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打招呼?”
“是啊。”奥伏羲点点头。
“你知道她?”是荷眼?
“你不适合喝酒,而且这边的风太大,一不小心容易着凉的。”他不答,说他想说的。
喝了点酒的她脸上好像上了层粉,小嘴湿润,非常诱人。
他,什么意思?是关心她吗?吕可娣被转移了焦点。
“我不冷,我酒量好得很,你放心,一罐啤酒不算什么!”她很没情调的据实以告。
荷眼美丽的眼睛依然闭着,长长的耳朵却竖得老高……
“喝酒对女孩子没好处。”
“从来没人管我,被人管,好像你看重我,好幸福喔……”吕可娣一时感动,热泪盈眶。
她要的幸福也太简单了吧!“你喝醉了。”
只见她眼一眨,奥伏羲没预期会看见她的眼泪,怔了下。
“醉了好,不用坚强,不用独立,不用什么都要逼着自己去扛,那不是很好吗?”罐子早就空了,她轻轻捏,它马上凹了肚子,“你瞧,我连力气都比别的女生强!哈哈!”
他没有急着出言安慰她,只是用眼睛专注的看,用耳朵仔细聆听。
“你知道吗?荷眼是我偷来的,当初被老人带回去睡好床的我,醒来后情急之下只是想带一样可以回去
交差的东西,谁知道她是活的,我很忘恩负义对不对?!”
她看向海,“你知道泡过酒的藤鞭打在身上的滋味吗?皮开肉绽耶,伤口要好久才会好……那个人把我们养得像乖乖的小狗,忠心不二,没有人敢背叛,呵呵……只要你尝过鞭子就知道那种可怕了!”话说得颠颠倒倒,眼眶的泪意却已收得一干二净。
他们从来都不是人,是工具。不会有人允许工具有思想。
“别想了。”奥伏羲搂住她的肩,阳刚的手出奇的温柔。
“伏羲氏……”吕可娣温驯的靠着温暖的所在。
“嘘。”
她口齿不清的说:“抱我。”他好像没有刚认识的那么坏,什么都要照时间表来。
他迟疑了下,用另外一只手穿过她弓起的腿,把她抱上自己的大腿。
“你好暖,就像你的床。”她幸福的叹息。
这句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他的心梅。
把他当床比,尽管不伦不类,把它当成是赞美好了。
白天的她坚强如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夜晚看见她的脆弱。她的头发像海潮披散在他的腿上,发丝一如他想象的柔软……
“啊!你看到没有,那个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振奋了吕可娣的精神,她忽然弹跳起来,也不管脚下的拖鞋,就往大海跑去。
怀中的人儿乍然不见,感觉脚上失去重量的奥伏羲呆了几秒,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踩进海水的她拉不动她看见的事物,那是一根被海浪冲上岸的流木,“来帮帮我啊……”她用手把嘴圈起来对着他喊,也不管深夜的海水有多冷。
荷眼听见骚动也睁了眼,尾巴竖了起来。
“快来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吕可娣乐得像小孩子捡到糖果。
只是一根木头有什么好乐的!啧,荷眼的尾巴朝上甩了个优美的弧度,重新把双掌交叠在下巴处,灵敏的耳朵感觉到奥伏羲的脚步踩着海水而去。
随后,两人通力合作拉住流木,拨掉上面的垃圾,把它往沙滩拖。
“太完美了!”吕可娣的酒早醒了,她用手肘撞了下一旁的奥伏羲,“你说是不是?”
“拿来当凉椅很适当。”长且凹的造型,很天然,连一点修饰都不用。
“是我发现的!”
“是啊,你天才!”
呵呵,“你也不赖啦。”
这真是老天爷赏赐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请坐!”他有礼的欠欠身。女士优先喽。
吕可娣开心的一屁股往流木上坐下……“哇!”她两脚一翻,掀起沙子,摔得四脚朝天。
怎么回事?!被尖叫声惊醒的荷眼忽地站起来。
“哎呀,这下边不够稳固。“奥伏羲马上找出毛病所在,吃吃吃的声音不断从他故意掩上的嘴里跑出来。
吕可娣吃了一嘴的沙,站起身,她看看自己一身脏,再看着奥伏羲肩膀可疑的抽动,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
是——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美目流转,转头无声的嘘了荷眼一下,然后双双捧起一大把沙子奉送给专心检视流木的奥伏羲的头顶。
“哇!”惨叫难免,肇祸者早已经逃之天天,快乐的影子跳进刚好卷上来的海潮。
她跳上跳下的对着他示威。
“你居然这样对待恩人!”真是叫人捉不着性子的女人!奥伏羲看着她站在满是泡沫的海浪上面,不像珍珠生成的维纳斯,是泡沫生成的精灵。
月下,她那头褐色的髫发染着金银光,像飞蹿的丝线,洁白的腰身显露着天真与成熟共存的妩媚。
“你最好逃得快,要不然……你就完蛋了!”他叫了声,往前冲去。
眺望远处靠岸码头上的灯火,像火树银花缤纷流离。
星子与凉风相对。
才刚开启了的夏天,天空美美的,肚子凉凉的,谈感情啊,还有点距离。
第五章
“我来打扰了。”敲门后见门打开,奥伏羲有礼貌的点头,然后径自走进屋里。
站在门旁的吕可娣,身体自动让出走道,手下的被单有一半还包卷在她身上,她迷糊的跟着他的脚步往里面移,连门也没关。
“早。”他头发梳得平整,眼睛有神。
“呃,早。”坐在椅子上的她,将下巴顶在桌上,接连着的是不经掩饰的呵欠。
“可娣?”趴在桌上也能睡?真是!
