仇。”
涵石道人朝台上看了看,元真道人点了点头,憨和尚也点了点头,於是他叹了口气,托起玉石道人的尸首,走回棚中。
广场上的细沙,尚还留下鲜红的血迹,李剑铭微皱起眉道:“武当何时又出了这么个好手,竟能将剑招去芜存菁,另创绝技?看他适才那手真非数十年功力不可,但他那样子?”
他沉吟了,一下道:“本来武当派由公孙飞鸿出来参加比剑的,又何时换上他?看来这次剑会,他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他看到谢宏志在俯身到张克英耳边,轻声细语着,彷佛是在指点什么似的,他暗笑地忖道:“论出剑之稳之狠以及这份快速,张克英怎会是他的对手?这丁一鸣可较之白如云还要高上一筹,因为他有一枝好剑!”
离尘剑客脸上木然,那弯如一泓秋水似的宝剑,此刻仍然静静的被握在他的手中。
台上一声钟响,元真道人道:“第四场由武当离尘剑客丁一鸣与点苍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比试。”
张克英走出栅外,来到比试场里,他的眼中闪出一阵炯然的光芒,盯住对方那枝弯月形的宝剑。
离尘剑客脸上又恢复他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他平静地道:“可能在二十招内,你将死去!”
张克英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为什么?”
丁一鸣道:“因为这是死亡之剑!”
他话声才了,身形已隐於剑幕中,光芒灼灼的宝剑上,随着往前射去的快速中,剑尖吐出了一条长约三寸的剑芒。
张克英脸上颜色一变,身形如飞急退,已连转四个方位,因为在他面前的剑芒,已将他所有能出剑攻击的部位闭住,使得他不得不退了开去。
但是了一鸣那矮壮的身子仿佛飘在风中的雪花似的,一个翻腾,原式不变的射到张克英身上,有如附骨之蛆,不脱分毫。
张克英深吸口气,那骇然的脸上。一片红晕倏然布上,“呼”地一声,长发飞了起来,根根直立如针。
他好似手挽千斤巨石,沉重无比的击出一剑“盘马弯弓”,剑上撞出一道韧气。
“呛!”
自双方剑身上发出的剑气,在空中一撞,张克英闷哼一声,倒退出四尺,气喘运连的浑身颤抖。
他们这一击,可真是不凡,连憨和尚、谢宏志、李剑铭、刘怀冰这些剑道高手齐都一惊。
因为从双方的样子看来,显然张克英尚差上一筹,至少他倒退出四尺方始站稳,而丁一鸣没有。
谢宏志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克英,你认输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张克英重重的喘息了一下,红润的脸颊此刻已变为苍白,他苦笑了下,默然的回头朝棚里走去。
台上钟声一响,元真道人说道:“第五场由峨嵋之秀司空百里出常”司空百里浓黑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他的长剑已掣出在手,随着幌动的身子,剑上有闪闪的光芒闪出。
他沉稳地来到细沙场中,冷漠地望着了一鸣一眼道:“你出剑吧!”
丁一鸣冷哼一声,弯剑勾一半弧,斜置胸前半尺之处,凝神注视着对方。
司空百里双手一抱剑柄,剑尖朝着上天,目光也凝注对方,不稍放松一点。
两人如同斗鸡一样的盯住了,但是虽然手臂移动了许多架式,却仍然没有移动半步,也没攻进一招。
这正是上等剑术的攻斗前奏,因为双方若是稍动一下,便被对方识破下一式转攻那一招,因而虽然变招换式,却仍然不敢冒然攻进一招。
李剑铭注意到那默然走回棚里的张克英,因为看到那彷佛足上系着千斤的沉重情形,使他很是担心。
果然张克英还没走到棚里已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李剑铭眼中锋芒毕露,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武当派怎会出了这么个不施武当剑术的好手?奇怪的是他的功力竟好似是无可测定的一样,比之武当掌门都高上许多。”
他不再多想,因为此刻场中喝叫连声,双方各已攻出数招,剑光飞腾,沙石齐飞,紧张无比。
司空百里为峨嵋绝流高手,自李剑铭率黑狼队上峨嵋,将所有会武的高手杀戮后,山上共剩下少数闭关入洞修练的和尚会武,其他的和尚,可都不会武了。
所以他是俗家弟子中惟一能来参加剑会的高手。
经过几个月的潜心修练,他的功力的确大进,所以面对着高深莫测的离尘剑客,仍能从容攻出十招。
似电的招式换递。双方都似是打定以快攻快的主意,所以身形飞漩激起细沙弥漫空中。
两道迷蒙的光影在灰沙里纠缠转幌,啸声自剑风旋转的时候传开,一直回绕在华山群峯之间。
突地——
沉寂的棚中响起一声龙吟虎啸似的长啸,啸声里李剑铭御剑腾空而去。
一道有如流星开过空际的闪光,带着一阵异啸,在不及眨眼的刹那功夫中,射到了场中。
“呛!呛!呛!”
司空百里跌出两丈开外,手中长剑已被削得只剩一截剑柄。
丁一鸣脸上色变,步行丁字,绕着李剑铭打圈。
“蔼—”
等沙石落地,那些人看清了李剑铭击出的“御剑飞空”之神奇之术,竟然没有将丁一鸣斩於剑下,齐都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叫,一齐站了起来。
李剑铭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也会‘落星剑法’?”
丁一鸣道:“谁说我是施出‘落星剑法’?”
李剑铭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那招‘星落於野’是谁教你的?”
丁一鸣身形一顿,仰天哈哈大笑,身子突地“喀折”数声轻响,那矮壮的身躯,突地增高两尺,他一揭脸上,只见一层薄薄的人皮飞去。
一个淡目疏眉,朱唇瑶鼻的美少年现身在李剑铭面前。
李剑铭一楞,还没想到问话,丁一鸣已喝了一声道,“你吃我一次‘剑罡’看着!”
话声一了,他的双臂平伸?剑身微微一顿,自那弯如新月的剑上涌起一层似雾似烟的白色气体。
他脸色凝重,双手向前一送,那团剑气竟然斗地消失。
李剑铭只觉身外四处,一股重如万钧的劲道压束下来,他脸上颜色一变,长吸口气,自剑尖伸出一条剑芒。
随着脚下一移,他使出落星剑式中的一式“穹空星射”剑气满空,锋芒如电射将出去。
“澎——”
一声闷哼,丁一鸣身形飘起三丈,似是纸鸢飞在空中。
他落在四丈之外,道:“你的功力还是此我强了不少,师父说得不错!”
李剥铭剑眉轩起,喝道:“你师父是谁?”
远处山中,突地响起一阵长声的啸鸣,绕着白云而来。
丁一鸣道:“师父在叫我,我走了!”他身子一扭,巳飞出五丈开外,似是一只大鹰掠空而去。
李剑铭正待追去,只见公孙飞鸿飞跃而来,将一道金光闪闪的东西扔了过来,道:“接住九龙金杖!中原神君已去追落星天魔了!”
“落星天魔?”李剑铭大叫一声,道:“九龙金杖在此,还给你们!”
一道金光射出,“蹬”地一声钉在元真道人面前。
李剑铭大喝一声,身形绕空而起,道:“跟我走!”
刹时之间,老叫化和钟菁菁带着王婷婷飞身下山而去。
天山神侠也大喝一声偕同徐婉菁、刘怀冰而去。
空山寂寂,白云悠悠,啸声在华山绕着,人影刹时不见行踪。
元真道人楞了一下叹道;“如此论剑大会?”
憨和尚叫道:“落星天魔出现江湖,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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