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的应付性骚扰,对于这么大的一个客户,陪陪酒说说笑,应该不算什么勉强而不可忍受的经历吧。如何保住客户而又能全身而退,这应该是你的必修课,而不是只知道找人来善后,你说呢?”
晴绿觉得口渴异常,喉间灼灼烧起,便又喝下几口白开,索性说了开去:“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糟糕,顾清初那会临时有事,便让我去和客户接洽,哪知对方趁倒酒之际动手动脚。我一时着急,也只想到顾清初,便打个电话问他怎么办,没想到他挂下电话便急匆匆过来,正见着那客户要揽我的肩,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上去给了那人一拳……”
其实,当时的状况,如果稍微缓和一下,还不至于到撕破脸的地步,可偏偏顾清初就是什么余地都不留,完全撕破情面,原先他去美国总部的通知都已经下来了,有了这么一出,却完全泡汤,自己当时也打算离职,最后还是被他给压了下来。
席川倒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释然,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求证的答案很明显了。顾清初这两年来一直带着她,并不是要教会她人情世故,成为得力助手,而是将她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不受半分风吹雨打。
眼前这个叫池晴绿的人,确实是他的软肋。
几家欢喜
“那么,你不觉得,在顾清初旁边只是一个绊脚石吗?”席川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讽刺味十足的一句话,虽淡淡说出,脸上竟还笑着。
晴绿知道不能得罪老大,半晌,便也直接说开:“那么,席总是觉得我影响了顾总监的工作吧,然后呢……作为下属,我会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安排。”
“要不要我帮你?”席川冒出这么一句,倒把晴绿给唬了一下。
“帮……什么?”
“让你不再麻烦着顾清初,我身边刚好还缺一个助理。”
晴绿有些愕然,随即明白了过来,笑意十足:“席总,你大可以直接解雇我。”
席川不禁轻笑出声,扬了扬眉:“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我只是觉得,你更合适呆在我身边做事。一来,以后顾清初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二来,我了解过你的工作能力,包括下午你的表现,多加锻炼,是可以胜任的。不管怎样,一个经理助理,比起小小的财务,发展前途大不一样,这是一个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安排。”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小火苗了,晴绿暗自苦笑,心里是明白的,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嫌自己耽误顾清初的工作,直接解雇或者调动到差的岗位,又要顾着清初的面子,便干脆先升职,过些日子,寻着借口挑些错,再怎么处置也就没办法了。
说的倒是很动听啊,席川席川,果然厉害。她略略沉吟:“我刚进公司不满两年,这个经理助理的岗位,没能力也没资历胜任,听说市场部刚好有空缺,正好自己对那块也感兴趣,不如去那先历练,席总觉得呢?”
席川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当助理,我的助理。”说完便开始专心吃起了东西。
这场面如同一个拳头打在棉布上,只发出轻轻的一声并没了声响,晴绿知道多说无益,便也埋头吃了起来。他如此费心,想必是早决定好了的,拿人工资的,可没什么余地讨价还价,走一步算一步吧,更何况,好歹也算是升职一回了。
银灰色的宾利疾驶在南山路上,道路空旷。
两边郁葱郁葱的法国梧桐,在路灯下有些幢影绰绰,车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哦,是多了那几缕桂花的馥郁。忽想起那刘海下细长的双眼,笑起来如弯月清亮的眸子,以及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席川有点片刻失神,再想又觉得有些烦躁,随即调转车头,朝另一条路开去。
从猫眼里看见了席川,纪璇有些惊喜,打开门,笑道:“席川,怎么有空想起我来了,”一边拿出毛绒拖鞋,引他进来。
席川并不搭话,只是懒懒的靠着沙发。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纪璇问道。
“一切才刚开始,有些麻烦。你父亲有没有合作的意愿?”席川直截了当。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啊,人家真是伤心呢。“纪璇小脸沮丧。
席川有些疲惫,抬起眼皮淡淡看她:“那我明天叫宁远去约你父亲商量罢了。”
纪璇见他没心思调笑,便也收起语气,正色道:“当然愿意了,能成为你们环信集团合作,可是只赚不亏的生意。那么,看来来,你公司的事还算进展顺利,和顾清初会面了?”
“他,跑去度假了,不过这样也好,倒让我找到了个突破口,还算是有些意外收获。”空气似乎还弥漫着那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席川觉得一阵恍惚。
纪璇泡出一壶龙井,淡淡的茶香绕着茶几慢慢荡漾开来,也将那桂花味压下几分。席川靠着沙发背,长呼口气,拿起茶杯微抿一口,随即又问道:“听说过乔东明这个人吗?”
