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曲韵不是那种会杀人的女人,她天性里的直率和善良令她做不出那极残忍的事,因此他非得将整件罪案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清白不可。
风浩天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夜,总算小有成果。他得到警方的调查报告,也察探过了犯罪现常罗老夫人是在曲家附近的小公园里被害的,尸身经过了一日夜,才被一名喝醉酒的上班族给发现并报警处理。而因为罗家的家世不凡,警方立刻将之列为重大刑案调查。
在追查的过程中,罗家的亲朋好友皆有志一同地说,罗老夫人生前温婉纯良,唯一结下的冤仇只有曲韵,因为她贪图罗家财产,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教老夫人给识穿了,两人从此交恶。
风浩天低啐一声。那个老太婆见鬼的温婉纯良,她根本是个背信忘义之徒!但有这样的证言他也不意外,人性本是如此,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无。加之以曲韵家无恒产、又无背景,人人只当她是个修车的,便看低了她的人格,这在现实社会中时常可见。但是,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容许有人欺负曲韵。
清晨八点,“黑暗帝国”里的律师团已集结完毕,风浩天要求他们先设法将曲韵保释出来。
至于搜查部队,他给他们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调查三个月前在公园内围堵曲家三姊弟那群男人的来历。
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罗老夫人的死与那群男人有关,只是一种直觉,罗老夫人的陈尸处当日那群男人聚集的地点太一致了。
而且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罗老夫人是在十二月三号、星期五傍晚六、七点间被杀身亡的。他记得曲家三姊弟被围的日期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五、下午六点半。
两件事都发生在星期五傍晚六点到七点间,很巧是不?
虽已事隔三月,但风浩天生性多疑,对于任何过于巧合、偶然的事他都非查个一清二楚,否则无法解惑。
将所有的事情都大略处理完毕后,越带着曲风和曲灵前往警局保人。
“风大哥,大姊真的会没事吗?”曲灵红着眼眶问。尽管在她心中,风浩天是无所不能的,但这是桩杀人案件呢!往常只能在电视新闻看见的东西乍然搬入现实,即便处理者是自己最崇拜的英雄,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如火的忧心。
“我不会让小韵出事的。”没有多余的解释,可风浩天的语气硬是比铁石还要坚实。
曲灵低下头,抽噎两声,暗自决定,只要大姊没事,她再也不妄想倒追风浩天了。
风浩天拍拍她的头顶。“放心吧!律师告诉我,因为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要保小韵出来是没问题的。”
曲风突然伸手轻扯着他的衣袖。“风大哥,为什么警局门口围了这么多人?”他是男孩子,不该害怕,可一看见警局门口那堆争先恐后的人群,他背部就禁不住窜过一阵恶寒。
“该死!”风浩天低咒一声。围在警局门前的是一群记者,他们该不会是来采访罗老夫人遇害案件的吧!靶》纾×椋忝窍然爻瞪系任摇!?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见大姊吗?”曲灵又哭了。
当然不能!媒体若有心炒作新闻,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掰不出来?曲风、曲灵都还小,风浩天不希望他们成为下一波谣言的受害者。
“不是,因为那边太混乱了,我怕人挤人,大夥儿挤散了就麻烦了,所以你们先到车上等,我接了小韵立刻回来。”他胡乱编着安慰人的话。
曲灵安心一笑,她相信了。
但曲风却偷偷拉着风浩天的手。“那个……不会出事吧?”
风浩天扬起了眉。“我的女人就交给我来操心吧!至于你的妹妹……”“我会看着小灵。”曲风说完,牵着曲灵走回车里。
风浩天则边走向警局、边拨电话。现在不只得调出一“黑暗帝国”名下所属的律师团和搜查部队了,他还需要三名保镳贴身保护曲家三姊弟,连带着公关媒体也要出动,想办法压下纷扰的流言,希望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他妈的!”一句脏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为了事情麻烦难处理,凭他“帝国之宰”的身分,这世上还真没多少事能难得了他;他气的是新闻媒体居然来得这么踊跃、这么快,一定是有个无聊份子在兴风作浪!要让他揪出那幕后主使者,非将那人剥皮腌罐头不可!
冷汗像春季的梅雨般落个不停,叫曲韵擦湿了一条又一条的手绢。
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怎么知道防护网却薄如蝉翼,给外力轻轻一碰便碎成漫天飞舞的彩花了。
一入警局,她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人无倩地揉捏在手中,揪扯出一阵阵椎心刺肺的刺疼。她不懂,她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她。
冗长的疲累审问摧折了她的心神,一分钟好像一世纪那么长,就连风浩天雇请的律师前来保释她成功,那一道道充满谴责、轻蔑、唾弃的视线还是不肯放过她地紧随着。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寸能摆脱这一切?她觉得好累、好累。
身子像烂泥一样动弹不得、眼皮重如铅锤,她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不知何时会崩垮在这当中。
“小韵……”
有人在叫她,是谁呢?困难地抬了下眼,眼前闪过一条白色的身影,有点儿面熟,但她混沌的脑子里却已分辨不出来者为何人了。
“曲小姐,保释手续办好了,可以走了。”是“黑暗帝国”的专属律师。
这一晚,曲韵已听过地的声音不下百次,每回他都在为她辩解、教导她如何保护自己的权利,他是个好人;她很想照他的话做,站起来,走出警局,可不行,她的脚没力气,她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消失了,又怎么走得动呢?
