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
爱情习题对这么小的女孩来讲太深奥,他不想加重她的负担,只想守在身边,等她一天天长大,等到她有足够能力认识爱情。
“就像你和又慈啊!小时候你们是单纯的兄妹关系,现在友情蜕变成爱情,不是很好吗?”
是谁告诉她,他和又慈之间是爱情?他实在不晓得怎么面对这两个对爱情似懂非懂、偏又自以为是的小女孩。
他没回话,思颖自顾自往下说:“又慈说,毅爵对我很不错,平常他是不太搭理女生的,所以,他一定很喜欢我,只是还没搞懂这种“喜欢”就是幼年时期的“爱情”,无所谓,他不懂我懂,我会好好照顾“喜欢”,让它茁壮成长,到时……我……我……”
说完第二个我,她红透双颊,突地低头,把脸藏到手心中。
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引起品帧的注意,猛地煞车,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你怎样?”
他以为她不舒服,拉开她的手,审视她的表情,红通通的脸、水亮亮的眼珠。她病了?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人……
深吸两口气,羞涩是少女的专用表情。“我没怎样,品帧哥哥,你说,我穿新娘礼服会不会很漂亮?”
原来是这个。品帧憋住笑,轻咳两声,避免伤害少女自尊。
“会。”他重新发动车子,驶入车道。
“等结婚时,你陪我一起去度蜜月好不好?”勾住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迷蒙的眼眸里有浅浅幸福,
蜜月是和丈夫一起去的,如果她设定的丈夫对象是毅爵的话,他……垂眉,思索,他无法专心开车,他问:“为什么要我陪你?”
“我有心事的时候才能随时告诉你啊!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出国玩吧?我会害怕。”她回得理所当然,仿佛有她在的地方,他出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笑了笑,不晓得她怎会忘记,她说的是蜜月旅行,蜜月旅行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她不可能单独一个人。
第六章
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二日
亲爱的妈妈:
计画即将展开,我在等待。
早上,我带著一双黑眼圈进入江善薇房里,我摔坏温度计、打破玻璃杯,她凶恶的问我,是不是想将她的房子掀了才开心?
我沉著脸告诉她,整晚,一个穿著芭蕾舞衣的长发女人站在我床边哭泣。
妈妈,你该看看她当时的反应。
她吓得打翻牛奶,双手不协调地推著自己的轮椅,颤巍巍地翻出她的佛经、佛珠,低头默念。
呵!她是心虚的,对於你的死,她有强烈恐惧。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晚她都要念佛经才睡得著,现在懂了,她怕你,怕你向她控诉冤屈。
原来再凶恶的人,都会对死亡恐慌,这点给了我想法……
日记没写完,不懂礼貌的男人推门而入,中断她的思绪。
“进门前,不能先敲敲门吗?”
溱汸刻意的疏离,他感受到了。是为著那个吻吗?
浓眉上扬,他是霸道的傅毅爵,向来只有他能拒绝别人,旁人无权拒绝他,所以她的疏离——驳回!
“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人。”
没给她时间反应,勾起她的下巴,激昂强烈的吻封住她的双唇,他强索她的心、她的情。
她的拳头阻止不了他、她的全力推拒撼移不了他,他是王,他做他想做、爱做的事。
强行侵入她的檀口,吸吮她的芳津,他的大手在她周身游移,勾撩出点点心悸。
他吻红了她的唇,他没打算放手;他软化了她的意志,仍不放手。他要她为自己疯狂,为自己撤除防线。
最终,她瘫在他怀里,紊乱的呼吸贴上他紊乱的心跳。
“以後不准用对待陌生人的口气和我说话。”
他不准的东西很多,不准她不对他笑、不准她在他怀里想其他事情、不准他在她梦中缺席……这一大堆的不准,他将要求她一项项适应,直到她心里想的人只有他、眼中看的只有他,她的世界只为他而运转。
没错!他强势且霸道无理,因为他的名字叫傅毅爵。
“我们不算陌生人,我们是主雇关系。”溱汸说。
再多的,她不给了,往後他们之间只有仇恨,现在送出太多心情,会让未来日子变得艰辛。
他的回答是一个更热烈的吻,这回他将她一把抱到床上,辗转的吻、流连的吻,他要将全部的自己灌入她体内,不管她乐不乐意。
溱汸无力反抗,任由他一遍遍吻、一次次吻,直到他心满意足。
“你可以试试,不爱我的下场。”
这句话是恐吓,但他只对她一个人说,就如同他从未打算把爱情送给穆溱汸以外的女人。
别过脸,她发觉在他面前固执叫作自讨苦吃,虽然那种感觉不该称之为苦,但是她晓得,甜头尝得越多,未来苦果会涩得难以入喉。
“我不爱你。”她的反抗太微弱。
“你会的,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他一松手,她忙翻身下床。孤身男女躺在床上,谁都无法保证下一刻不会有事情发生。
今夜,不逼她了。
毅爵换个话题说:“你说,昨晚有一个穿芭蕾舞衣的女人站在床前?”