“乔东明,那不是你父亲的……他不是死了吗?”纪璇有些奇怪,“我只听说他老婆被捕前自杀了,他自己后来也死了,唯一的一个儿子乔之凉不知所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大大的落地窗开着,深夜的风吹了进来,窗帘哗啦啦飞扬而起,仿佛一只拥有巨大翅膀的黑色蝙蝠。深秋时节,最能让人勾起回忆的莫过于这些冷冽的风了。
天花板那暖黄的灯照出地面一层光晕,席川愣愣的看着灯光投下的大片阴影,思绪仿佛飘到了遥远的过去,再没有说话,是啊,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纪璇见他颓然的神色,愣了片刻,遂说道:“有空我帮你留意下吧。”
纽约一家酒店三十二层的露天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这样的高度望下去,有一种睥睨大地的寂寥感,星星点点的灯光,蚂蚁般移动着的小黑点,凉风吹起的阵阵冷意,让他越发感觉到寂寞。
顾清初一口喝尽酒杯里的白葡萄,摇晃着进了房间,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干脆一饮而尽。
许久,他颓废的斜倚在桌边,口中喃喃道:“晴绿,对不起……”
房间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最终转为自动留言,是季节的声音:“清初,明天没课程,陪我出去逛逛吧,听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
第二日,季节一直没等到顾清初的电话,便去了他的酒店。结果按了老半天门铃没人开,侍从也说没见他下来过。怕出什么事,好说歹说拿来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满屋子的酒精味,恒温的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光线,室内一片昏暗。见他只是喝醉季节才宽了心,叫唤了好一阵子,顾清初才轻轻唤了声,晴绿?暗哑的嗓子饱满了思念与无奈的情绪,见没回应,辗转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季节正准备拿毯子的手僵在那,心里一阵苦涩,早就知道的啊,没什么好伤心。要看懂人心并不难,尤其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没有企图,几个眼神,微小动作就一目了然,可即使这样,自己还是心存侥幸,轻轻的把头靠在顾清初的胸前,忍住眼中淡浅的雾气,就这样罢,我不在乎。
此时环信集团二楼餐厅的大露台上,两个人正你拉我闪的进行拉锯战。
林小单把晴绿拉到这儿后,便赖在她的身上,一个劲摇着她的手臂,哀求道:“喂,池老大,陪我去约会吧,好不好?”
晴绿试图挣脱林小单的重力,一边义正言辞:“林小单,你去约会干吗要拖上我这个电灯泡,你不觉得别扭我还别扭呢。”
林小单眨巴两下无辜的双眼,一脸的纯真可爱:“你忍心让我一小绵羊独入大灰狼之口么,真不懂怜香惜玉……”
晴绿无语地叹气:“他约你去赏桂不是去共度良宵好不好,光天化日能把你怎么样?”
林小单却有些别扭的低下了头:“我还没单独和男生出去过呢……”
晴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怪不得林小单一直少根筋,跟个小孩子似的闹来闹去,原来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想起自己第一次约会时那紧张样,顿了顿说道:“那好吧,下不为例。”
林小单忙点头,拉起她朝餐厅走去:“就知道你最好,走!中午请你吃比萨!”
露台的拐角,两个男人正斜靠在那晒太阳,其中一人满脸笑意,一脸自得:“如何,有趣吧?”正是林小单口中所说的大灰狼,宁远。
昨天下午好不容易将莫名其妙不理自己的林小单堵在公司楼下,喏喏了好久才说出要约她出去玩,却一时也想不到好的理由,刚好飘忽而来桂花香,便扯出了这么个赏桂的借口。
林小单一直低着头不语,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画圆圈,一边的宁远则不安的等待着答复。许久之后,她才微微抬起细细的睫毛,声音几乎轻的听不到,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你,你的意思是约会么?”
“啊……那个,这个,当然是了。”宁远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更添加了几分所谓的艺术感。
林小单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却又不好意去问,别别扭扭的也就答应了,只是提了个要求。
“我和晴绿一起去吧。”
宁远刚满溢的情绪随即打了个半折,却也只能笑着点头:“好啊好啊,人多热闹嘛……”
多华丽丽的电灯泡啊,想到这里,宁远还是有些头疼的。
“你有恋童癖?”席川不以为然,语气颇为揶揄,“原来喜欢这样的嫩草。”显然两人欣赏的不是一个类型。
“其实细看之下她还是很有女人味的,只是行为上有些……咳咳,再说了,这样才有成就感啊……我会慢慢调教的。”宁远一脸惆怅,“看来我任重道远啊。”
“没看到她会拖着个灯泡去吗,”席川心里一动,不由开口说,“不如,我帮帮你。”
宁远奇道:“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席川看了眼宁远,笑道:“我觉得那个灯泡比你的嫩草要有趣些,而且,她可是你的接班人。”
宁远咋咋舌:“你就不怕顾清初朝你冲冠一怒?”
“哦?我看未必。”席川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