“小韵……”白色的身影继续在曲韵面前晃荡,并且叨叨念念地说个不停。她痛苦地闭上眼。为什么不让她清静?为什么不让她休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却得受这种罪?为什么……“曲小姐。”律师欲伸手扶她。
突然……
“小韵!”风浩天终于排开外头的记者来到曲韵跟前了。
她双眼眨了眨,迷失的神智在风浩天的嗓音催促中,缓缓回了神。“浩天……”老天!她怎么虚弱得像是一朵雨中花?风浩大不由一阵鼻酸。“我来了,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一个清白的。”
忽然间,她迷茫的视界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看到前方的三个男人,一个身着咖啡色西装,俊俏的五官下藏着严谨的气质,这应该是那位律师先生;至于先前那道白色的身影,会这样浑身雪白的只有罗光义。
她无助的目光最后定在第三个男人身上……眼皮下蓄积着淡淡的青色,形容疲惫、却依旧潇洒不凡的风浩天。
他终于来救她了!昂铺臁彼窀龊⒆铀频囟运趴怂邸?
风浩天再也忍不注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你受苦了,小韵。”
她哽咽着哭倒在他的胸膛。“我没有……我没杀人……他们都不相信我……”“我知道,我相信,!我一定会查出事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他不停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没发现身后两道阴冷的目光像蛇义样狠狠盯住他们不放。
“浩天、浩天、浩天……”仿佛他的名是她的救赎,她不停呼唤着,一遍又一遍。
罗光义愤怒地瞪他们一眼,拂袖而去。
律师拍拍风浩天的肩,暗示他该走了。
风浩天微颔首,牵起曲韵的手。“小风和小灵还在外头等着呢!其他的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小风、小灵!”瞬间她露出畏怯的神色。
“别担心。”他加大了握着她手的劲道,给她一股强而有力的勇气。“他们都相信你的清白,我们大夥儿都相信你。”
她抿抿唇,用力压下心头的苦涩,迈着虚弱的步子与他一同走出警察局。
风浩天疑惑地眯细了眼。怪了,原先围在门口的记者群怎么都不见了?回去了吗?还是……莫名地心头一阵不安。
当他们走到停车场,目睹眼前的景象,曲韵终于忍不住地昏倒在风浩天的臂弯中。
因为那群可怕的记者不仅没走,还团团包围住了曲风和曲灵,一个个比针还要尖锐的问题不停地刺伤曲家三姊弟的心。
“你们家真的很穷吗?”
“罗老夫人的死确定只有曲韵一人参与,还是你们姊奇*书*电&子^书弟三人都有份儿?”
“你们的大姊为了钱财而杀人,现在你们的心情如?”
风浩天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什么鬼问题?法官都还没判曲韵有罪,这些记者们就自以为是青天大老爷了?今天他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风浩天”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杨律师,”他招呼身旁”黑暗帝国”的专属律师。“这些人的话你都听见了?我决定告他们诽谤,连同他们所属的媒体,你看着办吧!”
“私人?”杨律师挑眉问。
“你说呢?”笑意自风浩天脸上褪尽,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弑血寒气。“我老婆和她的家人都是自己人,对于妄想挑战帝国权威的人通常我们都是如何处理,你就比照办理吧!”话毕,他抱起昏迷的曲韵,不客气地排开记者群,大张的护卫网同时买向了曲风和曲灵。在他的强势下,一行四人顺利地离开了警局。
留下的残局就全数交给杨律师,风浩天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杨啸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只要谁敢把到“黑暗帝国”头上,最保险的退路是自个儿去买条绳子上吊去,否则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有得尝了。
咬牙忍住心底的激动,曲韵痛心地看着她最宝贝的修车厂被人丢满了垃圾,扔了一地臭鸡蛋。
是谁?是谁干的好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她做错了什么?得受到如此多的委屈?
她好想呐喊、好想痛哭,可是……
风浩天安慰性地将她揽进怀里。“别难过,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保证。”
她全身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而颤抖,却仍是强忍着心酸温言道:“我知道你会帮我,我不会难过的。”她拚命告诉自已,她必须坚强,已经给周遭的人添太多麻烦了,绝不能再继续依赖下去。
“对,小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