“什么?”她佯装出一脸茫然,仿佛全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你没讲?”语气是怀疑的,他审视她的表情。
想看出她是否说谎?他这部测谎机太老旧,在人人都戴上假面具的虚伪时代,早该被淘汰。
“我为什么要说?你们家族有新成员?是芭蕾舞星?我见过她?”
演戏对她不难,从前她演冷漠姊姊,後来演耐心护士,现在……她演“称职特护”。
“这些话是你告诉我母亲的。”毅爵指控。
“我告诉她?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李嫂看见窗帘後面站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张妈在洗衣服时,发现一套蓝色芭蕾舞衣?你可以拿这些问题去问李嫂或张妈,我相信她们给你的回覆和我一样——一头雾水。”她的口气和往常一样淡然,缺乏起伏。
“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过你,陪她去看精神科。”她老早将话踩在前面。
“以前的护士没有过这种反应。”毅爵说。
“那么……对不起,是我多事。”转身。不信她?她无所谓,反正她的目标不是他。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一番考虑後,他选择相信她。
“我不是专业医生,不能评估她的病情,你若真在意,就找个时间陪她去看医生。”
“这件事我会著手去办。”
著手去办?说得真没感情,好像只是件公事。耸耸肩,不干她的事。
溱汸走到镜子前,从镜面里观察背後的男人,他把电脑放在她的书桌上,没多久键盘敲打声响起,他埋首工作中。
“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工作吗?”她提出问题,却不转身面对他。
“我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工作,以前你没反对。”他也背对她,十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跃。
“反对有用吗?”她反口问。
“没用。”他简短回答。
“是罗!”不是她不反对,而是反对无用。
他不回身,她的偷窥变得大胆。他的背宽得让人觉得心安,靠在上面,会很安全吧……
“既然知道反对无用,何必再提出来。”
“我不希望令堂再有不必要的误解,那会让我的工作倍加辛苦。”
“她仍然为难你?”
毅爵停下工作,一回头,发现她的眼光在他身上,这个发现让他相当愉快。
“问题不在她,在於你。”偷窥被抓到,她索性正大光明,抬高下巴,倨傲写在眼底。
“你对老板一向都是这种态度吗?”
“不是,如果你表现得像个老板的话。”没有哪个老板像他,对下属说亲就亲、说抱就抱,把性骚扰当成工作范畴之一。
说得好,果然,所有问题全出自他身上。大笑,首度,他的严峻离开他身上。
门又被打开了。
溱汸想抱怨,这家人不晓得进别人房间之前,敲门是种基础礼貌吗?
“溱汸姊,你瞧我带谁来看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穆思颖。”
她的兴奋同时吓著两个人,一个在房间里,一个在房间外。
两双眼睛互视对方,思颖眼底有不敢置信的喜悦,而溱汸则是揪心抽痛。
怎么会?思颖怎么会和这家人搭上线?
“好巧哦!姊,原来你在又慈家里当特护,早知道我就早点来看你。”思颖连声嚷嚷。
思颖抱住溱汸。她好想姊姊哦,空空的屋子,每天睡觉她都要辗转翻过好几翻才睡著。
“你们是姊妹?”毅爵浓眉挑起。单纯巧合?
“毅爵……呃,毅爵哥哥,她是我姊姊啊!姊姊想赚很多很多钱供我到英国学舞,才会出来做特护,不然,之前我们一直住在一起。
“告诉你哦!我姊姊很漂亮耶,医院里有很多医生想追我姊,我姊姊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人家,想知道原因吗?那是因为姊要赚钱,要陪我、看著我,直到我变成一个伟大的芭蕾舞星为止,我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也是姊姊最疼的人。”
放下姊姊,思颖跳啊跳,跳到毅爵身边,亲热的勾住他的手臂,拉拉杂杂说上一大堆。
又是芭蕾舞,为什么今天他老听到这字眼?
“为什么没到舞团练舞?”溱汸质问。
“昨天特训太累了,郑老师让我们休息一天。”思颖嘟起嘴,偷懒被抓到,会很惨。
“家里没有地方可以练舞吗?八月皇家芭蕾舞学院就要甄试了,你对自己有几分把握?”虽然溱汸的口气和缓,但谁都听得出她对思颖的严格要求。
“姊……对不起……我只是想……”低下头,思颖瘪瘪嘴,躲到毅爵身後,扯扯他的衣服後摆,她无声要求他帮她。
思颖的动作让溱汸更火。她和傅毅爵几时好到这等程度?让她一碰上责备就往他身後躲。弄清楚,傅家是她们的敌人,她怎能投向敌军阵营?
“你想失败、不想出国,是不是?”溱汸凉凉几句,吓得思颖想哭。
“不是,我……”
“她只是累了,她不是机器,有权利休息。”
在毅爵准备开口之前,品帧进房,同样的不敲门、同样的没将她的隐私看在眼里,他挺身站在溱