“唔?”浓浓的睡意全面占领她的脑袋。
他看她压根没有清醒的迹象,将双臂横跨过桌面捧起她的脸蛋,俯身压去,唇,印上她的额头。
什么湿湿的东西滴上她的头啊?吕可娣挥手想赶走讨厌的苍蝇,谁知道驱赶敌人靠近的手一紧,反被禁锢在某个宽大的手心,湿润的感觉延伸到了鼻梁,她终于睁开一直不肯睁开的眼眸。
眼对眼,鼻对鼻,呼吸对着呼吸,她猛然回过神来,凑巧奥伏羲的唇也滑了下来,哪知道她用力一咬……
“哇!”只见他狼狈的眯起一只眼睛。猎人打雁,居然被雁啄伤了眼。
“完蛋,破皮肿起来了!”什么瞌睡虫都滚一边去吧,她拨开他护住嘴的手,咬痕浅浅,口子沁出血色,“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慌,没事。”他拉住像跳蚤一样的她。
“对了!你等我一下。”她穿着小可爱式的睡衣,浴室、厨房来回跑,只听闻哗啦啦的水声和冰箱开开关关的声音,不一会她出来了,手中抓着一条包裹冰块的湿毛巾,满怀歉疚的贴上他的唇。
“很痛吧?”她问。
“我想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可能技巧不够娴熟,以后多练习就不会了。”她柔美的杏眼有着真诚的着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很享受她这种模样。
“不要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而已,“早知道就让你当猪头好了,你还笑得出来!”
“你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真危险。”
“要不是你一大早来敲我的门,说到这个……你来做什么,还穿这样?”昨天,不,更正,应该说今天凌晨他们才分手,隔不到几小时他又气定神闲的出现,一身笔挺西装,手上还带公事包。
“上班啊。”他好笑的回着。她不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赖在家里也能赚钱吧?
“不过上班之前,想来跟你作个协议。”他可是饿着肚皮过来的。
“你说。”看在他们是邻居的份上,凡事好商量。
“我喜欢吃,可是除了烧开水外,我什么菜都不会做。”
“所以?”
“我是老外,老外、老外,三餐老是在外!!”他用广告词自我调侃。
吕可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三餐在外能把你养得像大树那么高,功不可没喔。”
“我是想说咱们来作个交换,你负责我的三餐,我当你的免费劳工。”老实说,吃过她那美味的海鲜炯面以后,他还想尝点别的,想要大摇大摆、名正言顺过来吃饭,总要生出点名目来。
“不许挑剔菜单喔,我弄什么你吃什么。”她爽快的答应了。
她喜欢下厨,多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要煮。
“那赶快上菜,我饿扁了。”奥伏羲揉着肚子,肠子已经打了几百个结。
“唉,说风就是雨喔,我这里又不是早餐店,随时都准备好好的。”嘴巴嘀咕着,她双腿已经认命的迈往厨房了。
“人家要上班嘛。”
“你还真敢说,进来拿餐具!”指挥人,她也行啊!
“得令!老佛爷!”
一阵兵慌马乱后,吃饱喝足的人满足的上班去,吕可娣站在窗前看着奥伏羲的吉普车开走,突然有什么闪进她的脑袋——她这样子像不像新婚妻子送老公上班的场景?老天,她还穿着围裙呢。
“我的妈!”她跳起来,她她她她今天也要出门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英英美代子的幻想望君早归……她跟关强有约,他要火起来可是不会等人的,这下完蛋了啊!
冲上二楼火速换上连身裙,抓起皮包,鞋子上脚,战斗装备完成!至于妆就免了,大热天的,谁时兴在脸上涂那些。
门外站着梳得一头油的徐哈利,他这次换了辆宾士500。
匆匆忙忙奔下楼的吕可娣,一打开门——
“Suprised!”他大叫。
他经常有惊人之举,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不能沟通也叫人苦恼。
“我有事,要出门。”
“我送你,去哪?”没有二话他拉她坐上车。
就某方面来说,徐哈利很大方,初相识时吕可娣不讨厌他,也用心的与其交往,但是一段时间过去,力不从心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我跟关强有约。”看着他发动引擎,她系上安全带。
“不要去,我带你游滨海,今天东北角有帆船赛,我有艘船也参加,来帮我加油!”说到玩乐,他神采飞扬。
“你没事先跟我说。”
“到底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别忘了你就要嫁入我家,这么不听话我怎么疼你!”他用训示员工的口气教训起她来。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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