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如来面前的每一个空间,都被这蓬特制的铁菩提给布满,这正是满天花雨的暗器上乘手法,威力的是惊人。
千手如来一见,右手伸进麻袋,掏出那原先收进的铁莲子,右手急扬处,一大把的对空洒出。
迎上那蓬铁菩提,只见到两边一对撞“钉钉”一阵脆响,在他的四周,洒落了一地的暗器。
就在此时。
那边三人伸手戴上手套,在袋里一掏,手肘一压,数溜红光,夹着蓝汪汪异彩,成一圆形交叉射到,紧接着又是数枚喂毒白虎钉,随即打到——千手如来此时煞气又已上腾,他闷声道:“好狠心,竟用起喂毒的来——”说着,他飞快地自地上捡起数枚自己原先带来,不预备使用的“蜻蜒回旋镖”。
他双眼圆睁,吆暍一声,不管那急射而至的暗器,双手急扬处,三枚“蜻蜓回旋镖”掷向空中——顿时唐辉智喝叫道:“蜻蜓回旋镖,你们小心。”
那知啸声呜呜里,在空中急射而下的飞镖,已将那三个陷入惊恐的门人杀死,惨噑数起,鲜血直流………唐辉智一见自己这声大喝,倒使他们吓得不能及时抵抗,便遭横尸,他悲愤地走了过来,怒喝道:“你好残忍!”
千手如来看着已经变色的麻袋,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用毒药暗器,难道不算残忍,你这话说得简直是像小孩子!”
他这话说得唐辉智一楞,怔着一下突地只见他一摆手时,一抽胸前带子。
数缕细小的针形暗器,毫无声息的射到距他不足数尺的千手如来的全身穴道。
眼见去势快捷,有如电闪,已将射中站立未加防备的千手如来——突然——他张大了嘴,双目震惊地望着前面。
原来那千手如来在一种猝然不即提防的情形下,来不及使出身子,闪开这些急袭的暗器。
急忙间,他右手袖子,护住面目,一运气,全身衣裳顿时鼓起老高,“噗噗”数声,那些针形暗器悉数挂在他的裳上。
此时,只见他冷哼一声,那些挂在身上的暗器,彷佛遇上一面平板,一根根的往下滑落。
他在哼声里,身子突地一移,欺进唐辉智身旁,右手一伸间,已把对方将要伸进镖囊的手际腕脉扣祝他沉声问道:“你要下要脸?”
唐辉智涨红着睑,此时他突地右手一挣,右腿一弯,“登”的射出一枚暗器,直奔对方小腹,左手扬处,数枚袖箭也奔问对方面门。
那知千手如来已经对他的狡滑加以提防,故见他眸子乱转之际?已自发觉这出人意表的暗器。
他右手一用力扣紧对方腕脉,身子一个转侧,已将暗器避过,随即他冷冷的瞪了唐辉智一眼低声道:“你该断臂——”话声中,只听喀喳轻响夹着一声惨叫,唐辉智整条右臂齐肩而断。
千手如来眼中,一丝不安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对着那犹自倔强站立着的唐辉智道:“我们仇恨就此了结——”他话未完,唐辉智惨笑一声道:“哈哈,仇恨已了?呸!我的手臂呢?………”声音凄厉异常——他又惨笑一声,然后一停,回头喊道:“布‘飞蝗大阵’。”声音里,他跃了过去。
那些门人都在震慑着,此时一听,布“飞蝗大阵”,齐都一惊,纷纷跃了过来,排成阵式,紧围着千手如来。
要知这“飞蝗大阵”乃唐门独练之阵法,由卅六个弟子排成阵式,以本门毒药暗器来攻击敌人,布成一个暗器网,来歼灭敌人。
当年千手佛陀就在“飞蝗大阵”内受到一枝红蛟剪。把左臂打伤,以致于非立断左臂不可,至今日唐门无可奈何之际,亦只得又布出“飞蝗大阵”。
且说千手如来一听唐辉智如此说,又见到唐门弟子把他紧紧围住,他仰天一个哈哈道:“天作孽,犹可赎,自作孽,无可活。你们不怕死的,尽管来吧!今天我要大开杀戒!”
他圆目环视了周围一圈喝道:“来!我等着。”
唐辉智用布包好了伤,在场外道:“好!今天看你怎样大开杀戒——”说着,他顿了顿,对那些已经戴上鹿皮手套的弟子说道:“开始!”
喝声一完,只见当空顿时风声飒飒,异声大作,无数道的光芒,有如穿梭般的射到那站在中间的千手如来,满空的暗器,好似暴雨似的,都罩向千手如来………蓦地——只听一声暴喝发自场中,无数的暗器反击而上,一阵闷响,齐都洒落地上。
千手如来,此时施出千手佛陀在洞中领悟出来的“拱云托月”暗器手法,将面前那些石块,树枝,以及坠落的暗器,左右连发,照准着空中的暗器打去。
转瞬之间,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落地上………千手如来此时神情肃然,他坐倒地上拿起地上的“蜻蜓回旋镖”,放在膝上,只见他双目一射精光,双手扬处,呜呜的啸声里,平空飞起廿余枚“蜻蜒回旋镖”。
那些飞镖在空中左旋右转,上下交错,有的直线射到,有的拐成弧形,交叉射至,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守不胜守。
刹时,只听到无数的惨叫声,和飞镖的呼啸声,仅仅一刹那间,唐门弟子倒下大半………又一会儿,三十六个尸体横在地上………静——吵杂后的宁静,显得更延安宁。
但是地上那些一具具的尸体,那些痛苦的表情,究竟对人们有什么启示?
究竟人们看了有什么感想?
秋风瑟瑟………
愁云惨惨………
口口口
峨嵋山——在秋阳下的峨嵋山,看来更是尊严。
此刻——半山里一个身着白色襦衣,风度翩翩的年青人,在一步一步的爬着石阶。
他时而侧着头观赏山里的秋天景色。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令他迷惑的地方。
而他这次到峨嵋山来,对他也是一个迷惑的行为。
他忖道:“当年爸在中条山时,峨嵋派有个叫静悟的和尚,曾经参加围攻,我原先出山时,曾说要每派杀一人来祭奠他老人家之灵,华山,武当,崆峒都有人丧命在我手里,至于其他邪魔外道,则更是太多了。”
“现在我的双手,染满了血迹………这种用血来报复的行动已好像对我失去了意义。”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彷佛上面真的染上了血一样,其实他的手,仍然雪白的,也没有一丝血腥气。
走了几步,他叹了口气,忖道:“到底我现在该不该杀一个峨嵋派的呢?唉!人生是这样的矛盾,是这样的不可捉摸。”
“原先我开始展开报复行动时,那旺盛的复仇心,那狠辣的手段,都使他们受到了报复,但我呢?我却时刻心里感到不安,虽然这种不安仅仅过不多久,便会低没,但总是不大舒服。”
此刻,他想到该不该杀人时,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刘雪红,想到了在客店里的几天,在她病中的情形。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马,想道:“她送这个玉马给我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然而当时我却连真实姓名都不告诉她,我是不能接受她的感情,这个玉马还是还给她………”“我对于这两个女孩子,都不敢明确地说喜欢她们,彷佛他们比较起来,较那公孙慧琴还逊一筹。”
“嗯!奇怪,到现在我还是念念不忘公孙慧琴,彷佛我觉得她应该属于我的,而不是要嫁给那个毫无出息的俊郎君………”他此刻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却浮起了悲哀的感觉,于是,他索性不去想她,而缓步上山。
虽说是缓步,但速度也是异常惊人,有若行云流水,落花飘絮似的那等自然,潇洒。
仅一会儿,他便登上半山腰的一个亭子里,他走进这个六角亭,举目四周,浏览一番。
只见奇峰秀峦,长松修竹,高大的树枝里,传来阵阵鸟鹊的鸣叫,层叠的峦嶂后,传来声声走兽的啸叫,偶而一阵山风吹来,丛林簌簌作响………这一片天籁,夹着微弱的山涧水声,听来更是令人悠然向往………李剑铭负手立在亭里,远望奇岫怪嶂上缭绕着的云絮,近望着苍黄色的草坡,他忖道:“虽然已是深秋,但峨嵋山看来仍是另有一番风味………”他脱口说道:“峨嵋天下秀………”于是峨嵋山笑了,陶醉在他的赞美中………但是山上的和尚们,却要哭了,因为本门掌教师尊静虚上人的关门末徒法清和尚,在洛阳被落星追魂杀死,经人将尸体起回火葬,今天正是把骨灰装坛进塔的日子,故而全山的和尚都聚集在贮骨塔前,而峨嵋山也停止一天善男信女们上山的进香………且说李剑铭吟了几句诗后,便走出亭子,向着山上走去,山路曲折,仅仅几个弯一转过,他便看到一片枯树林后露出了一角红墙。
他一看这片红墙,便上住步子,疑难地想道:“素闻峨嵋山有大峨峰,中峨峰,小峨峰三座主峰,她只对我说西山的碧灵观,这山的西边,又是什么峰呢?”
“等下我见了她又要怎样对她说呢?唉,只怪我当时楞住了,没有立即就交还给她。”
他为难地摇了摇头。
想了好久,他都想不出见到刘雪红时,要怎样说,才能把怀中的玉马送还给她,而不致于使她过份伤心。
于是他干脆举步朝向那庙的所在走去,他自己安慰道:“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下我自有办法解决。”
只转过一个弯,便已来到一片甚为宽阔的广场,他穿过广场来到这个高大的寺庙前,抬头一看,他念道:“金刚寺”。
走了几步,进到寺内,一看竟然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来进香,也没有一个和尚在念经,他诧异地忖道:“奇怪!今天怎么没有人来进香呢?我自上山来,也没有见到一个和尚,难道和尚们都死了不成?”
他看了看左右厢房,叫道:“有没有人在里面?”
直待他叫了两次,方始有一个十余岁大的小沙弥应声而来,他不耐烦地道:“来了!来了!叫什么?”
李剑铭见到这个小沙弥两眼惺忪,似开未开的,眼角都还粘着眼屎,看来还没睡醒,他摇了摇头叹道:“这天下闻名的峨嵋山竟然是如此散漫,比起少林寺来真个相差太远………”这时那小沙弥揉揉眼睛,惑然地问道:“施主,你说什么太远?………”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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